希望,她也希望是自己死而家人生。
没人能保证巫凤儿、徽凝郡主和魏梓珍会遵守承诺放了她的家人,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只能祈祷老天不要那么残忍。
当徽凝郡主比划出“四”这个手势时,临青溪站了起来,她往自己的身后看了一下,在漫天的云雾中飘着洁白的雪花,更显天地一片苍凉。
浓重的云雾之中,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山尖,听到呼呼地风声,还有远处深山里野兽的吼叫。
“溪丫头,你……你要干什么?”穆氏见临青溪站起来之后,不走近他们,反而往山崖边上退去。
“溪丫头,别做傻事,是不是有人逼你,是不是?!”临忠国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怒吼道。
“爹,娘,没人逼我,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快快乐乐地活着。念雨、念水,记住不要怕,不要哭,你们是男子汉,要帮小姑姑照顾好所有的家人,知道吗?”临青溪又往后退了两大步,眼睛里是万分地不舍。
“小姑姑!小姑姑!”
“小姑姑……”
临念雨和临念水都莫名地害怕和紧张起来,他们看到临青溪在不断后退,脸上还带着微笑。
“爹、娘、念雨、念水,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替我向阿爷、阿奶他们说对不起,溪丫头没办法一直陪着他们了!”临青溪猛地纵身一跃,跳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就在她跳起的那一刻,临忠国身后的黑衣人举起的冷剑缓缓放下,徽凝郡主也比划完了最后一个手势,并且发出了得意地笑声。
在急速下落的过程中,临青溪觉得自己听到了临忠国和穆氏悲痛欲绝地喊声,那句“溪丫头”她可能再也听不到了。
“永别了,我最亲爱的家人,永别了,我最难忘的朋友们,永别了,临青溪!”缓缓闭上眼睛,临青溪仿佛觉得弟弟林然就在她的上空微笑,然后朝她伸出了温暖的双手。
一年后,依旧是大雪纷飞的冬季,巍峨险峻的三境山一处狭小的山谷之中,积雪几乎要压垮那看起来颤颤巍巍的小草屋。
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站在草屋外朝着飘雪的上空仰望,雪花把他灰白的长胡子都要染白了。
就在这时,草屋里走出来一位一身青衣的健壮妇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一脸凶相,走到老者的身边,她焦急地用双手冲他比划着什么。
“你是说那个孩子醒了?”老者很快就明白了妇人的意思。
妇人冲他点点头,示意他进屋。
“一年了,总算没有浪费我那些宝贵的药材!”老者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
老者和妇人走进草屋之后,铺着棉被的石头床上躺着一个有气无力的少女,此时她双眼空洞地盯着草屋顶。
“你醒了!”老者走到了床边低头问道。
此刻,躺在床上的临青溪有些迷茫,她人生中最后的记忆是随着林然走了,可现在自己活生生地躺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还有一个奇怪的女人和老人。
临青溪只是转动眼珠子瞅了瞅老者和妇人,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她看到了他们身上的穿着,觉得自己在做梦,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是不可能不死的,难道自己又重生成了另一个人?这人生还真是离奇。
半个月后,临青溪已经能下床了,她觉得救下自己的老者医术比景修还要厉害,这段日子,她已经知道了老者叫三境老人,他身边跟着的女人是个哑巴,临青溪叫她哑婶。
三境老人告诉临青溪,如果不是她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真气保护着她,又被他的蚕丝网网住,那么她早就成了一堆肉泥。
这一年来,哑婶负责照顾临青溪,而三境老人想尽一切办法将她从阎罗殿拉了回来,但是她现在身体好了,却无法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一定要教我武功呢?”自从身体无恙之后,三境老人要求临青溪跟着她习武,却不收她当徒弟。
“为什么你不愿意学呢?”三境老人也觉得奇怪。
临青溪现在身体表面是看着完好的,但是内里早就受到了损伤,唯有习武才能让她体内的真气发挥最好的作用,进而保护她。
“学了我就不用死了吗?”三境老人已经告诉了她必须习武才能修复自己的五脏六腑,否则过不了多久,自己还是会死的。
“不知道,但你不学,一定会死!”三境老人说道。
“我都死了很多次了,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反正就算我不死,也不会走出这里。”如果知道自己还活着,巫凤儿她们是不会放过她的家人的。
“你自己的命,你自己做主吧!”三境老人平静地说道。
“我学!”
没错,以后她自己的命,她自己做主,既然连老天爷都不让她死,那就让她真正肆意地活一回吧!
巫凤儿、魏梓珍、徽凝郡主,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我临青溪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复仇花开
康泽二十五年,楚国皇帝楚怀昭告天下,卫侯爷之子卫玄乃是皇室流落在外的十五皇子,并加封其为“卫王”。
同年,避世千百年的轩辕一族和巫族声势浩大地宣布出世,在正极大陆的西方建立新的国家,国号启轩,随之相邻的十几个小国宣布愿意归属轩辕一族统治。
与此同时,正极大陆最为强盛的国家吴国发生内乱,吴国皇帝被人暗杀,三位皇子不知所踪,吴国太后暂掌皇权。
康泽二十六年,天下大乱,各个国家撕毁原有盟约,开始互相争夺疆土,边疆不稳,战乱频起,无数百姓被征入伍,一时间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康泽二十七年,战争仍在继续,启轩国以虎狼之势迅速吞并了正极大陆从西到东的很多国家,以极少的兵力在正极大陆逐渐占据优势。
三年间,楚国改变了以往重文轻武的国策,着重操练士兵,加强武力防护,卫王楚玄也从三年前的一个底层士兵成为了闻名天下的“冷面战神”。
康泽二十七年,初冬。
白雾遮盖住了广阔草原地上安静的羊群和马群,牧羊的少女和驯马的健壮小伙都有些焦急地往前走着,天色渐暗,丢失了羊和马可不是小事。
白雾一直持续到晚上,好在草原上的帐篷里开始亮起灯火,忙了一天的牧羊人和牧马人们在自家帐篷前点起了熊熊篝火,邀请左邻右舍一起喝酒跳舞。
突然,一阵狂躁的马鸣破坏了热闹的气氛,草原上的强盗开始了他们的恶行。
“阿爹,阿爹!”一位十二岁的少年骑着马狂奔到牧羊人和牧马人集聚的帐篷前,“乌塔图来了,他身后有几十人跟着。”
乌塔图是草原上最臭名昭着的恶徒,他不但抢夺羊群、马匹、女人,还会残忍地杀害看到他的人,就连孩子和老人都不放过。
“尊贵的客人,请你们赶快逃命去吧,乌塔图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大家赶快回帐篷拿上武器,先让老人、孩子和女人骑着马离开,让我们先挡住乌塔图。”草原上的人都会骑马,而草原上的汉子也都有血性,他们要保护自己的家人不落入坏人之手。
“大叔,那个什么乌塔图很厉害吗?”一位身穿草原衣着的少年笑嘻嘻地问道。
“山狼,草原上最出名的恶人就是乌塔图,你来之前没做‘功课’吗?”少年身边的一个男子拿着一个酒葫芦,邪笑着看他一眼说道。
山狼始终带着娃娃笑说道:“这种人还不值得小爷我费心,白狼,你们留在这里继续唱歌跳舞,我去去就来!”
说完,山狼一跃跨上一匹马,抽出腰中长剑,冲进了还未散去的白雾之中。
“大叔,你们不必惊慌,不会有事的!”白狼继续坐下来悠闲地喝酒,他身边的两个男人刚才连站都没站起来,似乎对乌塔图的出现根本没当一回事。
昨天清晨,牧羊人和牧马人的帐篷集聚地来了四个年轻男子,草原人热情好客,就留他们在这里住了一晚。
这四个人说今天晚上就会离开,所以草原人点起了篝火,准备了美酒、羊肉,来为这些客人送行。
很快,刚才骑马出去的少年就回来了,比起刚才,他脸上充满了胜利的喜悦,手里面还拎着一个圆鼓鼓的东西,等到他走近,人们发现他手里的东西在滴血。
“这……这是……”很多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马背上的少年。
“大叔,这是我送给您的礼物,谢谢您这两天对我们四个的款待,拿着这个东西去领赏银吧。”少年笑着将圆鼓鼓的东西扔了下来,里面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还有一把断刀。
“啊!”有些胆小的女人和孩子吓得惊叫起来。
“这是恶狼弯刀,乌塔图的恶狼弯刀!”有人认出了断刀的主人。
“这什么乌塔图简直就是在侮辱狼,还恶狼,今天就让小爷这山狼给宰了。白狼,咱们该走了!”山狼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然后调转马头离开。
就在这时,白狼和同来的两名男子也一跃上了马背,然后和山狼一起朝着夜色中疾驰而去。
等到四人离开,帐篷前的人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们收留的客人竟然帮他们杀了草原恶徒乌塔图。
“这些尊贵的客人究竟是谁?”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第二天清晨,山狼、白狼和雪狼、黑狼从草原来到了尤挞国一个很小的镇上,他们已经换上了尤挞国人的衣服。
四个人来到小镇上一个安静的小院落,翻身下马之后,山狼就要上去敲门,但是被雪狼拉住了。
“雪狼,你干什么?”山狼不解地抬头看着他问道,好不容易到家了,不会不让他进门吧。
“你看那是什么!”雪狼朝着上方门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看着说道。
在那里有一朵用匕首雕刻出来的逼真的正在盛开的花,微微地黑色,散发着极致的诱惑。
“黑色曼陀罗!”山狼也看到了那朵花,赶紧缩回了手。
“主人来了!”白狼和黑狼异口同声地说道。
“主人来了,那个毒丫头肯定跟着,这次她又想什么招对付我们?哼哼,我可不会让她如愿,小爷我早有准备,你们都让开!”
山狼让其他三人离门远一些,然后自己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还转身冲着白狼他们眨眨眼,然后就将药包里的药粉洒在门框四周。
奇怪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门框四周开始流出淡淡的黑色水,还有一股难闻的臭味。
“哈哈哈哈,看到了吧,想阴我,没那么容易!”山狼一脚踹开了门框,得意洋洋地率先走了进去,可是当他转身的时候,其他三人并没有跟着进来。
“你们怎么不进来?主子还等着我们呢!”山狼奇怪地看了三个人一眼。
谁知门外的三人一起摇摇头,而且用很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你们……”山狼的警觉性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