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青云路  第115页

当年事实如何全凭她一张嘴,任李全手眼通天也死无对证。
  而证明凤尺素身世的那张纸还是她所写,只需要否认一切即可。
  后面的事完全按照夕黛的预期发展,直到加冕大典开始,她都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之后,就能借自家儿子南阳王的名头之便利,着手整垮李全和冬青。
  万万没想到,李全还真就手眼通天,把世上残存的几个知情人尽数聚在一起。
  连她写的那张纸,因为朝月的指证,最后都成了攻击她自己的证据。
  苏俊听闻夕黛的话,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身上还穿着玄色的四爪金蟒袍,很是讽刺。
  冬青与瑾瑜携手,冷眼看着夕黛意图给她添堵的举动,心里十分平静。
  她会感谢夕黛,若非夕黛来这么一出,瑾瑜就不至于费尽心思彻查这些陈年旧事。
  如此的话,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也不会知道当年真正的因果。
  华元帝见火候足够,广袖一摆,“将苏氏一门拿下,按欺君之罪论处。”
  一旁的侍卫立刻上前,把苏家二十余口扣下,拖去大理寺天牢关押,等待定刑后处决。
  苏俊直愣愣被拖走,苏家旁的人一路哭嚎。
  “陛下饶命!我们是被冤枉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是被骗的!”
  还有几个平时在家里就跟夕黛不对付的,在侍卫的扣押下还拼命往夕黛身上扑,恨不得将夕黛撕成碎片。
  “你个贱人!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全家!你不得好死!”
  夕黛面无表情,视线扫过瑾瑜,却止不住惨笑了一下。
  苏家其余的无关人会跟她一起入狱赴死,这其中只怕是少不了李全的功劳,斩草除根当真狠毒!
  瑾瑜看到夕黛的神色,回以一个温柔和善的笑容,他从来都不给自己留后患,更别提夕黛和苏俊触及了他的底线。
  自知道夕黛准备对冬青下手开始,瑾瑜就不打算留苏家一个活口。
  所以他向华元帝进谏,利用拖延时间这一由头,把苏家所有人都接到晋安来受封赏。
  其实可以直接对礼部下令,将封爵大典定在五月,同样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但瑾瑜偏不,他就要让夕黛众叛亲离,背负着苏家数十口的恨意离世。
  华元帝如今看破也懒得计较,反正他是最大的受益者,颜面财富都保住了,两全其美。
  只有礼部的官员觉得牙痒痒,他们耗费心神筹划一次盛大的加冕仪式,结果只是为了当众揭穿骗子的真面目?
  可惜敢怒不敢言,因为是最上面那个人承头做的这件事,他们无可奈何。
  好在大典日期定在端午后面三天,不少东西都是端午时一道准备的,这次大典算不上太费劲。
  别的官员就当免费看一场闹剧,陆续散了去。
  看得清楚的人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千万不要招惹李翰林的夫人。


第103章 肖像
  此事一了,水落石出,冬青也算是将自己的身世彻底弄了个清楚。
  她的父亲母亲,是南阳出名的俊男淑女,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危急关头无力回天,不忘护她一命。
  原来,她并非无人关怀的弃婴。
  回去的路上,瑾瑜看冬青一路神游天外,便握住冬青的手,道:“我们去寓馆见见那五人吧,听他们说说,二十年前的南阳,是什么光景。”
  冬青抬眼一笑,“好,玉白有奶娘带着,小半天应该没事。”
  得冬青首肯,瑾瑜掀开帘子,对车夫道:“去城南寓馆。”
  “好勒,老爷您坐稳了。”
  车夫扬鞭,载着瑾瑜和冬青,去追赶先行离开的那五个证人。
  五人被安排住在公家接待宾客的寓馆,休整拿了赏赐后再踏上归程。
  瑾瑜差人去将五人请到花园,围桌而坐,仔细为冬青讲述旧时风光。
  阿福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冬青,“郡主,老奴有幸一睹大小姐的风采,您与当年的大小姐,实在太像了。”
  另一个林家仆人没有作声,他当年在林家地位低下,不像阿福是林家的管家,所以并没有见到过林静芜是什么模样。
  朝月点头,道:“确实,郡主的外貌与王妃很像,但眼睛更像王爷一些,郡主几乎继承了王爷和王妃所有的优点。”
  “郡主这般容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王爷王妃的女儿,夕黛竟妄图诬陷郡主是冒认的。”
  听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瑾瑜突发奇想,道:“你们当中可有人会画画?可还清晰记得南阳王和王妃的模样?”
  朝月道:“王爷和王妃的模样一直刻在心上,民妇也稍微会些画作,但多年未拿笔,只怕已经生疏了。”
  瑾瑜示意随从去取纸笔,道:“够了,我们合作,为南阳王和王妃画一幅肖像图。”
  冬青一愣,“这能行吗?”
  冬青觉得画画苦大仇深,画些风景或许还行,但是画人物肖像就算那人站在她对面,她也难以画得一模一样。
  而瑾瑜想凭几人的口头叙述,就还原她父母的肖像。
  瑾瑜亲了亲冬青的额角,笑道:“相信我。”
  见此情景,旁边几人忙低下头去,现在的年轻人,当真是没羞没躁啊!
  瑾瑜抽空与五人合作,花费数天时间,终于完成了两幅成品。
  经由五人确认,一致认为画像十分还原当年南阳王和南阳王妃的容貌,瑾瑜才将两幅画卷送在冬青手上。
  冬青的父母都是英年早逝,过世时不过二十出头,故而画像也是年轻的南阳王和王妃。
  南阳王堪称美男,南阳王妃也不落下风。
  至少瑾瑜是这么认为的,南阳王的模样,属于中性的美,精致却不失阳刚。
  冬青那双美目居然是继承自父亲,这点让瑾瑜很意外。
  画像也许不能诠释所有,但冬青十分感激瑾瑜,她终于知道自己的父母长成什么模样。
  把画卷小心珍藏起来,放在书房里,留个念想。
  五月中旬,冬青收到李林的信件,车队已经从江南折返,带着满满的江南特产,再过两月便能满载而归。
  从晋安这边一路买进一路卖出,赚得不少钱,待他们回来,应该还能赚之前的双倍。
  李林的信很长,除了必要的汇报,别的全是路途见闻。
  虽然他可以选择等到回到晋安再跟冬青讲,但是他的急性子,让他选择写在信上。
  瑾瑜在翰林院每天经手许多折子,冬青在家则收到许多信件。
  小玉白出生的消息送回廊州后,暂时没有等到大伯家的人或是村长来晋安,但收到了大伯家从送出来的信。
  晚上大伙聚在一起时,冬青就将收到信的事讲给李老汉等人听。
  李老汉吸了一口烟斗,吞云吐雾间,道:“上次见到你大伯家的人,还是去年四月份,他们家大河考上秀才给我们送信,但是那时候瑾瑜跟湘王正对上,我们也没空回去吃席,不知道你们还记得不?”
  瑾瑜颔首,道:“记得,爹你跟我们说过,大河那小子去年才十五吧?这么年轻就考上秀才确实不得了。”
  大狗唏嘘一声,道:“哪有你厉害?大河九岁就开始认字了,到去年至少念了五年书,考上秀才有什么不得了?你忘了你从认字到考上状元当翰林学士只用了六年时间?”
  “咳……”瑾瑜干咳一声,他不好说若从第一次认字开始算,他都已经读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时间。
  “今年八月又是三年一度的秋闱,翰林院和礼部已经着手准备,不知道大河是不是要参加,若是中了,他就是十六岁的举人,无比风光。”
  王氏嘁了一声,“举人哪这么容易考?虽然他们家好不容易出个金蛋,但我不信能这么容易。”
  家里人都知道王氏和大伯母赵氏之间的龃龉,便没有搭腔,大河能不能考上还真不好说。
  冬青道:“你们都不好奇今天收到的信里写了什么吗?信里说的就是这件事。”
  “哪件事?”翠枝开口,道:“大河考科举这事吗?”
  冬青点点头,把信里的内容说给大伙听。
  “虽然大伯家大河已经能写文章,但这封信好像不是大河写的,更像是大伯和大伯母请人代写的。”
  信里先恭喜了冬青喜得贵子,他们相隔太远,没办法赶来亲自道贺。
  而后更多的篇幅都在写大河,夸赞之词溢于言表,说要等大河参加完秋闱。
  若大河中了举人的话,全家追随大河进京赶考,从清水沟搬到天子脚下,那时再在晋安与李老汉一家相聚。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想托瑾瑜照拂一下大河考试,好让他们能早日从清水沟来到晋安与冬青她们见面。
  瑾瑜听完后一脸茫然,道:“照拂大河考试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让我徇私舞弊?”
  科举本就是为了公平公正的选拔人才,华元帝对此万分看中,出台各种严令防止舞弊。
  这么些年都无人去踩雷,他若是插手考试,意图暗箱操作,只怕是自己头上这顶乌纱不想要了。
  冬青摇头,道:“这事你最好不要做,若大河考举人都需要照拂,年纪轻轻进入官场又有什么用?”
  王氏和翠枝一阵附和,“是啊,考不考得上凭本事,今年考不上就等下个三年,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别想把瑾瑜拉下水。”
  虽然大伯与李老汉一母同胞血浓于水,但翠枝还记恨赵氏与她娘家嫂子一起说的话,她就是很记仇!
  “你们放心吧,这事我想插手都不行,就算我会被委派到各地做考官,也绝无可能委派到湘廊。”
  瑾瑜并不打算插手让大河靠裙带关系,说实在的,他也不喜欢与大伯一家低头不见抬头见。
  按照大伯那一家子的尿性,放在晋安迟早要捅出篓子,到时候指不定会把他害死。
  至少近几年他都不想让大伯一家在晋安落脚,想想大伯一家之前的行径就觉得太过糟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就想让他照拂大河,若是以后大河进入官场,岂不是恨不得让他一下子就把大河提拔到与他同等的位置?
  拒绝这个要求的话,可能还会变成他的不对。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瑾瑜只是想想都觉得头疼,该如何才能杜绝这种事发生?
  当然,要是大河有本事今年就考上举人,瑾瑜也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
  如果大伯一家来到晋安,无论如何,首要任务就是盯紧了别让他们做蠢事,再设法跟他们撇清关系,以免累及他们一家。
  古人说娶妻娶德,瑾瑜觉得是有几分道理。
  大伯与李老汉分明是亲兄弟,因为两人的妻子不同,导致家里氛围天差地远。
  瑾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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