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青云路  第109页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孩子快要出生了。”
  冬青笑道:“这才六个多月呢,还有一段时间。”
  冬青没有错过小圆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当初遇到小圆时,小圆胎落,血染长街。
  小圆之前在青楼遭受毫无人道的避孕措施,那次大夫说过,小圆之后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的。
  “小圆。”
  听冬青唤她,小圆回过神,“嗯?郡主有什么事?”
  “你年纪不小了,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不要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
  小圆一笑,“小圆这条命是郡主给的,为郡主做什么都行,自己没什么好打算的。”
  她几年前就已经想开了,帮冬青挣钱没什么不好,冬青也给她不少银钱,把她当做家人,所以她没什么需要打算的,吃得好穿得好有人关心。
  冬青无法强求,她不过是希望小圆过得更好一些,但小圆的问题一时半会儿也打算不好。
  “不说这个,快要过年了,批些银子下去,给府里的下人都做一身新衣裳,过个喜庆的年。”
  今年这个年,算是瑾瑜在晋安站住脚之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年。
  过年最重要的就是团圆,之前的年翠枝大狗和李老汉夫妇都没在晋安,而且那时正值瑾瑜在算计宁肇,没有彻彻底底的过个好年。
  “一会儿就去办,天气越来越凉,郡主你可要注意保暖,现在正是关键时期,着凉连药都不能喝,郡主就该遭罪了。”
  小圆絮絮叨叨,让冬青注意身子,她是被自己的经历弄得心有余悸,生怕冬青怀着孩子时出什么岔子。
  冬青只得应下,“好啦我知道了,你们一个两个都一个样,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照顾自己的。”
  怀孕这么几个月,冬青总觉得有点不一样的感觉,思来想去,终于想起来是什么。
  虽然别人家怀孕的人也是重点保护对象,但挂在嘴上的是孩子,让怀孕之人好生养着,别伤了孩子。
  而她正好相反,家里人天天念叨让她好生养着,别累坏了自己,着凉了自己遭罪,肚子里的孩子仿佛都被遗忘了。
  明明家里人很看中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全家人都在关心她,只有她关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这感觉……说不上来的微妙。
  腊月上,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晋安比廊州更靠北,天气更加寒凉。
  瓦上墙上都结了霜,北风呼呼的吹,碎雪随着风向在空中打着圈儿往下落。
  冬青被小圆捂得厚厚的,手里抱个暖手炉坐在窗边,从缝隙看着院子里几株明艳的红梅发呆。
  瑾瑜从翰林院回来,带进一身寒气,冬青转脸看向瑾瑜,“回来了,快将衣裳换下晾着,过来暖暖身子。”
  或是寒风吹得太厉害,瑾瑜面色有些说不上的阴郁。
  冬青问道:“怎么了?今日事情不顺利么?”
  瑾瑜顿了顿,道:“有人带了南阳王的玉佩敲响宫门前的大鼓,声称他是南阳王的独子,凤灵均。”


第97章 拜访
  闻言,冬青呆滞了片刻,确认道:“南阳王的独子?”
  瑾瑜颔首,“对,他是这么说的,南阳王凤凌的独子,凤灵均,手持南阳王的玉佩前来晋安,敲响了皇宫正门前的大鼓,要皇帝主持他认祖归宗。”
  “那我岂不是要有个兄弟?”
  冬青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银锁里的那张纸没有说她还有个兄弟。
  如果这事是真的,她终于有了一个亲人,一个素未谋面的亲人。
  瑾瑜眉头微皱,道:“我没见到那人手里拿的玉佩长什么样,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质能证明那就是南阳王的玉佩,但我远远见着那个人了。”
  顿了顿又道:“外貌气韵与你相差十万八千里,拍马都赶不上,我实在无法相信他跟你是同一个父母。”
  冬青斜了瑾瑜一眼,“你好歹是翰林学士,不知道莫要以貌取人这个道理么?亲兄弟也不一定会长得一模一样,你与大哥除了身型相似之外,也没有太多一样的地方。”
  瑾瑜沉默一瞬,“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冬青笑了笑,“无论它多么蹊跷,圣上不是吃素的,瑾郎你不用操心太多,若是真的我便多个亲人,若是假的,圣上自会处理,冒认王爵子嗣可是大罪。”
  “对了,那人如今在哪?”
  瑾瑜答道:“嗯?你想如何?那人不是独自前来,身边还跟了个妇人,二人被皇帝差人带去寓馆暂住,等待核实身份。”
  “如果没有意外,你作为南阳王的女儿,不多时就会有人来告知你此事细节,所以我才直接回来没去掺和,以免多此一举做无用功。”
  “说的也是,那我们暂时不用做什么,等礼部与我们说了细节,再去打算。”
  冬青想得很开,事到如今,多一个亲人不多,少一个不少,她懒得费神去纠缠这事。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送来文书,上面写了凤灵均从敲响鼓声开始的所有情况。
  击鼓之人自称凤灵均,年龄二十有一,手里拿的玉佩,是开国太祖赐给南阳王的信物,世间独一无二。
  有这个信物的,只是南阳王和湘王而已,两个王爷信物的图案有所不同,都是上等玉石打磨而成,分别刻有两个王的封号。
  南阳王的信物是火麒麟图案,刻有“南阳”二字,湘王的信物是风麒麟图案,刻有“湘”一字。
  湘王的信物在宁肇败北后被华元帝收回粉碎,南阳王的信物则不见踪影消失二十多年。
  而如今凤灵均手里拿的,正是那枚火麒麟刻字南阳的玉佩。
  凤灵均携带的那个妇人,据凤灵均所说是他的母亲,名字唤作夕黛,夕黛是南阳王妃的贴身丫鬟,也是当年南阳王的通房。
  当年南阳王府被围时,凤灵均的母亲夕黛才四个月身孕,南阳王见脱身无望,就把信物交给夕黛,让夕黛从王府逃了出去。
  也就是说,凤灵均是南阳王的遗腹子,夕黛从南阳王府逃出去后,生下凤灵均抚养成人,直到南阳王平反,才让其带上信物前来认亲。
  说得有理有据,年龄对得上,信物也是真的,基本上等于板上钉钉。
  瑾瑜家里人听说这件事,皆是面面相觑。
  李林看向瑾瑜,问道:“全兄,你怎么看?”
  瑾瑜看着眼前的文书,道:“我怎么看都无关紧要,这人手里有南阳王的信物,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所说不实,他要求认祖归宗并无什么不妥,已经成了定局。”
  小圆道:“那凤灵均作为忠良之后,而且是南阳王唯一的儿子,若认祖归宗,他将承袭南阳王的爵位,成为新一任南阳王。”
  大狗睁大了眼睛,惊讶不已,“还有这等好事?带个信物上门,直接就能做王爷了!”
  翠枝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冬青:“既然是真的,我们要不要与他见见?也好让冬青多了解一些关于自己父母的事?”
  冬青抬眼,道:“暂时不用见,礼部会跟凤灵均之前籍贯所在地核实,确认凤灵均说的属实,待归位诏书下来再见也不迟。”
  瑾瑜思索了一会儿,“就照冬青说的来,等朝廷官员帮我们查个清楚再说。”
  王氏左右看一眼,道:“就算我们急也没什么用,瑾瑜又不负责这方面的事宜。”
  冬青无奈道:“既然如此,我会做好多一个同父异母弟弟的准备。”
  那张纸上分明说她的父母浓情蜜意,结果多出来的弟弟与她竟不是一母同胞,人家是有母亲的,难免有些落差。
  话虽如此,瑾瑜却一转身就与礼部打听凤灵均的籍贯,他不负责这方面的事宜,但不代表他不能查探。
  凤灵均和夕黛户籍所在地是幽州桢城,据凤灵均所说,他们在桢城有个家,还有些生意,不大不小。
  夕黛从南阳王府出去后,怀着身孕嫁给现在的丈夫,用从南阳王府带出去的东西起家过得滋润,所以丈夫对凤灵均这个白捡来的儿子一视同仁。
  瑾瑜不得不说佩服,当年夕黛这么快就能找到一个背锅侠,还一家人相亲相爱过了二十多年。
  无论是真是假,瑾瑜已经差人彻查,从事情最开始的地方入手,搜寻所有南阳王事件中活下来的幸存者。
  偌大的南阳王府,下人林林总总百余个,总会有几个漏网之鱼。
  之前以为南阳王府是满门尽灭,连下人都没有活下来几个,左右无关痛痒,瑾瑜也就懒得追究。
  但没想到,除了把冬青带出王府的那个丫头,又冒出另外一个怀了遗腹子贴身丫鬟,还拿着南阳王的信物。
  这让瑾瑜不得不深究,查个明白才好,以绝后患,免得过些日子冬青又多个妹妹之类。
  他不想任何人利用自己死去的岳父岳母来谋取好处。
  不过,因为暗地里查探,而且是陈年旧事,可以追寻的线索太少,瑾瑜查探的进度并不算喜人。
  礼部送去桢城核实身份的文书,因时日尚短,暂时没得到地方官回应。
  在得到结果前冬青准备不动声色,凤灵均母子却已按捺不住,主动朝李府递了拜帖,要见被加封为郡主的冬青。
  别人主动拜访,自然不能避而不见,冬青只得设宴,等二人上门。
  在第二日傍晚,夕黛携凤灵均来到李家,冬青也终于见到这个自称和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凤灵均外貌并没有瑾瑜说的那般不堪,身型匀称五官周正,不说有多英俊,却也不俗。
  夕黛已四十余岁,因保养得当,不是十分显老态,只是眼角脖颈有不少皱纹,双目略显浑浊。
  凤灵均正值年少意气风发,很是恣意飞扬,对瑾瑜一拱手,“李翰林,幸会幸会。”
  瑾瑜和颜悦色,“幸会,入座吧,边吃边聊。”
  凤灵均也不含糊,在丫鬟的指引下落座。
  冬青和瑾瑜暗自打量这二人举止,夕黛举手投足都很得体,确实像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至少不是小商户能培养的。
  比较下来,凤灵均相对就差了些,市侩气息很重。
  一轮下来,冬青没能看出个所以然,二人跟凤灵均所描述的情况没太大出入。
  凤灵均之所以市侩,是因为他出生就在桢城那个不大的家里,成长过程中一直受环境影响,哪怕有个大家婢女的娘,对此也无法左右。
  除此之外,冬青感觉那个叫夕黛的妇人一直打量于她,当她回望时又发现妇人没有看向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位伯母,您可否与我说说,当年南阳王府是什么样子?我的父王母妃又是什么样子?”
  夕黛听了冬青发问,对冬青行了一礼,不疾不徐,道:“回禀郡主,南阳王府与旁的王府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挂了南阳王府的牌子,王爷和王妃都是很好的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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