秾李夭桃  第218页

袋子,王爷你可就真正阔气起来了!”
  苏子诚听的仔细,凝神细想了想,看着李小幺问道:“除了这茶、酒、盐,你还要变动哪些?”
  “哪还有什么大变动?不过就是保民财、清吏治之类,这是老生常谈。”李小幺摊着手,轻松的笑道,苏子诚舒了口气,看着李小幺道:“你胆子大得很,我不得不多问一句,嗯,这人选,你已经有了?”
  “嗯,俞远山。”李小幺答的干脆至极,苏子诚细想了片刻笑道:“还真是他最合适!他出身梁地,又是我门下之人,最要紧的,他那份折子如今传遍天下,他来了,必能使淮南路士子欢欣非常,也能彰显咱们北平礼贤下士、不拘一格的态度,这个人,心眼也够。”
  “嗯,经济上也极通,是最合适的人选。”
  “经济上通不通,有你呢,怕什么?他可是你的学生!”苏子诚看着李小幺笑道,李小幺呼了口气,恼火的叫道:“那是他一厢情愿!”苏子诚大笑起来。
  吕丰拎了只朴拙的小木桶兴冲冲进了二门,迎面撞上苏子诚,瞄着左右正要闪到假山后躲躲去,苏子诚已经看到了他,扬声叫道:“站住!”吕丰拎着桶站住,空着的一只手掸了掸长衫,淡定的看着苏子诚,苏子诚摇着折扇过来,用扇子敲了敲吕丰手里的木桶,心平气和的问道:“这又是什么新鲜东西?给小幺的?”
  “没什么,几块石头。”吕丰狐疑不定的看着一反常态的苏子诚,从昨天下午吃了那鱼,他就不对劲,难不成那鱼有什么神效?
  苏子诚低头看了看桶里清水中泡着的一堆莹润的小石头,抖开折扇让到一边:“这石头冬天压水仙倒不错,小幺正算帐呢,只怕没空理你。”说着,摇着折扇径自出门了,吕丰楞楞的站了好大一会儿,用力挥了挥手,算了,不理他,谁知道这块臭石头又抽什么风!
  李小幺和一群盘帐高手细细算了一天,忙到傍晚才回到院子里,沐浴换了身舒适的夏布衣裤,倒在榻上,舒服的叹了口气,淡月进来笑道:“姑娘,今天收了一堆东西,姑娘现在看不看?”
  “什么东西?我不是说过,什么东西都不收么?”李小幺吓了一跳,淡月蹙着眉头,满脸好笑的说道:“不是外头送进来的,都是王爷送的,王爷也不知道……倒怪吓人的,我让人拿来给姑娘瞧憔吧,青橙说……”淡月捂了捂嘴,往前挪了挪,靠近李小幺嘀咕道:“姑娘就当没听着吧,说王爷指定撞客了,我看也是。”说着,直起身子笑道:“我让人拿进来给姑娘过过目。”
  李小幺盘腿坐在榻上,无语的看着堆了满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拨浪鼓、自行人、金、银、玉三色一套的九连环、胖乎乎笑哈哈的泥阿福……还有只汪着眼泪、委屈的呜咽着、小的仿佛还不会走路的哈巴狗和两只活生生的白兔!李小幺捂着脸往后倒在榻上,看来还是青橙最有眼光,一眼就看出这人是撞客了!




  第二百八十章 转运使
  俞远山说着接过信,转头寻到焚纸盆,放进去看着焚了就拱手告辞了。
  三个人又细细商量了些细务,这才让人去请水砥,安排诸事去了。
  淮南路的事,是如今朝廷头等大事,当天晚上,苏子义进了趟宫,第二天早朝就提了要往淮南路委派转运使之事,苏子义话音刚落,安远侯水清明就一步出列,极力推荐俞远山,郭家兄弟愕然之余,一片怒气,据理力争,朝堂上吵成一团,直吵的差点打起来,苏子义眼看着吵得差不多了,稳稳站出,列了一二三四,表明态度支撑安远侯,皇上和着稀泥,借着淮南路事急,先派个人过去再说,以后再说,算是当场定下了这事,发到了吏部。
  还没到午时,俞远山就被传进宫里觐见,皇上和蔼的嘱咐了几句,吩咐他去见宁王领训,俞远山如踩云雾般出了宫,又进了宁王府,苏子义也是一样的和蔼可亲,嘱咐他实心为民、恪尽职守,吩咐他越早启程越好。俞远山出来,又到吏部领了委任,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上马骑出一条街,突然下马,探手进怀里摸了摸,呆站了半晌,跳上马,往城外奔去,出了城,纵马一路狂奔,直奔到被一片树林阻了去路,才勒马下来,从怀里取出委任,细细看了一遍,腿软着跪倒在地,头抵着根小树,号啕大哭起来。




  第二百八一章 清闲
  扬州府送往开平府的信,都是长了翅膀的,自然飞快,可那些被无数人手抄口传着传往太平府和池州府等各处的绝妙文章,也如同长了翅膀般,其实一点也不慢的在民间流传漫延,一路漫延进了吴地最顶端。
  太平府新任丞相宋大人欠着半边身子,屁股稍稍沾了点凳子边坐着,提着口气,谨慎小心的看着读着那篇祭文的吴太后,吴太后脸上越来越浓的怒气让他的心越提越高。
  吴太后看到最后,只气的嘴唇抖个不停:“无耻!无耻!卑鄙之徒!奸人!卑鄙无耻!”一边骂着,一边抖着手用力撕扯着祭文,只撕的手指发白,连长长的指甲也折断了,皇上坐在旁边,惊恐的看着母亲,宋丞相急忙起来跪倒在地劝道:“太后息怒!太后不必为此等卑鄙无耻之徒生气,保重身体要紧,太后息怒,息怒。”吴太后喘着粗气,闭着眼睛深吸深吐了几口气,睁开眼睛,伸手轻轻拍了拍吓坏了的儿子,低声安慰道:“皇上别怕,咱们不怕他。”
  宋丞相看着胆怯不安的皇上,暗暗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吴太后劝道:“太后,如今……淮南路已失,若收复……”吴太后一声长叹:“收,咱们就亡了!”宋丞相心底暗松,跟着小心的叹了口气,吴太后垂头看着地上被自己撕碎的祭文碎片,半晌抬起头,神情已经平稳,看着宋丞相吩咐道:“退兵十里,池州府也是聪明人,淮南路虎视耽耽,再打都要亡了。”宋丞相忙答应道:“太后圣明。”
  吴太后脸上透着灰暗,沉默了半晌,挥手道:“告退吧。”
  太平府军退了十里,大皇子背着手,仰头看着已经装裱好悬挂在墙上的祭文,沉默了半晌,头也不回的吩咐道:“退兵十里。”
  太平府和池州两处各退兵十里对峙的信儿很快递进扬州,苏子诚长长松了口气,相较于太平府和池州,连年征战,疲劳已极的北平更需在休养生息。
  苏子诚焚了纸片,心情愉快非常的出来往隔壁去寻李小幺,如今的别院前院,他占了靠东边的三间正堂做处理政务之地,西边靠南墙不远一片花浓树密、流水幽幽处,一明两暗,原本修来用作清修的三间精舍,被李小幺占了做办公之地,这两处隔了一道月亮门。
  李小幺迎出来,两人干脆坐在宽宽的檐廊下,青橙上了茶,带着众丫头婆子远远避开,苏子诚轻松的笑道:“太平府和池州停战了,各退十里,停战对峙,好了,大家都能歇歇了。”
  “这两个都是聪明人。”李小幺喝着茶笑道,苏子诚嘴角往下扯了扯道:“识时务罢了!”
  “识时务最好,真要是哪一家非要打个你死我活,这一通混战,三败俱伤。”李小幺笑盈盈道,苏子诚赞同的点着头:“咱们打了两三年了,都是累极了的,淮南路这一战,算得上是强弩之末,不过咱们运气好!”苏子诚飞着眉梢得意非常,李小幺吓了一跳,盯着苏子诚问道:“真的假的?你不是说精兵强将,就是户部没有银子么?”
  “是啊,都是精兵强将,就是累坏了,弓箭不足,马匹不够,老兵伤残多,新兵还没跟上。”苏子诚满不在乎的笑道,李小幺呆呆的看了他半晌,深吸了口气笑道:“你是在赌啊,就跟我开盐田一样!”苏子诚大睁着眼睛瞪了李小幺片刻,往后仰靠在摇椅上大笑起来。
  李小幺抿着茶,看着院子里被一阵风吹着飘荡而下的金黄银杏叶,出了好一会儿神,才转头看着苏子诚笑道:“得催一催俞远山,最好在咱们启程前赶到,有些事,当面交待他最好,那两处既然都是识时务的聪明人,说不定肯放开关口跟咱们做生意,这事若能成……”李小幺弯着眼睛笑颜如花,檐廊柔和的光影下,李小幺的笑仿佛会发光般,直染出满院的温馨与喜悦来,苏子诚失神的看着一身杏黄笼纱衣裙,笑得如同清晨微开的莲花一般的李小幺,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吴地战事暂休,苏子诚调遣着北平军诸部就军各处休养生息,直忙了十来天,李小幺倒是心闲身闲,正赶着秋后各色吃食鲜果上市,和吕丰、刘秀云一起,经常半夜爬起来去逛菜市、油粮市、瓜果市、鱼市等等诸市,寻找着前世的旧识和那些根本不认识的各种美味,早出晚归,一时倒比苏子诚还忙。
  傍晚,李小幺让人在湖中间水阁里放了红泥炉等各样东西,和吕丰、刘秀云一起,悠闲的躺在水阁前临着湖水荷花的水台上,喝茶吃瓜子说话。
  苏子诚总算忙完过来,刘秀云忙站起来见礼,李小幺放下手里的瓜子,半直起身子,忙吩咐再搬张摇椅来,吕丰不情不愿的站起来,不情不愿的往旁边挪了一点点,挤出张摇椅的空来。
  四人重又坐下,李小幺递了把瓜子给苏子诚,吕丰咬着瓜子吐着壳,满眼兴致的看着苏子诚,苏子诚摊着手,掂了只瓜子出来,转头看着一粒粒飞快的吐着瓜子壳的李小幺,举起来又看了看李小幺,李小幺吃完手里的瓜子,拍拍手,从苏子诚手心里取了粒瓜子笑道:“你功夫好,可以这么吃。”李小幺说着,用两根手指用力捏开瓜子,取了瓜子仁扔到嘴里,示意苏子诚试试,苏子诚托着满手的瓜子,想了想,将瓜子倒在衣服上,掂了只瓜子出来,两根手指微微用力,瓜子瞬间碎成粉末般。
  李小幺笑的弯了腰,却用手指着刘秀云,刘秀云憨厚的笑道:“我是手重,小师叔是没用准力道。”苏子诚面色微红,又掂了一只,两根手指慢慢试着用力,将瓜子捏开,取了瓜子仁出来,轻轻松了口气,托着瓜子仁示意给李小幺看,李小幺笑着又抓了一把瓜子,一边磕得飞快,一边示意他自己吃。
  吕丰嘴角往下撇着看着苏子诚,倒没出言刺他,最近这个小师叔很有小师叔的样子,连帐房里的银子也由着他支取,他也不好太为难他。
  苏子诚试了几回,找准了力道,这瓜子就捏得极整齐划一,瓜子壳一色裂成两半,落在地上,一朵朵跟花一样,李小幺呆看了片刻,突然扔了瓜子叫道:“青橙!快去把那包炒好的松子拿过来!快去!”
  小丫头飞快取了松子过来,李小幺托着松子包凑到苏子诚面前笑道:“你功夫真好,帮我把这些捏一捏,别全捏开,最好半开!”吕丰瞪着苏子诚,刘秀云无语的瞄着李小幺,这包松子,李小幺先派给吕丰,吕丰哪能耐下心一个个捏这个,捏了三五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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