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个了。日后朕到园子里来,一定打发人到昭阳宫先送个信,召你来陪伴。”
君无戏言。哪怕是随口一句玩笑话,在众嫔妃面前说出来,分量也是大大的不同。
皇后笑容不减,眼中却迅速的闪过一丝冷意。
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容妃一脸受宠若惊的应道:“皇上一番美意,臣妾心领了。只是臣妾平日多在仁明殿里陪皇后娘娘说话,皇上就是打发人到昭阳宫,只怕也找不到臣妾呢!”
皇上失笑道:“这倒是朕思虑的不周了。朕应该让人送信到仁明殿里。请皇后替朕安排才是。”
皇后故意表现出拈酸吃醋的样子来:“皇上喜欢哪一个。只管召来陪伴,还是别让臣妾安排的好。不然,臣妾一定自动请缨亲自前来。皇上对着臣妾这一张年老色衰的脸,岂不是大大坏了兴致?”
这一番略带自嘲的话,让皇上好笑之余,又有些愧疚。忙笑道:“皇后这么说可不妥。朕与你夫妻多年,感情深厚。美人再多再好,也及不上你我夫妻多年的深情厚谊。”
说完,又主动走上前来,拉起皇后的手:“朕今日陪你一起赏花。”
皇后抿唇一笑,和皇上并肩缓缓前行。
其余妃嫔心中在想什么不得而知,总之,脸上露出的都是“皇上皇后感情和睦真是我等荣幸”的笑容
厉害!精彩!
慕念春看的叹为观止。皇后不愧是六宫之主,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压的一众美貌妖娆的嫔妃黯然无光。
相较之下,前世入主仁明殿的小杨氏,就要差的远了。心胸狭窄,整日拈酸吃醋,手段低劣。空占着皇后的名分,却压制不住宫里的妃嫔。如果不是韩越子嗣艰难格外重视嫡出的长子,只怕小杨氏的皇后之位早就坐不稳了
齐王一直在留意慕念春的一举一动,见她有一刹那的恍惚,立刻低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慕念春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不用时时刻刻担心紧张我。”
齐王被说穿了心思,索性坦然承认了,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不愿待在宫里,我是知道的。只是这一回是父皇钦点,我想挡也挡不住。不然,我绝不会让你到宫里来。”
在伤心旧地待着,对她来说一定不是好受的滋味。
慕念春却从这句话中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你这么说,是不是代表着你也不想再进宫了?”
两人刻意落在最后,太监宫女们又都识趣的离的远远的,窃窃私语不用担心会被人偷听。不过,慕念春依然保持着警惕小心,问的委婉而含蓄。
齐王当然听懂了她的话音,却狡猾的不肯正面回答,漫不经心的笑道:“我有什么打算,你日后自然会知道。”
慕念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每次问及这个敏感的话题,他总是左顾言他三缄其口。
不过,此时此地确实不宜谈论这么敏感的话题。要拷问,也得另找时机。
慕念春索性什么也不说了,慢悠悠的边走边赏花。
御花园占地极大,各种鲜花异草数不胜数,姹紫嫣红美不胜收。穿行其中,走上半天也只是园子的一角罢了。
皇上病情尚未痊愈,走了一会儿便手脚酸软额上冒冷汗。
皇后见状不妙,忙命人搀扶着皇上到最近的凉亭里坐下小憩片刻。一直默默伴在皇上身边的江太医也有了用武之地,立刻为皇上诊脉。
凉亭不算很大,除了皇上坐着,其余的地方只容得下几个人站在里面。此时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除了皇后,也只有淑妃容妃梅妃兰妃等人了。安嫔和丽贵人只能憋屈的站在凉亭外。至于宫女太监们,站的更远了一些。
慕念春不想引人注目,很识趣的站在凉亭外。
却不料,于公公很快走了过来,陪笑着说道:“太孙殿下已经进了凉亭,皇上特地命奴才请齐王殿下和四小姐也过去。”
皇上有命,想不去也不行。
慕念春挤出感恩戴德的笑容应了一声,随着齐王一起进了凉亭。
短短的一段路,慕念春不知接收到了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尤其是来自安嫔和丽贵人的,更是冷飕飕的。
见惯了各种阵仗的慕念春,倒也没将这点事放在心上。她们看她再不顺眼,在她风头最劲的时候也不敢来招惹。在宫里,谁有皇上的另眼相看,谁就占了绝对的上风。
江太医正聚精会神的为皇上诊脉。
众人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唯恐惊扰了江太医。
过了片刻,江太医才收回手,笑着拱手禀报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久病,龙体虚弱,刚才走了这么远,有些乏力。休息片刻就没事了。”
皇后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皇上打起精神笑道:“朕本来就没事,你这么紧张,让大家都跟着担惊受怕。”
皇后略有些嗔怪的说道:“就算是皇上怪罪,臣妾也得仔细小心些。今日皇上兴致浓厚,领着臣妾等人转园子。如今既是乏力,也该回福宁殿歇着了。”
皇上精力不支,也确实无以为继,并未和皇后争辩,笑着点了点头。
皇后见皇上听了自己的话,心中一阵快慰。又微笑着看向江太医:“江太医伺候皇上有功,本宫日后自有重赏。”
自从江太医那一晚施针治好皇上的头痛旧疾之后,皇后对江太医的好感就直线上升。再加上擅长针灸的杨太医受伤出宫养病去了,皇后对同样擅长针灸的江太医就更重视了。
江太医恭敬的应道:“多谢皇后娘娘厚爱。能入太医院伺候皇上,是微臣几生修来的福气。实在当不得皇后娘娘的夸赞。”
皇后和颜悦色的笑道:“江太医年仅三旬,医术过人,怎么当不起本宫这一句夸赞了。回福宁殿之后,请江太医和另外几位太医一起会诊,开些滋补身子的药方。”
江太医立刻应下了
皇上走着去的御花园,回福宁殿的时候,却是坐着龙辇。
皇后嫌嫔妃们太多,扰了皇上清静,吩咐各人都先回宫。齐王和太孙当然留了下来。慕念春略一犹豫,打算和容妃一起告退。
皇上却出乎意料的开了金口:“容妃,你和念春也留下陪陪朕。”
容妃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在众人艳羡嫉妒的目光中坦然留了下来。
皇后心里在想什么不得而知,面上却笑的温和亲切:“几位太医要为皇上会诊开药,容妃随本宫在这儿候着吧!”
容妃柔顺的应了声是。
皇后又看向齐王等人:“你们几个也留在这儿,不过要安静些,以免扰了皇上清静。”
众人齐声应下。
几位太医很快就来了,和江太医一起会诊开药方。皇上年龄老迈龙体虚弱,进补一定要适宜,免得过犹不及。几位太医慎之又慎,一直低声商议讨论着,半个时辰才定下了药方。
这张药方,惯例要重抄一份,由几位太医签名,交由太医院存档备查。
在这半个时辰里,慕念春一直柔顺安静的站着,一言未发。
就连肆意妄为的齐王,此时神色也格外凝重,似乎是不经意的看了江太医一眼。
江太医也看了过来,和齐王的目光微微一触。冲着齐王轻微的点了点头。动作十分细微,不仔细看,肯定留意不到。
齐王暗暗松了口气。看来,父皇只是乏力虚弱,病情却无大碍
第二百一十一章 抵达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城门处来了一行人。这一行人约有十几个。一个个骑着骏马,身材健壮目光迥然,一看就是身手不凡之辈。
守着城门的将领皱了皱眉,亲自上前来盘查:“你们是什么人?从哪儿来?到京城做什么?”
领先的一个黑衣青年身材高大,面貌却很平庸,只有一双眼眸格外的冷冽逼人。闻言沉声应道:“我们是赵王亲兵,奉赵王命令到京城赵王府送信。”边说边取出赵王府的腰牌。
看到赵王府的腰牌,那个守城门的将领神情一松,立刻换上亲切的笑脸:“原来是赵王麾下,请恕末将刚才失礼。”
原来是赵王亲兵,怪不得个个这般悍勇。
那黑衣青年扯了扯唇角:“还请开了城门,让我等进去。这封信十分紧急,必须今晚交到赵王世子的手上。”
那将领陪笑着应了,立刻命人开了城门。
沉重的城门打开了,十几匹骏马飞驰入京城。
此时天色已晚,宽敞的街道上却不乏行人。酒肆茶楼前更是热闹非常。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飞驰而来的十几匹骏马。速度极快,几乎嗖的一声就闪过。
一个行人被扬起的马鞭打中了胳膊,顿时一声惨叫。然而,那一行骏马上的人却似未曾听见,很快便没了踪影。
被伤了胳膊的行人满心忿忿的骂了起来:“骑着马有什么了不起,没长眼睛吗......”
一旁的行人中,不乏有见识的人,立刻劝道:“只是皮外伤,去医馆包扎一下就行了。你在这儿叫嚷乱骂,万一那些人再回头来找你的麻烦。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了。”
“是啊,敢在街道上横行无忌的骑马,十有八九是那些勋贵府邸的亲兵。这些人咱们可惹不起。”
那个行人只能悻悻的认了倒霉。去了医馆包扎。
......
赵王府里。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惴惴不安的等着赵州的回音。现在总算是来人了。
“小的见过世子爷。”黑衣青年并未行跪拜大礼,只拱了拱手。
黑衣青年从袖中取出信。
那黑衣青年竟动也没动:“世子爷只管看信,何必让小的退下。”
那黑衣青年忽的笑了一笑。恢复了原来的声音:“我只是稍稍易容变了相貌,世子爷竟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
黑衣青年扯了扯唇角,算是默认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