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可能,惊诧的瞪圆了眼睛,连话都说的不利索了:“昨天夜里,齐王殿下该不是偷偷溜进小姐闺房了吧!”
齐王可是有过前科的,也怪不得石竹这么快就猜中了事实。
慕念春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石竹又气又恼,清秀的脸孔飞快的染上了愤怒的红晕:“齐王殿下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冬晴呢,她也没拦着齐王殿下?”
何止是没拦着,还帮着放风......
慕念春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总之,对冬晴不能太过信任。你心中有数就好。”
石竹郑重的点头应下了。
之后一连几天。石竹对着冬晴都没什么好脸色。
冬晴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却无从辩解,只能暗暗叹息。
......
赵州。
赵王府修建了约有十几年,占地足有五百余亩。府内雕梁画栋奢华之极,比起京城的赵王府甚至更甚一筹。
赵王身为藩王,在赵州自是威信赫赫。每天除了处理日常事务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训练士兵。按着朝廷的规定,藩王有领兵驻兵之权,不过,士兵不能超过三万。可赵王暗中招兵买马,士兵的人数早已超过两倍不止,而且都是身强力壮的精兵。更不乏善于冲锋陷阵的猛将。
韩越,是赵王最倚重的心腹。
在赵州,韩越的名声丝毫不弱于赵王。骁勇善战,治兵甚严,铁血无情,手段狠辣。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韩府紧紧挨着赵王府。韩府的规格比起赵王府自是逊色了不少,只有赵王府三分之一大小。韩越的正妻小杨氏和赵王妃是同胞姐妹,关系亲密自不用说。两府之间只隔了一道墙院,后来赵王妃命人在墙上开了一道门。来往愈发方便。
白日里,男人们都有公务要忙,晚上也常设宴应酬。赵王妃时常召小杨氏来说话解闷。
赵王妃和小杨氏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年龄却相差了十几岁。赵王妃今年正好四旬,虽然精心保养,却已是美人迟暮,浅笑低语时,眼角满是鱼尾纹。
小杨氏却只有二十五六岁,正值一个女子容颜最盛最有风情的年龄。和赵王妃有几分肖似却更美丽妩媚。身侧站着一个五六岁的男童和一个三岁的女童。
男童乳名坤哥儿,是韩越长子。女童乳名秀姐儿,是韩越幼女。
坤哥儿容貌肖似其父韩越,小小年纪却生的十分俊俏。站在那儿十分规矩,既不乱动也不说话,像个小大人似的。
秀姐儿也乖乖的坐在小杨氏的腿上,乖巧又可爱。
赵王妃显然十分喜欢秀姐儿,冲秀姐儿招招手:“秀姐儿,过来坐我的腿上。”
秀姐儿每日出入赵王府,和赵王妃十分熟悉。闻言从小杨氏的膝盖上滑下去,迈着小腿到了赵王妃身前。
赵王妃笑吟吟的将秀姐儿抱了过去,在秀姐儿白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亲。又命人拿些糕点零食之类的来,亲自喂秀姐儿吃了几口。
小杨氏笑道:“大姐你可别总惯着秀姐儿了。若是夫君知道秀姐儿这么没规矩,又要训斥我了。”
姐妹两个私下说话,自是亲昵随意。
“我喜欢秀姐儿,抱一抱怎么就是没规矩了。”赵王妃不以为然的笑道:“韩越治兵严苛,还把这一套用到你和孩子们身上来了。也亏得你能受得了。”
赵王虽然威仪甚重,在妻儿面前还算温和。韩越却似乎是天生的冷情冷性,对着妻儿也是那副冷凝的模样。
小杨氏没有辩驳,只抿唇笑了笑。
怎么会受不了?
当年她待字闺中,在赵王府偶遇韩越,几乎第一面就被神色冰冷英俊逼人的黑衣少年吸引。为了能嫁给他,甚至私下求了身为赵王妃的姐姐亲自保媒。她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了他的妻子,为他生了一双儿女。夫妻数年,她已经习惯了他不近人情的冷漠和严苛。
赵王妃瞄了容貌娇艳中带着一丝娇羞的小杨氏,也想起了这段往事,忍不住取笑道:“韩越整日板着脸孔,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真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迷上了他,一门心思的非要嫁给他不可......”
小杨氏有些羞窘的打断了赵王妃:“坤哥儿和秀姐儿都在呢,说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秀姐儿还小,坤哥儿却十分早慧,让儿女听到这些多羞人。
赵王妃莞尔一笑:“是是是,我不说总行了吧!对了,韩越已经从京城回来了吧!”
话题扯开,小杨氏便自在多了,笑着应道:“他三日前就回来了。”
“回来了怎么也不到王府来转转。”赵王妃略有些嗔怪的说道:“我还是今日听王爷提起,才知道他回来了。”
小杨氏忙为韩越开解:“他走了近一个月,堆积了不少公务,实在繁忙。所以无暇来王府请安。大姐可莫要怪他。”
赵王妃笑道:“我就是随口说说罢了,何曾怪过他了。”顿了顿又好奇的问道:“他此次回京城是为了在韩大将军忌日烧一炷香,怎么耽搁了几天才回来?”
小杨氏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韩越比预定的日子迟了好几天才回来。她心里也觉得奇怪,张口询问,韩越却什么也没说,只皱着眉头不耐的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就噤若寒蝉,不敢再追问了。
赵王妃颇为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了。连句话都不敢问清楚!”
小杨氏低着头不吭声。
......
第一百九十章 密报
赵王妃数落了半天,见小杨氏一直低着头不吭声,也不忍再说了。放缓了语气说道:“男人忙碌辛苦,你温柔体贴些也是应该的。只要他敬重你待你好,也就是了。”
小杨氏轻轻嗯了一声。
此次韩越从京城回来,总有些不对劲。分别了月余,回来之后却连她的屋子都没进过,也未召过几个妾室侍寝。每天晚上独自睡在书房里。早上天还没亮便起身去练功房,在练功房里一待就是两个时辰。木桩子踢断了四根,沙袋被打坏了五个。身边那些侍卫更是叫苦不迭,一个个被揍的鼻青脸肿。
也不知道他此次回京遇到了什么事,脾气竟愈发暴戾......
这些事自是不能和赵王妃提起。免得赵王妃又要数落她懦弱无用。
小杨氏在赵王府里吃了午饭,下午又说了会儿话,才回了韩府。晚上等了许久,也不见韩越回府。只得照顾儿女先吃了晚饭睡下。
直到子时,韩越才回了府。
小杨氏忙前去相迎。老远的就闻到韩越身上的酒气,显然,韩越又被赵王召去赴酒宴了。靠的近一些,甚至能隐隐的闻到些脂粉香气。
小杨氏心中气恼,面上却不敢流露出来,含笑说道:“妾身让人一直备着热水,夫君先去沐浴更衣吧!”
韩越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见小杨氏也跟了上来,目光一冷,略有些不耐的说道:“我自己沐浴就是了,不用你伺候了。你先回屋休息。”
听这语气,显然今晚又要独自在书房就寝了。
小杨氏心里不免有几分委屈,脸上却挤出笑容来:“妾身让姣姨娘来伺候夫君......”韩越不算贪念女色。不过,也有几个美貌的妾室。这个姣姨娘美貌妖娆,也是妾室中最得宠的。
韩越却丝毫不领情。语气里满是寒意:“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不要人伺候,只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说着。便转身去了净房。
小杨氏在原地楞了片刻,眼中闪起委屈的水光。
她到底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了?为什么韩越发这么大脾气?
肯定是刚才赴宴的时候,有美貌的歌姬舞姬投怀送抱。韩越在外面享过了艳福,回来哪还有心情理睬她的殷勤......
小杨氏回屋之后,哭了小半夜。
这一切,韩越自是不清楚。他也无暇去顾及小杨氏的心情如何,他阴沉着脸用冷水冲浴。沐浴完之后,独自一人回了书房。
今天晚上,赵王设了酒宴。赴宴的都是赵王心腹,他自然也位列其中。席上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更有妩媚妖娆的舞姬依偎在身边献媚,换在往日,他大概会半推半就,在赵王府的客房里歇上一晚,享尽美人艳福。可今晚,闻着舞姬身上浓浓的脂粉味,他连半分兴致也没有。找了借口便回了府。
“将军,京城暗卫送来了密报。”一个侍卫悄然无声的进了书房。低声禀报。
京城送来的密报?韩越眸光一闪,接过密封好的细长竹筒。待侍卫退下去之后,拆开了竹筒。倒出一个纸卷,展开瞄了一眼。
上面只有短短两句话。
皇上下旨为齐王赐婚。
慕家四小姐,慕念春。
韩越眼前顿时浮现出上元节晚上亲昵依偎在一起的一双身影。
韩越全身一僵。啪的一声,左手猛一用力,竟将那个结实的竹筒捏的粉碎。细碎的竹屑纷纷刺入掌心,一阵刺痛。
门外的侍卫听到异样动静,吓了一跳,想也不想的推门而入:“将军,出什么事了?”引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闪着滔天怒焰的脸孔,眼中的怒意犹如实质。令人心惊胆寒。
“滚!”韩越暴喝一声。
那侍卫想也不想的快速退下,将门关紧。然后。书房内传出数声巨响,旋即更是轰的一声惊天动地。过了片刻,书房的门猛的被踹开了。
韩越面色阴冷扭曲的握着刀,仿佛是择人而噬的野兽。看也没看侍卫们一眼,大步走了出去。几个贴身侍卫面面相觑,忙远远的跟了上去。
这时候跟的近了,简直和找死差不多。
剩下的两个侍卫进了书房,匆匆扫视一眼,俱都心中惊骇不已。
书房里那张名贵的紫檀木书桌,竟硬生生被从中间劈断。将军到底是接到了什么样的密报,竟如此暴怒?
练功房燃起了数十盏灯,照印的偌大的练功房里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