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并未流露出不赞成。今日却忽然这般态度,实在令人费解。难道,是安嫔和丽贵人她们在皇后面前进了谗言,故意要坏了这门亲事?
她们若以为这样就能阻挠她,未免太可笑了。
......
齐王府里。
齐王站在廊檐下逗鸟,心情颇为悠闲自在。
郑喜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时不时的看齐王一眼。见齐王没半点反应,终于忍不住了:“殿下,今天可是妙云大师进宫讲佛经的日子。”
前几天,齐王私下跑到慈云庵,找到妙云大师“闲谈”数句便离开了。郑喜当时守在门外,虽然没听清齐王和妙云大师说的话。可凭着对主子的了解,他已经隐隐猜到了齐王要做什么。
今天妙云大师进宫,肯定会见到皇后和容妃......一想到这些,郑喜只觉得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是又怎么了?”齐王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
郑喜:“......”
如果真的半点都不紧张,为什么一直在这儿逗鸟?这个习惯性的小动作可瞒不过他。
郑喜当然不敢揭穿这一层,顺着齐王的话音说道:“是是是,都是奴才多嘴。”顿了顿,忍不住又问道:“殿下,你不打算进宫看看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斗法
齐王扯了扯唇角:“不用了。”
实在没这个必要。
以皇后的性子,就算对妙云大师的话不全信,也绝不会姑且任之。必然会想尽方法阻挠。母妃虽有心计,又怎么斗得过精明的皇后?
接下来,暂且静观其变。
反正,母妃和皇后身边都有他的眼线。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郑喜好奇的问道:“殿下,你到底是怎么说服妙云大师帮忙的?”妙云大师是方外之人,淡薄名利,齐王到底是怎么打动妙云大师的?
齐王似笑非笑的瞄了郑喜一眼。
郑喜立刻讪讪的说道:“奴才多嘴,不该乱问。殿下只当奴才什么也没说过好了。”
......
之后,一连数日宫中都风平浪静。容妃一如往常,每天去仁明殿给皇后请安。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可宫中的嫔妃一个比一个敏锐精明,很快就察觉出了异样。
容妃根基浅薄,为了能在宫中立足,要牢牢抱紧皇后这棵大树。因此,平日常殷勤小意的陪皇后说话解闷。可这些日子,皇后却从未留过容妃说话,就连态度也略显冷淡疏远。
皇后和容妃为什么事生出了嫌隙?
嫔妃们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各自思忖起了原因。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安嫔和丽贵人了。两人本就和容妃不对付,眼下皇后又是这般态度,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把握。于是,每天见面请安的时候,仁明殿里总是分外热闹。
没了皇后撑腰,容妃口舌再厉害,也不是安嫔等人的对手。每天都要被明里暗里的挤兑一通。换了谁,心情大概都好不到哪儿去。
容妃却硬是若无其事的撑了过来。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谨慎行事低调做人。这样的闲气不知受过多少,承受力绝非常人能及。
皇后看在眼里,更多了几分戒心。
......
这一天。皇上终于翻了容妃的牌子。
皇上年纪老迈,踏足后宫的次数越来越少。一个月不过几回,宫中嫔妃又多,几个月见不到皇上也是常有的事。丽贵人近来颇受宠爱,也不过是一月侍寝一两回。容妃风头不及丽贵人,这两个月里,还是第一次侍寝。
这么难得的好机会,容妃当然不能放过。
容妃特地精心装扮了一番。她本就生的美丽动人。又保养得极好,虽然年过三十,看着却如双十佳人。这一番精心妆点,愈发显得妩媚可人。
“臣妾见过皇上。”容妃笑盈盈的行礼。
皇上笑着扶起容妃:“爱妃不必多礼。”
皇上年轻时相貌堂堂英武不凡,如今却已年过五旬。皮肤松弛黯淡,脸上满是皱纹,笑起来颇有点触目惊心。
容妃抿唇轻笑,顺势依偎进了皇上的怀里:“皇上这么久没来昭阳宫,还以为皇上已经忘了臣妾了。”
语气中带了一丝幽怨,目光中更是柔情依依。
但凡是男人。都抵挡不了美人这样的娇嗔。皇上也不例外,顺手揽住容妃的纤腰,调笑道:“朕忘了谁也忘不了你。”
容妃一脸娇羞欢喜。心里却冷冷一笑。这样的话,骗骗刚进宫的美人还差不多。皇上会专情的把谁放在心上,这才是真正的笑话!
宫中这么多的嫔妃,都巴望着皇上的宠爱。对皇上来说,各色美人予取予求,又怎么会珍惜?想在宫中长宠不衰,实在太难了。
不过,容妃却奇迹的做到了这一点。除了母凭子贵外,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手段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容妃伺候皇上用了晚膳。借着伺候沐浴更衣,再尽心侍寝。使尽浑身解数。将皇上哄的龙心大悦。趁着皇上心情好的时候,提起了齐王的亲事。
“......皇上。太孙已经定了亲事。齐王可比太孙还大上几个月呢,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也该为齐王好好的挑一门亲事才是。”
皇上闻言笑道:“这个不用你说,朕自然会多上心。”
齐王是幼子,一向最得皇上欢心。亲事问题,皇上又怎么会不关心?
皇上这样的态度,令容妃十分欢喜:“臣妾多谢皇上。”
“其实,朕三个月前就有意要为齐王指婚了。”皇上笑着说道:“当时你刚去了慈云庵,朕便想着等你回来再说。后来,齐王来给朕请安的时候,朕还特意问了他一回......”
容妃脸上的笑意陡然顿了一顿,试探着问道:“齐王是怎么回禀皇上的?”
“他和朕说了,想迟些再定亲成亲。”皇上想到齐王当时的反应,不由得失笑:“他自幼娇生惯养,习惯了在京城住着。若是早早成亲有了子嗣,就得前往藩地。他舍不得离开京城,更舍不得离开朕和你这个母妃,因此特地求朕晚些再指婚。朕当时心一软,便答应他了。不然,朕怎么可能越过他先给太孙指婚?”
......容妃哑然。
皇上越过齐王,先给太孙指婚。她心里一直因为此事郁闷不快,总觉得是皇上偏心太孙忽略了齐王。却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一层原因。
是啊,齐王一旦成亲有了子嗣,就要离开京城了。从这一点来说,迟些成亲,未尝不是好事......
等等,这该不会是齐王的缓兵之计吧!
容妃心念电转,口中说道:“齐王这番孝心,臣妾听了也十分欢喜。可是,齐王过了年就十六了,再不定下亲事,只怕会被人笑话。他若是想迟些成亲也无妨,总得先定了亲事再说。”
皇上觉得这番话颇有道理,闻言点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
容妃精神一振,再接再厉:“不知皇上心中可有合意的人选?”
皇上若是再听不出容妃的话意就枉为天子了,随口笑道:“莫非你心里已经有中意的了?”
容妃正要应是,忽然觉得不妥,立刻改口笑道:“臣妾整日在宫里待着,又不曾见过谁家的姑娘,哪里有中意的。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若是直接说出陆大小姐的名讳,皇上不起疑心才是怪事。徐徐图之才是正理。
皇上想了想说道:“这事还是按着惯例来。请皇后先从京城贵女中挑些合龄的,再由朕从中挑一个出众的。总之不会委屈了齐王。”
几位皇子的亲事,都是这么定下的。
皇后处事也算公正,给皇子们挑选正妻时,家世相貌人品都是上上之选。按着这样的条件,陆大小姐肯定会入选。到时候,她在皇上耳边吹吹风,这门亲事十有八九便成了。
容妃心里一松,甜甜笑道:“臣妾先谢过皇上了。”
......
皇上隔日到仁明殿陪皇后用午膳,顺口提起了此事。
好一个容妃,昨晚侍寝也不知吹了多少枕边风。
皇后早有心理准备,闻言并不慌张,笑着应道:“皇上请放心,臣妾一定会仔细挑选合意的人选。不过,此事不可一蹴而就,如今又近年底,宫中事务繁琐,臣妾实在忙碌。只怕是要拖延到年后了。”
一招拖字诀,就将此事拖延了三四个月。至于这几个月里会发生什么事,可就不好说了。
皇上不疑有他,闻言笑道:“那就有劳皇后了。”
皇后含笑道:“这都是臣妾分内的事,皇上这么说,真是折煞臣妾了。”顿了顿又说道:“齐王天性跳脱淘气,还未定性。迟些定亲成亲,未尝不是件好事。容妃未免有些心急了。”
不动声色的给容妃上了眼药。
皇上却说道:“这也怪不得容妃心急。太孙比齐王晚了一辈,却抢先一步定了亲事。在外人看来,只怕都是以为朕对齐王的亲事不上心。容妃急着为齐王定亲,也是身为母亲的一片心意。”
皇后笑容微微一顿,旋即若无其事的应道:“皇上说的是。”
宫中这么多的嫔妃,得宠一时的并不少见。就像丽贵人,这几个月来侍寝最多,风头最劲。可比起容妃来,却又差的远了。容妃不显山不露水,却长宠不衰。齐王又最得皇上欢心。这些,都令皇后忌惮不已。
幸好,齐王肆意任性荒唐。不然,绝对会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
皇后的话,很快便传到了容妃的耳中。
容妃心知肚明皇后是故意拖延,却也无可奈何。为皇子选妻,本来就是皇后的义务和权利。她这个生母只有建议的权利,却没有真正的决定权。
这几个月里,她可得打起精神应付,绝不能出半点岔子......
为齐王选妃的事,很快便在宫中内外传开了。
周琰总算有机会报仇了,挤眉弄眼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