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风光。
西子真算风光大嫁,胡军哥四个的婚礼,数得着就胡军这回办的大,叶驰那会儿直接领证了事,锦城哪也是挺低调,算起来,左宏那时候还算铺张了点,可也没搞这大场面。
胡军这娶了个半真半假的媳妇儿,却比谁都热闹,就连坐在车上,身为新郎新娘的胡军和西子,都一种身在其中,心不由己的错觉,或许错觉错觉着,就整成了真事儿,也未可知,所以说这人就不能太铁齿,太铁齿了,早晚遭报应。
远远的刚望见锦江的大门,就开始鞭炮齐鸣,那炮仗闪着光,噼里啪啦放了足有半小时之久,等胡军把西子挽出来,上了饭店台阶还没消停,西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胡军一把按在怀里,死死搂着,她刚想挣扎,耳边就传来胡军的声音:“老实着……”
就听头上啪啪数声,花瓣伴着彩条纷纷落下。叶驰哥几个看到这样都不禁会心的笑了,左宏低声道:“我没看错吧!军子不是说,他这媳妇儿是娶假的吗,我怎么瞧着,他这真心实意呢,他那嘴咧都快耳朵后头去了,他自己怎么就没觉着,心里都乐开花了吧!”
叶驰嗤一声笑了,瞄了眼那边脸色有些晦暗的锦城:“所以说咱们爷们,就不能太嘴咬牙硬了,该软就得软,反正自己媳妇儿,吃点亏也不丢份,是不是锦城。”
锦城牵起嘴角笑了笑,如果重来一回,他也想这样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娶他媳妇儿进门,可如今……
封锦城咬咬牙,得先找着那女人,离婚协议一签,她就没影了,有种就给他好好躲着,这辈子都别露面儿,要是让他找着,她就甭想好过,腿打折,胳膊掰断了,找条链子栓家里,看还给我跑,胆儿肥了。
左宏嘿嘿一阵坏笑:“就是说,胡军那大话我可还记着呢,不过今儿晚上咱哥儿几个先好好帮帮他,他这媳妇儿娶假的,这洞房咱给他弄个实打实,让军子这小子先尝尝甜头,有咱们在,他媳妇儿横是不好意思急吧……”
西子跟胡军并排站在二楼百合厅门口迎客,来的大多数都是穿着军装的,穿警服的也不少。西子远远看见冯队走过来的时候,那嘴张的,差点都阖不上了。
冯队也真没想到,虽说后来瞧那意思,胡局不像是要报私仇的样儿,可俩人这块就成了两口子,也让冯队着实惊了一下子,更惊的是,人胡局还亲自下帖子请了他来,说要谢他这个大媒人。
冯队那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胡局谁啊?不说他,就他家老爷子那级别,他一个小小交通队的大队长,就是死乞白赖的钻营,也巴结不上啊!
因此人来了,感到荣幸的同时,也真有那么点儿战战兢兢的,刚才在停车场,就遇上好几个市局的大领导。
胡军倒是挺随和,冯队刚到近前,他就迎上去寒暄,把冯队给整的有点手足无措,送着冯队进去,西子瞪了他一眼,问:“你什么意思?”
胡军挑眉笑了:“媳妇儿,咱俩得有个媒人吧!我思来想去,咱这大媒人,还就得是他,要不是你当初半夜查酒驾,咱哪能看对眼呢,是不?”
西子小声的警告他:“冯队人挺好的,能爬到这个位置更不容易,你别使坏啊?”
胡军嗤一声乐了:“媳妇儿在你心里,我就这坏是不,放心吧!今儿我都请他来了,今后他的前途一准光辉灿烂,只不过,媳妇儿,那边是你的老情人吧!那天没看底细,今儿这一瞧,真挺帅的,原来是卫戎部队的,混的挺好啊,年纪轻轻就混成了中尉,是个副连吧!”
西子根本就没听出来,胡军那话里十分明显的酸味,她的目光落在范里身上,有些微出神。
在民政局那天,他穿着便服,相比之下,真没有今天看上去英挺,他的脊背从来都很直,即使他肩膀上的担子那么重,也从没压弯过,范里比他大一届,先当得兵,穿上军装的他,依然带着骨子儒雅的温润,很出色。
如果不出色,或许慕青也不会苦恋他这么多年,只是时过境迁,他选择了放弃,她也无怨无悔,此时此刻,他眼中昭然复杂的不舍和怨意,倒显得分外无厘头。
西子跟他的目光一触既分,慕青紧紧咬着唇,脸上那点客气的笑,都快有点挂不住了,他们前面是幕青的父亲,卫戎部队警卫三师的师长幕峰,也是胡军几个当兵时的副团长,算直属首长。
胡军自然不好怠慢,迎上去寒暄,幕峰在部队里混了半辈子,瞧着胡总参,他也不敢托大,勉强自称一声叔叔,笑眯眯的扫了西子一眼道:
“早该结婚了,叔叔祝你们小两口百年好合,来,来,这是我家姑娘和女婿,过几天也在这里摆酒,听小青说,那天登记正巧遇上你们,和新娘子还是校友,倒真有缘分,我就带他们一起过来了,以后你们小一辈也好多亲多近……”
那意思挺明显,谁都能理解的了,就是带着女婿过来,和这些军区的高级领导们先混个脸熟儿。胡家娶媳妇儿,凡是B市军区的高层,谁不过来凑这个热闹,幕师长算的精明,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他是当真看重范里这个女婿。
前程似锦,使君有妇,罗敷有夫,西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本来分手的时候,打着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念头,可这兜兜转转就是绕不开,她嫁给胡军,范里娶了慕青,即便有缘,不知道这算不算孽缘……
叶驰左宏跟锦城过来,簇拥着幕峰说说笑笑走了进去,慕青范里落在后面,幕青心里的感觉颇有几分复杂。
从小到大,她都是天之骄女,长的漂亮,家世好,成绩棒,走到哪儿,都是男孩子簇拥的对象,唯一不买她账的就是范里。
在范里这男人心里,她很清楚,自己这辈子都比不上西子,她是不服气,可不服气了这些年,现在都有点开始习惯了。
因为爱,所以天之骄女她都可以卑微,可是西子跟范里七年的感情,说分就分了,她甚至看不出,她有丝毫难过,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转业。
自己怎么得到范里的,慕青太清楚,没有爱,范里当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就跟她说:“这辈子,我都不会爱你,我只爱西子,此生不渝。”
范里这些话说给她听,慕青根本无法遏制心里那股子嫉妒,在西子这个样样儿都不起眼的女人面前,她输得一败涂地,骄傲自信都可以无视,只是范里这个男人,她既然握在了手中,就不会再松手。
她爱他,爱了这么多年,在他还不认识西子的时候,她就爱他了。心中的嫉妒无法宣泄,她就偷着找西子麻烦,知道她转业进了公安局,就麻烦爸爸的老部下,把她弄到交通队去,可西子却遇上了胡军还嫁给了他。
慕青现在难说,心里是喜是忧,在民政局登记处遇上西子和胡军的那天,之后的三天,都找不到范里,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电话不接,部队没人,家里也没人,三天后出现,他狼狈憔悴的模样,慕青不知道是该可怜他,还是该可怜自己。
执念是心魔,是魔障,西子是范里这辈子的心魔,可范里却不知道,他也是她这辈子的魔障,过不去,丢不开,斩不断的魔障。
而此时,她甚至不用看他,都能感觉到,他望着西子是何种深刻留恋的目光,那种目光是她这辈子可望不可求的。
范里一言不发,只是这么望着西子,几乎贪婪,她很美,就是他梦中无数次的样子,玫瑰花下,她笑颜如花,却再也不属于他。
范里心里曾经哪一点卑鄙的奢望,今天化成了最真实的绝望,绝望把他的心瞬间沙化……她嫁给了别的男人,如此迅速彻底的,绝了他所有念头,他还有什么?除了回忆,他还剩下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18、十八回
有点儿失魂落魄的范里被慕青拖了进去,胡军微侧头凑到西子耳朵边上道:“怎么着?真是老情人啊!你这么凶巴巴个丫头,没想到也真有人要?”
“甭找茬,有事儿直接说事儿,我没功夫跟你逗闷子。”
西子突然侧过来扫了他两眼:“你不是吃醋呢吧!”
“谁,谁吃醋?为你吃醋,切,你想的美,你也不对着镜子照照,你这样的,大街上一招手,能招来一车。”
胡军这几句话说的飞快,更显得有那么点幼稚的心虚,不过好在西子不在意,也想不理会。
胡军忽然觉得,自己咋就这憋屈的,在这丫头面前,无论嘴头还是身手,就没占过一点儿便宜。
别管怎么说,婚宴是有惊无险的混过去了,到了晚上,新房里就剩下小两口跟叶驰几个,还有虎子那几个小一伐的坏小子,算起来是大院里上下两伐坏小子里的尖儿这回都到齐了,哪有一个好料儿。
叶驰几个知道胡军这媳妇儿是娶假的,可虎子几个不知道啊!那荤段子,一个接着一个,拨糖,点烟,吃苹果……前面这几个使唤出来,西子还勉强应付了过去,可那几个小子觉得不过瘾。
尤其左宏,心里还记着胡军那天半夜跑他家里,撂的那些狠话,这会儿能让胡军这么舒坦过关就怪了,冲虎子使了个眼色,虎子意会,出去不大一会儿,不知从哪儿提溜了半桶冰块进来,嘿嘿一笑:“今儿军哥大喜,怎么着咱们也得来个如鱼得水吧!”
胡军那比这几个也好不了多少,以前整过的新人也不在少数,一看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嘴角微不可查抽了几下,心里还真有那么几分期待。
这丫头那张小嘴儿,那天晚上他就碰了一下,还是酩酊大醉的时候,可那香软的滋味儿,到今儿都没忘。
左宏叶驰封锦城哥三儿一看他那样儿,都不禁暗笑,胡军这心思,眼瞅着都快藏不住了,那哈喇子都快三尺长了。
西子瞅着虎子,她就不明白了,这帮纨绔子弟怎么就这么多花样,成天没事干,脑子里竟琢磨这些了吧!
她这眉头刚皱了一下,虎子就嬉皮笑脸的道:“嫂子,今儿可是您跟我军哥大喜的日子,皱眉生气可都不吉利。”
虎子其实也真有点战战兢兢,别人没见识过,他可知道,军哥这媳妇儿可不是多好惹的,那性子上来,跟你憋着劲儿你也没法儿,因此,先拿好话喂着她,局着面子,怎么着她也不好意思真急。
西子扫了眼冰块,暗暗吸口气,坐在床上,一副壮士扼腕豁出去的劲头,直接问:“怎么如鱼得水?”
虎子嘿嘿一笑:“简单,简单,就是嫂子把冰块含在嘴里,跟我军哥亲个嘴,等到冰化成水不就如鱼得水了。”
西子倒吸了口凉气,前面那几个勉强过去,她也没真吃什么亏,这个什么如鱼得水不让她跟胡军接吻吗,还不是一般的碰一下嘴唇的那种……
她不禁扫了那边胡军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西子的错觉,她总感觉,胡军那厮的眼里嗖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