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还说:“那天何二小姐还说以后要约我一起玩,你那天还说让我跟她们多交际呢,这些大家族出身的小姐们若是看我戴了这样的首饰,哪里还会跟我一起玩?到时候丢的不还是你的脸面吗?”
许渭常听到她又提起何二小姐,想到蒋凤璎的交际能力确实是他这些姨太太们最厉害的,虽然没有打入核心,但好歹邹太太也愿意叫她一起玩,而见过几面的何二小姐也愿意跟她聊天,这能力就是他那些姨太太们比不了的,若是这么说,给她买个更大更贵的火油钻戒指确实也没什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再给你买一只。”又说:“不过好的需要订,要等些时候的,你那只将就戴一戴吧?”
蒋凤璎冲他哼一声,显然是不乐意,许渭常道:“那你好歹将它找回来吧?”
蒋凤璎道:“找回来干什么?让你把原来要送我的东西送给别人吗?哪天打扫到的时候自然就扫出来了,着什么急?”她也是揣度着许渭常的表情说话,见他神色有点不痛快了,又软了点,“我不乐意你将给我的东西送给别人,我的就是我的,我不让。”
这话一说,立刻让许渭常理解为,蒋凤璎哪里是不想让东西,分明是不想让人啊,一下就乐了。掐着她的鼻子,“你这个小东西。”便也不提了,只让蒋凤璎痛快。
蒋凤璎又给他倒了一碗茶水,许渭常喝了,晚上他也没歇在这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让他心有余悸,想着自己是前几日玩得太猛,得休息几日,还让厨房给他做点鹿茸和海参补了补。
等许渭常一走,蒋凤璎便翻箱倒柜的将那只火油钻又找了出来,拿手帕擦擦灰,蒋凤璎揣着戒指就出了门,到了另一家首饰店,阿庆还说:“太太,今天不去庆银楼了?”
蒋凤璎装作不在意的:“总去那么一家,款式都看腻了,今天来这家看看。”
阿庆还说:“可是老爷能记账的只在庆银楼。”
蒋凤璎带点小脾气的说:“我就看看款式行不行?”阿庆便也住了嘴。
进了店铺,蒋凤璎转了一圈,还买了一对金丁香耳钉,想到蒋母以前一直念叨想要两件金首饰才买的,又问伙计有没有好货?
伙计见蒋凤璎衣着不凡,出入还有奴仆跟着,便引她进入里面的小单间,阿庆本来要跟着,伙计说那里珠宝贵重,请他在门口等着,阿庆本来要闹,被蒋凤璎说了,这才不乐意的守在了门口。
蒋凤璎进了小单间,伙计拿出几件珍贵首饰,还有两块火油钻,蒋凤璎也就装装样子看了看,伙计见她没看中,蒋凤璎问他:“你们店里能切割火油钻吗?”
伙计说:“我们的切工不敢说华夏第一,但在平城,我们家绝对是首屈一指的,经我们家珠宝师傅切割过宝石,那火彩和反火不是一般的店铺可以比的,我们的师傅都是西洋师傅呢,十分有经验!”
蒋凤璎这时才将怀里的火油钻戒指掏出来,说:“这么说来,让你们将这只火油钻碾成粉末,也是可以的了?”
伙计为她这个要求都惊住了,“太太,您是认真的吗?”
蒋凤璎道:“自然!”又故意说一句:“那个贱人想要我的东西,我就是砸成粉、做成灰,都不会给她的!”
伙计一听,就以为她是跟家里的姨太太置气,这女人一嫉妒生气起来,也是没有理智的,伙计就不再多问了,“您也不要求切工,只想弄成粉末是吧?”
蒋凤璎道:“越细越好,最好能敷脸上才好呢!”
用火油钻敷脸这个说法让伙计都乐了,便说:“既然如此,过几日你来取就好了。”又给她写了字据。
蒋凤璎为作掩饰,又买了一只金怀表,这算是她自己买过的最贵的首饰了,不过倒是比那些首饰实用。
阿庆见她买了一块金怀表,知道这怀表价格重,不仅是西洋物件儿,还是分的名贵,便也没有再怀疑她了。
蒋凤璎做了这一件大事之后,出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她高兴的样子让阿庆以为她是买到东西了心情好。
蒋凤璎心想,烟土或者安眠药,甚至不举药又怎么能见效快呢?她正青春年少,怎么会在许渭常这样的人渣身上浪费更多时间呢?而许言山,就算他再衷情她又怎样呢?她想毒死许渭常,要让许言山得到多少好处才能如此疯狂的绝他自己的财路和前途来帮她?
所以,最重要的事,都要由她自己来经手。她之所以攒了这么久的钱,就是为了买一块火油钻,那个轻云正好给了她一个机会!
蒋凤璎焦心的等待了几日,又佯装丢了一只金耳钉要去那家店里配对,下车的时候还特意说:“麻烦死了,耳环丢了一只还要配!”阿庆看她耳朵上果然只戴着一只,还劝蒋凤璎:“太太再卖一对新的好了。”
蒋凤璎还说:“那是老爷送的呢,我怎么舍得?”
阿庆听了,心里想到当初这位太太刚来的时候可是一哭二闹的,现如今也不还是乖乖的被老爷给收服了?这驯服女人啊,还得看男人下面的二两肉!
蒋凤璎进了店,伙计立刻迎上来,又将她带入那个小单间,将一个小纸袋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还拿布捂住了口鼻,蒋凤璎见他这样也学着拿手帕堵住了口鼻,只见小纸袋里果然是碎成了粉末的火油钻。
蒋凤璎赶紧收好东西,小心翼翼的装进了自己的手包里,痛快的给了钱,出门的时候不忘配上耳环出来,阿庆见她戴上了一对,果然以为她是来配耳环的。
当天晚上,许渭常又买来一只大火油钻戒指,蒋凤璎一见,果然比上一次的大了不少,而且十分璀璨,许渭常还说:“你当它是什么?它是鸽子蛋!”他给蒋凤璎套上,蒋凤璎还逗他:“是像鸽子蛋那么大,所以叫这个名字吗?”
许渭常说:“应该是这样吧。”逗得蒋凤璎直笑。
许渭常见她戴上,衬得嫩手更加白皙娇嫩,抓住她的手使劲亲了两口,“大太太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你注意点别让她看到,否则我可再买不起了,你这个小东西,尽挑着好东西要!”
蒋凤璎振振有词:“我就是你最好的,我当然要最好的东西!”
许渭常道:“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什么都依你,只要你乖乖的,比什么都好!”
蒋凤璎戴上大戒指,面上露出满意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手放不下的样子也取悦了许渭常,他说:“好了,别只顾着它不管我就行。”
蒋凤璎才收回视线,笑盈盈的对他说:“我就知道老爷对我最好,我特意给你炖了鸡汤呢!最近你这么累,来补补身体!”
许渭常道:“璎璎知道心疼我!”
许渭常喝了蒋凤璎这碗双掺的鸡汤,喝得满嘴留香,到晚上了又是不行,许渭常连着几天了,昨天在十五姨太那里也没好使,许渭常这才有点害怕了,蒋凤璎还装好心的安慰他:“老爷好好歇歇吧。”
许渭常却哭丧着脸,他自诩英雄的金枪怎么可以变成蜡枪头?以后让他怎么过?
许渭常心里失落的睡不着,披着衣服在地上走来走去的,蒋凤璎在旁边好生温柔安慰,这才将许渭常给安抚了。
待许渭常睡着了,蒋凤璎心里盘算这这火油钻粉末虽然见效慢,但是死得时候很自然,就仿佛是胃肠有溃烂疾病一般的死去,是想不到他竟然会死于日常这一点一点积累的粉末的。也怀疑不到她的身上,到时候她就能以一个被遣散的姨太太身份重新获得自由了,到时候,生活对她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蒋凤璎心里想着将来的打算,与许渭常的忧心忡忡不一样,她甚至还带着一点期待,全然不知道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第20章
蒋凤璎自从开始给许渭常下了火油钻粉末之后,就仿佛在倒数着许渭常的生命一般,每一天醒来都好像是在缩短了她被禁锢的日子,连生活都充满了奔头。
甚至已经在开始谋划将来作为一个被遣散的姨太太的生活了,她觉得不管和许言山将来如何,她自己得先有一份工作保障,便在报纸上翻看招聘信息。
之前为了看雁山先生的《天涯花卿》买的报纸她都攒下了,看了一圈下来,她却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她其实现在只有小学的毕业证的,这报纸上招聘的女文员最差都得是个中学毕业,她一个小学毕业的大概只能去干女佣人或者纺织女工这类靠卖体力的工作了。
这种卖体力的工作薪水微薄不说,危险性也很高,蒋凤璎如果长相普通或者再丑陋一点,她可以考虑靠体力劳动挣钱,但是以她的长相如果去做这种工作,恐怕是很危险的。
她综合了一下自己的优势,会洋文是她最大的优势,她口语差一些,但是书面英文自认为还是可以的,起码她已经能看英文著作这一点,在没有留过洋的学生之中已经是相当不错了,所以她的目标还是锁定在对女性而言最好的工作选择,洋行。
洋行也分外国人开的洋行和国内买办开的洋行,但不管怎么比较,外国洋行不仅薪水高,也相对更尊重女性一些,那天的书店老板也说了,现在外国都有女性当政府官员的,自然女性地位是提高的。
可是要到外国洋行工作,翻遍所有的报纸,没有不要学历的。蒋凤璎想了想,如果不是徐渭常强占她而打乱了她的生活轨迹,再没有多久她就能毕业了,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就是这样的天差地别。
晚上许渭常来的时候,蒋凤璎先乖巧的给许渭常端上来一碗鸡汤,许渭常这两天在私底下猛进补,就怕自己这金枪变成软蜡,再看见蒋凤璎端上来这碗鸡汤,上面还飘着一点油花,其实有点吃不下,但是蒋凤璎撒娇着说:“这是我给你熬了一下午的呢,看人家的手都粗了呢,只为了给你煲一碗鸡汤喝……”
许渭常一见美人如此上心,想着也就是一碗水的分量,璎璎也是一片好心,还是喝了吧。端起碗,便还是喝了这碗掺着火油钻粉末和不-举药的鸡汤。
蒋凤璎唇畔带笑的看着许渭常再一次喝下鸡汤,心里在盘算着他倒下的日子,嘴上却说着关心的话:“我小时候生病了,姆妈就给我炖一碗鸡汤的,那时候我就觉得鸡汤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而且喝了鸡汤,那病就好了。”
许渭常想到自己那隐痛,只得点点头,赞同着蒋凤璎的话。
蒋凤璎又给许渭常捏捏肩膀,说是让他解解乏,许渭常享受着美人的服伺,带着隐痛和焦虑的心情略好了一些,虽然最近没有跟蒋凤璎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