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温雅/妾本温雅  第234页

,也是邓九郎一心护着的心上人。可在同时,我也是已经被朝庭宣布死了的公主,更是不被邓九郎家人承认的妻室……”
慢慢说到这里,在沈右寻思之时,柳婧继续说道:“你说,徐元帅为了先帝牺牲太多,谁动了他的儿子,他便敢向任何一个龙子凤孙复仇。可那只限于徐元帅。问题是,现在动手擒我的人是沈郎你啊。”
在沈右脸色终于大变时,柳婧继续说道:“沈郎你没有先帝的口谕,沈郎你的家人更没有先帝的口谕。我这样的身份,要是真在沈郎你的手中出了事,那后果如何,邓九郎会如何,世间清议会如何,沈郎你不妨想想。”
沈右一动不能动了。
黑暗中,他僵硬了一会,才语带艰难地问道:“有人要取你的性命,而我和柳成还有徐元帅,都被人利用了?”
柳婧低声道:“是!”
她的声音,在这黑暗中,涩哑沧凉而又极有力道。
在沈右负着手急促的转圈时,柳婧哑涩的声音轻轻传来,“我也没有想到,她们连柳式也给利用上了,今天要不是将军赶来,可真要交待在这里了。”
沈右还在转着圈,突然的,他在柳婧面前站定,伸手朝着铁门重重一拍后,沈右语带艰难地说道:“那要杀你的人,是谁?”
对上柳婧悲凉的笑容,沈右脸色越来越苍白,过了一会,他喃喃说道:“是宫中的?我不信!”
昏暗中,柳婧慢慢在角落坐下,轻声问道:“沈将军,那徐山既然是徐元帅的独子,便是在民间养着,便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的身边,定然也有徐元帅派来的暗卫吧?”
沈右点了点头。
柳婧看着他,轻轻问道:“那些暗卫,为何在我让人处决他的时候,不曾出现?”
沈右摇了摇头,低声道:“这点我也不明白。”
“说起来郎君可能不知,我的身边,本来也有不少暗卫的。可在将军来擒我时,他们也一并消失了。”
沈右看着柳婧没有说话。
柳婧瞟了一侧柳式的尸身,继续说道:“还有这个人,要是没有人盅惑,他是断断没有杀我的勇气的。毕竟,他是知道我的身份,并有仰仗之心的。”
到了这时,那个幕后之人已呼之欲出了。
沈右重重地闭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他蓦然睁大眼,朝着身后暴喝道:“狱卒呢?都死哪儿去了?去,把他们通通找来,要是找不到,让他们永远也不要再出现!”
在他的暴喝声中,众仆一惊,连忙应了一声是,便慌乱地四散而去。
不一会,几个狱卒跌跌撞撞地跪了过来。
沈右一脚踢到看守柳婧的那个狱卒,从他手中抢过钥匙后,大步走过来,亲手把牢门打开后,他朝着柳婧客气地说道:“沈某不知公主殿下的身份,行事有唐突处,还望谅解!”
柳婧看了一眼忧心重重的沈右,朝他福了福,低声说道:“有所谓不知者不怪,将军也是蒙在鼓里,九郎不会因此怪罪的。”
她这是承诺,承诺她和邓九郎都不会加以报复。
沈右闻言扯了扯唇,他僵着依然不安的脸色,亲自领着柳婧出了牢门,又亲自带人把她送回了白衣楼。
接着,沈右带着自己的亲卫,连夜赶向了徐元帅的府第。
几乎是他进门不久,徐元帅的府中,便响起了一阵暴喝声。那喝声又是愤怒又是悲凉。
而此时此刻,从被沈右带走到回到白衣楼,只过了一个半时辰不到,去时已经入夜现在还是夜间的柳婧,正端坐在白衣楼中,她看着跪了一地的银甲卫们,慢慢说道:“这事怪不得你们。”
她的声音一落,众银甲卫们便惭愧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五羞愧不胜地说道:“夫人,属下也是突然听到府内小妾流产……属下因为私事,几致夫人失了性命,还请夫人重重责罚!”
他的声音一落,另外几个黑衣人也沉声说道:“属下听闻有人准备行刺夫人,原以为追踪一下马上就能回来。哪知道对方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我们几个竟全部被这一策引走。属下有违主公所求,还请夫人重重责罚。”
又有几个银甲卫认罪道:“夫人,属下没有想到,那些贼子……”
看着跪了一地的银甲卫们,柳婧摇了摇头,她低声道:“我真不怪你们。”对方的实力那么强大,又只是引开他们一二个时辰,这些银甲卫怎么可能防得住?所以,她是真不怪他们。
便是她自己,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事从一开始便是一个阴谋。说不定从柳叶柳成他们出现在洛阳时,有人便已经开始布局了。
是啊,我是公主又怎么样?我是邓九郎的心上人又怎么样?就算天下的人都不敢动她,徐成明却是敢的!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行将就木又位高权重的老人失去了独子更能肆意攻击的呢?更何况,徐成明的攻击还只是后备,柳式居然也是他人的一着杀手,她怎么能想得到?
真说起来,今天晚上睡不着觉的应该是宫里那位。她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布下一局,可现在,不但没有杀死她,还因此得罪了徐元帅和沈氏一族,那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第二百六十一章 又后续
想到这里,柳婧心神一动。她让众银甲卫退出去,召来刑秀让自己带来的人,低声问道:“先前我让人放出了对徐山和徐元帅不利的风声。现在,有没有办法让人以为,这风声是某个位高权重之人,因不满徐元帅的倚老买老,想要借此剥夺他的兵权才放出来的?”
那人沉吟了一会,霍然抬头,低声说道:“公主勿忧,一切交给小人便可!”
这一晚,白衣楼中灯火通明。
第二天,柳婧起了个大早,铜镜中,她的颈项又恢复了白嫩,昨天沈右来得及时,柳式才刚刚开始攻击,还不曾留下什么印痕。
柳婧慢慢扣下铜镜,这时,叩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
“请进。”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了开来,地五大步走来。站在柳婧身后,地五低声说道:“夫人,太后前几天身体不适,一直身在长安,约半个月后才能归来。”
在柳婧回头看去时,地五又道:“还有,今日凌晨,太后身后的女官吴错儿投缳自尽了。”
“吴错儿?她是谁?”
在柳婧诧异的目光中,地五说道:“吴错儿是吴氏一族的嫡女,早年入了宫中当了女官,乃是太后的身边人,她同时也是吴佼的姑姑。”顿了顿,地五轻声说道:“夫人,据我们的调查,昨晚指使柳式向夫人你行刺的,可能就是这个吴错儿。她揣摩上意后向你动手,是想讨好太后以博得吴氏一族东山再起……”
听到这里,柳婧不等他说完,径直打断他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地五沉默了一会,说道:“沈右已擒下相关的人,让其招认了。”见柳婧似是不信,地五又说道:“夫人。揣摩上意者甚多,太后既不喜你,她身边有人向你下手。也是应有之事。”
柳婧站了起来,她直视着地五。问道:“你信?”
地五一怔,他与柳婧对视后,点头道:“属下自是相信。夫人,太后虽然不喜你,可她真要动手,手段不会如此低劣。柳式那人,留下破绽太多……”说到这里。地五又道:“夫人,这次我们是下了大功夫的,你要相信我。”
柳婧沉默了。她过了一会,才轻叹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地五没有出去,他问道:“夫人还是不信?”
柳婧摇了摇头,说道:“不,我相信了。”
是的。她相信了。
看,多么简单?一个简单地揣摩上意,便告诉柳婧她有多少潜在的敌人,便让柳婧明白,这样的意外还只是一个开始。之后,还有无数次这种揣摩上意的人出现。这确实比邓太后本人亲自出手还要上乘得多。
见柳婧白着一张脸虚弱的笑着,地五沉默了一会,忍不住轻声安慰道:“夫人不要多想,郎君要是知道此事,定然会查个水漏石出,也会警告所有人,这样的事,应该不会有第二次了。”
柳婧却只是疲惫地看着他,低声说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地五暗叹一声,忍着担忧转身便走,刚走出几步,地五回头又说道:“夫人,以属下之意,这事还是不要宣传出去的好,毕竟动手之人乃是来自柳氏的人。”见柳婧不说话,他以为她没想明白,便又提醒道:“万一太后下旨追罪元凶的九族,那夫人你那养父养母也难以幸免……”
他这话一出,柳婧腾地抬起头来。
她直直地看着地五,看了一会后,柳婧轻叹道:“我明白了,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张扬出去。”
“夫人明白就好。”地五苦笑道:“这事便是郎君遇上,也只能吞下去了。”
是啊,便是邓九郎遇到也会吞下去。看吧,这才叫高明手段,让她自己的亲人来杀她,追究吧,所有亲人都有性命之险,同时,也是在告诫柳婧,这一次是柳式,下一次,下下一次,她还有的是亲人可以被利用!
想到这里,柳婧冷笑起来。
就在地五离开不久,一个银甲卫来到门外,说道:“夫人,邓府派人看望您了。”
柳婧闻言,慢慢站起,笑道:“还不请他们入内?”
“是。”
入内的是一个邓府的管事,这管事柳婧看过,他是邓母院子里的。
见到柳婧,管事朝她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老夫人知道夫人受了惊吓,特地让小人前来看看。”说罢,他手一挥,站在身后的仆人便端着大大小小的礼盒放在柳婧面前。
柳婧瞟了这些礼盒一眼,微笑道:“刘叔请坐。”
在管事坐下后,柳婧轻叹道:“阿婧不孝,累得母亲担忧了。”
那管事笑得慈眉善目的,他怜惜地看着柳婧,温声说道:“夫人是个有福气的,这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乃是当然之事。哎,现在九郎不在,夫人也不要多思多想,得多多休息才是。这一次,老夫人原本是想再派一些人来守着的,可想着九郎行事向来周到,他的人都不行,派多了也无用,便让小人前来了。”说到这里,管事慈祥可亲地又道:“前几天,在太后去长安之前,老夫人还入宫见了太后,代表九郎向太后请了旨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婧一凛然,慢慢坐下,她微笑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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