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么漂亮,笑得那么开心过。”
这本来不过是个怀揣美梦的草根女孩,被富家花花公子迷得晕头转向,最后抛弃了同为草根的前男友的故事。然后在分手两个多月后,某个深夜里,邵纶忽然接到了她的电话。
“阿纶……”她的声音很小,还有些颤抖,听起来似乎很压抑也很恐惧,“我们能不能见个面?我觉得司徒熠好像有点问题……”
那晚,他照旧因为失恋,喝得伶仃大醉。听到她的声音,身为男人的屈辱和痛苦涌上心口。他只记得自己狠狠骂了她一通,然后就挂了电话。
醒来后,追悔不已,但也拉不下脸面去找她。
从大学时代起,他就爱她逾生命。她和有钱新男友出了问题,他怎么能去听她倾诉?
可那时他却忽视了,阮少双跟他一样,是理工科优秀毕业生出身。虽然虚荣,她的思维和观察力却比一般女孩更敏锐,也更骄傲和坚强。如果不是发现了司徒熠身上不可言说的秘密,又怎么会吓得战战兢兢,怎么会半夜给多年来习惯依赖的他、已经分手的他打电话?
再后来,一直没有联系。
直至某一天接到她父母心急如焚的电话,说她失踪已有一个月之久。
“她的工作早辞了,听说是自己在做一些生意。”邵纶说,“警方查出来,她失踪前买了张去杭州的火车票,后来在垃圾堆里找到了她的衣物和钱包,但是人一直没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凶手也一直没抓到。”
他抬头看着韩沉和小篆,眼眶已经有些红了。
“杭州警方认为她是被当地罪犯绑架或者杀害了,可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一定跟司徒熠有关!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事,被他灭口了。”
后来,邵纶去司徒熠的公司楼下堵人,司徒熠的车里却已坐了新的女孩。他甚至温和地告诉邵纶,自己早与阮少双分手。
“她失踪了?”他表现得很吃惊,“怎么回事?虽说分手了,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邵纶不信。
新仇旧恨,他越发痛恨和怀疑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于是就打了架。
于是他被保安们丢了出去,还被司徒熠公司走出的男男女女质疑和讥讽。
“这人神经病啊,跑来我们公司找女朋友。”
“是啊,还说司徒总监把他女朋友藏起来了。司徒总监多好的人啊,这人是来讹钱的吧?”
“不要脸!自己看不住女朋友,还来怪别人。瞧他那样,真土。”有女人小声说。
……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你有钱,或者有权,或者长得招人喜欢,那你一分的好,总是会被放大成好几分。而你讲的话,总是更容易被别人接受。
相反,如果你只是个不起眼的普通人,即使你讲的才是事情的真相,也不见得会有人倾听。
对他的讯问结束后,黑盾组众人都有些沉默。
如果司徒熠的确就是他们要找的杀手,现在终于清楚,他为什么会在三个月前改变作案模式――因为他的罪行终于被人察觉,有被暴露的风险。并且还被带到了警局,当时邵纶也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值勤民警,只是没有被采纳和相信而已。但当时,民警肯定也曾询问过邵纶关于阮少双的失踪,说不定也用怀疑的眼神看过他。
所以司徒熠的世界不再平静。
你们怀疑我,我就偏要把尸体丢在你们能看到的地方。
这就是我的逻辑。
――
这天讯问的最后一个人,是司徒熠的前女友之一、富家千金甄妮娅。
她今年26岁,长得也很漂亮,一身穿着打扮更显奢华精致。被警方请回来调查,她显得有些惊讶。但听锦曦和唠叨介绍,是要调查司徒熠的事,她的表情反应则有些令人玩味了。
因为她在短暂的怔忪之后,沉默下来,目光还显得有些游移。
“他这个人挺好的啊。”她说,“我们后来就是性格不合分手,不知道你们想调查什么?”
锦曦和小篆对视一眼。
“甄小姐,不瞒你说,我们正在调查的,是多起年轻女性的谋杀案。”锦曦说,“所以我们希望更全面的了解一切有关的人和事的信息。我们今天的聊天内容也是保密的。我想知道,你与司徒熠交往期间,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呢?今天不是可有可无的调查,关乎多条人命。”
甄妮娅听到是命案,显得很惊讶。
但是她再次沉默下来。
“什么样的事,算是异常呢?”她忽然问。
锦曦看着她答:“譬如……忽然的易怒,就像变了一个人;譬如偶尔展现的暴力倾向;譬如你发觉他心中,其实怀着对女人的憎恨和自卑?到最后,你跟他在一起,都会感到很压抑,没办法继续再交往下去。”
她说一条,甄妮娅的神色就变了一分。
“你怎么会知道……”
――
案件调查到这一步,这些人的供述,无论好坏,全部都成了司徒熠就是变态连环杀手的间接佐证。
他在人前和人后的性格差异,是巨大的,极其符合罪犯的画像;
他除了与这三起案件有关,很可能还与阮少双的失踪案有关;并且因为阮少双案,让警方大致了解了他以前潜伏时期的作案模式。
邵纶和甄妮娅的话,将来也可以作为呈堂证供之一。
……
“在想什么?”低沉的嗓音。
锦曦转头,看着对面办公桌后的韩沉。
临近中午,唠叨三个去处理刚才那些人证的后续事宜了,就他俩在办公室。
锦曦望着窗外发呆已有半晌,听到他的问话,往椅子里一靠,两条修长的美腿交叠起来,答:“太顺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当然,事实就是这样也说不准。尽管他们只花了两天不到时间就锁定了司徒熠,但其实司徒熠依旧是个隐藏得很好的精神病态。如果不是她的画像,和韩沉的精密推理,要找出他,就如同大海捞针般艰难。
韩沉跟她以同样的姿势,靠在椅子里,手搭在扶手上。一昼夜的辛劳后,他的短发有些凌乱,外套敞开着,衬衫的领子也有了些褶皱。
可锦曦依然觉得他帅得不像话。
见他沉默,锦曦起身走过去,侧身靠在他桌旁,抄手看着他:“你有没有相同感觉?”
“这就是传统刑侦与犯罪心理的不同。”他看着她答,“我们不谈感觉,只认证据。现在最多的证据指向司徒熠,他就是最大嫌疑人。但还没有找到关键定罪证据,所以我不会把他当成唯一的嫌疑人,不会排除其他可能性――直至,找到无法推翻的那个证据为止。”
锦曦看了他一会儿。
然后轻轻哼了一声。
韩沉倏地笑了,伸手去牵她的手,锦曦却眼明手快躲开,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又“哼”了一声。
“我会向你证明,对于这种连环杀手,犯罪心理才是最厉害的。”
说话的空档,他又捉她的手,这次锦曦却没能避开――或者也没打算真的避开,被他一下子拉到面前。
她站着,他坐着。他握着她的手,抬头看着她。
“对,犯罪心理是最厉害的。传统刑侦早已甘拜下风。”
锦曦抿嘴笑了。
“去你的。韩沉,我发现你越来越没有节操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锦曦推开他:“你手上还有事,我去打饭。”
韩沉点头。等她走出几步,忽然又叫住她:“把这身衣服换了再去。”
锦曦低头,她还穿着去会所那身衣服呢。
“为什么呀?”她转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抬起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她:“我怕一会儿食堂拥堵。”
锦曦:“……”
这话实在太让女人受用了,她的心里甜得就跟灌了蜜似的。很想笑,又假装出一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的淡定模样,说:“可是现在哪有地方换啊,我懒得再回一趟宿舍了。”
女厕她又不想去――战服这么重要的装备,怎么能在厕所蹭来蹭去呢?
这时韩沉已经推开电脑,站了起来。
“就在这儿换。”
锦曦的脸一下子热了:“你想得美!”
韩沉的本意是自己出去,在门口守着,她在里头换衣服。哪里知道她自己先想偏了。
看着她娇羞的表情,他静默片刻,走到门口,直接打了个反锁,又走回来坐下。
“他们一会儿该回来了,抓紧时间。”
锦曦被他漆黑的眼睛盯得又尴尬又好笑,但她以前时间紧迫,也曾在办公室换过衣服,叫小篆把风。现在这一身衣服在身上穿了一天一夜,汗黏黏的很不舒服,而且行动也不方便。于是她说:“那你转过去,不许转过来。”
韩沉看她一眼,听话地转动椅子,面朝墙不动了。
锦曦便从抽屉里拿出套运动服,也背转身去,动作麻利地开始脱衣服。至于背后的韩沉……其实该看的他也看过了,她只是很不好意思而已。而且他虽然有时候对她耍混蛋,但基本还是个说一不二、十分守礼的人,所以还是值得信任的。
韩沉看着墙,静静等候着。
然后就听到她喊道:“还没好啊,别转过来。”
韩沉没答,想了想,兀自低头笑了,直接将椅子缓慢又无声地转了回来。
然后抬起头。
锦曦很快把衣服换好了,上下打量一番没有不妥,这才转身:“好了你可以……”!!
韩沉的双手依旧枕在脑后,姿态有些慵懒。而那双漂亮又浓郁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四目凝视,他慢慢笑了。
锦曦又好气又好笑,脸颊也被他撩得发烫,抓起桌上的一本书就砸向他:“混蛋哪!”
锦曦去食堂打饭了,韩沉坐着继续工作了一会儿,忽然手机响了。
他拿起看了眼,静默片刻,接起:“妈。”
☆、第65章 真实谎言
韩母打电话来,照旧是一番嘘寒问暖。
韩沉拿着电话起身,进了里间会议室,虚掩上屋门。
“最近岚市降温了,你要注意穿衣,别跟你爸似的,整天以为自己身体好。昨天他还冻感冒了。”
韩沉笑笑,靠在会议桌旁,望着窗外的蓝天:“您多照顾他,儿子不在身边,就靠您了。”
韩母也笑了,话锋一转:“昨天我给辛佳打电话,她好像情绪很低落。怎么回事儿?”
“她的事儿我不关心,不知道。”
他答得干脆,韩母却有些生气:“人家为了你,从北京跑到岚市,多大的牺牲?岚市怎么跟北京比?你这小子,怎么就不开窍呢?”
见韩沉不答,她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昨天她说,以后不能替我照顾你了,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