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为馅  第135页

还在继续。广场上,一片嗡嗡的议论声,甚至不断有人高声骂这几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不管怎样,这个’超级项目’不能停。”何亚尧下了结论,又看向季子苌:“如果按张福采说的,加大建筑投入,稳固地基,情况会怎样?”
  季子苌依旧在坚持:“少董,这样依然存在很大风险。如果环境情况良好,那没有事。但如果遇到长江严重的洪灾,或者地震,或者万一地下水质和土质环境有大的改变……主楼和其他建筑群,就有倒塌的风险,那么后果就难以预计……”
  哪知他还没说完,何亚尧就露出笑容,旁边的张福采也会意的笑了。
  何亚尧:“我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呢?长江都多少年没有发生严重洪灾了?地震更是没有。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按张福采的想法去做。你们记住,这个超级项目堵上了我全部身家,不管怎样,先把楼修起来,以后不断加固也行。这样老头子才会放心把集团交给我。我要是完了,你们全完蛋。”
  ――
  灯光朦胧的房间里,苏眠望着周围陌生却熟悉的一切,沾染着s气息的一切。她的脸色变得煞白,眼眸却透出种更执拗的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韩沉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那张纸条,某种冰冷的、却又像火一样灼重的情绪,就这么缠绕在他的胸腔里。
  苏眠,吾爱。
  那个男人,这样称呼她?
  称呼他韩沉的未婚妻?
  那个男人还曾成功将她,从他身边带走,赋予她新的名字和身份,将她妥善私藏,长达五年之久。
  徐司白立在两人身后,脸色也如同霜雪般冰冷。他的目光,同样停在韩沉手上的纸笺上,静默不语。
  “嘶――”清脆的撕裂声,苏眠和徐司白同时抬头,就见韩沉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三下五除二已将那信笺撕得粉碎,扬手丢进角落里,转身走了出去。
  苏眠的心就这么狠狠疼了一下,立刻追了出去。徐司白看着她的背影,漆黑清澈的眼,已无半点波澜。静立了好几秒钟,才出门寻她。
  而苏眠一走出去,就看到韩沉立在走廊里,单手按在墙上,头微微低着。暗暗的光线中,高大的剪影轮廓如同冷峻的画。他的侧脸线条却是清晰的,那眉目明明英俊无比,却透着种说不出的桀骜冷酷。
  受伤的刑警丁骏站在一旁,朝苏眠打了个眼色。刚被救出的第一个受害者、令人有些讨厌的张福采,大概是有点怕韩沉,也乖觉地没出声。只是一脸的焦急和烦躁,大概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眠走到韩沉身旁,将他的手从墙上拉下来,握住。
  韩沉什么也没说,将她的手握紧,抬头看着前方:“走吧,抓紧时间,继续找。”
  苏眠也没吭声,走在他身侧。两人走在最前头,其他三人紧随其后。而苏眠望着他冰冷的侧脸,脑海中却再次浮现刚才纸条上的字迹。她深知自己对s的恐惧,是深入骨髓的。这让她有些心慌,有些压抑。但更多的,却是强烈的抵触。
  吾爱吾爱,吾爱个鸟。她只想狠狠地骂脏话。
  正有些心绪不宁,忽然手被韩沉牵起来。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手背,眼睛依旧淡淡地看着前方,没说话。但两人间,很多话也不必再说。苏眠将他的手握得更紧,心仿佛也被他握住了。
  不必彷徨,不必害怕。跟着他,就好。他已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公子哥刑警,他已为她在这尘世里磨砺过千百回。他会将如鬼魅般的s找出来,他会将七人团全都绳之于法。
  两人的亲密,寂静无声。
  徐司白走在他们身后,却将这一切,他们眉梢眼角丝丝点点的情意,都尽收眼底。
  周遭的环境紧张而昏暗,生死依旧悬于一线。可这一切,好像都跟徐司白无关。他的心情有点平静,平静中却依旧有熟悉的钝痛。他走在这条也许永远也不能再见天日的地下通道里,脑海里,却有些恍惚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
  那是个非常空旷寂静的下午,江城的尸检所里,只有他一人,穿着白大褂,站在尸体前,蹙眉观察。
  她就这样,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你就是那个有名的法医徐司白?”
  他抬起头,看到年轻的女人,穿着军旅风的小外套和长裤,脚下踩着黑色皮靴。头上还戴了顶帽子,长发如绸缎般披落。黑眸波光流转,似笑非笑打量着他。
  那一刻,他的耳边暮然响起一句古语:
  为君拾莲子,清妖亦可生。
  从此之后,见过再美的女人,再清妖的姿态,也比不过她,如同一道阳光,照进他原本枯燥平静的生活里。而他现在回首,终于明白,生命中的空白等待,也许只是为了她的出现。
  ……
  苏眠,亦是吾爱。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
  我从不比韩沉少,只是比他迟。

☆、第149章 但为君故(二)

  恨,爱与惘然,再千回百转,也不过是几个短暂凝视的瞬间。地底之下,五个人依旧健步如飞,抓紧时间,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此时,距离l的倒计时,还有不到12分钟。
  张福采还不死心,跟在他们身后,絮絮叨叨:“警察同志,我说能不能先把我送出去啊?这要万一找不到他们,难道大家真的一起死?”
  三个男人都没搭理他。苏眠转头看他一眼:“要走你自己滚蛋,再废话看我不揍你。”
  张福采不敢自己走啊,今天的经历,对他来说,简直就跟噩梦一样可怕。赶紧闭了嘴,快步跟在后头。
  前方,即将抵达另一个在维修的工地。五人穿过一片宽敞的走廊,韩沉走在最前头,忽然一怔,转头。
  众人全停步,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走廊旁,立着三根粗粗的大柱子,支撑着天花板。油漆还有点新,空气里有刺鼻的气味。
  “怎么了?”丁骏问。几个人里,他是最吃力的,额头已渗出阵阵的汗。
  韩沉和徐司白却都没出声。苏眠已经会意,但她却被这个念头惊悚到了:“你们怀疑,有人被封在柱子里?”那个,身处狭窄封闭空间的人?
  徐司白和韩沉对视一眼,彼此间依旧是没什么话好说。徐司白伸手擦了一下柱子,淡淡道:“油漆还有些湿润,说明粉刷时间不久。那些人要准备作案,必然提前进来准备一段时间。这些油漆,很可能不是工人留下。”
  苏眠微怔,看了徐司白一眼。韩沉则直接从旁边取出消防锤,说了声“让开。”
  苏眠立刻退到他身后,徐司白也往后退了一步。
  “嘭”一声砸下,五个人都有些意外。
  原来那柱子竟然跟豆腐渣似的,一砸就破,露出里面的填充物,竟是些海绵、泡沫,甚至还有塑料袋。
  ――
  季子苌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呆了多久。
  他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有些迷失。如果再没有人来救他,他想他也许,就快要死了。
  他是岚市最年轻最优秀的建筑师之一,他的设计获得过多项大奖。可他没想到,自己会在半岛项目上,终于还是昧著良心,帮着何氏作假。这件事始终是他的心病,每当他想起假若有一天楼房倒塌,他就跟现在一样,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所以,今天的遭遇,算是对这件事的惩罚吗?
  他心里非常难过。
  迷迷糊糊间,他忽然听到了一些声音。人声,脚步声,然后是一些震动敲击声。但不是从他这根柱子传来的。
  他一下子睁开眼,全身都开始剧烈扭动,拼命喊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救我!能听到吗?”
  “嘭――”头顶传来一声巨响。封闭的囚笼瞬间破出了光。他感觉到大股大股的新鲜空气,朝自己的肺部涌来。他看到了几张关切的脸,出现在柱子外。
  季子苌的眼泪差点掉下来:终于,还是被救了吗?
  ――
  连敲了三根柱子,才把这个人给敲出来。韩沉和徐司白一左一右,将他从柱子里搀扶起来。张福采跟他自然是认识的:“子苌!你怎么……”他没靠得太近,但瞧着季子苌衣衫褴褛脸色苍白的模样,也有些后怕。
  苏眠也打量着他。
  三十来岁的年纪,穿着简单的西装衬衣,看起来很英挺。只是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看起来非常惨。
  “谢谢!谢谢!”他连声说道。比起张福采,看起来让人觉得舒服多了。
  韩沉等人没时间跟他废话。丁骏问:“现在怎么办?”韩沉却径直抬头,看着张福采和季子苌。
  “其他四个人在哪里?”他问。
  他俩同时一愣。
  季子苌嘴唇动了动:“他们……”张福采却忽然插嘴:“他们在哪里,我们怎么知道?警察同志,时间来不及了,赶紧带我们出去吧。”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韩沉、苏眠和徐司白都看着他,目光挺冷。
  “你们怎么会不知道?”韩沉淡淡地说,“他们不也被藏在,有质量问题的地点吗?”
  ――
  地面。
  太阳,更炽烈了。
  四幕戏,却已结束。黑色幕布合上,再也没拉开。广场上,陷入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然后,a再次出现在画面了。
  依旧是小丑面具,依旧是含笑的双眼。他看着镜头,竟首先是兀自小声嘀咕:“终于演完了。l写的剧本也太长了……”然后他清了清嗓子,扬声:“现在,我需要问你们两个问题。”
  广场一片寂静。
  a眼中笑意更浓:“嗯哼……当然了,台上的这些,只是我们雇来的演员。真正的那些人,此刻,就在你们脚下,正在拼命逃出来。而四名警察,正在帮助他们。所以,第一个问题来了:你们觉得,他们应不应该获救?这由你们来决定。”
  台下的议论声更响了。
  “不应该!不应该!”不少人大声喊道。渐渐的,那呼喊声更大,几乎大多数人,都在附和。
  只为了一己私欲,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来如若出了事,那将是多少条性命,多少个家庭的惨剧?
  a显然很满意,轻笑一声答:“好,如你们所愿,他们会死在地下。第二个问题:超级项目,还应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在场的大多数人,已经明白。戏中所谓的“超级项目”,就是眼前的半岛建筑群。
  “不应该!”
  “不应该!”
  “拆了!让他们去坐牢!”
  这一次,叫喊声更大更热烈了。
  而a显然玩得很开心,如同法官般郑重点头:“好,依然会如你们所愿。”
  事情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有些明白过来。再联想到之前对岚市影响极大的t案件,此刻,几乎每个人都认为,这一次的罪犯,一定是跟t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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