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成囚记  第24页

混乱,多人在踩踏中受伤。”
  林初莫名镇定下来,微微发抖,却不再挣扎,贴着西装布料用力呼吸。
  沈仲询挂断电话,立刻捧起林初的脸看了看。林初两眼瞪得浑圆,嘴唇翕张,面白如纸,听着耳边的尖叫嘶吼声,愈发心惧。
  那医生拖着护士走到了一辆轿车旁,在众人以为他要驾车驶离的时候,他突然大吼一声,又哭又笑,随即高高举起手术刀,猛地朝昏迷不醒的护士捅去,一旁的几个男人立刻一拥而上制止,却始终迟了一步,血染在眼前,林初随着尖叫声动了动脑袋,沈仲询再次用力将她压向胸口,低声道:“别看!”
  远处警笛鸣响,混乱血腥的场面随着公安民警的火速赶到而得到控制,谁也不知道事发起因,只战战兢兢的回忆在科室里看到的最后一幕,那医生用那把手术刀捅死了同科室的医生,目击者随后大叫,一群人便这么跑了出来。
  最后有一名记者从人群里走出,向警方提供线索。
  原来那医生是一名主任,近段时间医院正在进行人事上的大变动,他有望升职,却被另一人爆料出了包养情妇、行贿受贿的丑闻,两人在办公室里发生口角,他一怒之下便动手杀了人,又一错到底,伤及了更多的无辜。
  记者从一只黑色手拿包里取出针孔摄像头,在办公室内发生的一幕幕都被摄入在内。
  这一恶性事件引起了剧烈轰动,天色未黑,南江市各大媒体聚集在医院外头,警方围起了警戒线,医院外的一处空地上留有一滩血迹,受害的女护士当场死亡,底楼的案发办公室被当场封锁,刑侦人员在搜集一切证据,事发时众人只顾逃跑,现在大伙儿都聚在了一道看热闹,在镜头前心有余悸的描述傍晚的案发经过。
  一辆车子从新闻直播现场驶离,拐过一个弯,穿入了熙熙攘攘的马路。
  林初捏着手机说:“刚录完口供,我现在回去了。”
  叶静在那头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跑出来以后就找不到你了,还好还好,还好我什么都没看到,要不然晚上非得做噩梦,沈仲询送你回去?”
  林初小声道:“嗯。”又低低的说了几句,她才挂断电话。
  沈仲询也在打电话,戴着蓝牙耳机,厉声道:“马上滚回家,我的命令,也是你外公的命令!”
  “凭什么?凭我是你舅舅,江晋,你给我听清楚了,马上滚回家,否则明天给我滚到国外去!”
  他一把拽下蓝牙耳机,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路况,一路沉默着穿过数个红绿灯,在夜幕低垂时终于到达关锦花园。
  林初道了一声谢,声音几不可闻,解安全带的手在微微发抖,心道哪天要抽时间去烧高香,近两个月全碰上了这种倒霉事儿。想得轻松,可四肢却不受控,仿佛仍身临案发现场,亲眼看着手术刀刺进白皙的脖子。
  沈仲询默不作声地探身过来,替她搭手,解开了安全带,又抚了抚她的脑袋,低低道:“有什么好怕的!”
  林初觉得这句话似曾听闻,却想不起来具体的场景。沈仲询见林初明显惊魂未定,竟比上回在十字路口时还要后怕,不由心疼,忍不住将她搂了搂,“真的别怕,没什么大事儿!”
  林初别扭的动了动脖子,脑袋被沈仲询抱在胸前,实在怪异,她红着脸应声:“嗯,知道了。”说着,她便要推开他。
  沈仲询却用了力,不叫林初挣脱,低声道:“林初,我今年三十岁,大学在北京读,研究生毕业,毕业以后一直在民安工作,年薪比一般的公务员和国企职员要高。”
  林初不解他的意图,被沈仲询压着脑袋,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沈仲询继续道:“我大学的时候也有过心仪的女孩儿,也有女孩儿追求我,但可能我性格比较闷,一直都没有机会谈恋爱,工作以后我接触到的女性比较少,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从来都没有恋爱经验。我母亲过世两年,父亲是城投总经理沈洪山,哥哥叫沈仲贺,是古董商人,嫂子叫文佩如,我还有一个外甥,就是江晋,这就是我的全部。”
  林初面红耳赤,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听他说完最后一句:“我自认为不输你的相亲对象,如果你要跟别人相亲,为什么不能试试跟我相亲?”
  林初抬起手推了推他,支支吾吾的答不上话,涨红着脸躲避他的呼吸。
  沈仲询盯着林初扇动的长睫,见她脸颊上染了一抹红,拼了命的将他往外推,他竟心生怜惜,想起了林初一身长裙站在医院门口,受惊呆滞地看着那血腥混乱的场面。
  沈仲询心想,若非她今日穿得醒目,他不一定能一眼望见她,更不知她最后会吓到何种地步,这样的小女生,“外强中干”,需要别人小心呵护才行。
  沈仲询滚了滚喉咙,情不自禁的覆了下来,一点一点寻向林初的唇。
  林初瞪大双眼,看着沈仲询慢慢靠近,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她下意识的偏过头,往椅背缩去,叫道:“沈经……啊!”



☆、第 23 章

  初吻是什么?
  林初一直认为,初吻是月下昙花,守过时针跨度,静候在虫鸣的夏夜,有着最梦幻的期盼和最不可思议的花开,那一幕转瞬消逝,却永远镌刻在阖眼后的回忆里。
  她叫林初,她对所有的第一次都心怀郑重。
  七月的最后一个周日,气温依然如火烧,她在两小时前经历了二十三年来最恐怖的一幕,现在,她正在经历一个二十三年来头一次让她感到窒息、恐慌、战栗以及怦动的过程。
  那一声尖叫在对方的嘴唇近在咫尺时破喉,在双唇相触时,戛然而止。
  林初闷哼一声,偏着头摊滑下来,贴在左半侧唇上的陌生气息灵活下倾,立刻覆了上来,双唇紧紧的锁在一起。
  林初又哼了哼,身子愈发跌了几分,双足抵在前方的车板上,胡乱的踢了踢。
  她往下倒,沈仲询便朝她压,大半截身子都倾斜过来,屏息不敢乱动,直到林初动了动唇似要开口,他才做出本能反应,立刻张嘴含住她,用力吮了两口。
  林初的眼睛瞪得浑圆,震惊得脑中一片空白,呼吸滞在当场,她刚憋了一口气要喊出声,嘴巴一动,却引来更卖力的吮咬,她抬手推他,才发现双臂被困在沈仲询的胸前,折在窄小的空隙里,半分力气都使不出。
  而沈仲询就像是一座大山,隔着厚厚的西装,林初仍能感觉到布料下的硬石。
  沈仲询托起她不断往下偏的脸蛋儿,小心翼翼的含弄着她的唇,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瘦小的身子拢在怀里,呼吸随着两人的贴近愈来愈粗重。
  林初呜咽着小兽似的声音,沈仲询气喘如牛,心脏快要弹出喉咙,他只顾闷头做这件抑制不住的事情,也没有发现林初面色绯红,比傍晚的霞云烧得更厉,气弱得好似将要昏厥。
  直到林初不再做出任何反抗,沈仲询才缓缓离开她的唇,一抬眼,就见她眸中含泪,又羞又愤,却又酥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沈仲询善于窥人,觉到林初的软化和她未曾察觉的自我矛盾,他不由欣喜,捋了捋她蹭乱的长发,低低道:“林初,林初……”
  林初撑着车椅,往上坐了坐,沈仲询却还揽着她,林初去掰他的手,心中混乱迷茫,只念了几声“走开”,却不想沈仲询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拢进几分,又将她的手往胸口贴去,低声说:“林初,我们就这样交往吧。”
  林初抽了抽手,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手劲儿倒是终于恢复,她闷叫了一声,马上从沈仲询的怀里挣了出来,想也不想就扒上门把,逃避为上。
  只是她又立刻被沈仲询拽住了胳膊,猛甩了两下都甩不开。
  沈仲询说道:“别跑,你答应了?”
  林初转回身,忿忿逞强:“不!”说着,车门已“咔哒”一声开启,她立刻蹿了出去。
  沈仲询快速打开车门追上前,林初慌不择路,在绿化带的石砖上绊了绊,刚站稳,沈仲询已立在了她的跟前。
  林初往后退去,本以为沈仲询又要做些什么,谁想他只是举起一只单肩包,说道:“你忘了这个。”
  林初一把夺过,将包抱在怀里,垂着头绕开他,急急忙忙的往楼里跑去了。
  沈仲询眯了眯眼,仰头看了看楼层,也不知道林初有没有进入电梯,这一秒又在哪一层。
  他摸了摸泛红的耳根,烫得硌手,心跳到现在还没平复,隐约间有种飘飘欲仙之感,平白无故就这样醉了,他的定力也不知道扔在了哪里。
  沈仲询勾了勾唇,拿出手机设定时间,从现在开始倒计时。他倒并不后悔今天的逾礼举动,虽然有悖于他的行为准则。只是他怕林初在今日的羞愤后会马上对他抗拒,倒不如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消化,然后让她乖乖的同意交往。
  重新上车驶离,沈仲询又慢慢敛去了那抹笑意,许久后到达宁西路,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沈洪山连晚饭都没有吃,气得火冒三丈,举着文佩如的擀面棍狠狠抽打江晋,逼他答应辞职,江晋却宁死不从。
  沈仲询一进门,便见到爷孙俩站在客厅中央对峙,火药味十足。
  沈仲询打断他们:“爸,我跟阿晋聊聊!”
  沈洪山手脚发麻,在原地杵了半响,恨声道:“你给我搞定!”说罢,他气冲冲的就往书房走去,束手无策的文佩如立时舒了一口气,捧着茶杯跟了进去,只留下了沈仲询和江晋待在客厅。
  江晋不屑道:“不用跟我说教,我晚上还要赶稿子,先走了!”
  沈仲询慢悠悠道:“坐下!”
  江晋才迈出一步,不由一顿,“听你说什么?看你电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跟外公站在一条儿线上的,那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沈仲询打量了他一眼,说道:“我尊重你的个人选择,但前提是要平平安安。你外公生气是因为你现在的工作太危险,你这一整个礼拜都在和一个随时都可能杀人的医生来往,今天是别人被杀,难保哪一天受害的就是你!”
  江晋嗤笑道:“你们以为满世界都是杀人犯?”
  沈仲询看向他:“但满世界,沈洪山只有你一个外孙,他再也不可能有第二个外孙!”
  江晋一滞,又听沈仲询继续:“更何况,你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你喜欢刺激,你不会只遇到这一个杀人犯。我宁可你去做赛车手,至少赛场上的危险是可知可循的,而在这个大社会,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这里会不会发生爆炸案,那里会不会发生枪击案,一旦有这种新闻,你一定会第一个赶到现场!”
  沈仲询提供选项:“辞职,或者换个地方,你可以做娱记,做杂志,照样可以写写画画,你外公也可以安心。”
  江晋立刻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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