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自杀的。
天亮了,欧阳双杰伸了个懒腰,洗了把脸就准备到局里去。
林萍心疼地看着儿子:“一夜没睡吧?你呀,犯得着这么拼么。”这次欧阳德渊站在了妻子这一边:“双杰啊,你这样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该休息的时候休息,该工作的时候工作!”
他让欧阳双杰坐下来吃完早餐再走。
“小周的那些资料对你有帮助吗?”
欧阳双杰摇了摇头,欧阳德渊不再说话,只是在欧阳双杰出门的时候他象是随意说了一句:“徐荣、蒋文山和聂远驰有一个共同点,只是很多人都忽略了,那就是他们的事业的起点都很高。”
说完他也夹起了包,准备去报社。
来到办公室,才泡好茶,肖远山就走了进来:“欧阳,你的脸色好差,怎么,昨晚熬夜了?”欧阳双杰指了指桌子上周达的那堆资料:“昨晚看这些玩意看了整个晚上。”
肖远山随手拿起来看了看:“哦?有什么收获么?”
欧阳双杰苦笑了一下:“没有,除了更加坚信他不是自杀以外,没有任何的发现。”
肖远山坐了下来,点上支烟:“你坚信他不是自杀,有什么根据?”
欧阳双杰耸了耸肩膀,他说他只是根据聂远驰的个性而做出的推断。
肖远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得找到证据,这两天我手上还有案子,自杀案你就多费心了,对了,邢娜那小妮子虽然看上去冷了些,但办案的能力并不差,希望你们能够合拍。”
他凑近了欧阳双杰的耳边:“那可是我们局里的‘霸王花’,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快三十的人了还单着,你不着急么?”
说罢他大笑着离开了办公室。
不一会邢娜就来了:“今天去哪?”她依旧是冷着脸。
欧阳双杰说道:“我想去见见蒋文山的妻子,我记得她说蒋文山的死可能和一幅画有关系,但因为是自杀案,那幅画并没有作为证物带回局里,我想顺便去看看那幅画。”
邢娜看了一眼许霖的位子,欧阳双杰告诉她,许霖还在对三人的背景做调查,估计这两天都不会过来。
“蒋文山的妻子正在殡仪馆料理蒋文山的后事,她和蒋文山的感情很好。”邢娜淡淡地说,欧阳双杰知道她为什么要补了后面这句,因为徐荣的后事都是公司在打理,秦红梅根本就不愿沾边。
欧阳双杰拍了拍额头:“看我,竟然把这事儿给忘记了,看来我们得等上两天了。”
“如果你只是想看看那幅画我想应该有办法,我可以让蒋文山的儿子抽空送过来。”邢娜说道,欧阳双杰笑了笑:“那就谢了!”
邢娜打了个电话,不过欧阳双杰听得出并不是打给蒋文山的儿子的,应该是打给她的一个姐妹,等她挂了电话,欧阳双杰说道:“你表妹和蒋文山的儿子谈恋爱?”邢娜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你的档案,你是独生女,你通电话的时候我隐约听到接电话的是个女孩,而且好象那女孩的年纪要比你小得多,你说话却很是随意,简直就是命令的口吻,那就是说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加上你们年龄的悬殊,所以我断定她不是你的表妹就是你的堂妹。”
邢娜微微点了点头:“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她和蒋文山的儿子在恋爱的呢?”
欧阳双杰叹了口气:“这就更简单了,一开始你就很肯定地说可以让蒋文山的儿子把画送来,可你却不是亲自打给他儿子,而是绕了一个弯,这说明你找的这个人是能够支使他儿子的人,我已经判定了你找的是自己的表妹,那么她能够支使蒋文山的儿子在父亲治丧期间把画送来,我很自然就想到了他们可能是情侣关系了。”
“我还能看出来,你很不满意他们在一起,你左一个那个人,右一个那个人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邢娜惊呆了,她没想到自己的一通电话竟然让欧阳双杰读出这么多的信息。
“你让人觉得可怕!”邢娜说得很认真。
欧阳双杰明白她的意思,假如一个人能够把你一眼看破,从你的一言一行就能够知道你的很多信息,这样的人确实让人觉得可怕。
欧阳双杰的心里一阵苦涩,三年前莫菲离开他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邢娜没想到自己的这句话让欧阳双杰的神情一下子很是沮丧,她轻声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欧阳双杰挤出一个微笑:“没事,或许你说得对,你并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邢娜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案卷看着,可是她却根本就没看进去,偷偷瞟了一眼欧阳双杰,她觉得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欧阳双杰走到了窗边,望着窗外,他用力地摇了摇头,把莫菲的影子给赶跑了,脑子里又想起了临出门时父亲那句话,徐荣、蒋文山和聂远驰事业的起点很高,这话很有些意思。
欧阳双杰拿起了聂远驰的资料看了看,聂远驰的发家是从收购了一家经营不善的小企业开始的,资料上说当时聂远驰把所有的钱都投入了这家小企业,大概七、八万元。
别小看这七、八万元,放在二十几年前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那时候一个万元户都是很值得人羡慕的了。
而以聂远驰的家境,父母都是三线企业的职工,是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给他创业的,那他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呢?
第7章 冯开林的疏忽
肖远山眯起了眼睛:“你是怀疑徐荣、蒋文山、聂远驰创业初期的资金来源有问题?”
欧阳双杰“嗯”了一声:“是的,如果硬要说他们三个人有什么共同之处,这应该算是目前我们能够查到的最大疑点。”
肖远山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先暗中调查一下,不过他又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要查出当初他们创业的起步资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都是向朋友借的,就拿蒋文山来说吧,杜萍的家里就很有钱,杜萍的父亲当年是个包工头,他要拿个十万八万的出来确实也不算什么难事。
欧阳双杰从肖远山的办公室出来,正好看到邢娜手时拿着一幅画上楼,那画用塑料袋包着,看得出邢娜是个有心人,既然这画可能和蒋文山的死有关系,那么尽可能地保护好画上的指纹也是很有必要的。
回到办公室里,邢娜戴上白手套,小心地把画取出来,放在了桌子上,靠着墙。
“这幅画的名字叫《偿还》。”邢娜说道。
欧阳双杰没有说话,他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这幅画:“你看出了什么?”
邢娜摇了摇头:“我只觉得这幅画很诡异,让人感觉很压抑,而且笔法拙劣,不象是一幅画,倒是象是信手涂鸦。”
“作画的人很有功底,只是他在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你看看这幅画的整体布局,特别是它的留白,可以说都是经过细致地构思的。另外就是它的色彩,看似杂乱无章,但仔细留意你会发现作者想要表达的情绪!”
邢娜疑惑地重复:“情绪?”
欧阳双杰说道:“是的,只能说是情绪,近处几个血淋淋的人形代表的是仇恨,结合画的名字很容易就让我们生出一个想法,那就是血债血偿。另外你看看远景中用了墨绿色,黑色,让人感觉晦暗,与那血红形成了对比,你看看这儿,这墨绿色的着笔画的象不象一只眼睛?”
邢娜看了看还真的很像。
“这是天之眼,人在做,天在看,也在寓意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听欧阳双杰分析完,邢娜的神情很是严肃:“你是说蒋文山的手上很可能有人命案,这是有人在向他索仇,他是迫于这样的一个精神压力而选择了自杀。”
欧阳双杰没有回答,他眯起眼睛:“邢娜,你把那晚你们去市交广台拿回来的录音放一遍。”
两人开始听着那女人说的故事,当听到“他似乎能够看到那些个枉死的冤魂就在他的面前哀嚎,挣扎,呻吟。今晚,他又看到了他们,一个个挥舞着双手向他索命!”的时候,欧阳双杰叫了一声停。
“再往前!”欧阳双杰的眼里露出一抹兴奋。
“每当在这样的晚上他的心里都会想起二十五年前的一段往事,那段往事象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底……”
邢娜也忍不住激动起来:“二十五年前一定发生过一件惨案,死者不只一个,而这个案子很可能与徐荣的死有关系,而蒋文山收到的这幅画,那几个扭曲的血红的人会不会也和二十五年前的那个案子有关系?这样至少徐荣和蒋文山的案子我们算是找到了突破口,不过聂远驰那边却还没有什么线索。”
欧阳双杰笑了:“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也要一口一口的吃,至少现在我们有了调查的方向。”
邢娜也笑了,欧阳双杰说道:“其实你笑起来更美,所以没必须整天绷着个脸的。”
邢娜的脸红了,她想说什么,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来。
欧阳双杰把这个发现告诉了肖远山和冯开林,肖远山说那晚徐荣车祸过后他们也试图把徐荣的车祸与交广台的这个故事结合起来,可是除了徐荣的死与那故事里的主角极其相似外,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却是子虚乌有,至少在徐荣的经历中二十五年前他不可能有机会去做案,因为当时他正在部队服役,第二年才退伍的。
肖远山说出事的那晚他们就已经核实了那个故事,除了出事现场以及徐荣的死与那故事的描述极为相似外,前半部分没有任何的可信度。
因为徐荣与局里一个副局长是战友,当兵的时候就在同一个连队,冯开林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向那位副局长了解了情况,那位副局长说那年徐荣根本就没离开过部队,第二年他们才退的伍。
“哦?这事情卷宗里好象没有记录。”欧阳双杰疑惑地问道,这么重要的情况竟然没有入卷,冯开林拍了下额头:“这都怪我,老肖让我写一个局面的材料,倒是写好了,我是想请老王签个字再入卷的!”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过两页纸,递给欧阳双杰,欧阳双杰看了一眼,是王副局长写的一个证明材料,他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冯开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回到办公室,邢娜见欧阳双杰的情绪有些低落,问他怎么回事,欧阳双杰把事情说了一遍,邢娜的热情也受到了打击。
欧阳双杰说道:“是不是很失望啊?”邢娜摇了摇头:“没事,大不了从头来过。”
欧阳双杰淡淡地说:“不,我总觉得那女人的故事并不是空穴来风,看看许霖的调查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
邢娜不明白欧阳双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