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旧是没有一点头绪,至今我们都还是在原地踏步。”
欧阳双杰点了支烟,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个案子要是那么容易就有了突破他也不会这样的伤脑筋了。不过他也清楚,如果一味的这样徒劳无功的话对于整个团队的士气会是一个严重的打击,他能够体谅王小虎的难处,可是他现在也是爱莫能助。
“你呢,你这边有什么收获?”邢娜问欧阳双杰。
欧阳双杰叹了口气:“我也没有什么收获,相反的,事情反而越来越麻烦了,情况也更加的复杂。”
“哦?”邢娜睁大了眼睛:“能说来听听么?”
当然可以,对于自己人欧阳双杰本就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他不但将凶手是分裂型人格障碍患者的推断说了出来,还把刚才和罗素提起的关于24个比利的构想也说了。邢娜听得眼睛瞪得更大了,嘴也微微张开:“这么说来,这个案子的难度还真不小,甚至超越了以前我们办过的所有案件?”
欧阳双杰说道:“可以这么说,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个案子我是无法拿出一个时间表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破案。”
邢娜望着欧阳双杰,她还从来没看到欧阳双杰这样的没有底气,她轻声说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不管这次的案子有多难,所有的人都能够气馁,唯独你不能,大家都在望着你,等着你,盼着你呢!”
欧阳双杰明白邢娜的意思,他点了下头:“我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尽自己的全力,只是这段时间我可能就陪不了你了,我需要更多的时间独处,好好把案子捋捋,希望能够将凶手的心理特征做一个准确的描述,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为抓住凶手提供有力的佐证。”
邢娜说她明白,他们那边也会努力,争取能够为欧阳双杰的心理分析提供一些帮助。
两人都没有什么食欲,吃完饭两人就分开了。
欧阳双杰回到家,和父母顺意地聊了两句就钻进了自己的屋子。
“老头子,小杰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啊!”李萍有些担心地对欧阳德渊说。
欧阳德渊叹了口气:“还不是让那案子闹的,你就别瞎操心了,还有,你可别去吵他,别添乱!”欧阳德渊和罗洋通过电话,虽然他不是有意去过问案子的事情,可是他还是从罗洋的话语里听出了罗洋对欧阳双杰的担心。
李萍带着埋怨:“唉,真不该让这孩子从警校出来,好好在学校教书有什么不好,至少生活能够正常些,可现在呢?三天两头不着家,都整天让人替他提心吊胆的。”
欧阳德渊瞪了她一眼:“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俗话说,能力越强,肩负的责任也就越大,咱儿子就是这样的人,你让他整天窝在学校里干嘛?就那样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么。”
李萍不说话了。
欧阳双杰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因为他在争执着,此刻他正坐在房间里的躺椅上,抽着烟。
他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墙壁上的那块白板,白板上只有几个字:24个比利。
看来罗素的话还是深深刺激了他。
其实他并不是没想过二十四个比利的故事,他早在做出凶手可能是分裂型人格障碍患者的推断时就已经想到了二十四个比利,可是他真心不希望自己碰上的是那样的对手,他还记得那二十四个人格中那个起主导地位的人格是“老师”,那这个“老师”便是所有副人格的首领,他在领导与支配着这些副人格的思维与行为。
欧阳双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在白板上写下了“老师”这两个字,然后又在它的下面写下了:知识渊博、心思缜密、具备极强的领导力与执行力以及侦查与反侦查能力。
放下水笔,欧阳双杰长长地叹了口气。
无论是比利还是自己面对的这个精神病患,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所有的人格中必然有一个“老师”,而这个“老师”则是最难应付的人。
这个“老师”大多时候都会躲在暗处,不会轻易走到前台,但他的思想,他的指令却能够传达给其他的那些人格,驱使这些人格按着他的意愿行事。
当然,或许也有人格会抵制、会拒绝他的思想与指令,这类人格就会受到其他人格的压制,他们就成为了痛苦的承受者。
想到这儿,欧阳双杰的眼睛一亮,如果他的人格中确实有这样的承受者,那么他们的良知并没有泯灭,他们或许会把其中的一些内幕抖露出来吧?
理论上是有这样的可能性的,可是自己该如何去发掘,去捕捉?
欧阳双杰在屋里走来走去,他的心里很是焦急,他急于找到一个切入点,一个突破口。
这个案子他耗不起,再耗下去说不定还会有人命案发生。
他坚信,就算面对的这个分裂型人格障碍患者真如二十四个比利那么可怕,他的人格中一定也会存在善良的一面,那个“老师”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人格都弄成杀人的机器,可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那个敢于与“老师”抗争的人格,怎么找,去哪儿找?
欧阳双杰走到了阳台上,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他的脑子里总是浮现出一个影子,一个衣冠楚楚,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人,脸上是不屑的嘲笑,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欧阳双杰好想大叫一声,发泄心中的郁闷,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不能让自己的父母担心,更不能让惊扰了四邻。
第51章 窃盗者死
“死者叫戚伟民,云中大厦地下停车场的保安。死亡时间大约是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死者是被勒死的,上身赤裸,双臂均被刺了两个字,窃盗。”周小娅语气很是平淡,就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王小虎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死者的两条胳膊,确实都刺了“窃盗”的字样。他望向欧阳双杰:“死者的身上没有发现小本,看来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个‘法官’做的,估计是‘裁决者’!”
欧阳双杰点了点头:“嗯,是‘裁决者’,《大明律》贼盗篇中有记载,对于盗贼,初犯会在右手手臂刺字,再犯就在左手手臂刺字,也就是我们看到的‘窃盗’二字,如果第三次犯的话,就会被处以绞刑。据史料,明成化十九年,南京就有过‘三犯窃盗,计赃满百贯’成处以绞刑的案例。”
周小娅看了欧阳双杰一眼,她没想到欧阳双杰竟然对于古代的律法也很有研究。
王小虎眯缝着眼睛,他相信欧阳双杰说的应该不会错:“这么说这个戚伟民是因为偷盗才会招致这样的灾祸?”欧阳双杰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的,小虎,你好好查查,应该是这么回事。”
王小虎苦笑道:“欧阳,说实话,我都已经没有信心了,算上这起,已经是五宗命案了,可是我们呢,却仍旧没有一点的头绪,突然感觉自己好无能。”
这时邢娜走了过来:“这原本是科委的宿舍,可是后来他们全都搬了新楼,这儿的房卖的卖,租的租,人住得很杂,谁都不认识谁。没有小区环境,更没有保安与监控,案子是发生在凌晨,没有找到一个目击者。”
欧阳双杰和王小虎对望一眼,这早就是他们预料之中的事。
周小娅也说道:“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现场清理得很干净。”
“这屋子是戚伟民和另一个保安合租的,那个保安正好昨晚是夜班,他一早回来发现之后报的警。房东正赶过来,要不要见见?”王小虎问欧阳双杰,欧阳双杰摇了摇头:“不用了,这儿的事情你就处理了吧。”
欧阳双杰知道自己再留下来也没有任何的作用,既然已经断定了是“裁决者”做的,他能够做的只有努力找到突破口,此刻所有的调查对于他来说意义都不大,他必须要和那个“老师”斗智,他相信那个“老师”支使这些副人格作案也该有它的规律可循。
就如他之前提出的,每一个精神病人都有他自己特殊的思维方式与行为准则,这个“老师”也一样会有,他要找到的就是“老师”的思维方式与行为准则。
几个案子虽然看上去是无序性的,随机的,可是欧阳双杰却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能够并它们串起的东西,可那是什么呢?
和许霖上了车,许霖说道:“老师,你说这个案子是‘裁决者’做的,从青石镇的案子来看,这个‘裁决者’杀人根本就只是凭着莫须有的罪名,你说戚伟民会不会是枉死的,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犯过偷窃的罪。”
欧阳双杰觉得许霖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到了点子上,他想了想:“戚伟民是不是有过偷窃的行为,这个我们得等王队那边的调查结果,不过在我看来这次戚伟民的死应该不是莫须有的事,初犯,再犯,三犯,三种不同的刑罚他全用上了,他能够那么肯定戚伟民犯了三次偷窃,那么至少有一次是真的,另外,按《大明律》,三次以上犯盗窃罪,要处死还有一个限制条件,那就是百贯以上,旧时的百贯钱如果按现在的钱来折合的话,估计有七、八万吧。”
许霖笑了:“如果这个案子不是莫须有,那么是不是可以看作是凶手的作案风格有所改变?之前他作案只是凭着捕风捉影,现在也开始讲求证据了?”
欧阳双杰愣了一下,许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许霖又说道:“这个案子的手法更像是‘法官’干的,只是他引用的法典不一样,这一次他引用的不是现行的法律法规,而是《大明律》。”
欧阳双杰有些零乱了,许霖说得没有错,还确实像是这么回事,莫非自己的推断有问题?
他觉得这一点很重要,必须要区分出是“裁决者”还是“法官”作案,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准确地对个体人格进行分析。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点上了一支烟。
“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可总是忘记。”许霖没注意到欧阳双杰正在沉思,轻声说道。欧阳双杰扭过头来:“你说。”
许霖说道:“法官也好,裁决者也好,杀手也好,他们好像对于受害者的一切都很清楚,了如指掌,也就是说在作案之前,他们是做过功课的,老师,按你的说法,他们都是独立的人格,你觉得他们作案前的调查工作是各自在做还是专门有个人替他们在做呢,也就是说会不会还有一个人格是专门负责对这些情况或说情报进行收集的。”
欧阳双杰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许霖已经学会动脑子了,这些问题他问得都很好。
欧阳双杰说道:“嗯,问得好,那么你觉得呢?”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许霖。
许霖嘿嘿一笑:“我倒是觉得应该是专门有一个人格负责这些情报的收集,行动需要的时间并不多,可是收集这些情报却要耗费太多的时间,能够长时间出来晃悠,完成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