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苏凤章的解释,刘总旗更看重他了,还朝着身边的兵痞子骂道:“你们一个个的好好跟人家学学,十七岁的孩子就能想的这般周全,哪像你们,追了一个多月还得靠别人报信。”
看得出来他的收下跟他关系极好,有人笑他:“刘哥,你不也没找到人吗?”
刘总旗转身骂道:“老子至少杀了好几个。”
笑骂了一番,刘总旗又拉着苏凤章说:“苏小兄弟,我看你着实对胃口,这读书人遍地都是,但有勇有谋,还敢动手杀贼寇的读书人却不多,许多见了凶人腿都软了,没半点骨气。”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来,咱们再喝一杯,我干了,你随意。”刘总旗又喝了一杯。
这位也是海量,喝了几大碗身体都不晃一下,还说:“老子姓刘名威,若是不嫌弃,你就喊我一声刘大哥。”
“刘大哥,您也别见外,喊我凤章就好。”苏凤章十分乐意接受他的善意。
刘威听了更加高兴,拍着胸脯说道:“凤章你有勇有谋,想必将来仕途有望,若是哪一日来青州科考,可别忘了来寻我唠嗑唠嗑。”
吃饱喝足,刘威才带着人压着活口走了,至于死的也放到车上一起运走了,一个也没给他们村里头留下,这些人口估计都能换功劳。
把人彻底的送走了,村长才大大松了口气,虽说那刘总旗说话和气,但毕竟是官兵,他心里头还是忌惮的。
这时候村长才有功夫跟齐猎户说话:“阿康,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搬来救兵,只怕我们月溪村大大小小一百多口人,都要折在昨晚了。”
齐康脸上还带着疲惫,但知道自家老娘婆娘儿子都活着,精神倒是十分不错。
“村长,我也是月溪村人,这是我该做的,再说了,这次其实多亏了二郎,若不是他发现不对提前准备,我就算跑断腿也来不及了。”
这话一说,村人也开口了:“可不是啊,二郎不愧是读书人,就是聪明。”
“看乞丐一眼就能猜到他们是贼寇,这本事比官老爷也不差了。”
“别的不提,苏家有二郎在,以后怕是祖坟还得冒青烟。”
苏凤章连忙站出来说道:“叔叔伯伯们就别夸我了,这次月溪村能转危为安,是大家伙儿一起拿起锄头菜刀守住的,第一个得谢谢齐叔,冒着生命危险赶往县城搬来救兵,第二个得谢谢村长当机立断,又年年修缮祠堂,这才让大家有藏身之地。”
“这第三个就得谢谢我们自己,是大家伙儿齐心协力,才把贼寇拦在了门外,才让我们的亲人家眷安安稳稳,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这话让村人们喜气洋洋,似乎每个人都成了大功臣,他们保护了家人孩子。
村长笑着点了点头,又笑着说道:“二郎,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既然如此,我给你排在第四个,虽然你辈分小,但脑子聪明,若不是你的话,我肯定也看不透那两个探子。”
苏凤章也笑了:“好了好了,叔叔伯伯们,我们也不要在这里自吹自擂了,该回家收拾的回家收拾,该回家睡觉的回家睡觉,熬了一夜,大家伙儿也要撑不住了。”
前一晚生死危机,每个村人都吓得心惊胆战,但这一刻恐惧褪去,从村长家出来的时候,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
苏凤章跟苏二叔前后脚出门,苏二叔拍着他的肩头,笑道:“二郎,你跟你爹一样,以后肯定是有出息的人。”
不只是苏二叔对他改观,村里头大部分人都觉得如此。
在此之前,村人或许也是尊敬苏凤章的,但这种尊敬针对的是读书人,是他们孩子的启蒙老师,但是经过这一夜就不同了。
这个虚岁才十七的年轻人,在许多人眼中不再是孩子,而是一个睿智的后生,他们纷纷用看一家之主的态度来看待他。
甚至连村长把人送走之后,也对着儿子连声说了两次了不得,后生可畏。
但事实上后生可畏的苏凤章只觉得手臂发麻,他喝了两年多的灵泉水还是有作用的,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体质增强,将近三年都没生病。
副作用就是力气也变大了一些,在发现这一点之后,苏凤章有意识的开始运动,手臂上的肌肉比一开始的时候强多了,个头也往上蹦了蹦。
即使如此,昨晚他瞬间发力刺出竹矛,杀了一人,伤了几人,手臂也微微发麻,有用力过度的后遗症,毕竟他从未接受过针对性的武器训练。
揉着胳膊回到家中,包括两个孩子在内的人都没睡,一直在大厅等着他回来。
瞧见他进门,苏赵氏才松了口气,说起家里头的情况:“咱留下的谷子和铜钱都不见了,不过其他东西倒是并未破坏,进屋的人似乎不想费那个力气。”
“你饿不饿,魏娘子做了饭,都给你热着呢。”
苏凤章还真的有些饿了,方才他只顾着喝茶了。
苏兰章神神秘秘的靠在他身边,抬头说:“二哥,我家的大红也没死,活蹦乱跳的。”
大红就是那条红鲤鱼,一直在后院的破水缸里头养着,幸运的逃过一劫。
苏凤章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把苏慧慧也拉到身前,笑着说道:“兰章,昨天你做得很好,保护了大家,实现了自己的承诺。”
“慧慧也很乖,听说打起来的时候好多小孩都哭了,但你没哭,我家慧慧是个勇敢的小姑娘。”他怕昨晚这事儿给孩子带来心理阴影。
果然,听了他的话苏兰章和苏慧慧的眼神都亮了起来,高兴的咧嘴笑了。
苏赵氏无奈的摇了摇头,倒是没打扰儿子教弟弟妹妹。
白姨娘眼神微微一闪,低头抹去眼角的泪珠,她再一次庆幸当年进了苏家,虽说老爷去得早,但二郎却是个好哥哥,他是真心把兰章慧慧当亲弟妹的。
第34章 报名
经此一事,苏家在村里头的地位一下子变得斐然起来,当然不是说原本地位低下,只是苏典吏过世之后,苏凤章虽然是读书人,毕竟是年纪小的小辈。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村里头有大事的时候会知会他一声,但要说多尊重他的意见却没有。
但这事儿之后,村里头别管大事小事,都喜欢上门来问问。
甚至连村长都是如此,比起自己的儿子来更加倚重苏凤章,私底下跟几个族老说,他们苏家若是能再出一个能人,那九成九就是二郎了。
苏凤章对此乐见其成,不过更让他激动的是,那代表着金手指的灵泉水居然变多了,不知道是经过快三年的时间积累,还是发生了其他的变化,总归滴水的速度变快了。
这可是一件好事,以前半个月才能攒满半碗,现在十天就能攒满大半碗,速度增加了一倍不止。
苏凤章喝得多了,慢慢觉得自己的脑子也快了一些,他自觉一直是个聪明人,但可从未有过这种过目不忘的体验,可见灵泉水量变积累出的质变效果不错。
“凤儿,东西可都带上了?”苏赵氏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觉得不安心,“这个荷包你带上,说不准就有用到钱的时候。”
苏凤章无奈的接了过去,安慰道:“娘,我今天不过是去报名,又不是马上要进考场,不用带那么多东西。”
苏赵氏却说:“那也不能疏忽大意。”
他们家三年孝期已经满了,原以为去年青州大水,百姓遭灾无数,又出了流寇洗劫村庄的事情,县试或许会推辞,谁知道一月份衙门就贴出告示,一切照旧。
南方的二月份已经回暖,这几日更是阳光灿烂,倒是将去年的阴霾都一扫而空,苏家也为了苏凤章第一次县试准备起来,苏赵氏尤为重视。
苏凤章已经脱去了麻衣,穿上了青衫,无奈只得将荷包收下了:“娘,那我走了。”
苏赵氏跟了出去,自从苏典吏过世她鲜少出门,主要也是怕惹来非议,但这会儿却一直把他们送到了村口。
一路上都在嘱咐苏草章:“草章,你多看着凤儿一些,路上也别让他吹着风。”
原本该是苏二叔送他去的,但偏偏前几日苏二叔得了风寒,于是送的人变成了苏草章。
苏草章跟堂弟的感情不错,满口答应:“大伯母你就放心吧,我肯定照顾好二郎。”
牛车上路,苏草章还让苏凤章躲在自己身后,说:“那样子不会吹到风。”
苏凤章十分无奈:“哥,我没有那么弱不经风,这几年我身体养得好着呢。”
苏草章笑道:“那也不能轻忽大意,马上要县试了,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你才不会生病。”
苏凤章完全不觉得自己吹着春风也会生病,虽说那灵泉水十分鸡肋,但几年用下来的效果还是能看得见的,第一个就是他们全家人包括两个孩子在内都没生病。
要知道前段时间又是大雨又是水灾,又是上山又是躲祠堂,不少女人孩子都生病了,甚至有些壮汉也受惊过度,事情了了反倒是病了。
可苏家上上下下七口人全都撑了下来,除服之后能吃肉了,更是养的白白嫩嫩红光焕发。
进了湖山县,苏草章直接驾着马车往县衙走,县试的报名就在此处。
这一带苏凤章熟悉,不用人带就能找到县署礼房。
不过他没直接进去,反倒是坐在牛车上等:“估计咱们来早了,还没看到其他人。”
县试需要五童互结,苏凤章正在等互结的四个人。
说起来五童互结这事儿还让他困扰了一段时间,毕竟三年之前他就不再去私塾了,与曾经的同窗也并无私交,一直联系的两位,文竹已经过了府试,不需要重新参加县试,顾北辰却是没资格参加县试的,都不能跟他互结。
倒是有人找上门来,但不知根知底,苏凤章可不敢随意互结,要知道其中一人作弊,其余四个人都要一块儿连坐,谁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结果文先生早就帮他想好了,他亲自出面从私塾挑选了四人跟他互结,又亲自担任具结的廪生,倒是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苏凤章后来才得知,为了让那几位学生答应,文先生也同意帮他们具结,并且比别人家少收了具结的银两,这才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同意了。
文先生已经些许年不给人具结了,甚至知道他是廪生的也不多,但为了他却做了这些,苏凤章自然将文先生的这份恩情记在心中。
“凤章兄。”一个声音传来,抬头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穿着长袍而来,他唇上已经蓄须,看着比原来的年纪还成熟一些。
“顾兄。”苏凤章瞧见来人有些惊讶,笑着拱手,“好久不见。”
“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看来咱俩有缘分。南风,这是我同窗苏凤章苏兄,凤章,这位是我堂弟顾南风,他今年也来参加县试。”顾北辰自己不能参加,但他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