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  第329页

摇欲坠,支持不了多久了。

萧颂微微笑道,“现在当然不是好时机,还是要看此案结果。目下,案情还是扑朔迷离,你知道,那批杀手是东阳夫人的手下,当初东阳夫人是与李泰合作,有没有可能东阳夫人死后,那批人还继续与李泰合作?做出为东阳夫人报仇的假象?”

冉颜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

萧颂进一步推测道,“你说在阁楼上的那个人似乎有意引你们去密道,是否就是想让你们听见那番对话,从而嫁祸给太子?”

“是有这个可能,但我之前也分析过那个人性格,这种人做事往往不安正常思路来…”冉颜心中依旧觉得疑惑,但仿佛紧紧靠这样的分析,她的猜测并不能站住脚,而是萧颂那样的推理更加可信。

萧颂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你觉得,那个人有没有可能是苏子期?”

冉颜倏地抬起头,眸色深沉的盯着萧颂。

两个人一直以来都避免谈论关于苏伏的问题,但是冉颜很清楚萧颂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够将自己的心态摆正,不会因此影响情绪,但也正因为他对她的感情深刻,所以在他内心深处不可避免的会介意此事。

冉颜看了半晌,确定他不是怀疑自己隐瞒,而是严肃的询问她的意见,才放松下来,“如果我感觉没有错,应该不是他。”

其实冉颜心里确定以及肯定,那个人不是苏伏,但在萧颂面前,她不会为了帮苏伏澄清,而表现出对别的男人很了解的样子,那样只会伤了萧颂的心,纵然萧颂也绝对会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但为夫妻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她了解他。

萧颂面上浮起一抹柔和的笑,他也知道冉颜照顾着他的心情。他与苏伏,在冉颜心里孰轻孰重,这一句话便表现的清清楚楚。

直到这时,他才有些释怀。

“阿颜,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个毛病。”萧颂忽然很无良的笑道,“你睡觉说梦话的时候,居然可以与人答话。”

潜藏在她心底的许多事情,只要在她说梦话的时候稍加引导,便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冉颜诧异的看着他,这件事情她是不自知的。

前世的时候冉颜都是一个人住,偶尔会和闺蜜秦云林住在一起,但都是各自住一间房。秦云林偶尔发现她这种状况,告诉她时,她也不过以为是偶尔的现象罢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冉颜脸色发黑。

萧颂老神在在的抿了一口茶,“在聚水镇时,那时候你正在昏迷,我替你捂脚的时候,你便与我说话了,当时我还以为你醒了。”

还绡一次是他深夜闯进她的房间,不过这个不说也罢……

婚后他们天天都睡在一起,自然次数更多了。

回想起聚水镇,冉颜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说的话像是小女孩般的任性幼稚,她以为是做梦,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萧钺之,你,你经常趁我睡觉的时候搭话?”冉颜瞪着他。

萧颂想了想道,“唔,也不是经常。我只是偶尔睡不着的时候,便找你聊聊天。”

冉颜倏地起身,上榻去睡觉了,凉凉的丢下一句话,“以后你都去睡书房吧。”

萧颂连忙放下茶盏,跟着上榻去去哄求她原谅。

他不会说出,他第一次主动探问,是在刚刚成亲不久,因为她梦里唤了苏伏的名字。

所以即便得知冉颜因救桑辰而有过甚的接触,萧颂依旧介意苏伏更甚于桑辰。

而冉颜对于这个毛病着实很无奈,这不是她能控制住的,但又不能真的让萧颂天天去睡书房,所以她也只好本着一颗坦荡的心,由它去了。

正是炎炎夏日。

刘青松却选择在这个天气成婚。此时冉颜才明白,为何唐朝会那么费时费力的去做几乎透明的薄纱。

层层叠叠的婚服,用薄纱做起来,灵动飘逸中不失端庄,为夏季成婚的女子减轻了许多负担。

但即便这样,选择夏季成亲的人也极为罕见,因为唐朝很热,夏季更是热的如蒸笼一般。新娘总会有不小心弄花妆容,或者满身汗味的顾虑。

“你明日便成亲了,今天跑这儿来做什么。”水榭上,冉颜皱眉盯着刘青松,“难道是婚前恐惧症?”

“得了,我可没那种娇贵的病。”刘青松挥手道。顿了一下,转而道,“在大唐我没有被绑住的顾虑。”

冉颜端扶桑饮的动作顿了一下,“婚前就算了,婚后你倘若对不起阿韵,我剖了你。”

“咳。其实像我这种忠贞不二的男人,已经空前绝后了。”刘青松大言不惭。

周围的侍婢都不禁掩嘴轻笑。

冉颜看了他一眼,意思是:看见没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说罢,怎么这么急着成婚?”冉颜道。

婚期是早就定下的,但冉颜一直觉得冉韵的岁数又不大,延到九十月份成婚不是更好?

冉颜之前不问,是觉得刘青松自有打算,但此刻他马上就要成亲了,还跑这里来找她说话,难保不是出了点心理问题。

“我是觉得吧。”刘青松咳了一声,道,“像我这种光彩逼人,几乎压倒主角光辉的打酱油,在故事里一般都是被炮灰的命,经过反复的思想挣扎,我也已经渐渐接受自己如此优秀的事实。”

刘青松颇为忧桑的感叹之后,自顾自的继续道,“我娶阿韵,主要是抱着好白菜不拱白不拱的心态,不是,是好白菜不能让别的猪给拱了,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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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结婚恐惧症

刘青松一扶额,直接略过这个比喻,“总之是打算在我被牺牲之前,一定要娶她,哪怕有一时半刻的圆满也行。但是我又在想,虽然时下也不阻止寡妇重嫁,但还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比较好,我又怕我走后,阿韵死脑筋想不开,为我守一辈子寡,别看她平时把钱财看的比什么都重,但以我的魅力,是完全有可能给她造成这样沉痛创伤…其次是,我在想自己这样是不是很自私?大家虽然都向往美好生活,但一般悲剧才能让人念念不忘,是不是命运安排我必须演绎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赚取众人眼泪,这才是我炮灰的终极意义所在?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这样阳光健康向上乐观的美好形象,受到广大少女、妇女以及老年妇女的深深喜爱,按照一般的流程下来,倘若我一死,万千女子潸然泪下,那将是何等震撼的效果,没有人会放弃的对吧?阿韵在这万千女子当中显得一点也不突出,所以她作为我刘青松唯一的妻子,才是悲剧中的悲剧对吧……”

一大段乱七八糟、抓不住中心思想的话,周围侍婢听的满头雾水,只听见说死不死的事情,都纷纷诧异的看着他。大喜之前说这些,实在太不吉利了!

刘青松见冉颜面无表情,抓了抓头发,问道,“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对吧?”

“嗯。”冉颜点头,还没等他高兴,便扬声道,“来人!把他给我扔出去。”

两名护卫从曲桥上跑了过来,刘青松急道,“喂喂,我俩好歹是同乡,在你最孤独最无助最困难的日子,我在你的生命中照进了一缕希望的阳光,九嫂啊…你不能这么过河拆桥。”

“希望的阳光?我只记得你在我生命里丢了一捆不靠谱的炸药包。”冉颜冷淡道。

她虽这么说着,却抬手令护卫退下。

刘青松书看多了,分不清现实与虚无,尤其是一到关键时刻…便会借着胡思乱想来逃避,此刻明显是婚前恐惧症的一种。

对于这样的现象,冉颜想来想去,也只用这辈子她能想到的最不靠谱的话来安慰他,“每个人都是一本书,都有完整的故事,我和你是系列书…有了点交集罢了,最终必然都是圆满的。”

没想到这么瞎的一句话,刘青松竟然茅塞顿开,“哈!九嫂,你果然很有才华,一番话让我纠结了十几年的问题豁然开朗!我就说,我这么出众是有原因的!”

“把他丢出去。”冉颜声音平平的道。

站在水榭边待命的护卫立即上来架住刘青松,“刘医丞…得罪了。”

“别真的丢啊,弄伤了我明儿没法成亲。”刘青松笑容不减的与护卫商量道。

冉颜狠狠的吐了口气,她曾经分析很久也没能明白…像刘青松这样的人,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思考问题的路线实在太诡异了。

不过有一点,冉颜不得不承认,不管刘青松再怎么不靠谱,他的存在,本身就给了她一定的精神支柱。

也正因如此,纵然刘青松多次得罪她,她却始终能够宽容的原因之一。冉颜回了房间,弱弱看见她,急忙向这边爬过来。

孩子没有满周岁,冉颜并未刻意的去教他们站立走路。她对育儿方面不是很内行,但刘青松曾说,孩子过早的站立走路,其实并不是件特别好的事。出于他一直以来对孩子们的热情,以及多次正确的指导,冉颜觉定相信他。

冉颜抱起弱弱,教她唤“母亲”两个字。那天弱弱脱口唤出“耶耶”,冉颜激动难以自已,教孩子叫“妈妈”,事后萧颂也并没有问,但冉颜也不想显得太过特立独行。

弱弱嘟哝了半晌,却还是没喊出来。只要孩子一切正常,这都是迟早的事情,冉颜也不心急。

“夫人,给刘医丞的贺礼都准备好了。”歌蓝道。她现在几乎成了萧府的管家,原来的老管家如今只需管一管萧府外部的应酬之类。

“嗯。辛苦了。”冉颜应了一声。

相对医学上的事情,歌蓝似乎对处理人际关系更有兴趣也更得心应手。冉颜十分了解自己的缺点,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工作机器,只有从事法医的工作,才能让她发挥最大的作用,除此之外,其他方面一概是九级伤残。

所以冉颜在自己努力学习与人应酬的同时,也极力栽培歌蓝,时常请老管家带她出去长长见识,因此歌蓝现在比在苏州时更加沉稳干练了。

“真想不到,连刘医生也成亲了。”晚绿感叹。虽然这门亲事是早就定下的,但不知为什么,晚绿总觉得刘青松一副会没有人要的样。冉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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