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子好大的手笔,这一对玉如意价值连城,少说也得有万两银子了吧?最近各地频频有灾害,都在凑集灾资,这刘世子
这般作为,不怕让皇上不悦?”另一人声音压得更低:“以我看啊,这刘世子就是故意的,太后是他的亲姨母,国公爷又是太后的亲弟弟,就算是花销大了些,可只要太后高兴了,谁又能说半个不是?再说了,刘世子一直与皇上不合,又
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忘了啊,如今刘世子怕是恨皇上恨得不行了。”
“恨皇上?怎么回事?快说说看。”
“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啊,你忘了那件事了?”
“哪件啊?”“就是有人传言说是刘世子已经被皇上派去的人给……”楚轻听到这时,忍不住朝着那人飞快看了眼,好在离得近,她动作又细微,并不能看清楚,不过楚轻还是看清楚了对方的动作,对方做了一个很猥琐的动作。楚轻瞬间就想起来这刘世子是谁了。太后的亲外甥,那只有刘国舅的那个被皇帝先前去了势的嫡子刘德谦了,这话还是小二当初与她讲的。楚轻想到先前见到的一脸表情阴鸷的刘德谦,忍不住朝殿
上看去,只是没想到,这一眼,刚好就对上了李天啸的目光。李天啸对刘德谦的敌意根本就不在意,他此刻的心思都在楚轻那边,不知道她会躲在哪里,只是他不经意的一个个看去时,突然就看到一个禁卫军的目光朝着这边看了过来,他一直注意着,所以那人一看过来,他立刻就看了过去,果然捕捉了一双熟悉的眸子,虽然脸看起来不同了。不过李天啸想到楚轻那出神入化的易容,也就不难理解了。旁的禁卫军几乎是根本动都不敢动,而她却是还敢往这边看,是
楚轻几乎是十拿九稳了。楚轻立刻就收回了视线,唇瓣紧抿,面无表情盯着前方一处,心底的火气还未消,既然御状是告不成了,那么,她现在只能等寿宴结束,尽快离开皇宫,以免被人发现了之后,反而连累了钟大哥与她假扮
的这位禁卫军。
李天啸抬手招来一个暗卫,不多时,那位暗卫就出去了,不多时,余栉风就从殿外又匆匆回到了宴席上,只是视线却时不时朝殿外看去。看似看殿外,实则是在看哪儿里,就没人知道了。刘德谦得了赏赐,就回到了宴席的位置上,他紧挨着刘国舅坐着,不冷不淡的与刘国舅攀谈了两句,就不肯理会刘国舅了。刘国舅脸上闪过一抹难堪,却也没多说什么,转头,就发现刘德谦的视线怨毒地
盯着皇帝,恨恨喝了一杯酒。
刘国舅心底一怵,压低声音警告他:“你别乱来。”“乱来?”刘德谦又灌了一杯酒:“我的好父亲,如今我不人不鬼的,就算乱来他又能怎样?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喽,就算父亲你不管我,可不还有姨母会管我吗?嗤!”
第109章 大义灭亲
刘国舅听着那声嗤笑,怒意上涌:“你!不就是不……可好在你还活着,以前就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他,你偏偏不听,现在吃了亏了吧?你竟然还不肯老实些,早晚……”刘德谦不甚在意的打断他的话:“早晚怎么?早晚被他弄死了?”可在他死之前,也要让他尝尝自己所受的这些罪这些苦!刘德谦好在是收回了视线,刘国舅不好太引人注目了,只能强压下来,打算等回府
之后,再好好开解开解他。刘德谦也不理刘国舅,只是一个人喝闷酒,阴柔冷戾的一张脸,苍白消瘦,愈发显得颧骨突出,给人一种很刻薄的感觉,他的视线慢悠悠从李天啸的身上,最后落在了余栉风的身上。后者已经得到了暗卫
的禀告,说是已经知道了此刻站在左侧柱子旁的那个禁卫军就是他要找的人,只是,他要用什么办法能不动声色的把人给带出去呢?
余栉风的余光忍不住在禁卫军身上扫过,若非皇上告诉他就是楚轻,他怕是面对面都认不出来。既然已经知道了这禁卫军就是楚轻,余栉风是一刻也等不及要把人给带出宫了,只是要用什么理由呢?余栉风望着面前的杯盏,眼睛陡然亮了亮,他于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开始给自己灌酒,灌了六七杯之后
,他的脸上开始上头,他装作已经喝醉的模样,坐在那里摇摇晃晃的。
“小弟?”余院使歪过头,就看到他这幅模样。“嘿嘿,大哥,我……我好像醉了,我,我要先回去了。”余栉风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撑着余院判的肩膀,挥开他过来搀扶的手,“大哥,你、你在这里,好好的,不然,我们相、相府没人守、守着…
…不好……”父亲外出未归,这个理由刚刚好,否则,要是有父亲在,怕不会让他喝这么多。
“那你自己小心这些,余大,送二公子回府。”余院判吩咐身后的小厮。叫余大的小厮立刻上前来搀扶余栉风,余栉风把人挥开了,“不用,我自己回去。”也不等人再来搀扶,就摇摇晃晃地从后面往外走,只是他走路歪来歪去的,有瞧见的,忍不住笑上两句,不过因为这余家
的小公子是皇上的伴读,感情也很好,没人敢说什么,却看到他晃到了殿门前,再出去时,突然一把扑到了那就近的一个禁卫军的怀里。
李天啸在殿上瞧着这一幕,眉心狠狠一跳:这余栉风!
楚轻没想到余栉风会就这么扑了过来,浓郁的酒气就那么袭来,她差点吐出来,忍不住推开了余栉风,低沉着嗓子道:“公子可需要帮忙?”
余栉风攥着她的手臂不松开:“站、站不起来了,你……你送我出去!”楚轻知道怕是余栉风已经认出了自己,否则,哪里可能这么凑巧就这么撞到她身上,再加上此刻余栉风一双手跟铁钳子似的,攥着她的手腕死活不肯撒手,她想,自己的手肯定淤青了。不过,她还是应了声,就像是一个禁卫军一样,因为上头吩咐了,所以她就搀扶着余栉风往慈宁宫殿外走,一直走到了殿外,到了一条稍微偏僻一些的石子道上,余栉风才一扫大舌头,口齿清晰道:“楚公子,爷让你速度出
宫!”楚轻看也未看他,头也未回:“不必了,余公子可以让皇上放心,他如果是担心我贸然会说出师父的事,他就放心好了。我本来是来告御状的,可既然皇上就是皇上,那也没必要告了。”他既然不肯帮她,
那么,她就算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他难道就能大义灭亲,去惩办他的亲舅舅?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果然是知道了……”余栉风被她的话噎了下,有些讪讪的:“皇上没打算瞒着你的,只是,爷的身份特殊,不便多告知。”
“草民知道,草民身份低微,自然不配让皇上相爷公子告知。”楚轻的声音淡淡的,疏离又淡漠。
余栉风知道她在气头上,这会儿也不是细说的时候:“你还是跟我一起出宫吧,这宫里不安全。”“不必了,我贸然出宫,才会引起怀疑。我不能连累了钟大哥与这位禁卫军大哥,等宴席结束,我交接了班之后就会出宫。”楚轻对自己的易容术还是有信心的,再说了,那位禁卫军大哥的姓名以及别的情
况她都恶补过了,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余栉风劝不动她,想想也觉得楚轻的话对,毕竟,他贸然把一个禁卫军给带出宫,怎么都瞧着不对劲,毕竟这里多的是内侍,哪个不能送他出宫?余栉风最后只能放人了,醉眼惺忪地站在那里,看着楚轻很快就重新回到了大殿上,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站在假山旁,想想觉得还是回去告诉皇上一声的好。既然不用出宫了,自己出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只是他刚走到道路口时,迎面却有一个宫婢端着托盘过来,一下子就撞在了余栉风的身上,那酒壶倾倒,洒了余栉风一身。
“大人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那宫婢显然吓坏了,一个劲儿地磕着头求饶,磕的头上都出了血。
余栉风:“别磕了,我也没说怪你!”他胸口染了就渍,很是不舒服。只是他说了之后,那宫婢还是一直磕,那头上鲜血淋漓的,瞧着还真是吓人,余栉风一把扯着她给拽了起来:“你怎么回事?不都说不用磕了吗?”不过余栉风也没多想,想着对方大概是吓到了,才没听到自己先前的话,那宫婢泪眼婆娑的抬眼,模样倒是不错,此刻吓坏了,浑身都在发抖,竟然没站稳,一个踉跄就撞在了余栉风的胸前,余栉风忍不住皱皱眉,对方的额头上的血刚好沾到了他身上,让他眉
头皱得更紧了。
那宫婢吓得立刻又要跪下来,被余栉风阻止了,“别磕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行了,你走吧。”估计再多留下去,这宫婢这磕的都没法见人了。
那宫婢一听赶紧道谢,蹲下身,很快就收拾了地上的酒壶等用具,很快就匆匆跑开了。余栉风先前也没觉得醉,可被风一吹,倒是觉得头疼的不行,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很奇异的香味,香得他头疼,他晃了晃脑袋,低下头瞧着自己一身的水渍,身上还有那宫婢蹭到的血,想了想,就这么回
大殿也不妥,万一让太后瞧见了,估计又要挑刺了。
他想到慈宁宫离太医院不远,干脆就转弯先去了一趟太医院,先换一件大哥的衣服好了,他与大哥身量差不多,应该也没问题。他到了太医院,跟经过的人随意打了个招呼,就进了他大哥的房间,找出来一件墨绿色的锦袍换上,只是脱衣服的时候,余栉风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香囊,凑近鼻息间,发现还挺香的,想想,应该是那个宫婢的,估计吓到了撞上来时,不小心挂到他玉佩上了。余栉风也没在意,毕竟那宫婢只是有一面之缘,怕是以后也见不到了,余栉风随意把那香囊与染了血的脏衣服一起,都拢到了一起,随意放在了旧衣篓里,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关上门,直接去慈宁宫了,只是走到半路的时候,余栉风总觉得似乎身上少了一件东西,可他今晚上着实喝的有点多,竟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既然想
不起来,他甩甩头干脆不想了。
余栉风再回来时,酒已经醒了不少,神清气爽的坐在了余院判身边。
“你怎么又回来了?”余院判再仔细一瞧,“怎么出去一趟,还换了衣服?”“哎,别提了大哥,刚刚被个小宫女撞了一下,她磕头磕的浑身都是血,还沾我身上了,就顺便去换了一件你的,大哥,你别是舍不得这件衣服吧?”余栉风余光瞥向站的笔直的楚轻,挠挠头,也不知道这
楚公子这犟脾气随了谁,比爷还难伺候!
“大哥会稀罕那件衣服?你不是已经要出宫了?”余院判道。
“半路酒醒了,就又回来了,刚好好久没见大哥了,回头跟大哥去太医院蹭一晚,明个儿刚好来上早朝。”顺便结束之后去御书房回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