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担心……”许慕平应一声,清润的眸光又投落在齐锦绣脸上,见她如今不似往日活泼娇艳,不由问道,“锦绣,是不是因为何姑娘,你跟赵昇闹矛盾了?我想,依着你的脾性,做这样大的事情是不会瞒着他的,他得知何姑娘依旧不思悔改,是不是表现让你再度失望了?”
齐锦绣道:“大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许慕平道:“上次给她吃了教训,原以为她会痛改前非,没有想到,依旧不知悔改。”他面色清冷,一双拳头也攥得紧紧的,清冽的眸子里有寒光闪过,半饷才说,“不能再将她留在侯府,我会将她送出去。”
齐锦绣抿唇笑道:“不必送她出去了,这件事情我知道怎么解决,大哥不必担心了。”又笑着说,“你明明知道我已经不是你的亲妹妹了,还能对我这么好,我心里着实感动得很。”
“你说什么傻话?”许慕平严肃道,“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是我最亲的人。”
其实他想说,如今是她占着这身子,他也与她结识在先,在他心目中,他早就将她当做亲人来待了,根本不会因为那些离奇的事情而改变对她的态度。她是一个善良又聪明的女孩子,是他最亲的亲人,她才是他的亲妹妹。
至少,他心目中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齐锦绣有些感动,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继而面上露出真诚笑意来。
这几日天气越来越冷,再加上近年关,而今年是一大家子住在侯府内过的第一个年,所以,齐锦绣手上的活很多。便是不似大家族那样讲究排场,但是年前年后一应节礼都是需要精心准备的,一通事情忙了下来,齐锦绣身子有些吃不消,病倒了。身子抱恙,太后娘娘寿辰那日,自然就没有去。齐锦绣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宫里头的那些规矩,所以,倒是庆幸自己生了病。
一个人缩在暖和的屋子里,捧着喜欢的话本来看,乐趣无穷。
因为生病,齐锦绣怕将病气过给孩子们,所以平素不许他们进自己屋子来,就连甜宝,也送去了赵大娘那里。甜宝想娘亲,可是母亲严肃的说近些日子不许她靠近,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呆在奶奶那里。
到了晚上,赵昇终于回府了,自是先回了主院来看妻子。齐锦绣面色跟唇色都有些苍白,正坐在案几边,跟前是烧的炭盆,她身上裹着一床轻薄的褥子,案几上放着一本书,听得动静抬起头来看丈夫道:“回来了?”
赵昇身上有些酒气,但他却没有醉,撩袍子在妻子跟前坐下,抬手覆上她的额头,肃容沉默了会儿,才问:“今天有没有胃口?”
齐锦绣摇摇头,主动坐得离他远了些,而后才说:“烧早退了,身子也差不多好了,过几日就没事了,二哥不必担心。”又问,“宫里的事情怎么样?”
“太后跟陛下震怒,严惩了宋氏父子兄妹,并下了旨意降罪于宋家。贵妃倒是聪明,此刻并没有敢多说什么,不过,太后迁怒于贵妃,陛下一道旨意将贵妃降成了昭仪,罚禁闭三个月。至于燕王,就算没有受到惩罚,也是元气大伤。”赵昇简单将事情跟妻子说了,而后身子靠过去,连着被你一并抱她入怀,“你也想太多了,好好将养着身子才是。”
齐锦绣咳了一声说:“我将甜宝送到娘那里去了,这些日子,你也睡旁的地方去,省得将病气过给你。”说罢,抬手推了推他。
赵昇却身沉如山,一直不动弹,抱着妻子的脸就亲了起来。
“我不怕,我身子好。”他双手箍住她的脸,捧起来,薄唇缠!绵在她脸颊上,呼吸急促道,“让我抱着你睡,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齐锦绣推他推不动,也懒得费力气了,只任由他占些小便宜。
赵昇知道妻子病了,自然不会行事太过分,紧紧拥着她亲吻一番,也就作罢。而后,将她打横抱起,往床上去。第二日一早,赵昇醒来时觉得身子有些不对劲,觉得脑袋略微有些沉重,只当是昨儿多饮几杯酒的缘故。
见妻子还在熟睡,他则轻手轻脚起床自己动手穿衣,而后弯腰给妻子掖好被角。
齐锦绣浑身疲软睡得很沉,蹙着秀眉轻轻哼了一声,就歪了身子换个姿势继续睡。赵昇坐在床边,看着妻子恬静美好的睡颜,他静静坐着呆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弯下腰去在妻子红扑扑的脸颊上亲了亲。
赵昇知道,此事必须给妻子一个交代,之前之所以沉默不语,是因为要顾全大局。如今大局已经出来了,他不可能还不替妻子去训斥秀秀。想到这里,赵昇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待得傍晚从军营里下值回来的时候,直接去了何文秀的院子。
此时的何文秀,自然也是听得了外面关于宋家的消息,她这才知道,原来是被人反算计了。想到此处,她就心中不服,就算赵昇不来找她,她也是要去找他们的。
☆、第 162 章
赵昇负手大步往何文秀院子去,面色十分阴沉,院子里伺候的两个小丫头见了,连忙匆匆请安,而后其中一个缩着脑袋跑进屋子将何文秀请了出来。因为避嫌,便是赵昇来了何文秀院子,也是只站在院子中,没有进屋里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会惹人闲话,他不能让妻子再伤心难过。
何文秀已经晓得宋家获罪的事情了,也晓得那日齐锦绣之所以答应得爽快,完全是因为要反算计她。故而,她的面色十分不好,此刻站在赵昇跟前,也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赵昇虽则生气,但是没有一上来就训斥,只道:“绣绣,你可知错?”
何文秀仰着脑袋,哼笑道:“兄长倒是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
见她明明做错了事情,却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赵昇不由怒火中烧,呵斥道:“你如今这副模样,可对得起师父师娘的在天之灵?你空长了这么大的岁数,怎么如今连锦荣锦华都比不得?岁数越大,越过得回去了!”
“侯爷今儿来我这里,就是为了教训我的?”何文秀觉得委屈,眼眶刷的就红透了,“你算我什么兄长?你还真把你自己当成我亲哥了?我要是心中真在乎我,为何我病了那些时日,你却从来没有来看过我?我知道,你如今都听那个女人的话!”
“她是你嫂子!”赵昇整个脸都是阴沉的,明显气得不轻,“你一次两次陷害你嫂子,为兄要是再不好好管教你,如何对得起你仙去的父母!从今儿起,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踏出这院子半步。你要是再敢胡来,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对我不客气?赵侯爷,你敢打我吗?”何文秀也是气极,似是疯了一般,双手不停捶打在赵昇身上,“有本事你杀了我!只有我死了,才会如你所愿,否则的话,我不会就此罢休的。你算我什么嫂子?她霸占着我的一切,你却还要我尊重她……我诅咒她,咒她一生不顺,生生世世爱而不得,不得好死!”
“你住口!”赵昇黑眸攒着火苗,显然方才那番话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怒不可遏,甩手就狠狠扇了何文秀一掌,打完之后他明显有些愣住了,但还是冷着一张俊脸训斥道,“从哪里学来的那些恶毒的话?从今儿开始,你就呆在屋里好好反思!”
说罢,没有再多停留片刻,只大步离去。
何文秀捂着脸颊,泪水流了满脸,模糊了她的双眼。
那个男人,再不是她的阿昇哥哥,他是别的女人的丈夫,他再不是从前那个人。想到这里,何文秀面上闪过一丝绝望,眸光也阴沉沉的。呆呆在院子中站了会儿,就转身慢悠悠往屋里去。伺候着的两个丫头对望一眼,半句话都不敢说,抵着脑袋也跟着进去了。
*
离开何文秀的院子,赵昇突然间停了脚步,微微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手掌。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打了绣绣,从小到大,他碰都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他也从来没有打过女人,方才不晓得是怎么了,了不得她那般诅咒妻子,很自然的就动了手。
赵昇有些失神,在风雪中站了会儿,而后才继续迈步往前走。
还没走回主院,上房便差了人来,赵昇听说母亲唤自己,便折身去了上房。赵大娘得知儿子训斥了何文秀的事情,叫了他来问话,赵昇过去,见妻子也在,不由眉梢一跳。齐锦绣自然也得知了此消息,见丈夫望过来,她也望向丈夫。
赵大娘说:“阿昇,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还动手打了人?再怎么说,她到底是个姑娘家,你当着丫头的面打她,怕是会伤了她的自尊心。”
赵昇撩袍子缓缓于一边坐下,沉默片刻,这才回话道:“是儿子一时气糊涂了。”
赵大娘又说:“阿昇,你能够娶得锦绣这样好的姑娘做媳妇,真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娘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你们小两口闹了别扭。娘也知道,肯定是为了那个何姑娘,阿昇,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做对不住锦绣的事情,娘不认你这个儿子。”
“不会!”赵昇连忙承诺说,“我不会对不起阿锦,我永远也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齐锦绣原是看着丈夫的,听他说这样的话,她匆匆收回了目光。
赵大娘看了小两口一眼,越发觉得情况不对劲,于是又看向儿子道:“这个何姑娘到底是什么人?阿昇,你有什么责任对她这般好,好到连妻子的感受不顾了?依我看,等过完年,将她打发了回她老家去,大不了,咱们给她一笔银子,省得我听见她的名字就嫌烦!”
赵昇抿唇没有说话,齐锦绣望了丈夫一眼,而后对赵大娘道:“她无依无靠无家可归,很是可怜,赶了她走,怕是将来她一个女孩子会受欺负!”
“锦绣,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瞧瞧她那个样子!”赵大娘气得不行,不由将火气往儿子身上撒,“她若是能安安分分的,我们家也不多她那口饭,可她如今算怎么回事?倒是喂养出了白眼狼来。哎,我也不愿与你多说,左右你要是敢再让你媳妇儿伤心,娘可就要动家法了。至于那个何姑娘,她要是再敢这般嚣张跋扈,娘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赶了她出去都是轻的!”
“是……”赵昇应一声,态度极为诚恳。
母子婆媳三人又一起坐着说了会儿话,便见外头有小丫头匆匆跑了进来,只听那丫头道:“不好了,老夫人,侯爷,夫人……何姑娘,何姑娘方才去马厩里骑了马就冲出府去,说是不要呆在这里了,她回绣坊去。”
赵昇坐着没有动,只冷眼盯着门口看,半饷才说:“不必理睬她。”
太骄纵,太任性,就让她胡闹去!
赵昇这回是铁了心打算不再管何文秀,因而并未将她骑马闯出府去到城外绣庄的事情放在心上。倒是齐锦绣,到底有些不放心,第二日一早,便亲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