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更走不到老夫人面前了。只好借着关老安人的名义来到您这里试试。”然后劝她道,“吴夫人既然来拜访您,可见对诺大奶奶留在金陵老家服侍婆婆之事很是赞同了,我觉得您应该见见她――诺大奶奶没有了娘家的人支持,想离开九如巷,除非汶大太太病逝了。”又道,“我也知道夫人性子率直,未必喜欢和她打交道。您实际上也不必和她常来常往的,为这个诺大奶奶还犯不着。只要她过来送礼你没有把东西退回去,让她知道您没有因为诺大奶奶的事牵怒吴家就行了。”
周少瑾道:“吴大人可是四品的知府……嗯……他现在升了从三品的参政……”
这次吴夫人来拜访她,就是因为吴宝璋的父亲吴岫升了两湖左参政。
吴夫人在袁氏面前这样谦和倒说得过去。在她面前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过,自从程泾出了那件事之后,袁氏和袁家的关系瞬间降到了冰点,端午节前来给郭老夫人问安的时候脸色白得吓人,精神也很萎靡。大家都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绝口不提程泾的事,只是关心地问她的身体怎样了,郭老夫人看她这个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让她不舒服就在家里养着,端午节的时候就不用过来问安了。
袁氏可能真的无心应酬,端午节的那天程泾一个人过来的,给郭老夫人赔了个罪,说袁氏人非常的不舒服,在家里躺着。周少瑾和邱氏等人还去看了她的。
小丫鬟们在庑廊下给她熬药,袁氏比之前清瘦了很多,看那样子倒是真的病了。
而且听程泾的口气,袁氏还没让人告诉程许。
这种情况之下,吴夫人就是想和袁氏走动也不可能见到袁氏。
这么一想,周少瑾又有点释怀。
她道:“那就请吴夫人进来吧!”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对不起她的是吴宝璋。
从前她对吴宝璋还有恨意。
但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再回过头去看吴宝璋,这个人已经可以让她忽略不计了。
吴夫人若是怕吴家受了吴宝璋的牵连,那就把这个结解开好了。
从今以后吴家是吴家,她是她。
至于节礼什么的……大家还是彼此干净不要来往的好。
周少瑾客客气气地接待了吴夫人。
吴夫人压根没有提之前两家的交情,只是说吴大人已经离开了金陵,想到从前程家对吴大人的照顾,他们夫妻俩想过来道个谢。两湖离这里千里之迢,此时见过之后,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还会再见。吴家二小姐吴宝华和吴宝芝都嫁得嫁,订亲的订亲,女婿都是扬州人,以后难得回金陵,吴宝璋的胞兄吴泰来虽然不成气,可到底是吴大人的儿子,这次去两湖,也会把他带了去等等。
还提到程诺的外室生了个儿子,前些日子写了信回去要给儿子上谱,被二房的老祖宗驳了回去。二房的识大太太郑氏还专程去了趟吴府,吴大人觉得这是程家的事,他们不好插手。
言下之意,是吴家是不可能管吴宝璋了。
周少瑾像没有听懂似的,也不搭腔,只问吴宝华嫁得怎样,吴宝芝订了个怎样的人家,吴大人什么时候启程去湖广,说吴大人这么快就升了参政,布政使就指日可待了,恭喜他们家吴大人擢升……吴夫人走的时候,周少瑾还送了对金镶玉的如意做回礼。
吴夫人倒是高兴地走了,周少瑾却忍不住叹气。
吴宝璋……还不如自己的前世。
自己前世那么落魄,亲人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
她不过是不讨婆家的欢喜,她的亲人却对她如避蛇蝎。
周少瑾这次也就彻底地把吴宝璋放下了,写了帖子约彭城伯府的女眷和程箫几个六月初六去庙里看师傅们晒经书。
第五百八十八章 插曲
说的是去看晒经,实际上就是去庙里玩。
不管是彭城伯府的女眷们还是程箫等人,都欣然应允。特别是程箫,程泾的事已经过去了,程袁两家好像没事了,又恢复了从前的笑语殷殷,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的平静,指不定哪天就会出个什么事,把两家的关系碾成粉末,说话行事都带着些许的粉饰太平,偏偏这又是她的婆家,是她下半辈子生活的地方,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周少瑾的请帖正好给了她一个出去透透气的借口。
众人欢欢喜喜地商量着去哪家庙里看晒经。
宫里有圣旨下来,让四皇子去信阳就藩,皇上请钦天监看了日子,六月初二是黄道吉日,让四皇子在那天启程。
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天了,而四皇子已经开府十几年了,那么多的东西,怎么可能短短的二十几天里就能收拾好?
四皇子请了人去向皇上求情,想过了七月半再启程,却被皇上驳了回来,而且还让禁卫军统领韩丁派了人去帮四皇子府收拾行李。
可韩丁哪里敢去催四皇子。
心急如焚地来找程劭商量,问程劭有没有什么办法。
自从两人一起为皇太子的事当过差之后,都觉得对方是很可靠的人。平日里虽然没有什么走动,有为难之事的时候却觉得对方是能托付的人。
程劭听着就笑了起来,道:“皇上只是让四皇子就藩,又不是让四皇子搬家?你们这些日子赶着把四皇子和皇子妃平日里惯用的东西收拾一下,等到六月初二启程前往信阳就行了。至于那些家财,你们帮着慢慢收拾、封存就是了。”
这样一来两边都得宜。
韩丁听着眼睛一亮,笑着打趣程劭:“还是读书人厉害!我们这些行武出身的还就真想不出这样的主意来。”
程劭微微地笑。
常氏请让丫鬟端了果点进来。
韩丁就问起常氏来:“嫂夫人可好?”
常氏曾在乾清宫当差,和常氏也曾打过照面。
“还好。”程劭笑道,想到常氏除去朝阳门郭老夫人那里坐坐,平日里就在家里读书写字,照顾两个重孙。难得有个去处,送走了韩丁之后,就去了常氏那里。
常氏还准备留韩丁吃饭,谁知道韩丁和程劭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见到程劭。她不由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韩统领喝了几口茶就走了。”
程劭把四皇子的事告诉了常氏。
常氏叹气道:“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若是四皇子早点去就藩……”说到这里,她神色惶然打住话题。
程劭心中一动,道:“皇太子的事……你也知道?”
常氏见身边没有旁人,程劭又是她极放心的人,她不禁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不知道?宫里的事。常常是瞒上瞒不住下,我又在乾清宫当差。别说是皇太子的事了,就是那戴氏的事,我们也一早就知道了。当然若不是四皇子在太后面前夸那戴氏,当初戴氏就被赠给了七皇子。又何来这桩公案?”
程劭哂笑,道:“是我愚笨了。”
常氏赧然,道:“不是老爷您愚笨,是宫里有多黑,您没有想到而已。”
程劭想了想,道:“那你能顺利出宫。也不简单。”
他神色认真肃然,听得出是腹肺之言。
常氏眼睛微涩,喃喃道:“哪有什么不简单!也不过是挣扎条活路罢了。”
程劭点头。
想着那些只怕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又想到自己来找她的目的,就转移了话题,道:“我平时都在翰林院待着,偶尔有休沐的时候也会被皇上叫进宫去。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也很寂寞,你要是没事,就多去朝阳门那边走动走动。四郎媳妇我看着脾气挺好,你们去她也很欢喜的样子,应该是个做伴的人。要是觉得那边常去不方便。也可以去找你从前的那些姐妹们玩。”
她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不可能没有相好的宫女。
只是没有谁像她这么好的运气,能嫁给像程劭这样的人做继弦。多是做了教养嬷嬷或是收了娘家的侄儿做养子,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市井小民,常氏怕程劭嫌弃,只在出宫的时候去见过两次,之后她不去找她们,那些在宫里能够呆到放出来的哪一个不是成了精的人,自然不会来找她。给她添麻烦了。
常氏既惊异又激动,偏偏又有种程劭就是这样的人,他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的感觉。
“我有空的时候就去看看她们。”她说着,忙眨了眨眼睛,把眼眶中的快要落下的泪水眨进了眼眶,道,“只是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不如我这里吃了喝,喝了吃的,整天闲着没事干。”她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道,“前几天四郎媳妇约了我六月初六去庙里看晒经,还说要把孩子都带上,这几天大家正讨论着是去大相国寺还是去柘潭寺,老爷不说,我也准备明天去趟朝阳门――听说大郎媳妇有些不好,我想问问四郎的媳妇和二郎的媳妇有什么打算,我想这两天和她们一起过去看看!”
常氏性子很好,又会察颜观色,和程家的女眷相处得都很好。
在这一点上程劭很放心。
让帐房拿了三百两银子给常氏零用,程劭就去了书房。
可程劭的话还是像一颗投入常氏心里的石子,泛起了阵阵的漪涟。
她还是决定去看看从前曾经和她一起进宫却做了教养嬷嬷的老姐妹。
只是没有想到她去的时候遇到了老姐妹的还留慈宁宫当差的干女儿方氏出宫去看她。
三个好好地轻快了一番。
不仅喝了酒,还临时叫了个瞎先生来说了段书。
但她们还是在宫里呆得太久了,这样的轻快却让她们始终都觉得放不开。
常氏的老姐妹自嘲道:“做奴婢做惯了,没有办法啊!”
一席话说得常氏和方氏都沉默了半晌。
方氏忙插开了话题,对常氏的老姐妹道:“干娘,四皇子要去就藩了你知道吗?听说太后娘娘知道后很不高兴,问皇上既然四皇子要去就藩了,为何三皇子还留在京里?据说四皇子走后三皇子和八皇子也会去就藩。”
都是在宫里呆了大半辈子的人,宫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