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不会少我一口喝的。倒是有的人,不明不白,不清不楚送到男人床上,孙家人连个正眼都不会给,还得在背后骂一声贱货。”
蒋欣瑜再也忍不住,推了孙景耀一把,背过身轻轻抽泣。
孙景耀气得脸色铁青,掀了帘子冲到三巧跟前,举起手便要打。
那三巧也不怕,手撑着腰挺了挺肚子,恁是把脸伸到了孙景耀跟前,嘴里叫嚷着:“打啊,你打啊,有本事把我们娘俩都打死才好。”
孙景耀见她肚子高高隆起,这一巴掌又如何能打得下去。
三巧一见这阵势,越发的得寸进尺,当下又哭又嚷道:“我的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就投到了姨娘这肚子里啊,连个鸡啊鱼啊的都吃不上啊。旁人家的哥儿一落了地就是金啊玉的,你倒是好,连个奶妈子没有,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孙景耀听了这话,手慢慢放了下去,回过脸去瞧轻风。
轻风又气又急,跺脚道:“奴婢一连给三姨娘找了两个奶娘,三姨娘不是嫌这个长得丑,就是嫌那个不干净,总不满意。这正当季的奶娘岂是这么好找的。”
三巧一边抹眼泪,一边从手指缝里往外瞧,待轻风说完,又嚎道:“我的爷啊,那两个奶娘瘦得连手上筋也能瞧啊,又怎么能喂饱我的儿啊,都是爷的骨肉,那边哥儿吃香的,喝辣的,身边奶妈子两三个,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连个像样的都找不到啊。我苦命的儿啊……”
轻风气道:“那两个奶妈子是萧府大奶奶给的,银钱也都是从那边支的,与咱们府有什么相干?”
三巧一听,未料到那两个奶妈子是蒋欣瑜娘家人给的,气哇哇大叫起来,又是好一通骂。
蒋欣瑜在里头听得早已泪水涟涟,再加上今日在蒋家受的委屈,只觉得悲从中来,一头载倒在床上嘤嘤啼哭。
孙景耀听得里头的哭声,狠狠的瞪了三巧一眼,跑进屋去哄劝。
那三巧闹了一场,身上也有些乏了,朝轻风忿忿的啐了一口,骂了句:“小妇养的!”甩了个帕子,扶着肚子便走了。只把那轻风气了个倒仰。
里屋隐隐传来男子的轻声软语,轻风站在庭前,看着丫鬟,婆婆子投来的目光,眼泪簌簌而下。
轻风两只拳头捏得紧实,心一横,擦了把眼泪,嘴里恨恨道:“你才是小妇养的,早晚一天,收拾了你们这些恶人去!”
狠话一出口,心中的浊气倒是去了几分。转念想到府里的处境,脸上又有了哀色,心叹道这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吵闹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
话说欣瑶回蒋府的第二日,沈英便回了沈府求见祖父,把欣瑶与她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出祖父听。
沈亭反复咀嚼琢磨欣瑶话里的意思,叹息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新浪啊!”
沈英听得不甚明白,满脸疑色。
沈亭见其一头雾水的模样。心下一叹,忙用话岔开了。
沈英笑道:“祖父。京城二小姐的事情一时也了不断,您看我何时动身回南边啊,三个孩子不在身边,心里总记挂着。”
沈亭抚须思道:“早些回南边去吧。回之前务必到萧府再走一趟,与你妹子说说家常话。元青那个姨娘翻不出大风浪,你只防着她肚子就行。”
沈英一一应下,末了想了想又道:“祖父,孙女儿还想把辰哥儿送到京里,您看二叔他会不会同意?”
沈亭眉毛一扬,冷笑一声才道:“当初就该跟着二房一阵回京,你那对公婆,除了眼皮子底下的东西。还能看见什么?这事,不用去求你二叔,只求四小姐便行。”
沈英连连点头。却忧道:“祖父,万一四妹妹不应下,该怎么是好?毕竟当初……”
沈亭阴阴的看了孙女一眼,想都未想便道:“那也是活该!”
沈英见祖父动怒,不敢再说,匆匆的告退。
……
夜间。沈亭把大儿子沈俊叫到跟前,又把欣瑶的话说与他听。
沈俊听罢。沉吟片刻道:“萧大奶奶让英儿来问父亲您,想往哪一处,这话说得是不是大了些?虽说萧家简在帝心,只朝庭大事,哪容得她一个妇道人家作主,父亲,您看这事……”
沈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俊儿啊,我要是把沈家交到你手里,不出十年,必败无疑。”
沈俊面上一红,忙道:“儿子请父亲指教!”
沈亭喘了口气,目光深邃道:“我只问你,蒋家大房那些产业,除了我们老沈家在暗中照看,还有谁在暗中看着?”
“不是说这里头还有萧家的一份力吗?”
“我再问你,是咱们的力大,还是萧家的力大?”
沈俊沉吟道:“若说以前,当然是咱们的力大。二弟在南边这些年,人脉还是有的。若说现在吗……不好说,只怕是萧家的力大!”
沈亭冷哼一声:“早在两三年前,就没咱们沈家什么事了。”
沈俊心下一惊,惊出一声冷汗,忙道:“父亲,你是说……”
“没错。”
沈亭抚须道:“我问你,萧家人的背后是谁?”
“萧家的背后自然是新帝。”
“我告诉你,三年前或者更早,新帝就把手伸到了南边,只不过一直隐在暗处。”
“父亲?”沈俊目瞪口呆。
“韩王盘踞江南这些年,江南源源不断的为其输送银子才能支撑这么些年。新帝硬是忍着没动手,只在暗处盯着,江南这些世家,只怕谁都逃不出他的眼线。”
沈俊一屁股坐在太师椅里,脸上,眼中惧是惊愕。
沈亭不去看他,自顾自道:“新帝登基,用的手段你也看到了。先以稳为主,稳当过后,他就要动。”
“动什么?”沈俊不解。
“动人。你只看这些日子落马的人,哪一个不是以前韩王的人。动得最厉害的是哪里?是江南!为什么,因为国库空虚,江南富庶之地,人才辈出,世家林立。”
沈俊一声不吭的听得仔细,只浑身上下的冷汗早已浸湿了内衣。
沈亭长叹一声道:“俊儿啊,甘蔗没有两头甜,好事不能尽让沈府都占着。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和你二弟,也是时候为下面的小辈让让路了。”
“父亲?”
沈俊大惊失色。
第二十一回这买卖划不来
沈亭让儿子为下面的小辈让让路。
沈俊大惊失色。
沈亭冷笑道:“你们俩个都是我儿子,你二弟官位没你高,人却比你精明,坏就坏在在南边呆的时间太长,再想在官场有所作为,只怕是难。”
“父亲,二弟资质颇高,早早的退下来,是不是……”
沈亭冷冷看了他一眼,沈俊乖乖的闭了嘴。
“以你的资质,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是老天爷开恩。好在,你有个好儿子。趁着我现在还能喘气,我要帮他把路走稳当了,日后就算我两腿一伸,只要有他在,沈家就不会败。”
沈俊一听到老父亲要为小儿子铺路,心中又羞又愧,忙恭敬道:“儿子一切听从父亲安排!”
沈亭满意的看了他一眼,闭眼沉思道:“饭要一口口吃,事情得一步步做。写信给你二弟,让他上折子告老还乡。你到史部走动走动,帮你侄儿沈群寻摸寻摸位置,一旦新帝准了折子,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等你侄儿的事情定下来,你再上折子换个清水衙门,权当养老吧。”
沈俊眉头紧皱,道:“父亲,那阿力……”
沈亭睁开眼睛,意味深长的笑道:“你放心,你退得越干净,阿力他……才能爬得越高。”
……
话说萧府百日宴后把郑家送来的礼,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以后。郑家几位爷大惊,连夜商议了半宿。
第二日一早,年过半百的郑恒。亲自去了萧府求见欣瑶。
欣瑶正与两个孩子逗乐,听丫鬟回完话后,把孩子交到奶娘手里迎到了二门外,拜见了这位老祭酒,把人引至偏厅,又亲手奉上茶。
郑恒一瞧萧大奶奶这般以礼相待,竟有些拿捏不住是何用意。虽面上不显,实则心里坐立不安。甚至有几分惶恐,虚笑着说了半天的客套话。
欣瑶何等人也,客人不说明来意,她乐得装糊涂。
一盏茶后。郑恒连客套话都说尽了,只得平复心绪,言归正传。
“大奶奶,今日老朽前来,不为别的,只想求大奶奶一句话。”
欣瑶含笑做了个摆手的姿势,笑道:“老祭酒,何需出此言,一个求字万万不敢当。且不说蒋家与郑家。连着姻亲,就凭老祭酒与杜家的渊源,晚辈也应该先到府上。给老祭酒请安才是。奈何我的身子,从小就是个弱的,一年到头吃药调理着,大爷体量着我,也就少了走动,就这样两家耽误了下来。”
郑恒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欣瑶。当下不敢大意,忙接话道:“大奶奶身子弱。确实该仔细养着。好在老太医医术高明,想必是无碍的。”
欣瑶笑道:“正是这个话,祖父说我的身子,冷不得,热不得,气不得,怒不得,否则便会肝郁气滞,肝火上升,脾虚肝乘。”
郑恒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人,话听得分明。
他心中又是一惊道:“哎啊,年纪轻轻的就得了这个病,可有医治的方法,要用些什么药?”
欣瑶笑道:“倒也无需什么药,只不该听的话不听,不该见的人不见,心平气就和,静心能调气。”
“人生不如意之事常有,大奶奶还得想开些。”郑恒踌躇道。
欣瑶暗暗冷笑一声。
“祖父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哎,老祭酒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人有各人心魔,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一时半会,又岂能是说想开就能想开的。”
郑恒想了想,抚须痛快道:“老朽愿为大奶奶排忧解难。”
欣瑶扬了扬眉毛,轻轻“噢”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郑恒仔细打量蒋欣瑶神色,心中略思片刻,便有了计较。
他笑道:“老朽院里有一只扁嘴鹦鹉,整天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还会啄人,按大奶奶的意思,是把那畜生扔出府呢,还是关在笼子里养着。”
欣瑶眨着黑亮的眼睛,笑道:“虽说是个畜生,却也是条生命,扔出府了,即没个去处,也找不到吃食,连我瞧着都有几分不忍,倒不如关在笼子里养着吧,只省得它到处啄人。”
“老朽倒也是这个意思。偏那只畜生前些日子有了小畜生,有道是母子连心,该不该放在一处,老朽有些为难。请大奶奶示下。”
欣瑶略思片刻,笑意深深道:“还是另养着吧,别到时候带坏了小的。听说贵府的太太是个慈善人。”
郑恒暗暗松了口气,由衷道:“大奶奶才是真真的慈善人。”
欣瑶谦虚道:“罢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