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衣袖。。
李太后笑意深深,叹道:“罢了,哀家不得不再操劳几年。”
“多谢母后体恤儿臣!”赵靖琪面露喜色行礼道。
李太后虚抚一把,赵靖琪适时扶住太后的手,母子二人并肩齐躯。
“皇帝,再过几日,诸王及宋年将军要进京拜谒先帝,礼部准备的如何?”
“已经准备妥当!”
李太后沉吟半晌,道:“这回留你几位王叔在京,多住些时日。宋将军拜谒过后,及时启程,边关不可一日无将军。”
“母后,为何要多留些时日?去了各自封地,岂不太平?”赵靖琪不明所以。
李太后眼眸深深:“新朝旧朝更迭,这些老家伙都是狐狸,鼻子灵的很,哀家要好好的与他们叙叙旧!”
赵靖琪虽不喜朝庭事务,却也深知当初先帝登基时,诸王争得你死我活。母后此番行事,也是为了旁敲测击,隔山震虎一番。
遂应道:“母后放心,儿臣明白。”
李太后见他一点就通,眼中颇有欣慰之色。
太液池边春色正浓,赵靖琪扶太后缓缓而行,阳光将二人身形拉长。春阳,松公公等一众人远远跟在身后。
“母后,儿臣这几日给母后画了一张画相,昨晚刚刚收笔,回头送给母后瞧瞧。”赵靖琪喜滋滋道。
李太后脸露惊喜:“噢,哀家定要好好瞧瞧这画如何。”
“母后的仙人玉姿,气度万千,岂是一张画便能画尽的?”
“皇帝啊,你这张巧嘴……”
“母后,儿臣这几日习画,颇有几分心得……”
“噢,说给哀家听听……”
母子二人渐行渐远!
……
“娘,小南姐被抓起来了,我们怎么办呢?”二丫倚在十二娘怀里,轻声抽泣。
十二娘显然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半张着嘴,目光看向吕,齐二人。
齐进略思片刻,迅速道:“强子,你陪吕掌柜一道,去逍遥侯府找李从望。刚子,你守着铺子,照看好十二娘和二丫。我去……”
“吕帐房……齐大厨……”
伙计武子飞快的跑进铺子:“打听出来了,那丫鬟上了一辆翠幄清油车,车身上有个李字,果然如青青姑娘所料,是逍遥侯爷的人。”
“车里坐的是何人?”
武子倒了盅茶。一饮而尽,气喘吁吁道:“我心里急,怕铺子有事,想着反正逃不脱是侯府的人,便没有再跟。”
齐进眼含赞赏:“该是如此。武子,你亲自给北掌柜捎个信去,事不迟疑。立马出发。”
武子一改往日懒散的样子。目中精光一闪,抱拳而出。
吕帐房忽然道:“那你呢?”
齐进眼露寒光道:“老吕,给我些银子。阎王易见,小鬼难缠,我到顺天府去打点一下,也省得掌柜在里头吃苦!
吕帐房心下明了。忙道:“分头行动!”
……
顺天府的女牢房里,潮湿。霉烂腐臭充斥其中。林南、青青背靠而坐。
林南头微微一昂,叹道:“你又何苦进来?”
青青媚媚一笑,眼中似有光芒:“奴家愿意,你管得着吗?怎样。我今儿的身段,还行吧?脸上的妆,美不美?”
林南回过脸。定定看了她两眼,苦笑道:“美。美得不像个样子,只是……”
青青秀面芙蓉一笑开,轻道:“他日你救我于水火,今日你落难,我若不救,如何对得起咱们姐妹这四年的情份。”
林南气笑道:“我都忘了,偏你还记得!这些年,我在你房里,也没少蹭吃蹭喝偷看的,这情份早还了。”
“放屁!”
青青媚眼一横,啐道:“合着姑奶奶不知道,万花楼几十位姑娘,哪个房里不好去,偏来我房里。不过是怕我又挨了打罢了!”
“罢,罢,罢,你若愿来,我不拦着,只是这污秽之地……”
“我青青也非什么高贵之人,你林南能呆,我如何呆不得!”
话及一半,一阵恶臭扑来,两人忙捂住了口鼻。
林南脸色大变,怒骂道:“他奶奶的,要是让我查出谁在背后捣的鬼,姑奶奶我……”
“还用查吗?”
青青幽幽的声音带着冷意:“那狗官姓周名林,原是工部员外郎周明德的长子。”
“工部员外郎?那是官宦人家啊!”林南心头惊讶。
“屁个官宦人家,他老子的官是正而八经读书读出来的,如今嘛……排场摆得大些,内里早已虫吃鼠咬了。”青青冷哼道。
“青青如何知道这些?”
“嗨,那周林最喜酒色二字,酒至七分,姑娘搂在怀里,连昨儿夜里歇在哪房小妾屋里都肯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周家府里那点子破事,万花楼哪个姑娘不知道?”
青青冷笑道:“这周林有个亲妹妹叫周顺英,女工指针,知书识字,出落得脸衬桃花,眉弯新月,二八年华,嫁到了逍遥侯府,作了大少奶奶。那狗官便是依仗着她妹子,这才花了点银子弄了个官当当。”
林南奇道:“这与我,有何干系?”
青青见她犹不明白,遂道:“我与你说,李从望的大哥李从德有两房妾室,都是顶呱呱的厉害之人,那周顺英虽然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小姐,奈何为人软弱,跟本压制不住。最近那李从德又在外头养了房外室,这周顺英为了拿捏自个男人,便一门心思的想讨好李凤津这个小姑子。”
林南秀眉一挑,沉吟道:“这么说来……”
“你想啊,放眼这京城,谁跟你南掌柜有过节?你忘了,李凤津与高家大少爷正议着亲,那高家大少爷却巴巴的给你送了簪子来,我估摸着,就是这一茬。”
林南一愣,这才想起被她扔入妆奁的那只白玉簪子,叹道:“原是为了这个!”
青青适时补了一句:“若我没有猜错,那红衣小丫鬟必是那李凤津的人。若不然,凭姑奶奶我那几句,狗官还不乖乖放人?”
林南脸色渐渐阴沉:“这高门大户的人,没一个是好人,仗势欺人太甚!”
“南掌柜,谁仗势欺人啊?”一个脆亮的女声冷冷响起。
☆、第一百七十七回 流言又起
不用转身去瞧,也知来人是谁!
林南低着头恍若未闻。
青青手胳膊暗暗推了她一把,起身陪笑道:“大小姐怎的来了?这地方破破烂烂的,没有污了大小姐的眼?”
昏暗的光线下,李凤津一身华贵的衣衫,头戴朱钗,摇摇走上前。紧跟其身后的锦衣女子,身量丰腴,容色娇美,看穿戴,必是那侯府大少奶奶周顺英。
李凤津斜斜睨了一眼地上之人,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是你这个贱人,怎么着,好好的万花楼不呆,居然跑这里来吃牢饭?”
青青不怒反笑道:“大小姐来得正好,我是被冤枉的,大小姐快救救我!”
“冤枉?”
李凤津冷笑:“光天化日之下,贿赂,胁迫当朝官员,我倒没瞧出来你冤枉在哪里。”
青青偏过脸与林南交汇一个眼神,两人心下确凿,此番入狱必是她暗中搞鬼无疑。
林南抬头恨恨道:“你待如何?”
李凤津笑道:“南掌柜果然是个聪明人。我不待如何,就是看你不顺眼,所以,把你弄进牢里来玩玩!”
“你……”林南冲上前想要理论,被青青死死抱住。
“小南,忍住!”青青低声喝道。
李凤津拿着绢子拭着嘴角,得意的笑道:“你们这帮刁民,敢跟我作对,这便是下场。”
青青陪笑道:“大小姐,我们与大小姐无冤无仇的,大小姐何苦这样对我们?”
“无冤无仇?”
李凤津拿着绢子掩着恶臭,目光冷冷的落在林南脸上。
“你勾引我家从望不说,居然还攀附上了相府的大少爷。脚踏两条船,真真水性扬花。”
“长得如花似玉,怪不得会狐媚人的。”周顺英捂着口鼻,似想到了什么,一脸的嫌弃。
“平头百姓,没见过世面,眼里都盯着那富贵呢。”
李凤津鼻子里喷出两道冷气:“贱人。我劝你安份守已些。别想着一步登天,若不然,下回可就不止吃牢饭这般简单了。
贝齿咬上红唇。林南心头滴出涓涓恨意来,身子挣扎了几下,奈何被青青抱得死死。
李凤津见这两人被骂得一句话也不敢回,心头畅快无比。轻笑道:“得了,好好呆着吧。等本小姐心情舒畅了,便让你们出去。”
说罢,眉梢轻轻一挑,趾高气昂转身。脚还未迈出步,似又想到了什么,翩翩转身道:“忘了跟你说了。从望他去了西山打猎,没个三五日。怕不会回来,只怕是……救不了你了……哈哈哈哈……”
笑声阴冷且刺耳,周顺英深看了林南一眼,跟着一道离去。
“小南!”觉察到怀中之人怒意喷涌,青青赶紧低低的唤了一声。
“放心,这帐我记在心里,早晚一天……”林南美目森然。
“瞧什么瞧?还不给我老实些!”满脸横肉的女牢头走过了斥骂道。
青青熟知人情事故,放开林南,迅速拔下头上的凤钗,递到女牢头手里,陪笑道:“大姐,你也看到了,我们没犯什么罪,不过是得罪了人罢了……大姐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女牢头毫不客气的把凤钗收进怀里,四下打量几下,压低了声道:“外头已经有人打点过了,若不然,凭你们两人娇滴滴的姑娘,进得这暗无天日的牢里,还不给人活活吃了?放心,有我在,没人欺负你们!”
“多谢大姐,改日出去,必有厚报!”
女牢头看了两人一眼,低声道:“得罪谁不好,偏得罪她?别说是你们,便是我们府尹大人见了那位,也只有陪笑的份!”
言闭,脸色一变,手中的鞭子抽得牢门啪啪作响,声音陡然拔高了三分,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
正阳目不斜视,匆匆忙忙踏入朝春院。
“太太,二小姐院里的人和大少爷院里的人都问过了,与山秀,如玉说得一模一样,半分错都没有。”
夏氏扔下手中的帐本,揉了揉太阳穴,头疼道:“这么说,确是她做的。”
正阳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好说。奴婢总觉得有些蹊跷,可偏偏什么证据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