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很是惊奇。
都知道富慧娘母亲早亡,秋叶红本身就对这个母亲没印象,自然闭口不谈,大家还是头一次听到有关富慧娘母亲的事,一时忍不住好奇问道。
富文成却是面色一暗,含糊道:“不是,她不会这个。”
他的样子显然不愿多谈,众人识趣的不再问,于是忙吃一杯酒过去了。
“我有一件事要对大家说。”眼看酒宴待散,黄掌柜才站起来说道,“张师傅,胖哥也都知道,我这济人堂,原本是开不下去了,多亏了慧姐儿,才有了今日,所以,我愿意拿出三股送与慧姐儿,从今后,慧姐儿,你就是我们秋叶堂的二掌柜。”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除了秋叶红。
就凭自己的技术,只怕将来名声更大,那么经历过被人挖墙脚的黄掌柜,哪能不提前准备。
开一家自己的兽医堂,也是秋叶红的愿望,如今虽说只当个二掌柜,也可以说不错了,要是她自己另起炉灶也不是不可行,但人都要讲些良心不是?不管怎么说,是黄掌柜给了她秋叶红做兽医的机会。
钱这种东西,够用即可,没有尽。
“恭喜慧姐儿!”转眼就想明白的众人忙举着酒祝贺。
“那就多谢黄掌柜抬举!”秋叶红站起身,正色对黄掌柜道。
果然是个人才!黄掌柜心里道,看着宠辱不惊的样子!一面忍不住拭把冷汗,一定是自己死去的妻子暗中保佑,让自己那日灵光乍现,把握住了这个人才!
接过黄掌柜早写好的文书,秋叶红就正式成了秋叶堂的二掌柜,这瞬间的变化,让众人又是欢喜又是惊异,在这气氛下,富文成也破例让秋叶红吃了杯酒,直到月色偏沉大家才散了。
“爹,再过一年,咱们就换个大院子住,也不用你出去做工,采买两个小丫头,你就在家做老爷享福吧!”伴着晴朗的月色,一前一后走在巷子里的父女二人不是低声说笑两句,从没吃过酒的秋叶红此时已经有些微醉,摇着富文成的胳膊笑哈哈的说道。
看着女儿月光下如同莹玉的面庞,飞扬眉梢的喜色,富文成忍不住鼻头一酸,抑制住那念着亡人的忧伤,宠溺的一笑道:“好,爹就等着享姐儿的福。”
秋日的夜风已是颇凉,被冷风一激,秋叶红清明了几分,想起宴席上众人问她从哪里学来这么多技艺,不由沉默一刻。
“爹,如果我说,我如今会这些,是因为那一场病,病好了,脑子里就有了这些技艺,你信还是信?恩,你怕不怕?”秋叶红迟疑一刻,终于咬牙说道。
“信。”富文成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一面脱下自己的外衣,给秋叶红披上,笑道,“你就是明日会点石成金,在我眼里也还是我的小慧娘。”
秋叶红一愣,旋即鼻子一酸,竟忍不住掉下几滴金豆子。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的她竟然也被熏陶的这么容易悲春伤秋了!这都是富文成缘故,她秋叶红可不是这么容易动感情的人!
这一晚父女二人因为都吃了酒,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想起昨夜的事,还有些不确信。
“爹,这个你收好了!”秋叶红又看了两遍文书,才笑嘻嘻的递给富文成。
富文成恩了声,接了过去,秋叶红见他进了屋子,从房梁下拿下那个被层层布包着的,装满首饰的盒子,将文书放了进去,在他眼里,自己这个文书,也是这样珍贵啊,秋叶红忍不住又是心里一暖,竟有一种想要放声大哭一声的念头。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以及敲门声。
“二老爷,二老爷在家不?”一个带着陪笑的声音陡然响起。
二老爷?又是富家大院的人。
富文成与秋叶红对视一眼,秋叶红才上前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个面相醇厚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三个年纪大的妇人,衣衫良好,头饰精贵。
“我们是大太太跟前的几个使唤人。”那妇人笑道,一面叉手施礼,“不知道二老爷可得空到家里一趟不?”
家里?这话说的真热情!
“做什么?可是你们太太找我?”富文成淡淡道,也不说请她们进来。
那几个妇人面上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笑意更浓,忙忙说道:“也没什么,说几句家常话罢了,二老爷可得闲回去一趟?”说这话,眼就往门里瞄,看到屋门口站着一位瘦瘦的小姑娘,穿着家常红衫绿裤,站在院子里一面挽头发一面侧眼听她们说话。
“我们为了生计奔波,没个得闲的时候,你们太太有什么话,你说来就是。”富文成一口回绝。
似乎料到他的态度,那几个妇人也不恼,堆着笑道:“二老爷金贵的人,太太有什么话哪里容得我等下人传?可是没得道理,二老爷千万赏脸回去一趟的好,我们如今也是在太太跟前混了十几年的人,如今连请个人也请不来,真是白活了,二老爷大慈大悲,多少赏个面子吧。”
她们的穿着打扮,跟站在门口一身补丁衣裳的富文成相比,她们才是金贵的人吧?
话虽然说的可怜,但说道这份上,有眼色的人都该给了面子才是,那妇人们心里都暗暗想着,眼角的余光向内看去,见那院子里的小姑娘嘴边露出一丝略带玩味的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门板啪的一声合上了,富文成那冷冰冰的“我哪里有面子赏给你们!”一句话在耳边绕而不绝。
三个妇人你看我我看你,面上又是无奈又是恼怒,终于没有再说话,一跺脚转身去了。
两辆青布马车就在巷子口等着,三人上了一辆马车,车夫便催马疾行向富家大院去了,直接进了角门,穿过夹道一直到了内宅才停下,就有四五个小丫头子们跑过来,抢着扶三个妇人下了车。
“怎么样?”张妈妈迎头过来问道,一面焦急的往她们身后看。
“这还是头一次受着没脸!”三个妇人带着几分恼意笑道,“亏得是没别人跟着,要不然我们三个往日养的脸面就丢光了!”
说这话又打趣张妈妈道,“你个老货精明,这好差事推给我们!”
张妈妈嗨了声,一面携了她们的手往内走,一面道:“什么我精明!我早在人家跟前没脸!哪里敢去?如是我去了,只怕连门都不给开呢!”
那三人便呵呵笑了,道:“原来这脸子是摔给你的!以前是以前,许是人家眼高,看不上咱们二姑爷,如今这个可是大人物,再没看不上的道理,依着我说,太太何必不让我们说,要是我们当时就说了,只怕早跟着跑来了,哪里还能摔着一顿脸子!”
说笑着进了大太太的院子,门廊下站着一溜丫头屏气禁声的站着,当下四人忙住了笑,正了脸色,就有两个丫头打起帘子,向内说了声“杨妈妈回来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微含酸说他人婚嫁事
大太太的屋内燃着绵绵的香,摆着半开的鲜菊,一反常日爱清净的习惯,在大太太的下首,站着的半坐着的有好几个妇人,往常在丫头们跟前不怒自威的青鸾,此时也缓了脸色,正亲自看着小丫头们捧茶,一一送到这几位管家奶奶手里。
这些人说起来是依着大太太赏口饭,可是说到底,大太太也离不了这些人左右帮衬,虽说是主子,但也不能怠慢了这些奴才。
“怎么样?”看着张妈妈几个人进来,紧挨着大太太站着的王妈妈抢先问道。
大太太忽略的她的失礼,也看向赶上前弯身施礼的杨妈妈,手里的佛珠不由捻的快了些。
“家里有事,偏巧来不了。”杨妈妈陪笑道。
大太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淡淡道:“是不来吧。”
下首的妇人们便都互相看了眼,低声交谈,便有人站起来笑道:“太太,这样的事,直接让老爷找他说去便是了。”
“我就是知道他这样,才想要先嘱咐两句。”大太太叹了口气,“你们没见过他,是不知道!那粗野的性子,咱们自家人也就罢了,不去计较,要是冲撞了京里的来人,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太太考虑的极是,”王妈妈站起来笑道,眉眼里有满是溢出的欢喜,“大姑娘也是这个考虑,原本大姑爷只说派个小厮过来带人去就是了,咱们姑娘只怕不妥,这才赶着让我回来,想不到那史小侯爷也派了体面的人过来,人家如此给脸面,可不能在他们跟前失礼。”
听她说的这样欢喜,众人都有些将信将疑,她们来的匆匆,只说又要给家里一个姑娘办喜事,原本以为是三姑娘有了人家,却没想到竟然是要给这个刚投亲来的二老爷家的姑娘。
“果真是要当妾纳了去?”有人问道。
“可不是。要不然大姑爷跟大姑娘听了都吓了一跳,阿弥陀佛!”王妈妈笑道,“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妾,那可是个正经的侯爷。爷爷是太后娘娘地亲兄弟,高祖时就封了开国侯。家里皇后都出了两位了。”
这一句话说地满屋子人都砸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的!”大太太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地情绪喃喃道。老天爷怎么这么不长眼?那样的人也配有这样地好运道?
正说着热闹。外边人传话说大老爷回来了,众婆子们忙起身,来不及换上家常衣裳地大老爷急匆匆的进来了。
“怎么说?光哥带信说什么?史小侯爷看上咱们三姑娘了?”大老爷顾不得坐下就忙忙地问道。
“不是咱们三姑娘!”大太太先是闷哼了声,又忙正色道,屋内的妇人们便齐声告退,大太太点点头看着她们都退了出去,只留下王妈妈张妈妈并青鸾在跟前伺候。
“是光哥儿来接蝉姐儿时,跟着来的那个开国侯史家的小侯爷?我恍惚记得不过是坐了一坐就走了…”大老爷有些疑惑的道,只怕连我他都没看清楚,又怎么看上了他们家的姑娘?
大太太嗤了一声,带着几分鄙夷道:“说是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点名要那边的那个丫头,我说呢,难怪让她跟青娘过去,他们还不乐意,原来早私定了!”
这样说有些不堪了,大老爷咳了一声,道:“既然这么着,咱们替他置办就是了,毕竟是王侯人家,虽说是过去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