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不错了。
齐大人虽然兽医出身,但却是朝廷命官,能娶了他家的小姐,可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哎呀,恭喜恭喜!”秋叶红忙笑道。
大厅里的伙计们此时也都听见了,面上有惊有喜。
“哎呀,这次可是真的?”一个跟他们熟悉的老伙计立刻笑呵呵的问道。
难道以前有过好多次假的,秋叶红狐疑的看向这也算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王华彬的脸色沉了沉,但还是点了点头。
齐宝凤见他点头顿时高兴的笑了。
“对呀,我爹说,师兄上漠北之前要给我把喜事办了。”她笑呵呵的说道,一面看了秋叶红一眼。
“这就好这就好,前年听,去年听,”为不过是大人的玩笑话,阿弥陀佛,原来是真的。”大家都笑起来,乱乱的说着恭喜。
“当然是真的,我们可是娃娃亲,怎么会不算数!”齐宝凤带着得意晃着头说道,一面扯了扯王华彬的袖子,“师兄,你说是不是?”
第173章 皇帝的抱负
“姑娘家家的,你就不能不说这个?”王华彬低头说了她一句, 带着几分无奈,“你先回去,师傅虽说好了些.也离不开人……”
“哎呀,姐姐姐夫都在,倒显得我转来转去的得事。”齐宇凤摇 头道,一面又看秋叶红,“你们要说什么去?”
“说马疫厉之症,你也要听?”王华彬提高声音道。
“当然要听,我又不是听不懂。”齐宇凤哼了声.带头进了花厅。
王华彬脸色微僵站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秋叶红笑嘻嘻的过来了,“恭喜王大夫。”
她脸上的笑真真切切,并没有丝毫作假。
“多谢。”王华彬看了她一眼.神色也恢复了.点点头道.“郡 主请。”
秋叶红便笑呵呵的抬脚先行。
“你确定不是哮喘?”听了王华彬的叙述.秋叶红也有些不解。
齐宝凤站在桌案前故作认真的翻看摞摞的医术,听见问,忙抢着 摇王华彬的手,“你瞧,我爹说的就是哮喘!偏你不信!”
王华彬瞪了她一眼。
“又干吗?”齐宝凤颇有些委屈。
“给我书!”王华彬有些无奈的说道。
齐宝凤这才看到自己手臂压了两本书.忙嘻嘻一笑.抬起身子.王 华彬一手就拿过一本,翻开找到一页。
“按照师傅的描述,呼吸急促、不能起卧、痰清色白、最奇怪的 是脉时而浮紧,时而洪数……”王华彬皱眉说道。
“……舌苔如何?”秋叶红也跟着皱眉道。
“有的军马白滑,有的则是黄。 ”王华彬说道。
“齐大人当时用了什么药?”秋叶红问道。
“……射干、麻黄、生姜、紫苑、款冬花、五味子、大枣、半夏、 苏子…”王华彬立刻答道,“你觉得如何?”
被二人忽略的齐宝凤忙抢着答道:“我觉得要再加一味篙厉子……”
“出去。”王华彬瞪了她道。
齐宝风嘟起嘴。
“对啊,”秋叶红眼睛一亮,点头道.“清化热痰可不能少,不 过…”她的眉头又皱起来,觉得哪里看些不对。
“不过什么?”齐宝凤高兴的问.方才得到她的肯定,不忘得意的 看了王华彬一眼。
“不过,齐大人为什么不用杏仁马兜铃枇杷叶?”秋叶红不解的问 道,这些可都是制止咳嗽下气平喘的良药。
王华彬一笑,又叹了口气,道:“怎么没用?郡主必然知道痰分 寒痰和热痰?”
秋叶红点点头。
“一开始做热痰对症.用了石膏杏仁马兜铃枇杷叶生甘草.可甚脉 象不对…”王华彬认真说道.“大家就觉得是寒痰.于是换了五味子半 夏生姜大枣。”
“可是这脉奇怪的很…”秋叶红摇头道,“寒喘脉浮紧.热喘脉必 是洪数,再没有说一匹马上忽而浮紧忽而洪数的事.还是亲自看看去 才好。”
“果然奇怪的很,所以我才要亲自去看看…”王华彬跟着说道。
齐宝凤一听,立刻跳起来。
“你说什么?不许你跟我饰兄去…”她叉腰说道。
跟我师兄去……
王华彬与秋叶红对视一眼,各自的眼睛都是一亮。
不过,那怎么可能,王华彬看了眼眼前的姑娘.半成新的白底水红 玖瑰印花褙子,梳着双环髻,戴着一只小巧的金凤钗.眉眼清凉。
她曾经是兽医,就算如今还会做这个.但真实的身份,却是个侯门 小姐。
上前线,看军马,跟粗糙的大男人们混在一起……
“又胡说。”王华彬按按眉头.颇有些无奈的看了眼齐宝凤。
而这时的在皇宫内,太皇太后也是一脸惊愕。
“胡说,胡说,”她拍着椅子扶手连声道。
当然她不是在骂眼前站着的皇帝。
“那个什么延州太守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指名道姓的称呼慧兰郡 主?他以为慧兰郡主是他什么人?能任意随他招呼不成,大言不惭. 竟敢要慧兰去漠北!”太皇太后站起来.如果这个延州大守在眼前的 话.她一定一口啐过去。
“祖母,这个延州太守乔长治原任绍兴知府.与慧兰郡主旧有相 识,据他信上言对郡主的疗马技艺很是推崇.这一次军马旧病难医.齐 大人又病了,他这是急得没办法了…”皂帝细声缓语的说道。
太皇太后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管什么疗马不疗马的.慧兰是郡主.是个女孩子.要做的 事是嫁人生子。”她说着话.垂眼看向皇帝.哼了声.道“皇帝.慧 兰不过是一个孤女,陛下别太忧心…”
这话说的就不客气。皇帝的脸色瞬时一变。
“是我慢待了您的子孙,您另选一个当身帝吧“”他猛地抬起 头,紧绷着嘴望着太皇太后。
这话可就更不客气了。
侍立在一旁的宫女太监顿时面色苍白的跪倒一地。
太皇太后嘴唇只哆嗦看着皇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已经跟着众人跪下的苏夫人.此时忙跪行几步出来.叩头道:“太 皇太后只是不忍郡主女儿身前往荒僻军伍之地.并没有指责陛下的意 思.陛下何至如此?十几年来.娘娘幽禁冷宫,唯有与陛下相依为伴. 切切凄凄,份是祖孙,情堪母子.陛下口出此言.让太皇太后何堪?”
她说着话,自己叩头低声哭起来。
太皇太后对于这个孙子,其实从来都是爱护之极.并没有生出过一 丝一毫让人取而代之的念头,不过是因为二人当年垂帘听政事上生了嫌 隙.这几年谁也不提.成了二人之间不能明说的隔阂。
认回庆源王的孙子青后,太皇太后也只是想要补偿大儿子出年的冤 屈,因为王爷谋反不能翻案.太皇太后心内备受煎熬.所以才对世子 青格外爱护。
却不想皇帝如忌讳,竟然使了手段逼其离开.一想到这个.太 皇太后心里就堵得慌。
皇帝今天来说要慧兰郡主去前线.她这火气就不打一处来.竟然心 里的话说了出来,始料不及,皇帝竟然说出这请她再换皇帝的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太皇太后既不能出言责备皇帝.也不能安慰. 颓然坐到椅子上。
太监宫女呼啦啦的都退出去了.只有苏夫人伏在地上呜呜的哭。
皇帝静默一刻,慢慢说道:“窝阔台汗诈降骗我.祖父当年亲征漠 北.染上病疾,后十年漠北三州失守.祖父朝堂之上吐血昏厥,引犯旧疾……”
太皇太后默然,正是因为皇帝的突然离世.让她措手不及.导致 了后半生蹉跎,亲眼目睹子孙惨死.要这么说起来.根源竟是在当年 的窝阔台汗。
“……联至今记得,幼时祖父曾抱潭儿在侧,指着地图感念失 地.说起当年被骗事恨意连连.祖父壮年早逝,乃窝阔台汗贼之因.此 仇不报孙儿夜不能寐,窝阔台汗先降后叛骗去三州.让我天朝威仪顿 扫.此恨不平孙儿食不能安,此叛臣在漠北之地烧杀劫掠我边民.致使 延州流民无数,更有历任太守不堪其扰.竟私下向其献贡.此等大耻不 能雪孙儿穿着这龙袍羞惭!”
皇帝语调沉慢,越说越伤心.再加上苏夫人低低的哭泣.到最后 更是满心的委屈,“孙儿知道资质鲁钝.但事事时时不敢松懈.勤恳守 业,力图精治,孙儿幼时丧父失母.幸有祖母呵护.比起慧兰青儿.联 何其幸也,对其二人又同样心戚戚.怎么会……?”
皇帝说着,不觉语音咽哑.低下头哽咽不能言语。
太皇太后抬眼看着眼前的孙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惭愧。
治国图强,报仇雪耻,让阔窝台汗臣服.夺回失地.扬我国威.原 来这个外人眼中靠着妇人之手登上皇位的孩子.竟然还有这样的抱负。
扪心自问,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当时垂帘听政.觉得大权 在握,感觉很是过瘾,别的事她真没想过。
原来当皇帝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自已的确是管的太多了吧?
后宫皇帝与太皇太后的争执、秋叶红并不知道.齐宝凤的玩笑话. 她也没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自己离京城到前线去.虽然觉得很新 奇,也有一丝向往,但世情如何她却是知道的.别说她如今是郡主的 身份,就是一个普通女子,这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
陈妃娘娘的皇子经过太医院的悉心照料.顽强的活了下来.为了 庆贺一下,宫里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宴会。
秋叶红作为功臣之一自然也参加了.看望了陈妃母子二人.便跟着 人退到了太皇太后的寝宫。
屋子里坐了好些年长的夫人们.都陪着太皇太后说笑.秋叶红依 着辈分坐在末尾,跟苏夫人低声说话.无非是回禀一下最近相亲的感觉。
门外一阵衣衫配饰响声,侍女报开国侯家周氏夫人并小侯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