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压抑的喘气声,“虎痴许褚”太凶狠了,一钳毙命。
汤小三和胡统难过得流下眼泪,这勾头几天来都是他们饲养,没想到死得这么惨!
清瘦文士收虫入罐,装进木盒,让那跟班提着,朝周宣一拱手:“明日辰时三刻再战。”飘然而去。
“超级秋战堂”上下都感脸面无光,刚一开张就被人来了个下马威,这第一场惨败,后面两场估计也没戏,兆头不好哇。
只有周宣依然面带笑容,对众宾客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明天还请各位再来捧场,中午我请客,不醉不散。”
周宣先让廖银招呼众宾客去附近酒楼,又让翠花领着纫针、小茴香、秦晓笛去开单间雅座。
林涵蕴没走,气呼呼过来扭他手臂:“输成这样了你还要不醉不散,是不是做好了把店输给别人的打算了?”
周宣被她扭得好痛,伸手“啪”地揍了一下林涵蕴屁股,说:“你就知道叫,你懂什么!”
林涵蕴一蹦老高,手捂屁股,眼睛瞪得老大:“你敢打我!黑山,给我教训他。”
林黑山装聋作哑,脑袋转来转去,说:“哦,冯老板叫我有事,我先去看看。”大步流星走了。
林涵蕴见黑山侄孙不帮她,气坏了,扑过来双手来抓拧周宣,一边直着嗓子喊:“老董……”
周宣吓了一跳,车夫老董一出手就让人断筋折骨,周宣那两下散手哪够老董打呀,赶紧一手抵挡林涵蕴的抓拧,一手去捂她嘴巴,说:“别嚷,我对你说,我们的勾头虽死犹荣,这第一场我们虽然输了,但我们最终获胜的机会上升到了百分之十。”
林涵蕴一听这话,不再抓挠,把周宣捂在她嘴巴上的手打开,问:“为什么?”
周宣看看掌心那一点濡湿,那是林涵蕴的口水,林涵蕴的脸还真是粉嫩粉嫩的,嘴唇更柔软,捂上去手感真好。
周宣这才意识到林涵蕴是少女,不是野小子,干咳一声掩饰尴尬,说:“我原担心对方保留许褚不出场,那样我们赢的机会就几乎为零,现在,机会来了,你把张郃留下,我来喂养,调教一夜,明天就让张郃出场,胜负关键就看张郃了……小三、胡统……”。
汤小三和胡统走了进来,问:“周公子,什么事?”
周宣说:“你们两个随便吃点东西,然后马上出发,去抓三尾蟋蟀,就是雌蟋蟀,抓得越多越好,可以发动乡村小孩一起抓,给他们点钱,雌蟋蟀平时没人抓的,应该好抓,快去,限你们下午申时前赶回,事办好了,就是立功。”
汤小三和胡统见周宣说得这么紧迫,知道事关重大,两个人饭也不吃,带了些糕饼点心就出发了。
林涵蕴上次听周宣说过给蟋蟀配偶的事,问:“是给张郃配偶是吗,配了偶真的会厉害起来?”
周宣“嘿嘿”一笑:“这和男人一样,有了老婆后责任心就加强了,就会更努力去打拼。”
林涵蕴白了他一眼:“怪不得你又是赌虫、又是开店这么起劲,原来是家有娇妻呀。”
周宣心想:“我这娇妻还想着和她表哥去寿州呢,郁闷!”
午饭后,周宣没有回秦府,就在“超级秋战堂”里呆着,让来福送纫针、小茴香、晓笛三人回去,周宣说他今晚不回秦府住了,因为明天有重大决斗,得全力备战。
纫针安慰周宣说:“妹夫,你一定能赢的,我们明天一早再过来给你助威。”
小茴香也说:“是呀,姑爷不会输的,小茴香坚决支持姑爷。”
晓笛说:“姐夫,明天是让张苞上吗,张苞很厉害,张苞无敌,晓笛最喜欢张苞了。”
周宣心里暖洋洋的,握拳说:“我们一定赢。”
纫针她们走后,周宣和林涵蕴在二楼坐着喝茶,林黑山怕都护大人有什么事情要他办,先回城了,说傍晚来接林涵蕴。
林涵蕴见周宣端着茶盏望着虚空出神,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他有没有反应,是不是吓傻了?周宣突然呲开一口整齐的白牙,作势要咬她的手,吓得她尖叫一声,缩手不迭。
还没等林涵蕴发嗔,周宣转头对旺财说:“旺财,你去给我抓几味药来,鹿茸、紫河车、牛膝、甘草、制首乌、旱莲草,炒五加皮、猴姜、川续断各一两,速去速回。”
林涵蕴奇怪了:“你买药干什么,说得头头是道,好象你是医署的学生似的,莫非你想和你那个名医妻子学医术?”
周宣说:“你可真啰嗦,这点倒很象老姑婆。”
林涵蕴伸手又要过来拧他,这小妞有动手动脚的习惯,现在和周宣熟了,本性毕露,一言不合就动手。
周宣拦住说:“要打可以,我们先说好,你不要叫老董。”
林涵蕴“格格”笑起来:“原来你怕老董呀,哈哈,我偏要叫老董,老董……”
车夫老董除了吃饭,就是坐在马车车辕上打盹,一听二小姐唤他,“噌”的一声就从楼下后院到了二楼林涵蕴跟前,躬身问:“二小姐有什么吩咐?”
林涵蕴歪着头挑衅似的斜睨着周宣,好整以暇地问:“老董,如果有一个人打了我,你会怎么做?”
老董面无表情地说:“用手打的,我就折断他的手,用脚踢的,我就掰断他的腿,如果是用脑袋撞的,那我就拗断他的脖子。”
老董五十来岁,一张马脸,鱼泡眼,颧骨突出,说话的声音显示此人很冷血。
第049章 猛将爱括号
周宣背心有点凉嗖螋的,却问林涵蕴:“老董武功好象不错,和黑山哥比试过没有?”
林涵蕴被转移了话题,就忘了要吓唬周宣了,答道:“没比过,老董原来也是战将,什么官我忘了,他厌倦了打战,就回到都护府赋闲,老董和我很合得来,自愿当我的车夫兼保镖,我黑山侄孙力气大,哪天让他们两个比试比试力气。”
老董说了句:“又不是谁力气大谁就一定厉害。”转身下楼回后院车辕打盹去了。
周宣笑道:“老董的傲气还在呀。”
又胡扯了一会,旺财买药回来了,周宣开始忙碌起来,用石臼把药捣碎,调上蜂蜜放在钵里用文火煎,煎好后用竹筛把粗药渣过滤掉,制成一颗颗的小蜜丸。
林涵蕴问:“这是给蟋蟀当补药的吗?”
周宣“嘘”的做一个噤声手势,低声说:“这是秘方,不要泄露。”
林涵蕴赶紧点头。
申时未到,汤小三和胡统满头大汗的赶回来了,每人肩上都吊着十几截竹筒,向周宣报告说:“周公子,我们一共抓了二十七只三尾雌虫,够了吧?”
周宣连连夸奖他们,端茶给他们喝,然后到后面那排房子的养虫秘室,把二十七只雌蟋蟀都倒出来,周宣挑了五只,让汤小三把其余的都放回野外。
林涵蕴问:“干嘛捉了又放,那些都不好吗?”
周宣说:“那些虫不是处女……”忽然意识到林涵蕴的身份,闭嘴不说了。
林涵蕴脸一红,把汤小三和胡统赶出秘室,然后问周宣:“你……你怎么连那个都分辨得出来?”
这小妞还真不知道害羞,这话都敢问!周宣只好轻描淡写地说:“明显看得出来嘛,这几只是刚脱壳的元雌,尚未交配过,所以给张郃配偶就容易,如果是交配过的张郃就不会轻易接受,而我们时间又紧迫。”
不耻下问的林涵蕴张大了嘴:“张郃还这么挑剔呀,非得要处……咳咳,要那个才行?”
周宣忍着笑,说:“就是这五只,张郃也得挑挑呢,长得丑的它也不要,它喜欢娇小玲珑的。”
林涵蕴奇道:“这雌蟋蟀的模样不都差不多吗,哪有什么美丑,你胡说的吧。”
周宣笑道:“你不信,我们就试试。”
周宣把五只雌蟋蟀依次放到“名将张郃”的罐里,有两只“张郃”碰都不去碰,其他三只就如胶似漆了。
周宣将三只蟋蟀收好,现在还没到让“名将张郃”过性生活的时候,另外两只也养着,“小将张苞”说不定会喜欢,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嘛。
林涵蕴嘴巴成了“O”型,半晌才合拢,说:“这里面还真的挺有学问啊,周宣,你怎么懂这么多?对了,我们的对手他懂不懂这些?”
这回周宣皱起了眉头,说:“我看那人养虫手段也很高明,那几只蟋蟀明显也是配过偶的,不急不躁,神完气足。”
“那怎么办,我们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敌无我有,敌有我精,我不信在养虫之道上还有人比我更强的!”
林涵蕴没再和周宣唱反调,眼神里还有点小崇拜,过了一会,忽然说:“你懂得还真不少,还会填词作曲,我姐姐这两天常常用箫吹奏你写的那首《红豆曲》,还吟诵那歌词,什么抛红豆、黄昏后、形容瘦,念叨个没完,我估计是这词曲太伤感,勾起了我姐姐的伤心事。”
周宣没想到林涵蕴还挺有见识,只是不明白她姐姐有什么伤心事,既然自称贫道那就是已出家,可为什么还住在都护府?
周宣故意说:“你们都护府的小姐能有什么伤心事,你看你,整天就快活得很。”
“你知道什么!”林涵蕴气哼哼地说:“谁会没烦恼、谁会没伤心事?连皇帝、神仙都有伤心事!我姐姐……算了,不和你说,没劲。”
周宣没那么八卦,既然林涵蕴不肯说就算了,他自己烦恼的事还一大堆呢,解决不好的话,烦恼事马上就会变成伤心事。
傍晚,林黑山骑着黄骠马来接林涵蕴回府,林涵蕴上马车前还对周宣说:“喂,你给张郃找的配偶是不是太多了,一只就行了吧。”
周宣笑道:“一妻二妾,多什么多,快回去吧,明天早点来。”
林涵蕴冲他做了个鬼脸,钻进马车回城了。
晚饭后,周宣喂虫,“小将张苞”不喂,让它饿着,把下午炼制的一颗小蜜丸碾碎掺杂在食物上喂“名将张郃”,这些食物就是按上次喂养“小将张苞”的配方制作的,营养丰富。
汤小三、胡统两个静静的在一边看周宣喂虫,都没有了平时的活泼,清瘦文士的三只青背蟋蟀也给两位纯朴少年带来了沉重的压力,因为一旦明天再输,这“超级秋战堂”就要易主,周宣输掉了店,很可能就不会再雇佣他们,那样他们会很难过,他们非常愿意跟着周宣把这店开下去。
周宣心细,宽慰两少年说:“别担心,我不会两次输给同一个对手的,难道你们对我没信心?”
两个少年齐声说:“有信心。”
周宣笑道:“那不就成了,凡事有我顶着,你们照我说的去干就行,现在,你们去洗漱睡觉,明天早起。”
两少年走后,周宣独自调弄了一会蟋蟀,在深夜十点半以后才放了一只体态娇小的雌蟋蟀进去,让“名将张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