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仙儿  第36页

。谁想害你,看你丫那德性。”
  这时老张从外面进来:“怎么了这是,一早上就吵吵把火的。小曹你也是,小冯昨天掉水沟里,现在还没缓过乏,你跟他较什么劲。”
  曹元气得脸通红:“他就是掉进粪坑,说话也不能那么臭。张师傅你评评理,我们好心好意给他熬了红糖姜水,寻思帮他去去寒气,他可好,张口就血口喷人,说我们害他。什么玩意儿。”
  老张师傅走到床边,伸手在我的额头摸了摸:“还行,没发烧。不说胡话啊。呵呵,小冯,你放心好了,林场没人害人。你昨天掉水沟,还是大家伙一起想办法把你弄上来的。”
  “我掉水沟里了?”我揉揉脑袋。
  曹元气的拉着小厨师往外走:“丫就是装疯卖傻。”
  我使劲往前想,冲破层层记忆封锁,隐约记得好像真有这么回事,我和老张巡山,走到一处山涧,因为地上石头凹凸不平,还有前夜的白霜,我脚下打滑,不小心掉进山涧。我怎么记得后来我爬出来了,和他们说的对不上。
  我赶忙拉住老张,让他把经过讲一遍。
  老张讲了起来,说昨天巡山的时候,我突然掉进了山涧,下面是条水沟,整个人就昏迷在下面,半拉身子都快碰到冷水了。如今已经冬天,山里极冷,尤其是山中的水,更是零度以下,刺骨寒冰,冻死个人。
  我当时的位置特别不好,稍微转过身就掉进水里,不淹死也得冻死。
  老张本想马上下去救我,但山坡特别湿滑陡峭,他如果冒然下去,说不定连他自己也得搭进去。好在出事地点离林场不算太远,他赶忙回去报信。全林场的人都来了,等赶到的时候,他们发现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
  老张记得我当时躺的地方有块大石头,可他们找来时,我依旧昏迷在下面,可是躺的位置却离大石头有十几米远。
  老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心里纳闷,以为我醒了,是自己挪的。他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我一动不动,确实昏迷。为什么我会莫名移动方位呢?还有种可能,山涧下面或许有什么东西拖着我在动。
  当时来不及想这些,他们在悬崖挂了登山绳和登山锁,胡头儿和曹元顺着绳子溜下去,把我绑在绳子上,再慢慢提上来。
  说着轻松,整个过程没两个多小时下不来。老张告诉我,救我的时候特别危险,当时我的半拉身子已经泡在冷水里,衣服都湿透了,冻得我嘴唇发紫,体温极低。衣服浸了水,我死沉死沉的,胡头儿和曹元费了牛劲,才把我给弄上去。
  回来之后就好办了,脱衣服的脱衣服,给我擦身的擦身,喂我喝了热汤热水的,就睡下了。
  我听得愕然,难怪曹元发那么大火,我这是把他的好心当驴肝肺了。
  老张让我好好休息,来这么一下且得缓,还问我头上和身上疼不疼,怕有什么暗伤当时看不出来。
  等他走了,我睡意全无,靠在床头寻思。看来我在掉下水沟之后,做了一连串的长梦,此梦极度复杂,环环相套,穿越古今。
  先是试婚纱,然后是曹元用酒瓶子砸我,再然后是诡异的小澡堂子,最后是日伪时期的奉天府。如今回忆起来,这些梦说真不真,说假不假,像很久前真的经历过一般。
  我歇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大碍,头有点迷糊,离脑震荡还远着呢。
  我掀开被子下床,衣服昨晚让他们脱了,光着屁股到更衣箱里把干净衣服拿出来换上。对曹元挺有些歉意,我悻悻换了套衣服出来,今天阳光真好,风和日丽,入冬以来难得的好天气。
  大上午头大家个忙个的去了,有值班的,有巡山的,有准备做饭的。大傻趴在地上打瞌睡,一派祥和的田园风光。
  我转到房子后面,这里有一片专门晾衣服晾被子的地方,面向南面,光照很好。我昨天穿的那些湿衣服都挂在绳子上,走过去摸了摸,半干不干的。我的一些东西还在兜里,得赶紧拿出来。
  我伸兜里摸,摸到一把湿乎乎的零钱,没多少钱并不在乎,关键是我记得家里钥匙好像在里面。另外,还有程海的照片也在衣服的内兜,它可不能浸水。
  正摸着,忽然感觉手感有异,似乎摸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狐疑着拿出来看,这一看吓得寒毛直竖。拿出来的是一根人的手指头,摸上去黏黏糊糊的,像是抹了一层蜡。
  我倒不是怕这么一根断指,而是这根手指头曾经在我的梦里多次出现,尤其是最后一个梦,在奉天府,有一个神秘的男人威胁我,要我一定要把这东西带出来给他。
  我浑身发冷,难道我真的从梦里带东西出来了?
  身后有人说话:“小冯,干嘛呢?”
  我吓得一激灵,回头去看,老张叼着烟走过来,他说道:“看衣服呢?别着急,怎么也得晒一天,傍晚时候再收。”
  我把手指头拿给他看:“老张师傅,你见多识广,你看看这个。”
  老张没有拿,眯着眼睛看,也吓了一跳:“这是手指。谁的,你的?”
  “不是我的,是我在兜里发现的。”我说:“我昨天昏迷之后做了一连串的怪梦,梦里就有这么个东西,没想到从梦里把它带出来了。”
  老张眨眨眼,就跟听天书一样。
  这时前面人喊狗叫,巡山的胡头儿回来了,眼瞅着到了中午,准备开饭。
  老张让我吃饭的时候,跟大家说说昏迷之后的经历,大家一起来参详。
  等他走了,我又掏衣服的兜,摸出程海的照片,长舒口气,最值钱的就是它。因为程海的阴神附着在照片上,我真要把护堂教主弄丢了,哭的都没地哭去。
  照片上的程海脸色阴郁,似乎特别不高兴的看着我,此刻太阳偏了,云彩的阴影照过来,使得程海一半明一半暗,有种描绘不出的阴森。
  我咯噔一下,他怎么变成这样,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这时前面有人喊我吃饭,我来不及多想,把照片揣好。
  到了食堂,众人围坐,老张让我把昏迷之后的经历说一下。所有人都没当回事,尤其曹元看都不看我。
  我没什么胃口,问老张要了根烟,一边抽一边说起来。开始他们还不在意,各吃各的,听着听着就都愣了。尤其我讲到在梦里看到胡头儿擦枪,曹元和小厨师密谋,老张带着大傻拜月的时候,这些人都听傻了。
  等我把所有的梦讲完,众人好半天没出声。
  老张道:“头儿,你把土铳放进库里了?”
  胡头儿愣了一下,赶忙说:“放了放了。那东西虽说连喷子都比不上,但也挺危险的,我已经锁了。”
  曹元看我:“难怪你一醒来就说我害你,原来你做了这么一个蹊跷的梦。”
  老张说:“更怪的是手指头。它是怎么来的呢,想不明白,难道真的梦中通灵?”
  胡头儿想了想说:“目前来看,只有一种可能。”


第四十六章 离山
  大家都看向胡头儿,想知道唯一的可能是什么。
  胡头儿看着我:“小冯,如果不是有外人故意塞在你口袋里的,那这根手指应该是顺水流下来的。”
  “水流?”我疑惑。
  胡头儿道:“当时你趴在水沟里,那是一条从高处流下来的山涧泉水。手指很可能是从上游流出来的。这样吧,下午你跟我去一趟,我带你去看看。”
  吃过饭,胡头儿带着我去,老张也想跟着。我们三人全副武装,顺着山路来到山涧陡坡前,老张指着下面说:“还记得吧,你就是从这里摔下去的。”
  我探头往下看,坡还真是陡,六十度是有了,看上去有点眼晕。坡底有条溪水涓涓流过,水流很大,目测过去也得两米来深,淹死个把人不在话下。
  我们没有下去,胡头儿带着我和老张在坡上走,方向是顺着水流的上游。
  我们走了很长时间,路是越来越难走,枯树枝纵横交错,每一步都很艰难。
  胡头儿在前面走着,没有说话,脸色很凝重。
  绕过两个山头,我们蹲下来休息,我喝了两口水,胡头儿指着下面说:“应该就在那了。”
  我手搭凉棚去看,那里有一棵干枯的大槐树,满树都是零乱的枝桠,互相纠缠,映着蓝色的天空,有种无法形容的萧瑟。
  “还记得这里吗?”胡头儿说。
  老张碰了碰我:“你傻了,这就是前些日子埋尸那个地方,还是你给警察指点方向的。”
  我想起来了,心脏狂跳。这个地方我没有来过,之所以能向警方提供线索,还是胡婷婷告诉我的。她说那个农民残忍的杀害了妇女,然后把尸体埋在树下。
  警察到这里,果然挖出了尸体。
  此刻,在槐树旁边还有黄色的警戒线,最近两天又是大风又是大雨,黄线已经耷拉到地上,显得无比衰败。
  在树根下,有个明晃晃的大坑,黑色的土翻到一旁。
  胡头儿带着我们从山岗上下来,走到大槐树旁。老张道:“头儿,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胡头儿说:“你们注意观察。”
  我和老张围着树走了两圈,还是老张心细,发现地很湿,就算下雨也不至于连日不干。走了没多远,我们在林子里看到一条山溪。
  胡头儿道:“咱们一路跟着水过来的,结果就找到这里了。”
  老张突然明白,张着大嘴说:“头儿,你的意思是……莫名奇妙出现的手指头,就是属于前些日子那个被害者的?”
  胡头儿表情凝重:“吃饭的时候,小冯把手指拿出来,我马上愣住。为啥呢,警察挖尸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亲眼看着尸体出土。尸体并不是完整的,有些部位被砍掉了,当时警察分析,女人临死前挣扎,导致凶手下了狠手。我无法确定尸体缺没缺手指头,但这根手指的感觉,和那具尸体是一样的。”
  他解释说,尸体出土的时候,就是黏黏滑滑的,像是涂了一层蜡。而手指头也是这样。从这点来看,应该原先是一体的。
  老张说:“还记得小冯半夜值班,遇到一个怪人吗。那怪人说过,他在kun尸体。”
  我点点头:“对,说过。”这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老张道:“我当时就说过,尸体黏黏糊糊的,不像是正常腐烂,这里果然有猫腻。”
  我说道:“整件事是不是应该是这样的,农民作案,杀了被害人。正好被怪人看到,便利用尸体在kun尸。警察找来之后,把尸体挖走了,只剩下这么一根手指头,顺着水流向下游一直漂一直漂,正好我那时候摔在山涧里,手指头就漂到了我的身上。”
  胡头儿点点头:“差不多。”
  我眨眨眼:“不对。手指头在泥土里,怎么能漂进溪水呢?”
  老张凝思:“小冯,你别忘了这里存在着地下河体系。咱们没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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