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  第193页

脸上也露出了苦色,真是很想说能不能不喝,但是看看方氏和博荣都盯着自己,没法子只能端过来一口气喝了个底儿朝天,博荣赶紧往她嘴里塞了一勺白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爷奶这边没有糖角子也没有蜜饯果子什么的,我翻了半天也只有白糖了,你将就一下。”
  苦药汤子跟白糖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更加的怪异,荷花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被摧残的麻木掉了,脸皱在一起含混不清地说:“水……睡……”
  “刚吃过药可不能喝水,把药都冲淡了。”方氏赶紧表示反对。
  “漱口……”荷花指着桌上的茶壶道。
  博荣赶紧倒了杯茶水过来,荷花接着痰盂漱了口,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靠在方氏的怀里不愿意起来。
  方氏见荷花已经没什么事儿了,见博荣也困得不行,便把他也打发了回去睡觉。自己一直抱着荷花,哄着她又睡了一会儿,见外面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这才悄悄地直了直酸楚的腰,听见门响扭头一看是祝永鑫进来,忙对他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祝永鑫凑到炕上伸手摸了摸荷花的额头,见她睡得挺熟便用极轻的声音道:“我背着她咱回家吧?回去让亲家再给看看,走过来也不近便,别在折腾亲家过来了。”
  方氏看看怀里的荷花睡得十分的沉,也不知是因为昨天累了还是喝了那药的作用,她也着实有些撑不住了,所以就轻轻地点头道:“你小心点儿,别把孩子吵醒了。”
  祝永鑫在炕边半蹲着身子,方氏把荷花抱着放在他的背上,祝永鑫伸手勾住荷花的腿弯,方氏把荷花的胳膊搭在祝永鑫的肩头,自己在后面扶着,然后出门跟早起的老祝头和杨氏打了个招呼,一家三口就往家里走去。
  杨氏追出来给荷花搭了件儿衣裳,又叮嘱方氏说有啥事赶紧来告诉这边儿。
  方氏应了,跟祝永鑫一起慢慢地往家里走。
  荷花觉得面颊有些发凉,身子也似乎一直在晃动,睁眼一看见自己伏在祝永鑫的背上,方氏伸手扶着自己的背,落后祝永鑫半步地走着,两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步调配合的十分默契,而且都尽量挑拣着平坦的地方走,生怕颠簸到她似的。
  太阳已经跃出了地平线,但是被厚厚的云层挡着,只投出几缕光芒,云层的边沿被镀上一层明亮的金色,却让荷花感觉到异常的温暖。
  忽然荷花觉得颈间一凉,随即就听到方氏轻声道:“下雪了啊!”
  祝永鑫的声音也十分的轻:“是啊,今年的头一场雪呢!”
  雪片纷纷扬扬的落下,方氏伸手把衣裳给荷花盖得更严实一些,见她正骨碌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关切地问道:“你这丫头醒了咋也不吱声,冷不冷?”
  荷花伸手搂紧了祝永鑫的脖子,摇摇头说:“不冷,爹后背上暖和极了。”
  “肚子还疼不?”祝永鑫也关心道。
  “好像是不那么疼了,让你俩担心了吧!”
  “傻丫头,这有啥担心不担心的,人没事儿了就最好,马上就到家了,回家娘给你熬粥喝。”
  三个人迎着不断飘落的雪花朝家里走去,但是谁也没觉得寒冷,都觉得心里满是暖意。

第一百九十七章 谈蘑菇生意

  到家之后郑大夫给荷花又诊脉瞧过伤势,留了个方子让在接着吃五日,跟小秀说了会儿话,怕雪再下大了就急急地回城里去了。
  栓子一觉醒来就要去找荷花,听说她已经回家了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过来见荷花已经能靠着跟自己说话了,也不像昨天那样看着让人害怕,这才放下心来,又觉得有些委屈地爬上炕腻着荷花道:“二姐,我昨晚本来要陪着你的,可是大姐非要把我叫回家来了,说我在那边净是添乱。”
  荷花揉揉栓子的脑袋道:“好了,姐知道你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了。”
  栓子伸手给荷花揉着肚子道:“真不疼了吗?”
  荷花被他揉的往后一缩,赶紧抓住他的手道:“你不碰就不疼了。”
  方氏和茉莉做好了早饭直接端进屋里,对栓子斥道:“被去跟你姐起腻,赶紧洗脸洗手准备吃饭了。”
  栓子这才一溜烟儿地跑了。
  吃过饭荷花自己在屋里的时候掀开衣襟儿看了看,肚脐偏上的位置被磕得乌青一片,她拿手指轻轻一碰,就疼得直倒吸凉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茉莉也凑过来看了看,心疼地只抽气道:“咋磕得恁严重的?”
  方氏见状道:“万幸没伤到五脏六腑,不然可就真是出大事儿了,你这几天就好生在炕上养着,没事儿少下地,芍药你在家好好看着她。”
  于是就因为方氏的一条命令,荷花除了去茅厕以外,整整在炕上歇了六天,第六天的晚上她想下地去倒水,被芍药制止道:“你要拿啥,我给你拿!是要水还是拿书还是要什么?”
  荷花无力地呈大字型地躺在炕上道:“芍药姐 ,你就饶了我吧,我都没事了,再这一下去我可是要疯了!”
  “那我可不管,你要说去跟二大娘说,我可是要听二大娘的话才行,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芍药油盐不进地下地给荷花倒了杯水,“喝不喝?”
  “不喝!”荷花赌气扭头道。
  “那我先端走了,你若是想喝我再给你拿……”芍药也不勉强,转身就要走。
  “别别,我喝,我喝!”荷花已经渴了半天,见芍药也不哄自己就把水端走了,气得又叫,“我喝还不行嘛!”
  芍药抿嘴笑着把水递给她,看着她喝完又把手帕递给了她。
  荷花哀嚎一声又躺倒在炕上道:“难道我都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了不成?”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反正你有啥不满的就去跟你娘说。”芍药见荷花这样也觉得好笑,把水杯放回原处道,“你冷不冷,我出去添几块绊子。”
  方氏正好从外面回来,听到这话就挑起棉门帘子进屋问:“今天好像比昨个儿冷了不少,屋里得烧暖和点儿,家里劈柴有的是,不用舍不得烧。”说罢又走到炕边摸摸荷花的脑门问,“今天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有!”荷花有气无力地说。
  “哪儿不舒服?”方氏立刻紧张起来,上下打量着荷花,又朝外面喊,“茉莉,茉莉去请郎……”
  荷花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打断她的话,“娘,我是闲得不舒服,你让我出去溜达溜达呗,我都快歇出毛病来了。”
  方氏见她动作敏捷也不像是不舒服,气得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道:“老实的给我歇着,再过几天再说。”
  “娘……我……”荷花刚想撒娇耍赖一下,结果方氏压根儿就不给她机会,直接朝外面走去,嘴里还道,“过几天你香草姐来认干亲,到时候再让你下地,芍药你好生看着她,让她多躺着歇着,少在炕上折腾。”
  “好嘞,二大娘你就放心吧!”芍药在灶间脆生生地应道,过了一会儿才抿嘴笑着进屋道,“又吃瘪了吧?”
  “你就幸灾乐祸吧!”荷花翻了个身,没一会儿又无聊地问,“大姐去哪儿了?”
  “良子哥和博荣哥今天带着大姐,博宁她们上山去下套子了,说是雪停住了正好能抓野兔和野鸡。”芍药穿针引线地说。
  “我要闷死了……”荷花把头埋在枕头里呻吟道。
  “在院儿里就听见你叫唤了!”窗户外头忽然传来了孙建羽的声音。
  “孙大哥?”荷花顿时来了精神,“是来看蘑菇的吗?”
  “是啊,你赶紧出来,你哥呢?咋没看见人?”孙建羽在外头扬声问。
  荷花这下可美了,人家来谈生意方氏总不能不让她下地了,顿时冲芍药做了个鬼脸,跳下地道:“我这就出来,我大哥上山了,只是去下套子,午饭前肯定回来了。”
  她套上袄子穿好鞋出去,见院儿里除了孙建羽还有个三十多岁的陌生男子,想来应该是孙家的某个管事,她先叫了声孙大哥,然后等着孙建羽跟自己介绍。
  “这个就是我们家的大管家秦叔,家里生意上的事儿都得经过他的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他有空跟我过来呢!”孙建羽笑着对荷花说。
  “秦叔你好!”荷花把两个人领到西厢房,把屋里的两个孩子撵去自己屋里,又去泡茶端上来道,“乡下地方没什么好东西,是山上的刺五加晒干了泡水,喝这个说是对人身体好,我家就也晒了点儿,你们先尝尝,若是喝不惯我再给你们泡花茶。”
  “ 不用麻烦了,这个就挺好的!”秦叔尝了一口没什么表情地说,“先去看看蘑菇吧!”
  “那也好,你们跟我过来吧!”荷花引着他们朝后院过去,一进暖房就觉得里面热乎乎的,荷花招呼他俩道,“进去之前在这里蹭蹭鞋底。”说罢就示范地先在石灰里面蹭了几下。
  “切,事儿还不少。”孙建羽虽然嘴里嗤道,但还是跟在荷花后面蹭了鞋然后钻进里屋,秦叔也随后跟了进去。
  一进屋孙建羽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之间屋里钉着几排木架子,木架子上都堆着一摞一摞的布袋子,而每个布袋子的开口处都张着一丛一丛的蘑菇。
  秦叔显然也被眼前的东西惊呆了,这着实有些超出他的认知,不过他毕竟还是见多识广,很快就冷静下来问荷花:“能不能让我检查一下。”
  荷花点头道:“自然可以,随便你挑着检查哪一袋,掰下来的正好中午就给你们炒菜吃了。”
  秦叔并没有像荷花想的那么大动作的检查,他谨慎地走到架子前面,摸了摸蘑菇,凑近闻了闻味道,又小心翼翼地检查根部,并没有祸害东西,每一排都挑了几袋查看,又每种蘑菇都掰了一小块尝了尝,最后才信服地点点头道:“果然是让人叹为观止。”
  荷花拎起地上的篮子,抽出小刀说:“中午给你们做蘑菇吃,我直接割,你们正好也能瞧见,中午的时候尝尝味道如何。”说着就每种蘑菇都割了一斤,然后问那秦叔道:“还需要看什么吗?若是不看了咱们就出去。”
  “好!”秦叔最后环顾了一圈儿,点头表示自己都看过了,跟着荷花出了蘑菇房,他显然已经从孙建羽那边听说了不少祝家的事儿,并没有把荷花当作一个小孩子,出了门就迫不及待地问,“不知这笔生意你家打算怎么做?”
  “秦叔你别着急,这蘑菇是我家跟别人合种的,中午你们留在我家吃饭,等尝过了我家蘑菇的味道之后,咱们再谈生意,什么都不会耽搁的。”荷花一边择菜一边陪着孙建羽聊天,秦叔则在桌上捡起本儿论语很认真地看着,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荷花这边的菜和蘑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听见院里传来脚步和说话声,对孙建羽说:“我哥他们回来了。”
  孙建羽懒得出去挨冻,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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