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坏了,好了,不跟你们说话了,我回去了。”
说着,古云欢利落的跳下榻,穿上鞋子,匆匆出了松风院回去了。
李小暖暗暗舒了口气,转头示意古萧坐到榻上来,歪着头看着他低声问道:“那个周大哥,有多大年纪?”
“跟恪表哥差不多。”
“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明天我问问他。”
古萧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李小暖低头思量了片刻,转头看着古萧笑着问道:“你们吃饭时,是怎么坐的?”
“吃饭时,就老祖宗、我、恪表哥和周大哥坐在一处,老祖宗当然居首,我居末,周大哥坐在左手边,恪表格坐在右手边。”
古萧仔细想着说道,李小暖看着古萧,接着问道:“老祖宗对周大哥好不好?”
“好!可好得不得了!”
“那,老祖宗以前见过周大哥没有?”
古萧怔了怔,挠着头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不过老祖宗一见面就喊他‘周公子’,好像认识一样。”
李小暖轻轻“噢”了一声,无可奈何的看着古萧,没再说话,古萧奇怪的看着李小暖,“暖暖,你倒不问问恪表哥。”
李小暖怔了怔,“我问他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古萧眨了眨眼睛,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李小暖转头看着他,笑着说道:“你也回去歇一觉吧,今天晚上还要出去,也不知道玩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这会儿得养好精神才行,赶紧回去吧,明天早些过来找我说话。”
古萧有些恋恋不舍的站起来,磨蹭着穿着鞋子,李小暖仿佛想起什么,笑着问道:“我记得你说你院子里收着几份邸抄?要不让小丫头送过来给我看看吧,邸抄上的那笔蝇头小楷,真真是好看!”
古萧忙点头答应着,李小暖吩咐冬末遣了个小丫头跟着古萧,过去取邸抄了。
李小暖透过窗户,看着古萧出了院子,才默然坐到榻上,仔细思量起来。
那个周大哥是和程恪从小一处长大的人,程恪那样有怪癖的人,肯让他和他一起到上里镇来,又住到一个院子里,他还能坐到汝南王世子上首去,这样不打招呼,突兀而来,老祖宗对他确实客气的不得了!
整个元徽朝,比汝南王程家更尊贵,又姓周的,只有一家!能让汝南王府和老祖宗都亲近客气异常的,也只有那一家!只有那一个人!
李小暖眯着眼睛微笑起来,有这个人在,程恪每日的行止,也只好随着他安排了,这样,对自己应该没有坏处才是。
对古萧、对古家,只有好处……?这倒说不定,谁知道呢!
唉,先别想那么多,过了这五六年再说吧,谁直到明年,哪怕明天有什么变化呢!
六月初一,周夫人生辰那天,李小暖照旧病着不能出院门,只头天晚上,让魏嬷嬷送了双亲手做的鞋过去,又代她磕了几个头,算是贺寿了。
府里热闹了一天,李小暖小心的约束着松风院的人,不准出去看热闹,免得引了祸端进来。
过后几天,古萧陪着周大哥和恪表哥,每天早出晚归,几乎走遍了上里镇周围的名胜古迹,整个古府也跟着生气勃勃起来,从老祖宗起直到门房,都跟着精神起来,每天打点着三人出行的种种事宜。
只有松风院小心的安静着,李小暖小心翼翼的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约束着众人,只盼着那个祸害早点离开。
三个人每天早出晚归玩了几天,有些累了,这天就没再出去。
一大早,古萧去瑞萱堂请了安,吃了早饭回来,就直奔松风院。
李小暖歪在榻上,笑盈盈的听古萧手舞足蹈、滔滔不绝的形容着这几天发生的趣事,描述着那些美丽景色带给他的震撼。
两人正说话间,侍琴匆匆进来,曲膝给李小暖见了礼,转头看着古萧,有些无奈的说道:“少爷,我们姑娘请您过去,有急事要找您商量。”
第五十一章 心意
古萧怔了怔,李小暖皱起了眉头,一把拉住正要站起来的古萧,转头看着侍琴笑着说道:“侍琴在外面等一会儿,古萧还有半句经文没解给我听呢,说完了就过去。”
侍琴笑着点着头,退到外间等候着去了。
李小暖盯着莫名其妙的古萧,俯到他耳边,低低的交待道:“不管二姐姐让你做什么,只要是和娑罗馆、和恪表哥有关的,你做前,先过来告诉我一声!”
古萧怔怔的看着满脸凝重的李小暖,忙重重的点着头,低低的答应着:“好!暖暖你放心,我肯定来告诉你!”
李小暖点了点头,放开古萧,示意他赶紧过去。
透过窗户,李小暖看着古萧跟着侍琴匆匆离开了院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大会儿,古萧神情古怪的提着个精致异常的酸枝木小提盒,站在松风院门口左右张望了下,见四下无人,才脚步匆匆的进了院子。
李小暖见他拎着小提盒进来,忙挥手斥退了兰初。
古萧仿佛烫手般,赶紧将小提盒放到了榻几上,满脸苦恼地看着李小暖,低声说道:“二姐姐让我把这个提盒给恪表哥送去,不准我看里面是什么东西,还要让我避开周大哥!”
李小暖耸拉着双肩,伸手挪过提盒,就要打开,古萧忙伸手拦着她,迟疑的说道:“暖暖,我答应过二姐姐,保证不打开看的。”
李小暖白了他一眼,“你答应了二姐姐,我又没答应二姐姐!是我打开的,不是你打开的!”
古萧挠了挠头,咧开嘴笑了起来,“暖暖你说的对,又不是我打开的!”
李小暖也不理他,只仔细的打量着提盒,提盒一共两层,李小暖小心的打开头一层,探头往里看去,头一层放了只精致透明的琉璃蝶,碟子里码放着四只极小巧的莲子酥,李小暖小心的取出碟子,往碟子底上和提盒里仔细看了看,没见到其它任何东西,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李小暖小心的将碟子放回提盒,将提盒上层取开,放到一边,探头往下面一层看去,下面一层垫着层白绫,上面放着只小小的荷包,就是上次古云欢给她看的三只荷包中,红色的那只。
古萧探头看着提盒里的荷包,半张着嘴,怔在了那里。
李小暖伸手掂起荷包,打开来,从荷包里倒出一对白玉莲子来,李小暖看着手心里的白玉莲子,重重的叹着气,苦恼地看着手里的荷包和莲子。
古萧怔怔的想了一会儿,脸色红涨起来,往李小暖身边挪了挪,低低地说道:“暖暖,二姐姐让我把这样的东西送给恪表哥,这!这不妥当!”
李小暖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想了想,没说出话来,顿了片刻,李小暖转头看着古萧问道:“哪里不妥当了?”
“这个!这个,荷包,这玉莲子,都不妥当!”
古萧有些口吃的说道,李小暖笑着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若是……咳。”
李小暖轻轻咳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古萧认真的说道:“二姐姐是个心地单纯的,她心里头,必是拿恪表哥当你一样看待的,不过把他当成了自家亲兄弟般,才这样象待你一样待他的。” 古萧皱着眉头,张了张嘴,李小暖不等他说话,接着说道:“咱们知道二姐姐心思单纯,为人诚恳,可别人哪有咱们这么知道二姐姐的?不管怎么说,恪表哥毕竟是个外姓人,这事若是让人看到了、知道了,再想得多了,只怕就要伤了二姐姐的脸面。”
古萧立即重重的点着头,“暖暖你说得对,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我把这提盒还给二姐姐去?”
李小暖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若是就这样还给二姐姐,岂不伤了二姐姐一片好心?让我想想。”
李小暖拧着眉头,低头看着荷包,玉莲子和那碟子莲子酥,想了一会儿,轻轻拍了拍手,笑了起来,“我有主意了!你等着!”
李小暖将手里的荷包扔到榻几上,跳下榻,往屋里奔去。
不大会儿李小暖手里抓着十来个小荷包奔了出来,坐到榻上,将荷包摊在榻上,仔细挑了两个绣着红色菊花的荷包出来,解开荷包上的丝绦,将丝绦顶端绥开,小心的系了只玉莲子上去,再仔细的辫好丝绦。
李小暖同样做好了第二个荷包,转头看着古萧,笑盈盈的说道:“把你的香荷包给我。”
古萧莫名其妙的看着李小暖,急忙解下身上的荷包递给了李小暖,李小暖解开荷包,倒出里面装的几块香饼子,掂起来闻了闻,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香饼子分成两份,放进了那两个荷包里。
李小暖把古云欢的荷包扔到了一边,把两个装了香饼子的荷包放到了提盒最下面,轻轻舒了口气,转头看着古萧,指着榻上的一堆荷包说道:“这些荷包都是魏嬷嬷做的,哪,你等会儿送过去,就说这是依着上里镇的风俗,特意做给他们两个佩戴的,荷包里头的香料,有驱虫去秽的功效,照咱们上里镇的说法,随身佩戴着这个,就能避过病气去。”
古萧睁大了眼睛看着提盒里的荷包,一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李小暖看着他,想了想,接着说道:“你跟你的恪表哥说,这两人个荷包,因为是要给他用的,没敢让下人做,只说这几句,别的,他若不问,你就别再多说,若问是住做的,你就含糊着说老祖宗和夫人年纪大了,早就不做针线了。”
古萧怔怔的眨着眼睛,半晌才轻轻咳了一声,靠到李小暖耳边,低低的说道:“暖暖,这算不算说谎话?夫子说,君子……”
“君子有所言有所不言!你说说,我让你说的,哪句是谎话了?我一直当魏嬷嬷是亲人,可从来没把她当下人看过!你难道当她是下人看的?老祖宗和夫人难道不是早就不做针线了?”
古萧傻傻的挠着头,吭哧了半天说道:“暖……暖暖你说得对,那个……魏嬷嬷不算下人,暖暖你说得对。”
李小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接着吩咐道:“那碟子点心,若他不问,你也别说是谁让送的,若问了,你只说是跟着荷包一起送过来的。他若再追问,你就说不知道。”
“跟荷包一起送过来的?”
“就这样说,旁的,你一句别多说就行了!赶紧去吧!”
李小暖手脚利落的收拾着提盒,看了看莲子酥,叹了口气,这也太直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