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福  第421页

自己不过一寸的刀刃,右手突然如闪电般袭向刀柄!

自信的郑王错愕之间。他又已然反手往他左肩击下一掌!

郑王捂着肩膀退后十数步,旁边侍卫纷纷围过来,而与此同时楚王府的四名侍卫也已迎头赶上。掩护着楚王跃上了墙头!

“快追!”宋正源大呼。

“不必!”郑王望着楚王去处,眯眼道:“让他去。”

宋正源讷然:“王爷何不乘机追捕?这个时候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郑王反头望着他。缓缓道:“你以为满朝文武会接受一个亲手弑兄的人为他们的储君么?”

宋正源怔住,而后道:“可咱们能够做到万无一失,并不会有人发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郑王负起手来,仍望向楚王逃走方向,“华家藏了陈王府的东西那么多年,终究还是在咱们一逼之下露了马脚,你以为咱们在场这么几十号人,就个个都有张密不透风的嘴么?”

“那王爷就打算这么放了他?”宋正源愈发不解,如果是这样,那他们费这么多心思布下这个局又图的是什么?

“当然不会!”郑王拂了拂肩头的雪片,“他这一走必然是进宫去告我的状,既然有人出手杀他,我为什么要让他死在我的手里?”说罢他转身看过来,又道:“华府那边已然失守,你这就传本王的令下去,调动侍卫去华府!”

宋正源忙道:“遵命。”

华钧成既然撤离油桐巷,不敢拖延,一路上经苏靖的指引抄偏僻小道回到华府。

华夫人与女儿们还有沈雁皆还在厢房里坐着等待消息,听说他回府,立刻起身迎到廊下,而沈宓也从外书房里走了出来,迎面便道:“怎么样了?”

华钧成简单说了经过,众人连忙簇拥着他进了花厅。

沈雁见到他先行回来,原本是有些担心的,因为若无危险,韩稷便不会请他先离开,但听说韩稷已经摸清了大略情形,又似察觉了别的异样,猜他是另有布署,也就将心放平了些。

这里听华钧成问起府里状况,便一面递茶与他一面说道:“火已经扑灭了,并未有伤及内书房。”

沈宓这里也已经将陶行传了进来,让他跟华钧成禀报府里周边的情形。

“目前没有什么异动,不过这往往也是对方的策略之一。”陶行解说道,“他们也许会选择稍长一段时间后,估摸着我们熬得将要失去耐性之时再下手。”

“但他们却并不知道府里还埋伏着你们在。既已确定是楚王无疑,那么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一会儿如若对方来袭,你们得先设法生擒下一两个人之后才能开杀戒。以免到时告去大理寺时手无凭证。”沈宓郑重道。

“小的遵命。”陶行拱手。

华夫人走过来道:“我让厨下熬了两锅姜汤,都拿着葫芦装好了,你让大伙都拴一罐在腰上,大雪夜里喝了驱驱寒。若是想喝热酒烈酒的,我也都预备好了,你们随时来取。今夜之事,当真是辛苦大家了。”

陶行这帮人早被辛乙调教得开了窍,知道要娶回他们的世子夫人面前这舅老爷舅太太也是关键,随即笑道:“我们世子常说雁姑娘的亲人就是他的亲人,不过是您们几位谁有事吩咐,小的们都要当成是世子爷的事情一样尽心尽力,舅太太这声辛苦,小的们不敢领。”

一席话回得华夫人心里如同被太阳照过似的亮敞又舒坦,她随即回头嗔望了眼华钧成和沈宓,而后转回来笑着道:“你们世子爷真是有心了。你们也都很好。”

陶行笑着称不敢,然后道谢接过丫鬟递上的一葫芦姜汤才又出去。

屋里沈宓和华钧成想起从前对韩稷的诸般不满,各自面上倒是都有些挂不住了。虽然说凭这样就能对韩稷毫无保留地接纳是不可能,但到底那些刁难偏激的话是再说不出来了,不只是说不出来,甚至还不能不承认他确实没有什么毛病可值得挑来挑去。

如果一定要挑剔的话,也只能责怪他为什么要隐瞒住他是陈王之子这层内情了。难道他不知道如若消息走漏,那么他害的不止是沈雁,还有沈家华家这几大家子人?不过想想如今这天下,人人对皇帝的狭隘敢怒不敢言,若真知道陈王还有后人在世,恐怕反过来拥护他的还大有人在吧?

既然如此,倒是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赵家本就是骗了陈王打下的江山,反过来掀了这帮伪君子也没有什么要紧。反正沈家如今虽然受宠也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华家与陈王府这番牵连又本就是个祸患,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把赵家皇帝给推了,大家才叫做能够真真正正自由喘气。

至于什么忠不忠的,反正都已经是两朝遗臣,难道帮着自己的女儿女婿争取未来,也叫做不正当么?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到底百年传世的沈家名声可就真毁得一干二净了,若是可以,最好还是找个两全的法子。

沈宓心里反复纠结着,却浑然不觉自己已然站在了韩稷这一边。当初对这个不如意的女婿的怨言,也淡到看不清本来面目了。

“老爷!太太!出事了!”

这里正各怀心思想着事情,院门外就冲进来个家仆,低嚷着道:“后院里又偷偷来了伙刺客,已经往内书房方向去了!”

一屋人闻言腾地站起来:“咱们的人呢?”

“陶护卫他们已经暗中包抄尾随,是他让小的来禀报的!”

沈宓与华钧成相视着,皆沉声凝气起来。

楚王趁着郑王反应未及趁机出了筒子胡同,吩咐了随后跟来的两名侍卫回王府搬兵待命后,遂又带着另两人径直去往西华门。

皇帝还心心念念地想要火凤令,他独独传了他进宫交代这件事,足以说明他对他来说还有存在价值,既然如此,那么他相信皇帝不会眼睁睁看着郑王如此肆意妄为的!

他是在替皇帝办事,而郑王竟敢从中捣乱而且要置他于死地!

“去拍门!”

他指着紧闭的宫门吩咐侍卫。

侍卫们倒提着刀把砸起宫门来。片刻后城楼上就有人乍乎:“宫城已然下禁,是谁如此大胆叩门?!”

楚王连忙走上去,仰头道:“快开门!本王要进宫见驾!”


479 杀伐
“‘本王’?”城楼上的人轻佻扬声,而后拔出刀来,喝斥道:“哪里来的刁民,竟敢冒充我们王爷?你以为本将是那么好糊弄的么?你若是亲王,身边随从能有这么寒酸?莫不是想故意骗开宫门,好趁机进宫图谋不轨?!”

“我真的是楚王!”楚王有些发急了,暗夜之下隔着好几丈的墙头,光靠灯火的确是看不大清,他手忙脚乱解下腰上腰牌,举高了道:“这是本王的令牌!你可以查看!”

城楼上人笑道:“我若不开门,如何能拿到你这牌子?若是开门,岂不是有可能正中你诡计?再说了,就算这令牌是真的,又怎么解释你深夜落魄至此?!年底宫中下令不得随意开杀戒,尔等速速离开本将尚可不予追究,倘若执意不走,本将立刻下令射杀于你!”

随着这话,左右两旁墙头立刻出现一批弓驽手,对准他刷刷地上了羽箭。

楚王倒吸了一口冷气,略顿之后只得回撤。

退到一侧城墙下侍卫道:“现在怎么办?”

楚王咬咬牙:“这必是郑王使的鬼,再绕去另外几座门!”

说罢抬脚又往神武门而去。

然而所有的宫门皆没有一个打开,不是没有主将在,就是宫禁之后不奉诏不允通行。

楚王整个人瘫坐在墙根下,仰头望着天,心底的绝望再度一波波地卷席进他的胸腔四肢,最后连他的头脑思维也变得萧瑟一片,眼下郑王还在与华家僵持着,如果不趁这个时候禀报皇帝揭穿他的罪行,让他的阴狠曝露在皇帝面前。那么到了明日他将会抓不到任何把柄!

郑王心思深沉到这个地步,他一定会把所有的罪证抹去!而且还有可能反过来把罪责反栽到他头上,既然连在他身边任职这么久的宋正源都是他的人,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

他忽然回想起印象里那个瑟索懦弱而又木讷的郑王,他竟然以为那就是他的真面目,而从来没想过他就是匹彻头彻尾的恶狼!他方才的成竹在胸让他不寒而栗,他要杀他的心思那么明显。就算他今晚躲过了这一劫。又能躲得过下一劫吗?!

“我们回油桐巷!”

他腾地站起来,眼望着飞雪覆盖着的无人街道,说道。

火凤令是他唯一翻盘的资本。无论如何他不能就此认输,更不能让火凤令落到郑王手里!

侍卫们伴着他如魅影一般又掠上了墙头,往油桐巷里行去。

韩稷与罗申分别藏在两头飞檐之后,观察等待了小半个时辰。罗申打了个手势走过来。

“后罩房一共是十二人,华家少爷就绑在廊下柱子上。身边有四人看守,左右又各有四人。如果要强攻的话,恐怕机会不大。而且他们把人放得这么明显,小的猜测多半还有陷阱。”

韩稷想了想。说道:“前面不是还有孙梧他们吗?你让贺群联合孙梧他们在前院打起来,这样可以拖住他们无法救援后院。他们最终的目的是华家,不到紧急关头不会轻易杀人。”

罗申点头。轻悄悄掠到前头屋顶跟贺群交代完毕,又回来道:“接下来呢?”

韩稷指了指左前方华正宇被绑处的屋檐。说道:“陷阱便是他们已经在他头上装了罗网,咱们若是贸然上前,必被他们所擒。

“但这些人身手都不弱,我们随时都可能被他们发现,眼下也不能再拖延。你把方才放倒的刺客扛一个过来,丢到宇哥儿处。介时他们必然群起而攻。等到他们机关使出来,我们再抓紧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将宇哥儿夺走。”

两人细声商议妥当,罗申便就前去扛人。

贺群接到命令已然与孙梧等人进攻起来。

韩稷挪到左首隐蔽处站定,等到罗申上来,遂冲他一点头。

单兵独马地行走虽然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但身上扛着人那重量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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