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极为荒诞,但还是绞尽脑汁的回答她:“因为人长大了,都必须成亲,从一个大家庭里脱离出来,组成一个小家庭。然后生儿育女,繁衍子嗣,若干年后又变成一个大家庭。这是人类发展的一个过程,只有这样人才会越来越多,人的社会才会越来越繁荣昌盛。”
“可是我舍不得她和阿陌!”
“别哭,要不以后有了机会,我们把娘和阿陌都接过来一起住。”
“丈母娘和小舅子哪能住在女婿的府上,被人知道的话会笑话的。”
骆怀远不在乎的笑笑:“咱不在乎这些,别人爱笑就让他笑了,跟咱们半文钱关系没有。谁叫我疼媳妇呢,为了让她能不哭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严嫣忍不住噗呲一声,“你个油嘴滑舌的!”
他做出一副备受冤枉的模样,“我哪里油嘴滑舌了?明明是肺腑之言!嫣嫣,你实在是太伤我心了!”
他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然后又厚脸皮的将自己的嘴往严嫣脸上蹭,一口一个‘你看我嘴滑不滑’。
严嫣被他这么一闹,顿时满腹伤感都没了。
***
皇宫看似金碧辉煌、雄伟壮阔,其实是一个特别枯燥乏味的地方。
一到天黑,各宫各处的宫人太监俱不能在外面随意走动,各宫的主子们也俱呆在各自宫里。白日里看起来富丽堂皇的皇宫,一到天黑便显得鬼魅阴森起来。
晚上用了膳,严嫣和骆怀远便沐浴歇下了。
“咱们什么时候从这里出去?”
成婚之前,骆怀远曾给严嫣捎过信,说大婚后会在宫里住几日便离开。可这个几日却是没有定论。严嫣很不习惯宫里的这种氛围,行为举止皆有条条框框。干个什么周遭总有一大堆宫人跟着,尤其她每日都会练武,却因在宫里而被迫停下了。
“我明日去给父皇请安,然后咱们便回家。”
严嫣点点头,翻身准备睡觉。
身后贴过来一人,动手动脚的不甚规矩。
“你干甚?”
对方只是嘿嘿的笑,也不说话。
严嫣想凶,凶不起来,嘟囔一句:“今日不行,我那处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我看看?”一副很着急的模样。
“滚!”
严嫣一脚将他踹离。
娘啊,实在不是我不温柔,而是他实在很欠揍。
***
骆怀远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还未等他去找熙帝,次日严嫣去凤栖宫请安,萧皇后便给了他们一个晴天霹雳。
萧皇后很和蔼也很平易近人,拉着严嫣说了许多让她云里雾里的场面话,最后进入主题,她觉得严嫣很投她的缘,留她和四皇子在宫里多住些日子。并说了许多四皇子本不应该住在宫外,没得让人以为她这个做母后的不关心儿子的话。
骆怀远在宫外立府,本就不符合规矩,皇子大婚乃至婚后俱是应该住在宫里,直到分封就藩。若是没人提,骆怀远自然可以打个幌子,便带着严嫣离开了。
可萧皇后亲口这么说了,却是让人进退两难。
紧跟着宫里的一些流言蜚语,也流传到骆怀远耳里。他暗叫一声不好,这是有人在给他挖坑啊!
其实这种事情的发生,并不让骆怀远觉得吃惊。从他和阿嫣定了亲,便有了这种认知,要不然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毁形象。二皇子当众求娶被阻,镇国公的外孙女,被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捡了漏,难免会进入人眼底。他只是没想到,萧皇后会如此急不可耐的开口留人,连一个浑水摸鱼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这是想把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骆怀远甚至可以想象,萧皇后定然在熙帝面前备过案,说一些孩子一个人被孤零零丢在宫外,这会儿成了亲,总不能把儿子儿媳妇都扔出去,留他们再住一些日子的话。而且这儿媳妇初为人妇,很多东西都不懂,她这个做正经婆婆的,也能教教她。
不得不说,骆怀远真相了。
萧皇后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比他想象中更为艺术化一些,那叫声情并茂,说得熙帝根本无法反驳,也没理由反驳。
联合之前宫里的那些风言风语,骆怀远可以肯定许贵妃在其中也插了一脚。这两个女人斗了几十年,早就生出了一种默契,那就是一致对外的时候。
他不免有些担忧,阿嫣性格直来直去,能应付这两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吗?
严嫣也能感觉出这其间的机锋,两口子商议了一下,就是暂且按兵不动,寻着机会就溜之大吉,以后若没有不能不回来的理由,就尽量离这皇宫远些。
下了这样的决定,严嫣便命人回四皇子府将自己的一些用物送进宫里,另外也将梅香和依云依梦接了进来。贴身侍候,还是用自己的人比较放心。
现如今只有二皇子和四皇子成亲了,三皇子和五皇子据说也分别被指婚,估计婚期就在最近。皇子一日未搬出宫,一日必须去崇文殿念书,所以苦逼的骆怀远明明已经成了已娶亲的大人,还必须得‘背着书包上学堂’。
他此时万分后悔,当初不该托大来宫里走一遭,在皇子府嫁娶就在皇子府,何必为了什么脸面自己把自己坑了。说是这么说,他还是不忍媳妇比别的皇子妃低上一等,不是抬进宫的皇子妃,哪能算正儿八经的皇子妃呢?
严嫣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面对男人愧疚的小眼神儿,她心中千头万绪无从表起。只能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让他不要担心,不就是些魑魅魍魉吗?她阳气甚重,万邪不侵!
咳咳,看来这严嫣也是被小胖给带歪了,换以往她绝说不出如此搞笑的话。
骆怀远表示还是很担忧,担忧得觉都睡不好了。没办法,严嫣只能上前去哄他、安慰他、给他顺毛,哪知顺着顺着,就顺歪了。
事后,严嫣曾怀疑过这是这个死胖子的阴谋诡计,可实在没有把柄,只能扔开不去再想。
骆怀远到底有没有暗暗的偷笑,谁也不知道。
**
不可避免的,严嫣又和二皇子妃卢秀玲碰在了一处。
住的这么近,又是妯娌,怎么好不上门拜访?
不管这两人愿不愿意,面上功夫还是必须得做的。只是卢秀玲经过那次,看不中严嫣的粗鄙和没有规矩,而严嫣厌恶卢秀玲的惯会装相,两人都不怎么爱搭理对方。平日碰上了也就是寒暄两句,多了却是再没有。
现在这两口子的生活就变成了,骆怀远上午去崇文殿点卯,下午去演武场练骑射(这是皇子必备功课),而严嫣则是上午去给皇后请安,其他时候自便。
日子一下子就清闲下来。
既然不是只住几日,严嫣也不可能为了别人的非议,而放下自己长久以来的坚持,她的生活习惯又渐渐回到了最初在闺阁那时。
对于这个一大早天不亮便起来练武的四皇子妃,闲云殿的众宫人太监表示心脏受不了。
可受不了也得受!
在一次严嫣一鞭子打碎了一个宫院里的装饰石雕,几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惊惧起来。
这哪里是头胭脂虎,明明就是一头母大虫,吃人的那种!
下面一些预计想见人下菜碟的,也都收回了各自的小心思,真落到四皇子妃手里,估计谁的小身板都不够她一鞭子抽的!也因此有哪些想从中挑起什么人,计划受到搁浅。不是人被收买了,而是下面人胆子小不听使唤,你让干个什么,都是推推攘攘的。
说白了就是一个字,怕!
可既然人存了心思想谋算你,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天渐渐冷了起来,寒风一吹,便是刮了骨头似的冷。
宫里不同外面,是不能建地龙的,除了熙帝住的紫宸殿和皇后的凤栖宫,其他处的取暖皆靠炭。
当然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许贵妃。许贵妃是南方人,身娇体弱又惧寒,当年建淳鸾宫之时,熙帝特意着人为她修了地龙。为此又加深了萧皇后的一丝恨意,自是不提。
闲云殿如今取暖也靠炭火,严嫣常年习武不怕冷,但骆怀远不行。别看他一身肥肉,但不御寒,可能是养尊处优惯了,在他的想法里,他赚钱自然是为了享受的,所以在四皇子的时候,虽表面看起来简朴甚至是寒酸,但内里骆怀远的生活可谓是奢华。进入冬日,十月便开始烧起地龙,一直烧到次年二三月份。
可在宫里不能如此啊,没有地龙只能烧炭盆了,可宫里一切皆有分例,再加上有人有意那么卡拿一下,就不如往日顺畅。
宫里的分例是一月一下发,这个一月一发也有机锋。例如在几个大主子那里得脸,就好比二皇子三皇子,是从来不见拖延的,恨不得怕其不够用提前便给备得足足的。可换了他人,例如骆怀远这样爹不疼娘不够给力的,那就只能捏着鼻子等内务府慢慢来了。
骆怀远此人性贱,当然他只在自己媳妇面前卖蠢。晚上睡觉,受不得冷,便缠着严嫣要抱抱,要取暖,然后取着取着就取歪了。严嫣这会儿也是懂这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可再有兴致也禁不住贱人耍贱呀,每次都把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胖揍他一顿。
再加上她本就不是一个受气的性格,在梅香来禀炭筐已经见底,可内务府的分例还不见送来,她便发飙了。
今天的天,格外冷。
天灰蒙蒙的,估计还不到晚上便要下雪。
严嫣坐了轿辇,一路杀去内务府。
去了之后,也未让人通报,便带着依云和另外一名宫人进去了。
一踏入内里,一阵热气迎面扑来,她顿时眉梢一扬。
有几个太监模样打扮的人正在堂中喝茶说笑,突然见门帘子被掀了开,走进来一名身披孔雀纹大红羽缎披风,身材高挑、肌肤胜雪、端丽冠绝的女子。她有一双修长而上扬的娥眉,柔顺中带着英气,一双美目澄亮至极,琼鼻高挺,齿白唇红,端得是艳若桃李,贵若牡丹。
看其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宫里的贵人,却又与嫔妃不同,想起那新进门没多久的四皇子妃,几人对视了一眼。
“不知这位贵人……”
其中一名太监上前寒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见了我们四皇子妃还不行礼,谁教你的规矩!”
说话的人是依云,最近这些日子,她和梅香依梦几个也学会了宫里的做派,倒不是她们张扬跋扈,而是宫里会装相的奴才太多。只要你不报身份,他便能一直和你打马虎眼。
听得此言,屋中的几名太监赶忙堆着笑上前行礼问安,又殷勤的将严嫣迎至首位坐下。见其态度卑谄足恭、褪后趋前的,一般顾忌着体面的主子都不好再发作,只会温言相问,刚好也趁了他们的主意。
可严嫣是听过骆怀远讲诉过这些内务府的人见人下菜的丑恶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