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陌一身大红色喜服并沈祁及几个友人便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花轿,吹吹打打往韩家去了。
沈奕瑶今日红光满面,一身海棠红的华服将她衬得格外雍容华贵。第一次娶儿媳妇,等下一次还得许多年,她自是满面喜色,都快笑出了花来。
一旁有许多贵妇俱是围着她道恭喜,说儿子成器,马上娶了儿媳妇,又圆了一桩心事,就只等着抱孙子了。虽是场面话,但这个时候怎么听都让人觉得顺耳。
过了差不多近一个时辰的样子,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众人皆知这是新娘子的花轿到了,纷纷涌去了前院。
鞭炮声中,新娘子下轿,进了喜堂拜堂,然后便是引新人入洞房。这边一众亲友们俱是聚去了新房处,另一边宾客那边也准备开席了。
待严陌掀了盖头,与新娘喝了合衾酒,便需回到前院待客。
一直吵闹到很晚,严府这里才宴散。骆怀远这个做姐夫可是称职,帮严陌当了不少的酒,一个是他,一个沈祁,若不然严陌今日非被灌趴下不可。
夜色归于静谧,待将宾客送走后,下人们便开始打扫各处。
沈奕瑶夫妻二人的住处,以及骆怀远一家人的住处已经准备好了。他们今日并不会离开,严陌大婚,明日沈奕瑶还要等着喝了媳妇茶。
次日,一大早严嫣一家四口便起来了。
现如今严府大了,严陌专门给姐姐和娘留了两处院子,紧挨着一处,严嫣带着男人和两个孩子去隔壁与沈奕瑶齐然请安。早膳已经备好,一大桌子极为丰盛,一家人坐在一处用了一顿丰富的早膳。
饭桌上,建儿好奇问道:“小舅舅呢,他不用早膳的吗?”
骆怀远笑得一脸戏谑,“你小舅舅刚娶了媳妇儿,所以不用早膳的。”
建儿还小,听不懂爹话里的意思,搔搔脑袋便不再出声了。见他那一脸困惑的小表情,估计还在想娶媳妇和不用早膳有什么关系。
大人们见此俱是笑了。
用罢早膳,漱口净手,下人奉了茶上来,几人便坐在一面闲聊一面等新人前来。
没等多大会儿,严陌便带着新娘子来了。
韩姝今日穿得格外喜庆,上着桃红色镂金牡丹刺绣小袄,下着玫瑰花撒花缎裙,挽着桃心髻,头带一整套的赤金头面,与平日的素净相比,多了几分华贵与娇艳。
她小脸红红的,紧跟着严陌身后。再看严陌,脸上挂着浅笑,想必夫妻二人新婚之夜过得还算顺遂。
行礼后,骆怀远调侃道:“你小子终于成亲了,也算了了你姐一桩心事。多多努力,咱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严陌一脸叹笑,耳根子隐隐有些发红,韩姝也是垂着玉颈,玉颊绯红似火。
然后便是与沈奕瑶敬茶,名分在此,当然也少不了齐然的。两位长辈一脸的笑,接过茶后,在托盘里放了见面礼。轮到骆怀远与严嫣时,两人出手非常大方,再然后便是妞妞和建儿两个小辈了,这下是轮着韩姝给两个外甥见面礼。
一番作罢,众人也不打算再打搅这新婚的小两口了,各自准备回府。
送走了众人,只剩下严陌和韩姝两人。
韩姝小声道:“娘和大姐都挺亲切的,之前妾身还有些紧张。”
“日子久了你便知道,娘和阿姐都是好相处的。”
韩姝点点头,红着脸看了他一眼:“你今日不用去翰林院?这会儿去会不会晚了?”
严陌讶然望了她一眼,道:“因着是婚期,给我放了十日的假。”
韩姝顿时感觉羞愧万分,猛然想起来此事早上起来之时他是有与她说过的,她居然给忘了!她想用手去捂脸,又觉得这么做太显,只得拽着袖子无比羞愧的垂着头站在那处。
见此,严陌轻笑了两声,大手轻轻的牵上她的小手,领着她往前走去。
*
临近年关,要忙的事有许多。
准备过年要用的物品,还有各处的年礼都需拟了单子送去,各家人情往来都需打点,待忙完也差不多到了腊月二十五六。
因着骆怀远的身份,再加上又在京中,自然不能如以往在云州那会儿闲适。宫中举凡到了春节,大筵小筵特别多,几乎场场骆怀远两口子都得到场。
云王的变化自然落入许多人的眼里。
云王瘦了,瘦得极为明显,亲王的冠服穿在其身上都显得有些空旷。
像亲王与亲王妃冠服这类朝廷规制的衣裳,均是由内务府制造,一年按规制是两套。今年的尺寸内务府早就派人来量过了,也是按照骆怀远尺寸做的,可他近几个月着实瘦了不少,往常合身的衣裳现在穿起来极为不合身。
骆怀远两口子也忘了考虑这个问题,严嫣知晓丈夫瘦了,今年冬衣做了几次,却惟独忘了冠服这种只有在正式场合才穿的大衣裳。没办法,骆怀远只能穿着不合身的冠服出席春节宫里举办的各种筵宴。
对于云王瘦了,众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景帝看在了眼里,私下里还和骆怀远说了两句。可把骆怀远给高兴的,得瑟的对景帝说,等着吧,让你吃惊的还在后头。
过了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在京中惊起了一片波澜。
齐王上表自请削藩。
这是继云王自请削藩以来,第二位自请削藩的亲王,齐王的说辞与云王差不多,让人不禁产生了一种疑惑,难道做藩王真的如此辛苦艰难?怎么个个都自请削藩!
由于有着云王的例子,齐王自请削藩很是顺遂,并未碰到任何阻碍。联合这两位亲王的动作,众人也差不多明白了景帝的意思,看来云王的自请削藩只是一个饵,如今另一条大鱼已经上钩了,其他的小藩王还会是阻碍吗?
今时不同往日,经过近两年的积累,景帝早已不是当年根基不稳的那个新皇。
景帝几个叔伯辈儿的藩王纷纷恐慌,有识趣的,也有不识趣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新年初始景帝的动作便开始了,各路御史纷纷上奏弹劾众藩王种种劣行。
这些个藩王平时在封地为所欲为惯了,到处都是毛病可以抓。景帝下旨废了一两个出头椽子为庶人,剩下的便都老实了,然后自是不必说,大熙持续三代的分封制度自此在景帝手里结束。
就在因削藩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之时,领头坑了众人的骆怀远还在府里继续忙碌着。
为了减重,骆怀远特意找工匠造了一个体重秤。
大熙此时的秤,还是那种最原始的杆秤,以带有星点和锥度的木杆或金属杆为主体,并配有砣、砣绳和秤盘(或秤钩)的衡器。这种杆秤可以秤轻物,也可以秤重物,但是秤重物的过程便有些复杂了,不光需要人力,并且被秤的那物要么被装进袋子里,要么被放进筐子里,需得有个借力。
骆怀远不用试,便被吓退了,让他被人捆了吊起来秤,还不如让他直接去死。
为了知晓自己减重的进度,骆怀远特意去了工部,找了擅长此项的工匠,将台秤的原理告诉对方,造出了这么个体重秤。
骆怀远是为了利己,自然不知晓台秤的出现省了多少人力物力,也算是造福了大熙老百姓的一项发明。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个体重秤很大,配了许多不同重量的铁砣。自然是不能跟现代那会儿的工艺及科技技术相比的,但只要有用便行。
送过来的当日,是工部那边直接用车马运进来的,用了十多人才将这庞然大物扛了进来。
期间,引起了云王府上上下下的好奇,大家都好奇这么大个铁块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最先站上去试验的是严嫣,严嫣身材一直保养得当,秤了下,一百零二斤。然后是妞妞和建儿,妞妞只有五十二斤,相反比她小的建儿反倒有六十多斤了。不过从外表也可以看出来,建儿如今可是比姐姐还高了半头。
最后轮到骆怀远,他估摸了下自己的体重,让小安子带着几个太监往上面放秤砣,秤后的结果是一百八五斤。这些重量值自然是骆怀远用当今度量换算成现代单位的,总不能秤体重还用斗和石还计算,那听着也太挫了。
骆怀远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五左右,他给自己预计的标准体重是一百六十斤,也就是他还需要瘦近二十五斤。
听起来二十五斤不多,但骆怀远知晓减重到了最后,体重下降会很慢,甚至要比之前付出更多的努力,更不用说他要将身上多余的肥肉锻炼成肌肉了。
经过这近半年的努力,骆怀远确实瘦了很多,若说以前肚子很大,站直了根本看不到自己脚尖,如今骆怀远已经可以看到自己脚尖了,肚子也只是微微有些挺。然后胳膊大腿背部乃至脸部,都瘦下来不少。
尤其是脸部,五官已经清晰的显现出来,眼睛更大了,用现在的话叫做虎目。早些年因为吃得太胖而消失的酒窝也出来了,如今和妞妞一样左右脸颊各有一个酒窝。笑起来特别阳光、灿烂,当然若是他不眯着眼笑,会显得更为帅气。
严嫣没有想到当初只是激将,竟然能让男人瘦到这种地步。
说实在话,她想让骆怀远减重,只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并不是嫌弃他胖。能瘦到这种地步,她已经很满意了,甚至劝骆怀远不用再节食了,只要以后保持锻炼就好,可是骆怀远并不同意,似乎一定要受到让自己满意的程度。
他似乎仍然还记着自己八块腹肌的诺言。
☆、第181章
又是一年过去了,这一年日子很是平静。
严嫣除了偶尔的交际,便是去齐府严府与娘和弟妹见见面说说话,偶尔会进宫一趟,陪着元贵妃聊聊天什么的。
韩姝是小户出身,虽然品行及为人处事皆是不错,但总归碍于出身眼界有限。以往在韩家之时,韩家上下加所有主子也不过十多口人,说是管家,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事。
如今嫁给了严陌,先不提严府比韩家大了一倍还有余,府上的规矩也极为严谨。要知道严府的这些下人,全是经由沈奕瑶及云王府调教出来的,自然不同寻常。并且她与严陌成婚后,严陌便将家中进项的一些庄子与铺子交给了她,这对她来说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韩姝也是个聪明人,为人也虚心肯学,过了新婚期便日日去齐府尽孝,顺便和沈奕瑶这个婆婆学习掌管中馈。当然云王府这里也没拉下,韩姝嫁给严陌后,也是知晓丈夫与这个大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