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暖  第-1页

种种,知道自己在耍无赖这方面是怎么也比不过他的,只好跟他讲道理,“现下已经寅时,你还有几个时辰就要上早朝了,不要闹了。”
萧歧见招拆招,“昨夜是我新婚,文武百官不会那么不识时务的。”
“可是我很累……”
“我不累。这种事也不需要你一个女人花费力气。”
林昭言顿时哑口无言,瞪了他半响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在萧歧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扑哧”一笑。便松开了她,翻身躺到了她身侧,“真是个傻子。”
林昭言又瞪他。
他却顺手将她搂了过来,又扯过一旁的锦被盖上,“好了,不与你闹了。折腾了一夜,睡吧!”
林昭言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淡淡清香,脸颊微微发烫,可嘴里却取笑道:“是啊,等你婚期后上了朝,积压的奏折可有得让你整夜整夜地折腾。”
“还真是半分都不肯饶人。”萧歧失笑,难得兴致极好,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不过等我将这皇位甩手给了你的好弟弟,我能够折腾的,恐怕也只有你了。娘子,你可要早日做好准备。”
这原本是相当赤裸露骨的一句话,林昭言却没有萧歧预料之中的羞恼,而是反常地陷入了沉默。
“你真的要将皇位让给睿儿吗?”
萧歧心下奇怪,正低头去看她,便听她问了这么一句话,眸子也恰巧对上她同样抬起来看他的眼眸。
视线交汇间他能够感受到她的紧张和不安,于是安抚一笑,将她搂得更紧,“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在想,你这么放弃,到底值得不值得。毕竟,这是你拼了性命挣来的,不该为了我就轻易……”
“说你是傻子你还不信。”萧歧捏了捏她的鼻子,“这身份于我不过是浮云罢了,我拼了命去挣的是我的未来,从前,我只是想要活着罢了,现如今……”他说着,深深地望着她,眸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想要活得开心,而能够让我开心的,只有你——林昭言。”
林昭言心中一动,下意识地伸手去揉被他捏痛的鼻子,眸中汹涌的酸涩和热意却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江山折腰,功名误人,这道理无人不知。可惜贪一世英名追权贵烟云,从来是男儿宿命。不知多少人为了功名利禄汲汲营营,穷尽一生所求只为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而萧歧,却是说放手就放手了。
“你若是觉得对不起我,大可以用实际行动来补偿我。正巧,我现在也毫无睡意。”他却突然凑到她耳边悄声低语。
什么温情啊,感动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昭言对着他精致如玉的下巴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在他找她算账前把自己蒙在锦被中,再也不肯出来。
外面风雪飘摇,这一室天地内却是春意浓浓,暖得连心都似乎要融化了。

林昭言说话应验的毛病还是一如往昔,萧歧婚期过后,当真是忙得神龙不见首尾。偶有几次能早日下朝与她卿卿我我,可还没进入正题,就又被人叫走了。
林昭言心疼的同时也更坚定了要与他做一对平凡夫妻的想法,世人只看到他们享受着万人之上的荣耀,哪里能知晓他们同样要为此牺牲太多的幸福光阴?
后宫并没有太多的事要处理,林昭言便时常将睿儿接来教导以此来减轻萧歧的负担。
一年多不见,睿儿果真是长进了不少,说话办事,待人接物无一不进退有度,有礼有节,见到她时虽然难按欣喜,可再不会像从前那样表露无疑,甚至是扑上前抱着她了。
这样子的他看起来才真真正正有了点大燕国皇子的味道,也才能在将来坐稳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看来萧歧煞是费了一番苦心啊!
日子就这样悄然而过,虽然辛苦,但也充实。
萧歧为让位所作出的一系列布置和计划也都在一步步实现。
时间很快到了八月,在萧歧摆平了朝堂上最后一个障碍后,林若言的婚礼也如期而至。
在这期间母亲也来过宫中几次,言辞间都透露出要她到场出席婚礼给林若言撑腰的意思。
林昭言明白她的顾虑,虽说这桩婚事是御赐,不容成国公府拒绝,可林若言的身份摆在那里,从前建安侯府风光的时候秦氏都瞧不上,更枉论现在了。
母亲是怕秦氏会在婚宴上刁难于林若言,想着她贵为一国皇后可以去压压场面,也要让秦氏明白林若言背后是有皇后撑腰的。
至于今后,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就要靠林若言自己了。
林昭言是想去的,她这皇后也当不久了,能在最后帮到亲妹妹什么忙,自然是皆大欢喜。
晚间的时候,她将这件事跟萧歧说了一下,原本怕他不同意,说服的话都想好了,谁料想他直接饿狼扑虎般的将她压倒在了床榻上,好一番翻云覆雨后才松开她,像一只餍足的猫,懒洋洋道:“你若还有力气,明日便去吧!”
林昭言:“……”

☆、第三百九十八章 圆满(最终章)

卯时的打更声穿堂而过,天还有些灰蒙蒙的,窥不见一丝光亮。
微风徐徐,携卷着院中木芙蓉的花香四散而溢。
林若言坐在临窗的梳妆台前,盯着那一片玉白色芙蓉花,一动不动。
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左侧边还放着她的大红喜服。
是她提前半年就一针一线缝好的,为此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跟着母亲认真学习了一年的女红,十指被细小的绣花针扎破过无数次。
好几次哭得想放弃,可终究坚持了下来。
只因为,她很害怕。
老人家常说幸福是要自己把握的,喜服也是一样,哪能假借他人之手?
可一般大户人家的姑娘都只是象征性地缝几针或绣个花样子,只有她,这一针一线都由她亲手完成,凝结的,全是她满满的爱意。
所以她会幸福的吧,应该是会的吧?
可为什么还是害怕,明明是唾手可得的幸福,为什么还是觉得那么不真实?
芝兰玉树的少年啊,她从小心中就仰望的明月,今日,她就要嫁给他了。
回想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从盛京到延陵,从他只是将她当做一个不得不去照顾的负累,到他会被她感动甚至会为了她吃味,一切,仿然如梦。
她只是一个骄纵蛮横的大家小姐。如今又家道败落,纵然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可还是觉得配不上他。
她配不上他。
可他又为什么会娶她呢?
是不是。不得已?就像当初不得已要带着她去临安一样。
林昭言推门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了只着一袭单衣,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台边的林若言。
微风吹散着她的发,天已经蒙蒙亮,晨曦透过层层云霭洒向大地,有光折射到她的脸上,令她看上去有些不忍触碰的脆弱。
怎么回事?这大喜的日子,还以为她会兴奋得恨不得马上嫁去成国公府呢!
“既然已经起了。为何不让丫鬟替你梳妆打扮?”林昭言抬步朝她走去,却又在下一秒立刻顿住。
因为她看到她转过身来。白皙的脸上一片泪痕,她说:“姐姐,我好害怕。”
林昭言心里“咯噔”一跳,忙上前询问:“怎么了?怎么了?”
林若言却摇头。哭着扑进她的怀里,哽咽道:“我只是很害怕,我不想嫁了。”
林昭言知她在说气话,只好拍着她的背轻声劝哄,好半响才令她止住泪水,问她是为了什么却不肯说,只当她是怕嫁过去会受委屈,便道:“你放心,我今日便是来替你撑腰的。你莫要害怕,放心大胆地嫁过去,难不成你贵为大燕国母的妹妹。还怕了他成国公府不成?那秦氏,我也会替你摆平的。”
林昭言很少说这样不可一世的话,可如今为了宽慰林若言,却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林若言知道,“扑哧”一声笑了开来,挖苦道:“少来。你明明比我更害怕秦氏来着。”
是在说小时候的事儿。
那秦氏每每来建安侯府总是一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姿态,她只是懒得与这种人打交道才躲着罢了。
不过林昭言并没有解释。只捏着她的鼻头道:“今时不同往日,我怎么还会怕她?”
现在,她已经不再是建安侯府三房不受宠爱的嫡小姐了,她是延陵刘府的庶女,也是大燕国的皇后。
林若言一边取笑一边躲开了她的手,气氛终于好了起来。
林昭言唤了丫鬟进来替她擦干净脸,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吩咐她们开始梳妆打扮。
林若言没再吵着不肯嫁了,而是乖乖地任凭丫鬟们在她脸上折腾,可林昭言分明瞧见了她缩在衣袖中微微颤抖的双手。
她不禁叹气,这丫头,从来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哪怕是面对父亲的斥责和板子都面不改色,倔强得叫人恨得牙痒痒,可现在却怕成这幅样子,甚至想临阵脱逃。
这个陆言之,真是害人不浅。
当局者迷,她虽能看出陆言之如今对林若言的真心,可林若言这大大咧咧的却未必知道,再加上陆言之一向内敛,怕是有什么感情也都憋闷在心里,造成过很多误会吧!
林昭言在想要不要寻个机会跟陆言之谈一谈的时候,刘氏也带着全福人和梳头妈妈进来了。
母女俩自然又是一番离别之语,为了避免林若言把妆哭花了,林昭言及时劝住了他们。
外面突然响起来了噼里啪啦地鞭炮声响,喜呐也及时应景地吹了起来。
刘氏一喜,外面传来丫鬟兴奋的喊声,“姑爷来迎亲了!”
刘氏笑着拿过花开并蒂的红盖头,“快盖上,一会儿让昕哥儿背你出门。”
林若言身子一颤,接过红盖头的手抖得厉害。
林昭言叹了口气,上前接过红盖头,轻声道:“若言不必害怕,没事的,姐姐会护着你的。”
林若言抬起头来看她。
此时天已经透亮,清晨的光悉数洒在她的脸上,肤若凝脂,一双秋眸盈盈含泪,好似水洗过的上好墨玉。
林昭言替她盖上了盖头,掩住了她盛放的光华。
她的美,必然要留到新婚之夜让夫君发现。
建安侯府在经历盛京那一场动乱后早已经败落,索性皇帝并没有赶尽杀绝,与几个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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