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寻凶  第8页

人是徐一曼,让我们回到两个小时前,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江河被赶出来之后,他遇到了正要前往殡仪馆解剖尸体的徐一曼。对于江河来说,研究一个生命体的消逝是他第二喜欢的事情,江河第一喜欢的事情是破案。
  人为什么活着,人又为什么死去,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作为一个还活着的人来说,都希望弄明白的事情。所以死亡是值得敬畏的,对待一具尸体,更要像是对待活人一样仔细。
  于是当这两具女性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的时候,徐一曼对这两具尸体很是恭敬。在开始解剖之前,徐一曼喃喃的念着些什么。
  江河则是在旁边听的清楚,她说的是:“不论你生前是恶是善,是富是穷,是开心是悲伤,是一帆风顺,还是饱受风霜,你都走完了属于你的一生,希望你能投个好胎。”
  江河忍不住反驳:“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认为人是没有前世和后世的,一个人生老病死都是自然的规律,死亡就和出生一样,就好像人要吃饭一样,都是一件最为普通的事情,为什么要区别看待。”
  徐一曼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刚才为什么就同意这个人走进了解剖室呢?
  徐一曼的刀很平稳,没有丝毫的颤抖,在徐一曼的刀下,尸体就好像是一件等待雕刻的艺术品一样,刀锋游走,快速而稳健。
  徐一曼一边解剖尸体,一边没好气的对江河说:“既然生和死都没有什么区别,那为什么你还活着,而没有选择去死呢。这是不是说明,你对死亡也是恐惧的?”
  听着徐一曼的话,江河不急不缓:“生和死是大自然中普遍存在的规律,就好像并不是我追求的生一样,我也不会刻意的去追求死。当我的身体机能到达了一个阶段的时候,我所有的器官都会退化,到时候自然会死。”
  徐一曼停下了刀,她看着江河,她真想把江河的脑子挖出来,来看看这个家伙脑袋里究竟装着是什么东西。可徐一曼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江河面无表情,你根本不能从江河的脸上看出这个时候他在想着什么,他是高兴还是难过。
  徐一曼觉得江河和她根本就是两个物种。
  不过很快,徐一曼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解剖尸体上。徐一曼的速度很快,解剖时间用了一个多小时。江河看着徐一曼的刀在尸体的肌肉下划动,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用猪做实验的情况。
  为了模拟多种人在不同打击下的受伤情况,江河没少对那些猪兄弟下狠手。然而当江河第一次真正接触到人的尸体的时候,江河就知道,不论猪的身体构造和人类多么的相似,人和猪终究是两个物种。
  在解剖的环境中,江河看的清楚,两具尸体身上只有腹部有伤痕,其余的部位都没有伤痕,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没有致命的伤痕。
  徐一曼一边解剖,一边让江河做记录:“两具尸体的致命伤都是腹部的刀伤。何惠娟这具尸体,从伤口上看,刀刃垂直于腹部,刺破了她的胃部。而吴桂凤的这具尸体,伤口较长,刀划破了胃袋后,还割断了小肠大肠。”
  江河一边记录,一边看着尸体的内部。
  两具尸体的腹部里面已经是惨不忍睹,血液伴随着胃液,此刻已经成了一种黑色的流状物质,不少的器官已经被腐蚀,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但是徐一曼和江河两个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根本就闻不到这味道一样。
  徐一曼解释道:“胃出血之后,血液和胃液长时间混合在一起,血液经过了胃液的氧化,所以呈现了这种诡异的黑色。但是看的出来,两个人的胃袋里除了一些食物的残渣之外,并没有大量的食物。而这就说明,这两个人还没有吃过午饭。”
  并没有吃过午饭,这一个细节深深的印入了江河的脑海之中。两具尸体死亡时间在十一一刻左右,这应该是准备吃饭的时候了。
  “死亡时间呢?”江河开口询问。
  徐一曼回答:“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相差在四十分钟左右。何惠娟是中午十一点一刻左右死亡的,而吴桂凤是中午十一点五十左右死亡的。”
  江河手上的笔头不停,他的脑子也在飞速的转动着。两具尸体死亡的时间间隔长度为四十分钟,在这四十分钟的时间里,可能发生的事情有很多。
  “四十分钟的时间里,可能出现的变故太多。”江河看着徐一曼,说出了自己的分析:“第一种可能,吴桂凤杀了何惠娟之后,经历了四十多分钟的内心挣扎,最后才决定了要自杀。第二个可能,直到何惠娟死了四十分钟后,吴桂凤才回到了家里。”
  江河的眼睛中冒着精光:“也就是说,这个案子绝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
  徐一曼放下了手术刀,她看着江河明显兴奋的脸说道:“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人死了你很开心是吧?你就不能期待案子简单一点?非要搞出一个什么复杂的案子来满足你的好奇心么?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是吧?”
  江河开口说道:“我并没有对人死了很开心,我只是希望能遇到一些有挑战性的案子。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么?就好像是解谜一样,开始的时候你只有一丁点的提示,可你要根据这些提示,一步步的深入探究,最后还原整个事情的真相。”
  徐一曼面无表情:“所以如果你只是为了个人的有趣,而不是为了能为死者沉冤得雪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出去,别在这里打扰我。放在这里的这两具尸体,她们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
  江河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徐一曼推了出去。
  “你放心,报告出来之后你会看到的。我不会拿死者的事情开玩笑,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左右不了你的思想。只要最后你能把凶手找出来,就算是我谢谢你了。”
  说着,徐一曼重重的关了门。
  站在门口的江河看着紧闭的解剖间的门,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难怪他总听人说女人是一种难懂的物种,可不对啊,为什么李威仪一个大男人也把自己赶出来了呢?
  但江河没有丝毫的生气,他一边往外踱步,一边思考着整个案情的经过。
  一个六楼的密室,两具被同一把刀杀了的婆媳,一部丢失了的苹果手机,墙上的随手涂鸦。这些看似毫无联系的东西,在江河的脑海中逐渐的串联成了一条线。这一切都在江河的脑子里,无比的清晰,想要遗忘都没有办法。
  之前被安晋中逮到派出所的时候,当安晋中询问江河到底是什么人的时候,江河回答自己是一个病人。江河的这句话很准确,因为江河的确是一个病人。从江河六岁那年开始,他得了一个任何人都羡慕的疾病。
  江河再也没有能力遗忘了。
  人的大脑就好像是另一种意义的胃袋,刚吃进去的食物总是最让你饱腹的,记忆也是这样,现在发生的事情永远比一个星期前发生的事情更让你记忆深刻。有些记忆像是美食,吃过一次之后永远能感受到当时的美味,有些记忆就是家常便饭,吃过之后就被排泄掉了。
  可是江河失去了排泄的能力,他永远忘不了任何的事情。
  他做过的事情,他见过的人,他看的书,他走的路,只要他想,就能随时想起来。甚至于看书的时候旁边坐着什么人,走过的路一共有几根电线杆,江河都能清楚的记起来。
  小学的同学都羡慕江河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是啊,别人要背几十次都背不下来的课文,江河只需要看一次就能牢牢的记住里面的内容。江河永远也不会丢东西,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把钥匙放在了什么地方。
  六岁的江河觉得这是上天给自己最好的礼物,是自己和别人与众不同的标志,是为了给江河受伤的心灵的安慰。
  没错,江河的确是与众不同。在这个世界上,和江河患有同样病症的人还有六十多个。全世界七十亿人,患病者一共七十人。这是十足的亿分之一的概率。
  可为什么这是一种病呢?
  在日后的生活中,江河才明白,不能遗忘是老天对他最大的折磨。


第10章 一家三口
  当徐一曼将简单的尸体报告写好的之后,她推门走了出来。
  此刻的江河留给徐一曼的是背影,他在眺望着远处,甚至连徐一曼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江河都没有听到。此刻的江河像是一座雕塑一样站在原地,他眺望的方向是前面的火葬场。那是一个人肉体存在的最后一站了,从火葬场出来之后,这个人将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连一副皮囊都留不下来。
  徐一曼是最熟悉这套流程的人了,当一个人死后,看死亡的原因是否需要解剖,一般的自然死亡是不需要进行尸检的,而如果医院不明确死亡的原因,那么则是必须要送到殡仪馆尸检,来确定是否有他杀或者是自杀的嫌疑。
  当解剖完成之后,尸体会被重新缝合好。在家属的安排下,给尸体画好妆,穿上新衣服。接受亲友的祭拜,然后完成火化。最后只剩下一捧骨灰,那是这个人曾经存在过的证据。而在一些农村,则是在完成前几步之后,将尸体带回选好的葬地安葬,最后成为大地的养料。
  而此刻,远处的火葬场在进行的应该是亲朋祭拜的环节。
  因为徐一曼能听到时而传来的哭声,这哭声很有意思,当亲朋走进大厅之后,便能够听到哭声,这哭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声音悲天恸地,感人肺腑。可是当亲朋走出大厅之后,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哭声戛然而止。
  如果让这些人去当演员,哭戏比起现在的小鲜肉来,那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徐一曼无奈的摇了摇头。
  江河没有回头,却是开口问道:“我很不理解这样的举动,你仔细观察这些人的样子。他们的眼眶中没有流出一滴眼泪来,可是一个个哭的比谁都大声。从这些人进入和走出的样子来分析,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认为,这些人的哭是装出来的。死者的家属也太傻了,这都看不出来么?”
  徐一曼看了看江河,就像江河理解不了这些人一样,徐一曼也理解不了江河。
  但徐一曼还是解释道:“他们并不是没有看出来,大家心知肚明就是装个样子罢了。”
  江河看向了徐一曼:“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如果根本就没有祭拜的心,为什么还要来呢?”
  “人死为大。”徐一曼突然发现面前的江河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似乎不懂这个世界上任何的人情世故:“人死了,作为亲朋,作为曾经的同事,作为曾经的一面之交,总是要来看看的,总是要来哭哭的。这是这个社会的人情,否则你会被社会排斥的。”
  江河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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