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美满吉祥,这才落下了赵吉祥美名。
颜想一早起来,留文就留意了早上信儿,说是沈夫人即将要来合议婚事。
她知道,罗成昨晚已经说过了,她也默许了。
留文特意给她绾发,戴了珠花两三,下面绞成一股大辫子穿插着发绳垂前胸,他说穿戴喜气些,特意挑了个带金边绣纹精美裙子,裙摆上一圈都是小碎螺纹,上搭薄纱小披肩,又系了银铃腰,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叮铃作响。
主仆二人从后院出来,前面等不及小厮已经跑过来请了,颜想走得不疾不,留文只跟着那小厮都留着门外等待传唤,她抬步迈入,走到沈夫人当然其实她现是苏夫人了面前。
规规矩矩欠身请了好,又到赵吉祥面前毕恭毕敬说了声婆婆好。
赵吉祥笑容满面,一双狡猾老眼上下一夹,就将她给打量了一番。
沈母笑道:“赵婆婆以为如何?”
这老太太呵呵笑道:“不枉我老婆子来这一回,颜小姐当真好面相!”
颜想并不相信这些东西,垂眸坐了下面罗成旁边,她瞥着他,回头又能看见沈少卿挺直背脊,两男一左一右。堂上坐着三位爹爹和颜母,几个人都竖着耳朵听那媒婆言语。
她先是卖了个关子,随即说道:“这姑娘额圆发润,耳白且厚、耳面光润,你看她人中分明、唇红齿白,鼻梁高直、尖头圆润,可是典型旺夫相。”
罗成偷眼瞧着她笑,她也偷偷白了他一眼。
两个人互动被沈大看眼里,随即垂眸只当不见。
那赵吉祥犹夸赞不休:“此女命中福气绵绵,婚事定然十分美满。”
本就是下聘而来,她站起身来,拿出聘书当着大家面读了一遍,下面附带沈家聘礼以及罗成名单。
名单之后,是每一位未婚夫君准备迎亲结发之物。
按照长幼顺序,呈到颜想面前。
她连忙叫留文进来,他托着一盘,稳稳站她身边。赵吉祥主持之下,小厮呈上沈少卿结发物,是一对精美簪子。颜想接下放盘上,又取下回送东西,她给沈大准备就是一对空玉,把玩之物。之后是罗成一对手镯,她回送是一对绾发玉钗。沈少君是一对同心结绳索,她回送一对带字玉佩。
三人过后,便是沈少璃,这人坚持要送她一小绺头发,本来送他回礼颜想也准备好了,是一对精巧玉石,可以窜起来随身携带。
可是显然,沈三对她期待要比她想象要大得多,或许他自己也知道日后是个什么光景不知死活,才这么不顾一切地要绞自己头发。
颜想呆了一呆,回头问留文:“还准备别的了吗?”
留文也看见那头发了,想了想说道:“成双成对还有指环和耳环。”
她小声道:“那些不用,你去拿把剪子!”
又要剪头发他立即瞥了眼静默别人,回头劝道:“小姐还是按规矩来吧,必须长幼有序,不要逾越。”
说的也是,她随即送上玉石,不作他想。
返身坐回,赵吉祥又说了一通吉祥话,颜想却想着聘礼的事情,沈家聘礼依旧风光,足足六十八箱,金银珠宝衣裙绸缎是应有尽有。
罗成却是简单,多是古书。
她对他笑笑,耳中传来沈母不高不低声音:“少璃昨晚睡了之后有点烧,今日明日以后也不知怎么个样,他来这世上一回,总不想让他连亲都没成这么走,你们看看能不能成亲冲个喜?”
一边沈少卿抬头看了颜想一眼,关于婚事她已经交代完了,果然母亲站出来,也说了难处,什么都没准备,婚期不能太近。
她心中还记挂着那查账事情,也没仔细听她们如何商议婚期,只小声问他:“麻烦都过去了?”
沈大目光停留自己母亲身上,声音也很低:“嗯,行宫借银一百六十万日后你会知道。”
沈少璃确是让人心神难安,也不知能不能挨过去,沈母只为早婚寸步不让,为此赵吉祥还特意寻了几个吉利日子,颜母哪里是她两个人对手,三番两次下次就求救似地看着颜想。
她这才提出成亲要求,因为平夫,本就不好住谁家,不好任何一家成亲,颜想说要颜家成亲,以后两家走动,至于沈三,本来就不好移动,她会量去看他。
沈母看了看沈少卿,他默默点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成亲,当然是要多有多,颜想承诺置办妥当之后,会选一个颇为吉利日子,当然这个任务就交给了赵吉祥,她本就老道,直言说布置成亲,定制喜衣等事可以分头置办,七日之后就是上等好日子,一旦错过,要等半年。
颜想知道是沈家心切,她想起床上那活死人一般沈少璃,也只得点了头。
婚期就这么定下,罗沈二人都很是满意,因为还要随沈母进宫,罗成先走一步,等打赏了赵吉祥,沈大又叫她去沈家看看沈三,她不能推脱,只得跟着他走。
一路上她问了仔细,原来沈家周转开来,真借银给了太后建立行宫。
这才顺风顺水,连带着助成了婚事。
他家刚与陈家争过,虽然已经解除了危机,但是如今大手笔下聘又借银,确是匪夷所思。
沈少卿却似乎不愿多说,只忧虑不堪。沈少璃不时就会有热,就连大夫都说是听天由命,如此一来恐怕要预备后事。
他心事沉沉,怪不得商议婚事时候连连退让,颜想心里难过,也是说不出复杂情绪参杂其中。
到了沈家,刚一走进就听见呜咽哭声,沈少卿大急,两个人步向沈三院子跑过去,断断续续竟是小童。
“怎么了?少璃怎么了?”
“我心里难受,没事……三公子还起热。”
颜想问话功夫,沈少卿已经冲进了屋内,她听见说不是她心中想那样也松了口气。
赶紧走到门前,正听见沈大发脾气:“还不叫人找大夫来?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这样下去吗?”
沈少君脸色苍白,一边无力解释:“大夫才走,刚灌了点药,说他没法子了。”
她走到床前,看见沈少璃通红脸,他额前不见一丝汗意,昏昏沉沉毫无知觉。
想起以前总总,哪怕就是毒舌相待时候呢,也觉可爱一些,好过这般模样。
他重伤处是胸前那剑伤,颜想拧了沾水手巾给他擦手擦脸,脑海当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仔细想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沈少卿转身出去了,直说要去找御医。
其实御医都已经看过了,只说这伤好养,一动不动就躺着,但是就怕起热,一旦反复起热控制不住,那人必定是保不住了,沈少君深知这一点,也深信这一点,是痛苦万分。
“都怨我都怨我,”他跪了床前,拉住弟弟手,直抽自己脸:“都是二哥不好少璃你醒醒,你醒醒啊!”
“少君!”
颜想想也没想,伸手去拉他,他力气大,管是连拉带拽按住了他与他坐了地上,但他还是抽了自己五六个巴掌。沈二絮絮叨叨说起自己不该给他写信来,他双眼空洞,看着她表情甚至带了一丝冰冷。
她知道,是迁怒于她了。
可自始至终,又与她有多少干系呢?
错就错不该来沈家,不该趟这浑水,不该与沈少璃去那天下第一间。
沈少君靠床边,埋首自己是双膝当中痛苦不堪。
颜想叹息,却听沈少璃似乎呓语了一句,她二人连忙起身看着他,只见他双唇微动,也不知还说着什么。他脸由红变白,全身又打颤,热了之后又发冷了,她摸着他额头,发现他体温又上升了……
没有任何办法,这是古代,她急只能去拧手巾给他不断地擦着能擦地方,若是现代话,他这种情况那就是伤口处有炎症了,这才引起高烧。
只要消炎得当,伤口愈合人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惜古代哪里有消炎药这样东西存,据说连个风寒都很有可能死人,她心急如焚,顾不得别,与沈少璃贴了贴脸,发现他仍旧颤抖不已。
他真是很冷,两个人赶紧拿了别床被褥给他盖上,紧紧裹住他不停地呼唤着他名字。
那被褥上面花纹有红有绿,绿部分很像是树叶,颜想动作之间忽然想起了刚才遗忘东西,她惊叫一声,喜得抱住了沈少君,差点跳了起来!
“少君我想到了!”颜想低叫道:“是芥菜!是芥菜!这东西能救少璃!”
“芥菜?”
“嗯!”
她大力点头,随即又苦恼不已。
刚才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以前看过故事来,说古代其实是有类似青霉素存,那东西就是用大量芥菜,拿许多个大陶缸盛放起来。再日夜暴露露天下,并注意防雨水。它经过日晒夜露,那些芥菜发生了霉变,直至长出三四寸长绿色霉毛来,然后封埋入土,几年之后打开食用,里面那些绿毛也都消失不见,变成了汤水,那东西就如同青霉素一样。
想是不错,可惜这个世界也不知有还是没有,或者有人腌制还是没有。
她笑脸顿时僵住,松了手……
这一切都还是未知啊!
41共妻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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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人赶到时候,沈少君已经落泪,颜想正不耐其烦地给沈三物理降温。
他反复高烧状况已经越来越频繁了,迷迷糊糊偶尔能呓语出声,她跪坐床里侧,不断用烈酒擦着他里侧半个身子,沈少卿带人走近,那老大夫是太医院老人了,前几日给他看过,回去又重配了药。
药童背着药箱,还有两个一起来年轻一些御医都顿足站好,这老大夫坐了床边,颜想正好掀起被子给他看伤口,她几乎是抖着手打开缠着布条。
里面已经有化脓感染迹象,她不忍再看,忙别过脸去心痛难忍。
只听见老大夫微微叹息:“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既然受了伤就应该立即处理伤口,急巴巴地跑回家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