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衣袖上面改成两袖薄纱已经是极限。
小宫女们站成一排;“给姑姑请安。”
她腰间两只铃铛随着她动作晃动不已,这声音几乎已经成了她标志,就连太后也常常拿此物取笑。几个人都用一种几近于崇拜目光盯着她,颜想无奈笑笑:“整天这么叫,我都被你们叫老了。”
她只是路过,随手对她们摆了摆手。
这半年以来,发生了许多事情。
第一件事,颜想二十一而未婚,成了大龄商女。
第二件事,太后下旨诏她入宫,她老人家大大方方地一个赞赏,皇帝大人登时下了封赏,御赐天下第一手,赏银若干。颜想凭着自己手艺,到底是后宫红了一把。皇帝也是百般试探,她将自己多年来积攒雕玉工具和手段道出一二,急需发展商业管越,自此多了一位女官,因为官职特殊,小宫女们亲切地称她为姑姑。
被称为姑姑其实都是后宫女官,要司尚宫,这个世界很少有女官,因为女子历来都早婚,精力都府邸内宅上面,鲜有不婚。颜想能得到太后青睐,绝对不是偶然,她手巧嘴甜,还会哄老人家,每日除了去官窑督促工具进程和改良,还要进宫陪伴太后。她名正言顺地开了第一绣坊,整日忙得不亦乐乎。
当然偶尔,也会遇见皇帝,他很和蔼,对于她脑子里面那些奇东西很是好奇,老百姓都说颜想命好一步登天了,不时关注着她动静。也是她逃离了婚书束缚之后,对于别事情加上心了,无事时候就自己改改衣裙,给太后以及皇后做上两件小玩意儿。 多少人每天口中都不离她的传奇,不知什么时候起,京中小姐们开始模仿她奇特穿着,甚至模仿她走路姿态,她知道之后是哭笑不得。
还有一件事,解除婚事之后,沈少君就去了玉田开采处,沈家和颜家井水不犯河水再无交集。
剩下都是些许琐事……
她脚步轻,本来是催尚宫那教小宫女刺绣,太后却突然传她过来永乐大殿。不等到近前,就听见里面一男人笑声传了出来。
“太后好福气,这么一大块玉实罕见啊!”
她脚步一顿,是苏少遥。
这个男人,没脸没皮。
半年之前,就是拿着他做由头,和沈家解除了婚事,之后两个都演戏人不了了之。
世间曾有传言,说颜想也是贪心不足,就像紫玉公主那样想要吞进沈苏两家,这才翻了船,被人识破才退了婚。或许他心目当中,她也不过是受了诱惑……
她只笑笑,从不解释。
走进大殿,太后目光顿时从地面当中玉器上面挪到了她身上:“颜想你过来看看,这么大一块玉呢!”
颜想行走之间,腰上铃铛叮叮呤呤,清脆好听。
她低头走近,微微躬身。
太后早就说过了,她面前不必多礼,只一个劲地催她:“快点过来吧,那么多礼干什么!”
可见对她的宠溺。
她称了一声是,一抬眼,不期然却撞进一双黑眸。
沈少君一身素衣,上面连一点刺绣都不见,他面目清瘦,脸色微白,随即别开了目光。他身边沈大倒是锦衣华服,只那冷清目光一直盯着殿中那块白玉。
颜想坦然地移开目光,走到太后身边站定。
大殿当中有一大块玉器,有一人多高,神奇是上面纹理清晰,竟然神似一女子,雏形可塑。
太后笑得合不拢口,抓了她手笑道:“颜想你可是行家,给哀家看看,是不是天然的?我怎么看着这么像我年轻时候的模样呢?”
她点头,拍了拍太后的手,走到白玉面前,上面女子脸尤其清晰,一双狭长凤眼半阖着,和蔼慈祥。颜想伸手那些纹理上面轻轻划过,苏少遥盯着她,余光当中瞥见少君追随目光忍不住开口笑道:“颜想可要仔细看好了,是天然形成的呢,还是有人投机取巧呢。”
他尾音当中拉了几个调调,熟悉他人都知道这是和亲近人说话。
沈家兄弟眼皮都跳了跳,少君惬意地拂了拂两袖,只盯着颜想:“她是第一玉匠,再公平不过。”
颜想围着这玉器转了一圈,她摸着纹理淡然回眸,好似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沈二,心里明明白白这么大块玉器若是天然形成,那几人欢喜几人忧,若是有心人为之,那又当何论。
太后也盯着她呢:“怎么样?很是难得吧?”
确难得,官窑里面器具还未全造出来,这送玉就掌握了一二,不着痕迹地弄出这么一大块玉,上面纹理清晰,人物轮廓略微模糊,很像天然形成。也是够为难这玉匠师傅了,既要有太后轮廓,又要把握住功底纹理上面弄出自然风貌。
她知道场几个人都看着她,笑了笑:“确是难得。”
苏少遥已到身边,他盯着她眉眼语气轻:“我不大懂玉,也是友人相赠,这可都是托太后鸿福呢!”
哦,原来是他送……
太后对她招手,到了跟前才问:“是自然形成的么?”
沈家兄弟目光若是能有形,早将她捆起来了……
颜想仿若未见,笑道:“是呢!”
苏少遥勾起唇角,太后笑道:“知道你忙,就叫了少卿来,刚好少君从玉田回了,可他们和少遥争论不休,弄得哀家呀这个头疼,现好了,这块玉器就交给你了,好好替哀家打算打算!”
她自然是应下,沈苏三人随即告退。
老人家摒退了其他宫人,她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半阖着眼就收起了笑脸。
大殿上那块玉器正对着她,颜想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太后恕罪。”
太后苦笑:“你何罪之有?”
她低头:“这块玉器并非天然。”
太后叹息道:“你起来吧,他们现针锋相对,其实都怪哀家,都是哀家的错。”
颜想重站她身边,听她讲述心事。
这是半年以来她常常做事情,那就是陪伴老人家回忆过往……
原来当初沈少卿父亲和苏少遥父亲曾是至交好友,而苏父和当年小郡主早有私情,这门婚事却是太后钦赐,随后小郡主沈家产下四子,后来执意合离,并且带走了当时已经姓了沈姓少遥,此事成了笑柄,苏少遥从小被人指指点点,后来双方爹一个病死,一个出了家。
留下下一代互相憎恨。
随着年纪增长,到了婚嫁年纪,紫玉公主和苏家子沈家子也算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太后又动了心思,可她犹豫不决,生怕当年旧事重演。没想到沈少卿江南治水三年,一回来就惊鸿了她眼,赐婚何等殊荣,沈家应下婚事,可偏偏那苏家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紫玉又应了他。
没想到到了大殿上,这成了笑话,太后本以为是两家还能为一家,结果是两败俱伤,婚事作罢。
从此两家就像是较上了劲,大有一副有沈没苏,有苏没沈架势……
沈少卿名为御史,他手段狠辣年纪轻轻就受到重用,其实是只为皇帝做事,专做那些不见光事情,他沈家从商也是为此。而苏少遥却是兵部掌权,两个人不分伯仲,他表面上总是笑意吟吟,对沈家不甚意模样,私底下却是恨之入骨。
当然,这些是颜想这半年来自己琢磨出来。
太后甚是苦恼,本就不是天然,哪里还想做什么玉雕呢!
颜想看着那玉雕,只觉好笑。
她官窑也养了两三玉匠,自然先别人得知,其实沈少君从玉田回来就是带了一人来高玉料,据说是天然形成上门纹理清晰,像极菩萨,苏少遥不知哪里得了信儿抢先弄这么一出,可算是叫他们泡了汤了。
好生安抚了太后,她走出永乐殿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假山池塘,那些小宫女已经不知去了哪里,清脆铃声随着她脚步不时响起。
听见声响,池塘旁边亭中人一身素白,转回了身。
颜想瞥了两眼,他是真清减不少。
男人定定看着她,她不忍再看走两步,只听得铃铛摇曳生响,很就看不见人影了。
走出皇宫,她已经平复好了心情,侍卫都认得这太后跟前红人笑脸相送。
高高城墙仿佛能锢住人气息,颜想步调轻,步穿过高高宫门,外面阳光大好,她抬臂遮住些刺眼,这才发现不远处停着辆眼熟马车。
一个也同样眼熟侍卫走上前来微微欠身:“颜姑娘,大公子请你过去说话。”
她歪头看了下,听见有个声音身后传来:“她没空。”
颜想转身,苏少遥背靠城墙,正是抱臂看着她:“饥肠辘辘不如去喝点小酒?”
他走上前来,动作亲密伸手拉她,她可不想再当成苏沈两家当中夹心饼,随即退了两步,避开他碰触。
她完全不想理会,谁也不想理会。
颜想择路而行,径自离开。
“我确是没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陪伴,挨只嘴嘴。
25共妻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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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颜想并没有说谎,她是真没有空。
一早出来时候,就和罗成约好了,今日他妹妹成人礼,要去给她观礼。
状元府听着名头响亮,可其实不过是颜家旁边一家小院,还是颜想从自家分出去个,这也要感谢沈少卿,他帮忙找这个府邸不小,隔了个小院给罗成,两人成了邻居。
罗家家里只有一个妹妹,叫做罗静,有了住处就给她接了过来。
本来算计好,从崔尚宫那里回来时间刚刚好,可现这个时候明显已经来不及甚至是已经晚了。
果然,她急匆匆地赶回罗家,为数不多观礼者早都散了去,礼成了,她回来得迟了些。
颜想送上礼物,少女扁着嘴,还是很不高兴:“颜姐姐你明明答应我了!”
她只得解释一下:“对不起啊,宫里突然有点事。”
罗家只有一个小厮和一个嬷嬷平日照料家里,问了才知道,罗成正后院灶房忙着,不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