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  第231页

下来,

  飞机上跌跌撞撞下来了一路上骂骂咧咧、被“格斗”得从来没有如此“惨烈”的黄东东同志,

  就见东东同志首先被眼前的巨型B超整傻了眼,

  后又把目光移向楼下玩B超的一路货色,

  又把眼光直面他们上一个坡儿,黑压压的“军车阵”,以及与他遥遥相望的楼层顶楼的“直升机阵”――

  东东同志怒向胆边生!

  “高犰!快把陈牧那孙子交出来!老子钉断他另一只手!”

  再次抱歉,高主任,男女情 爱永远比你的发小情更容易激发兽性!



第四十六章

  认得黄东东的,都以一种“咋这出息了”的眼神儿望着他,没想到顶上那位热血男儿是黄东东,哪根骨头突然硬了?当然也不是说黄东东平常就是个软货儿,主要是人家不一直秉持“霸气不该外漏,要内敛”的绅士气节么,今儿个如此,着实叫人意外撒。

  荷兰朝他招招手,“那位兄弟,您儿先下来让咱们看看伤疤如何?”

  衣裳扯得像腌菜,脸上挂彩还是看得出来滴。被打了霸气就侧漏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东东阴沉着脸,“谁跟你们闹着玩,陈牧这事儿,没完。”

  东东很认真咧,甚至到了较真儿。主要是这从北京飞回来一路,东东靠在椅背上闭目静心想深想细了许多。据他旁观衙内这一路走下来遭遇的鬼神,各个儿非权即贵,有资本玩“妖孽”,不过,就算再荒唐残酷,感觉走的也是“阳关大道”,“妖孽”的“理直气壮”。

  可唯独这陈牧。

  这人才是真正阴狠的可怕。你看他掳走高犰大半年时的不动声色,你看他遭遇被狗咬噬和手腕钉钉如此非人折磨时的忍辱负重,――东东至今都还清晰记得那日打开地下室时他疏朗淡然的模样,这该是一颗如何沉静的心―――或者,如何冷血的心―――

  东东不禁紧蹙起眉头,吴俣刚才昏迷时还“坚决”地摇摇头,东东到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了。不是吴俣干的,吴俣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的“本质路线”应该和权贵鬼神无几。而陈牧―――有时候毫不起眼的小人物,才有那种真正“破釜沉舟”的毒辣心胆!

  就这么,东东固执地陷入进自己的认定中。陈牧,一切的幕后黑手。

  不可谓全然没道理吧。黄东东、荷兰这样的孩子,能跟高犰从小到大亲近这么多年,骨子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一旦牵及自身,敏锐的心思、敏捷的头脑,来的快也来的细,精明着呢。

  当然,只能这么说,“命有定数,情有可原”,东东的直觉有奇异的精准,可也有笃定的偏颇,人心呐,哪儿真能就如此“认定中”呢――

  东东的阴沉正式并没有“震慑”住高犰,咳,这从小就被自己“捏着搞”的玩伴,高犰能自如应付他的各种情绪。

  就见高犰很平常地抬起头,“黄东东,没人跟你闹着玩,你像个娇气包一样站在你屋里楼上大吵大嚷才叫闹着玩,快点下来!莫惹黄叔叔生气。”

  接着,就听见黄教授标准江浙普通话的,“东东,快下来啊,别在楼上丢人现眼。”呵呵,黄教授是见不到自己楼顶的情形,不过,刚听儿子那匪里匪气的骂语,早已隐忍待发了。

  好嘛,高犰这番训儿子般的流畅犀利而又高明“牵扯进黄教授”的淡然伶俐真叫队伍们开眼又好笑咧,衙内确实是多面滴,人前装人,鬼前学鬼,神经病情绪上也跟得上这趟儿,变幻自如,嘿嘿。

  咳,压一辈子是压,东东这从小就被衙内堵得没有出口,着实搞不赢这个女人。不过,心情照样阴郁,人虽下来了,但是脸色相当难看。

  “怎么了?”

  东东确实是她的个家人,所以一待看清东东被打得嘴角青红衣裳乱七八糟,犰犰肯定不高兴起来。她还挺懂事,不想让黄教授操心,东东下来走出门栋时她就用电话告知黄教授可以把孩子们抱进去了,我问问东东什么事儿,不用担心,我们一会儿就回去。所以,也没叫黄教授见到东东这幅模样。

  东东下巴朝他们背面那个上坡儿点了点,“你老公们都来了。”

  犰犰这才回头仰首一看呐,―――黑压压,上坡儿停靠的全是军车和小车,路边三两成群站着的解放军,不晓得还以为这儿搞军演呢,首长们来视察。也着实难为他们,为不影响她照超大B超,完全做到了“鸦雀无声”―――

  “那上面还有。”东东下巴又指了指几个顶层,

  犰犰看过去直咬嘴巴,她看见了韩应钦,还看见了她伪爹―――

  这是什么情形!

  高犰心里扑通乱跳,忙拉过东东走到马路内侧,能遮住多少眼睛就遮住多少,“你跟我说清楚!一件偷偷摸摸的事儿怎么就被你搞成路人皆知了?”

  “你也不消护这护那了,高犰,我跟你说,这已经上升到‘正义良心’层面了――”

  于是,黄东东不无“语重心长”啊,联合运用他大学学得的少有“政治学”语气为她全面剖析了从她最早被劫持至香港这一系列“暴力事件”,正义,良心,良心,正义,义正言辞!

  高犰同志如今也是国家干部了,双手本叉腰,后变成双手妥下,最后,双手背后,――充分说明,一个人由于她经历身份的变化,心境该有多大的变化―――

  要搁两年前的高犰,面对当下情形,她会吓得魂不附体!首要想到的,走为上策。

  可,现如今,高主任是有“身份”的人了,是正宗格鲁派传人,法号妙吉祥;是武汉市武昌区珞珈山街珈智社区居委会主任,副科级;是两个成形孩子、三个未成形孩子的伟大母亲!

  走,已经不是上策,要有担当,有原则,有谋略地去迎头解决问题。否则,上上,对不起神佛的旨意;上,对不起党和国家的培养期许;中,对不起五个孩子心中“英雄母亲”的荣誉称号;下,对不起这一双双“殷切期盼”的眼啊――(呸,荷兰绝对是兴奋异常等待着看好戏的眼!嘿嘿。)

  高主任就是抱着如此“破釜沉舟”般的勇气与高瞻远瞩,一直双手背在身后走出“遮掩”,胸中只一个目标:是的,不能感情用事,这是个“正义与良心”的原则问题。

  于是,你见不到浮躁的高犰,你见不到胆小猥琐的犰犰,你见到的,是已全然进入“工作状态”下的高主任,有些深思,有些滑头,有些官僚主义――

  她背着手慢慢走上坡儿,站定,

  路灯下,高主任显得身材修长,有种隐秘的洒脱范儿;小腹处微隆起,又有种旧时官僚的油水精狡气,

  她一手依旧背后,微歪头一手朝他们招了招,“你们都上来吧,什么事儿,咱们家里人先弄明白再说,不搞的路人皆知。”说完,踩着小高跟上楼去了。

  高主任怀孕近四月依旧未离高跟鞋,不过,尖细跟儿已换成圆头小跟儿,依旧敲在那地砖上,些许自信,些许妖娆。

  这就是高犰。爱她什么?爱她的就是一份你永远也猜不到的心性与气度。神经病独有。



第四十七章

  一层楼梯,高犰家的男人们错落站在台阶上,等着她开门。一层铁门、沙门、又防盗门,就听见钥匙一把接一把,她哪儿搞这么强的防盗意识?

  “犰犰,你把陈牧藏的很辛苦吧。”郑井揶揄地说,

  高犰咬了咬嘴巴,终于打开最后一道门,“才不是,你们自己进来看――”

  哎呦,她家客厅到处摆放的都是古董,瓶瓶罐罐,古书字画,像个小仓库。“这都真的假的,”龚晓跃随手提哩起一本字帖好笑地翻翻,“还刘裕的。”

  高犰指了指这些东西,“都是咱们街道这片的宝贝,要录节目,都放我家了――”正说着,真没防备啊,东东横五横六就冲去了卧室,“陈牧呢!”

  高犰赶忙跑过去拉住他,“莫以疯装邪,好好说不行?”

  却,一推开门,―――

  陈牧咧?!

  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影!

  这下,高犰和东东都傻鸟眼,互相看一眼,都是问号,人咧?

  “你藏的人呢?”

  郑井还是好玩儿般学她刚才那样手背在身后跟着她整个屋子转悠,

  犰犰像个无头苍蝇,这个屋找,那个屋找,连床底下都不放过,犰犰两手叉腰站着直啜气,眉头锁得紧呐,有点急躁,“这才是见了鬼!人呢?”

  东东转身,“我去地下室看看。”东东脸色一直不好,这事儿堵心里烦。正下楼的功夫碰见上楼来的荷兰,一听陈牧不见了,荷兰拍了拍东东的肩头,“你也莫着急,到底什么事说清楚――”两个人一同去了地下室,发现没人,荷兰给犰犰打了个电话,说楼下没人,她和东东也不上去了。挂了电话,把东东拉走单独“安慰摸底”去鸟。

  楼上,关起门来,除了魏小白和初一未见,管你平日里多深的积怨,这也是一家子人了。所以,有什么话,真没必要掖着藏着,看这架势,今晚就是个“真相大白夜”咩,谁也甭在装“韬光养晦”鸟。

  “坐下来,慢慢说。――怀了孕怎么不做声?”韩帅从厨房里给她泡了杯蜂蜜水出来,拍了拍她的肩头,犰犰坐在了单独那个小沙发上。

  她伪爹从进来就没做声,只是进屋来时顺手将她的软绵拖鞋拎了进来,正好就放在单独小沙发旁。余下,小少一直就右腿压左腿随手翻着小茶几上放着的字画。

  犰犰捧着蜂蜜水,低着头,乖乖把拖鞋换上,“你们都忙,不想才怀上就闹得水响,”咳,刚才上楼来前儿还觉得自己是掌控局势的大人物,这门一关,男人们围着她一坐,――啧啧,你看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小少翘着腿坐在她右侧沙发上,旁边是胡来。左边,韩帅弯腰给她把脱下来的高跟鞋放向一边,听见她说完,轻叹了口气,也坐下来,旁边是龚晓跃。晓跃坐在胡来对面,似乎有些拘束,算起来,这是龚晓跃驻港之后私下两人首次碰面了,这近两年来经历的风风雨雨―――郑井就坐在犰犰沙发旁的扶手上,一手还轻轻给她捏着肩头,让她放松,小六一想起刚才那B超投影,心尖儿都是颤抖的,莫说不想,三个里面会不会有我和犰犰的骨肉呢―――好嘛,就算此刻男人们内心里波澜各异,但如此精致氛围里,就她,和他们―――高主任的官僚范儿怎么也发挥不出来鸟,感觉只能“开诚布公”,不能玩那些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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