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  第138页

起一块西瓜放进嘴里,有点气鼓鼓地望着小白。

  小白靠在桌旁,笑。又凑近她耳朵旁,“现在晓得你那些队伍有多坏了吧,就是要给我们的婚礼丢粪!你也别气,咱哪儿也不去,看他们能送多少来。”小白后面一句毒辣地埋在心里呢,接下来,他分文不动,这一桶一桶的,连账本儿,全送去中央军纪委!

  “不是他们,起码不是韩应钦。”犰犰确实也有气,可是还是要维护。

  小白慢慢用小叉子叉起一块苹果递给她,“韩应钦,倒真不会。其它的,―――”小白垂下眼,恨毒流转其间。不多说了,不应该把犰犰扯进来。

  犰犰还是很忧虑。她知道胡来郑井他们和小白关系僵,可她也了解他们的为人,就算恨小白,却绝对不会牵扯进自己。这个婚宴,明明晓得她也参与其中,会这样故意给自己添堵吗?不会,绝对不会!

  犰犰一颗苹果放在嘴边,又拿了下来,无不担忧,“别闹,你们别闹。”

  “不闹,不闹。瞧你愁得,”小白把她拥进怀里,“犰犰,爸爸说那个高粱酒挺不错,送几箱回武汉好吗,”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犰犰点点头,“我的意思是,你把这个进酒的途径告诉东东,这个酒,香,口味也不是那么重,在武汉那个高老庄里面卖,肯定也有很好的口碑。”

  瞧犰犰对东东还是好啊,细心地还是为着东东的生意着想,毕竟她知道东东现在正是起步阶段,需要帮持。

  “嗯,我知道了,会跟东东―――”

  小两口正说着,突然听见,

  “哎哟,犰犰,可算把个队伍排进来了,这阵势,我怕今天还见不着你了哩!”

  犰犰一望过去,竟然是崔卫平和张宁!

  犰犰心一跳,他们怎么来了?!莫非真是郑井――犰犰忙走过去!魏小白似笑非笑,眼下阴沉。

  “你们怎么来了?!”犰犰望着他们手里捧着的东西。崔卫平一手插在军裤荷包里,一手随意拎着厚厚一个红包儿。张宁双手懒洋洋地抱着个金钵钵,里面满满全金“子孙饽饽”。

  张宁见她瞄着那“子孙饽饽”,稍抬起来递她跟前,“喏,这东西北京各个金铺都卖断货了,都在那桶里面呢。”说着,下巴朝那些大桶扬了扬。后来口气无不讥诮,“小小少大婚就是威风,下文件叫人来送礼咧。”

  崔卫平看出点儿犰犰的疑意,“你不会觉得这一切是郑井故意整得吧?!”

  张宁一听,仔细瞧犰犰,接着就摇头,“犰犰,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小井对你那一片心,―――就算他瞧不上魏小白这狗日养的,今天也是你大喜的日子,小井绝对不会给你添这个堵儿!”张宁急了!

  犰犰也着急,忙摇头,说的好像她多没良心,刚才她不也这么肯定来着,―――只不过,看见他们也来了,这心,―――咳,衙内烦死了!这谁给自己添堵呢!!

  “不是不是,――可你们怎么来了呢?”又有些埋怨,

  崔卫平把那红包在她跟前抖了抖,“能不来吗,军委内参文件后面一排红头小字儿,魏小白结婚!直属机关接着文件的,谁敢不来?都知道这小小少要入伍,上面都巴结,下面不更上赶着来献媚?都精着呢,看这红包厚吧,你那账本儿上署的是一个人的名儿,红包里面还有名单,全是联名儿,这金疙瘩也是。平摊下来,一个人没多少。所以,魏小白想送军纪委也不可能,人人都有份儿。喏,军纪委的人后面还排着队呢。――要说,如果这真是有人陷害,整这么大个动静儿,――啧啧啧,叫魏小白往军委那上面刨儿吧。不过,这像陷害吗?小小少要入伍,没这场婚宴,早晚瞅个由头也会有这么一遭儿,巴结不是!”

  这一说,犰犰倒放下心了。如果真只是因为部队巴结白家而整的这么一出儿,跟胡来郑井他们都没有关系,她还愁个什么呢。咳,权贵呐,那圈子的算计,她没那功夫去cao心。

  只是,无论崔卫平张宁他们说的是否属实,魏小白是不会认这种帐的。就像他曾对犰犰说起过的,部队,是个讲根基的地方。人在位下,只要背景深厚,什么位上的事情都能捣鼓出来!所以,这次的帐,魏小白是铁定算在了胡来郑井头上,当然,还不落那个走了的龚晓跃!

  衙内队伍间的“暗潮汹涌”终于在魏小白“由简骤然变奢”的婚宴间初现端倪!

  至于真相如何―――

  这世间万事啊,有矛盾处必有“高瞻远瞩”“隔岸观火”之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向为有野心之人信奉为至理名言。

  风起云涌,

  衙内的队伍现在已然各就各位,


  四位军侯,

  韩应钦,

  胡来,

  郑井,

  魏小白。

  龙有龙道,虎有虎途。

  狭路相逢在军中,必有较量。

  两位至亲,

  沈迦离,小佛兄弟。

  白鹤筱,王侯伪父。

  正有正道,歪有歪途。

  各有各的思虑,各有各的算盘,必有制衡。

  还有那个远走他乡的乱世阎王龚晓跃―――

  咳,这内部已然强悍了得,还远不到“安宁和谐”,偏偏,外来还有虎豹野心!――

  武汉高老庄,各路诸侯混战解散。各怀鬼胎。

  北京高老庄,各路诸侯各就各位。依旧鬼胎各怀。

  内有忧,外有患,强权环伺。但就看高犰一场执着小闺怨如何拿下这滔天强权之争吧。

  只记住,

  毛爷爷教导过我们,Power永远掌握在人民手中!人民万岁!

  (《高老庄》第二部《声东击西》完结。明天,在此篇里继续第三部《擒贼擒王》,谢谢各位看官大人的屈尊捧场,欢迎继续凑热闹,顶雷,接狗血,嘿嘿,小姐姐与您共赏一番荒唐乐喜,了以解忧。)




《高老庄第三部 擒贼擒王》开篇

  第一章

  旧富香港。

  高犰虽从小跟随父母世界各地也跑过不少地儿,可是,没来过香港。

  在她的印象里,香港地仄人稠,你在中环皇后大道中放个屁,几十个人闻到,七八个人听见,一两个人怀疑是不是有人推了一下他们的腰眼儿,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你。“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家都忙。

  现如今,她身处这富贵弹丸地,没有见识到墨玉太平山、灯火维多利亚港、挤呀挤挤出的璀璨楼花,到见识到最写实的花柳之所。这一整幢楼住的都是窑姐儿,圆筒小霓虹在一张张铁栅子门边闪呀闪,像无证小医馆。

  高犰想起刚才从楼下上来时,跟一个小男孩同挤一个电梯,他比她膝盖高不了多少,小脑袋从下面顶着她的屁股眼,她忍不住放了一个缓慢的不响的臭屁,感觉他的小手一直死命推她屁股,但是死活推不开。

  高犰笑,有点拐(坏)。后来又觉得自己无聊,怏妥妥地倒在只能翻一转儿身的小床上,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黑薄布,手指摸索。又想妈妈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香港了?

  醒来后,她就睡在这张小窄床上,那个叫吴笔的姑娘好像长舒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

  吴笔说她不省人事三天整,像个死人。

  而她醒来后第一感觉就是头剧烈地疼,然后,她哭了。

  高犰哭得凄惨,“我妈妈才去世,在同济医院开追悼会呢,我怎么就来这儿了?”

  吴笔的颈子边还贴着狗皮膏药,拍了拍她的肩头,“是我连累你了。他们要绑我,你正好追上来把我掉地上的东西还给我,结果,被他们一起绑过来了。”

  高犰抽着用袖子抹泪,“他们为什么绑你?”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摸着跟我那婚事有关。我老头非要我嫁个瘸子,还是个有孩子的瘸子,我不干!――不过,丫谁这么大胆子,这么缺德儿―――”吴笔似乎也陷入到一种“不可思议”疑惑中―――

  高犰这才听出她一口标准的京腔儿,“你北京人?”

  “嗯,北京的,所以绑到这说鸟语儿的地方真不习惯。”

  “嗯,我武汉的。”高犰还自我介绍,后来又想到妈妈了,泪串儿又掉了下来,“你给我找块黑布吧,我还带着孝呢。”

  吴笔点头,从床上滑下来蹲地上,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纸箱子。高犰一看,―――怕没看清楚,抹了泪再看!―――全是XZ内裤!―――花里胡哨,薄如蝉翼。

  “怎么都是这?”

  “我们被绑窑子里了。”吴笔在纸箱子里乱翻,找黑布。

  高犰一时呆愣在那里!

  虽然她从小到大如此晕厥,然后“间歇性失忆”不晓得搞过几多回鸟,―――可是,她这次没失忆呀,她记得自己是谁,她还记得自己正坐车赶去参加妈妈的追悼会,――

  高犰急忙从床上也滑了下来,头痛欲裂,她边捂着脑袋,还是要问清楚,

  “怎么个情况?见过老鸨没有?还是有中间人?是外出接客?还是这里守着?”

  吴笔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望着她,觉得这女人挺好玩的。自己咩,是个胆大撑天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叫死了脸的吧,啥都不怕了。她呢,――还以为她醒过来得哭死,要一听说这是哪里更得吓死,没想,哭是哭,不过是为她妈妈哭,这一听“窑子”,反应也大,不过,大得又挺逗挺二儿。

  “见过老鸨,那意思是这里守着。不过,老鸨说了个活话儿,她只图财,如果我们期限内搞得到钱,可以走人的。”

  “哦―――那好那好,愿意接钱就好愿意接钱就好。”她像放了蛮大个心,直点头直点头。

  吴笔苦笑,“可是我没钱。”

  却突然见她像神经质一样直摸自己的脖子,“我的银牌牌呢?”

  吴笔还是苦笑,“还银牌牌金牌牌,绑来的时候恨不得连镶的金牙都被拔去,早没见了。”

  高犰却不着急,只是手还撑着头,真疼。又问,“咱们来这里几天了。”

  “四天。”

  她轻轻点头,眉头蹙着,想了想,

  “钱,好搞,就是赎金撒。关键是,怎么搞,他们能叫咱打电话吗?”

  “哦,这得问问。”吴笔望着她,“那,是先找黑布给你戴孝还是先去问老鸨?”咳,这位也有点二儿。

  高犰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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