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来  第56页

也长野了,草都快有半人高了。怎么?你想做什么用么?”

阿福一时没想着,李固说:“倘若理出来,能不能骑马?”

“骑马的话,地方倒又小了,而且那几株老树也可惜了。”

阿福笑着说:“我以前在外面,也种过花草什么的。一进宫还打理这些,可是就没种过庄稼瓜果。不如就让人整一整,找些瓜种果树什么的额栽上,平时浇浇水松松土权作活动筋骨,秋天还能吃些瓜果鲜菜。”

李固和韦素是一叠声的说好。李固纯是因为阿福喜欢,韦素却笑逐颜开:“好好!极好,这点子不错,多种些,不但自己能吃,还能送送亲朋。”

阿福忍不住揭穿他:“尤其是不能少了韦詹事的那一份是吧?”

韦素摸着下巴笑:“咳,我也不是来者不拒的,那些歪瓜裂枣的就不用想着我了。”

阿福实在让这人的厚脸皮弄的啼笑皆非,手指刮脸羞他,韦素只是得意洋洋。信皇子一手抱着香李,一手学着阿福,冲着韦素刮小脸。阿福一愣,笑的腰都直不起来,指着韦素说:“你看你看,连不到两岁的小娃都知道你这人脸皮忒厚了!”

韦素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笑着说:“怪不得说谁养的孩子向着谁。信皇子这就和朱淑人一条心了?”

李固笑着说:“说正经的,咱们是住东院的正厅正房,还是住西院的宜心斋?”

韦素说:“按说,该住正房的。不过,老王爷上了年岁嫌东院房子太高院子太旷,后来的那些年月都是住在西院宜心斋的。我看过,那里一点不比正房差,房舍更精巧,陈设也好,消夏也好过冬也好两下都方便。我看了看,那里的器物一样都不须置换,洒扫一下就直接可以住进去了。”

阿福被他说的心痒痒,在图上一点点找到宜心斋,那里地方不如东院的阔大,可是正像韦素说的,日常起居,这里更让人觉得温馨从容。

李固看不到图,也听的按捺不住,转头说:“要不,和内府说声,明天咱们去转一转去?”

阿福连忙点头,韦素也说:“你们自己去转转也好,到底要在哪处起居,我说了不算,你们自己拿主意,对了,出了宜心斋的西院门,就是后头的花园了,这倒比住东院更要方便。

  阿福以前看过的小说里,总是,书生小姐情定后花园,当时还奇怪怎么非得去后花园,花园又为什么非得在屋后头。以前十来年过的也是穷日子,大户人家的宅子也不曾见。现在才明白,花园当然不止宅子后头有,庭院里,院子之间也有花池假山,但也只是略作点缀,也对了开窗借景。
  
   韦素在图上指给她看:“还有,从宜心斋出去,你看,一直朝东南,这一片的树生的茂密,都长了许多年的树了,夏天走在树下小径上都觉得背上森寒,一点点光都透不下来。后头有堆石假山,我前天去的时候,在那儿走了一走,抬头望远,幽静非常,还以为自己是到了深山之中。这片宅子着实是好啊。”
  
   阿福一边向往,一边有些担心:“这么大宅子,就算韦素也一块儿住,咱们也才四个人……啊,对了,还有杨夫人,可这也少,住着不觉得太空太大了吗?”
  
  “空?”韦素笑:“你问问他,空的了么?”
  
   李固却想着刚才阿福说的“咱们只有四个人”,显然是把信皇子也算在自己人里了,没拿他当外人。
  
  李固觉得心坎里温温软软的,韦素问上他,才回过神来:“空不了的,王府里的护卫,杂役,奴婢还有宦官加起来肯定有一二百。”
  
   “一,二百?”
  
  阿福知道肯定少不了有人伺候,但一二百……也实在多了点吧?这光月银,一个月就得发出多少去?现在太平殿人也不少,可是,哪些人都是内府养着,是皇帝开工钱的,他们一出去了,可不得自己给人发薪水?
  
  得,还没搬迁,阿福已经开始心疼钱袋了。
  
  “一二百只怕还说少了。”韦素摇摇头:“人多了不好,回来和内府说说,别弄些老弱病残都丢给你,既做不了活又闲生是非。捡顶用的,一个是一个,这可是要紧事,不能可着内府那些人的意思来。”
  
  阿福说:“韦詹事达人,这事儿得归着你管吧?”
  
  “这得早说,要不,让杨夫人去说,也成。得在他们拨人之前就说,不然等人划过去了,却不能再也退回去了。”
  
  说着谈这,李固与阿福都无限期待。
  
  宫中看起来,一片太平。玉美人晋为夫人,丽夫人贬为宫奴,第二日即病亡。
  
  阿福听刘润说完,什么也没说,就呆呆的出了一会神,问:“她的后事……”
  
  “太后吩咐内府料理了。”

阿福点点头,转朝窗外看。信皇子正在院子里头,乳母张氏抱着他揪了一片枝头的叶子,信皇子咯咯笑,又响又脆,看起来那样的欢快,无忧无虑。


正文 三十九 新居 二

阿福在信皇子的衣物里找了又找,翻出一件素青的袍子来给他穿上。又找了一条月白带子,替他系在腰间。那些金玉锦绣的佩饰替他摘了下来,只留着长命锁和那枚花生还带着。

算是,替他的母亲穿一回孝。

只能如此了。

虽然光明正大的让他替母亲穿孝,也不算是过错。但是宁愿时时小心,不能让人挑出一点错处来。

信皇子有时会玩的开心,有时候却睁着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四处看,仿佛在寻找。

他的母亲,他熟悉的那些面孔。

找不到的时候,他也会哭,也会发脾气,做什么都不耐烦。

可是阿福知道,他的记忆是很模糊的。

他终究会慢慢的忘记一切,接受新的生活。

阿福已经记不清丽夫人原来的相貌是什么样了,她有些怅然。

如果将来信皇子要问她,他母亲的相貌如何,性情怎么样,她要怎么和他说呢?

下个两场雨,天气终于放晴之后,李固和阿福,去看他们的新家。

这新家非常好找,那条街上,只有这一家。

出了明德门,进了长丰坊。这里住的多半是高官贵爵皇室宗亲,街面干净安静,没有什么小商小贩,也没什么店铺,马蹄声,车轮声。信皇子咿咿呀呀的说出他自己十分认真的,而别人不明白的语言。

阿福把他抱在膝上,李固揽着她的肩膀。

阿福有种错觉……他们就是一家三口,正要搬家,现在去看新房子。

事实上,也差不多。

他们在那座新府邸的门前停了下来,大门是紧闭着的,院墙中隐隐有人声传来。

“内府的匠人正在赶工休整。”韦素说。

他们从角门进去,李固虽然看不到,却依旧露出有些惊喜的神情,大概……人的心情,会让他感受到许多平时忽略的感觉,声音,气味,周围的人的情绪……

阿福只觉得这个地方,真是安恬宁静啊。

已经是老房子了,虽然可以看出修整过,但是老房子就是老房子,就算窗子柱子门廊栏杆上都上了新漆,贴上新的窗纸窗纱,屋瓦翻铺,杂草清过,地板平整铺修……但是,那种留在骨子里的沉淀的时光的痕迹,并不能就此抹去。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阿福停下脚步,闭上眼。

真的,不用眼睛看,也知道,这里没有多少生活的气息。

睁开眼,朝里看。

一重重的门户,一重重庭院,一眼望不到头。

阿福这会忽然想起自己住了十来年的朱家。

他们家境连小康也算不上,一进院子,就看到一间堂屋,左右耳房,还有东西厢房。娘是住堂屋的,哥住左边,她和阿喜住西边。整个院子就这么小,一目了然,要不了十步就从院门就到堂屋门前,再转三五步就是厢房。就打个喷嚏咳嗽一声,在别的屋里也都能听见……三五步就是厢房。谁打个喷嚏咳嗽一声,在别的屋里也都能听见……整个家,从院角起,直走也好斜走也好,就算转个圈,也要不了百步。

可是这里……阿福朝前望,从他们站的地方到外仪门,这就得有个百步了吧?

阿福抱着信皇子的手哆嗦了一下,转头问韦素:“你上次来这里察看,是怎么看的?”

韦素嘿嘿笑:“用两脚走啊,不过险些打起泡来。放心,我知道你们肯定没那力气把整个府走一圈下来,一早叫你准备了软兜。”

他抬抬手,果然有人把两乘粗杠软兜抬了过来。

李固负手而立,微微笑:“很好,想的果然周到”

韦素也笑:“那是,我可是王府的詹事啊,怎么能不替主子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呢?”

阿福转过脸去忍笑,小声对信皇子说:“乖乖啊,你可不要跟这两个人学,假的让人要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韦素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起来很是斯文的笑容变得怪异起来。

他瞪阿福,阿福只是蹭着信皇子瞅他笑。

“二位主子,请上软兜吧”

阿福抱着信皇子坐上去,软兜晃晃悠悠,刚开始阿福坐的有点不稳。韦素在前引路,外仪门,外穿厅,内仪门,内仪厅,阿福把信皇子抱的有些紧,他扭了几下,可阿福不敢松手。

过内仪厅后还有一道穿堂,然后才是王府正堂。阿福看到院中摆着两排数只大缸,缸里修剪的整齐的榕树长的碧青茂盛,地下青石砖是水磨的,沿石阶上去就是正堂。堂前的旧匾额已经取了下来,新的却还未挂上去,原来挂匾额处有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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