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这职业  第28页

“这是竹叶青,算不得什么稀罕的茶叶,胜在一个清雅,”徐昭仪让身边的宫女给庄络胭端上茶,抬头看了眼头顶茂密的竹林,“庄络胭也爱这片竹林么?”
庄络胭听了这话,自然不能回答她是自己腿贱跑了过来,只好道:“瞧着这边清新雅致,便来瞧瞧,却不曾想打扰了昭仪娘娘清静,实在是嫔妾之罪。”
“既然是赏竹,何来打扰,”徐昭仪面上露出缥缈的笑意,仿佛心神都沉醉在这片竹林中般,“你懂竹,便是它们最大的欣慰。”
庄络胭埋下头,巴巴的喝了一口竹叶青茶,这茶确实清香,但是绝对算不上什么决定好茶,想着这位徐昭仪是难得的才女,她就抽了抽嘴角,她原本以为这位主儿与红楼中林妹妹是一个型儿的,不过现在却觉得,她这么想真的太侮辱林妹妹了。
林妹妹虽说也是多愁的性子,但是好歹言行透着真实,这位徐昭仪尽管全身上下都透着出尘的味儿,怎么就给她一种作的感觉呢?
不过这也难怪,后宫有个各色女人,有这么一个看法心思不同的才女,也算是新鲜,不过皇帝每次与徐昭仪都是这样交流么?
脑子里想了一下皇帝与徐昭仪吟诗作赋的画面,她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不得不说,皇帝是个爱好广泛的职业。
说曹操曹操到,庄络胭刚兴起这个念头,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皇帝的声音。
“两位爱妃好兴致,竟是在此处饮茶赏竹。”
庄络胭起身时,见到徐昭仪眼中掩饰的喜悦,心里隐隐明白过来,这徐昭仪只怕知晓皇帝要来,才故意在自己面前发表这么一番言论,想在皇帝面前吸引些目光。看来这位才女,也不是真的如才女那般出尘视世俗为无物。
“妾见过皇上,”庄络胭放下茶杯,与徐昭仪一起行礼,与庄络胭规规矩矩的行礼比起来,徐昭仪的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出尘,那雪色袖摆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晃得庄络胭眼花了一下。
“两位爱妃不必多礼,”封谨含笑走到两人身边,“既然有好茶,朕也来品尝一番。”
“回皇上,这是由嫩竹尖炒制而成,妾泡来一盏您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徐昭仪面上露出一丝淡笑,亲手为其泡了一杯茶,袅袅青烟漂在茶面上,说不出的好看。
庄络胭端着茶杯默默看着这一幕,难怪徐昭仪会被称为才女了,不说她是否有才,只是通身的气质,还真有几分才女的气质,在这后宫中,也算是难得了。
“唇齿留香,好茶,”封谨喝了一口后,便放下茶盏,转头见庄络胭淡笑着坐在一边,便道:“两位爱妃确是比朕会品这茶中闲适了。”
庄络胭闻言放下茶杯,笑着道:“皇上是在笑话妾,您说徐昭仪会品茶,倒是无人辩驳了,偏说臣妾会品茶,便是个大大笑话了。今儿在林中偶遇徐昭仪,得昭仪姐姐一杯茶,已经是妾这等俗人之幸,皇上再这般夸,妾日后只怕是没脸了。”
封谨笑了笑,把视线移到徐昭仪身上,“爱妃喜欢这片竹林,不枉朕为你安排了此处,幸好博得爱妃一笑。”
徐昭仪面上露出一丝娇羞,让原本就白皙可人的脸显得更加艳丽。
庄络胭齐瞧着这番景象,放下茶杯,面上露出两分勉强的笑意,起身道:“皇上,妾想起宫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安置好,便不与你们一道饮茶了。”
封谨抬首看了庄络胭一眼,似乎有瞬间的停顿,又似乎没有,“既然爱妃有事,便退下吧,这会儿日头正烈,路上小心些。”
“多谢皇上关爱,”庄络胭不去看两人几乎交握在一起的手,匆匆退了下去。
伺候在一边的高德忠瞧着昭充仪匆匆离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同情昭充仪还是嘲笑其忘记自己身份,这后宫女人这么多,她又凭什么让皇上也对她动心。
徐昭仪却是很满意昭充仪的识趣,见她匆匆离去,还道:“原想与昭妹妹好好聊一会儿的,哪知她没有时间。”
“爱妃不必遗憾,日后你们还有机会的,不是?”封谨垂下眼睑,收回了快要与徐昭仪相握的手,喝了一口竹叶青,“朕原本想给你迁至宝金宫的,既然爱妃喜欢这片竹林,朕便不让爱妃折腾这一番了。”
徐昭仪面上的笑意微微一愣,随即恢复如常的,“皇上体恤,是妾之幸。”
高德忠原本对昭充仪那点子同情之心转移到了徐昭仪身上,这得与失,谁说得清呢?
皇上准备给徐昭仪迁宫,但因为徐昭仪喜爱楼外的竹林而作罢的消息,最后还是传到了后宫诸人耳中。
“嗤,这位就爱作,这回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柔妃露出嘲讽的笑意,“说什么喜欢竹林,只怕她这会儿恨不得烧了那片林子才是。”
她逗了逗怀里的雪色长毛猫,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她就知道,这女人早晚会做作得害死自己,这不就是了?

☆、36、时时有意外

庄络胭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遇到品行高洁的文艺青年,其实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遇到装文艺青年的。
“主子,您可听了宫里的传闻?”
晚膳时分,庄络胭正慢慢喝着鲜笋鱼汤,见云夕一脸笑意的走进来,便用手绢擦了擦嘴角,“什么传闻?”
“奴婢听说,今天您离开竹林后,皇上原本要给徐昭容迁宫,可是因为体恤徐昭容喜欢竹林,所以便让徐昭容继续住畅天楼。”云夕说到这,话语中不禁露出几分好笑的意味,“这会儿不知道徐昭容还会不会仍旧喜欢那片竹林呢。”
庄络胭抽了抽嘴角,她其实十分怀疑承宣帝是受不了徐昭容的作,才故意拿这种话来刺徐昭容,“这事儿谁传出来的?”
“整个后宫都传遍了,不定有多少人看笑话呢,”云夕洗了手,上前给庄络胭布菜,“原想着这位徐昭容是个寡淡之人,后宫中定不会有多少人不满,哪知后宫这般多人等着她笑话。”
“真正的才女让人妒恨,作假的才女让人恶心,这两种女人在后宫中,活得都不会太简单,”庄络胭淡笑,“不管这位徐昭容是属于哪一种,只要有关于她的笑话,后宫中有的是人乐意看。”
“什么真正的才女,”听竹嗤笑,她进宫时间早,又在别的主子身边伺候过,自然听过更多关于后宫的各种传闻,“奴婢听闻,这位徐昭容父亲不过是个知府,自从在雨中风姿被皇上看中后,便总是做出一副忧愁不解的模样,若容貌比西施差了些,只怕还要学几分病西施了。”
听到听竹这般说,庄络胭真心叹息,这徐昭容也不容易,扮才女也是需要一定的脸皮与心理承受能力的。
当天夜里,封谨并未翻哪宫的牌子,批完折子后,便看了些其他的书籍。
高德忠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小声道:“皇上,畅天楼的徐昭仪让人送了东西来。”
“哦?”封谨翻了一页手里的书,头也不抬的问道,“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带着竹香的香囊。”高德忠小声回答。
“嗯?”封谨翻书的手一顿,挑起眼皮瞥了一眼高德忠,高德忠立刻意会的向前走了几步。
托盘中是个小巧精致的香囊,明黄为底,上面绣着的是几株栩栩如生的竹,让人一眼瞧去,便如同活着一般。
“这明黄的布料,绣着绿竹似乎不怎么好看,”封谨把视线放到书上,“收起来吧。”
“是,”高德忠轻声退了出去,看了眼托盘中的香囊,他知道这香囊不会有见光的一日了。退出内殿,把香囊递给旁边的太监,“去把香囊收起来,别掉地上了。”
“是,”小太监小心接过,匆匆退了下去。
宫里永远不会缺笑话,也永远不会缺突发之事。
若是这会儿其他妃嫔还在看徐昭容的笑话,贤妃这会儿一定笑不出来了。因为不到一岁的三皇子病了,病得还很厉害,浑身滚烫,连哭的声音就如小猫一般。
别的不说,这三皇子才送到她这里多久,就生了这么重的病,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后面的事儿就说不清楚了。
太医院的太医连召集了四个来,可是四个人在一起也没有商量出结果来,急得贤妃恨不得把这几个太医通通杖责一番。
“皇后娘娘到!”
皇后一行到了内屋,见贤妃着急的模样,就知道三皇子病的不轻,只好问正对自己行礼的太医,“三皇子怎么样了?”
“回娘娘,三皇子若是一直高烧不退,只怕……”为首的太医顿了一下,“高温伤脑。”
皇后明白太医的意思了,这三皇子能不能救回来还说不准,至于会不会烧成傻子更说不准。她皱起眉头道,“本宫不想听这些,本宫要三皇子好好活着,知道吗?”
三皇子聪慧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三皇子不能现在就去了。
“皇后娘娘,”贤妃擦着眼角的泪,“嫔妾无能,没有看好三皇子……”
“小孩子有病有灾本是常事,你不必自责,”皇后劝慰了几句,对跟前的贤妃道,“可通知了皇上?”
“刚刚叫人去请皇上了,”贤妃不停的擦着眼角,让原本有两分泪意的眼角变得红肿不堪,“这会儿只怕还没有到乾正宫,皇上来了,嫔妾又该……又该怎么交代?”
皇后见贤妃这般模样,叹了一声,一边劝慰着贤妃,一边让太医好好救治。视线落到婴儿床上的三皇子身上,她布满忧虑的脸上却有着一双毫无波澜的双眼。
谁都知道三皇子并不受皇上重视,生母身份也很低微,生了孩子便去了,只留下这么个没有依傍的孩子,如今快年满一岁,竟连一个名字也没有,可见皇上本没有寄托希望在此子身上。
可是尽管皇上不重视,他仍旧是宫里三个皇子之一,原本养得好好的,到了贤妃这儿就出了事,到时候即便皇上不责备,也堵不住后宫这些女人的嘴。
皇后收回视线,语气加重了几分,“好好的治,用心的治,一定要三皇子好起来。”
“皇上,皇上,贤妃娘娘那里派人传话说,三皇子病重,已经叫了好几位太医,”高德忠小声道,“皇后娘娘已经赶过去了。”
“太医怎么说?”封谨面上的表情一顿,放下手中的书,让宫人给自己更衣。
“太医说,三皇子病情凶险,高热难腿,若是一直这般下去,恐有性命之忧。”高德忠声音又低了几分,见皇上神情冷凝,脑袋继续往下埋,“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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