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流言也是你的不是,此次情有可缘,估且不追究,你以后小心行事,省得又起是非,被人指责我镇国公府的媳妇胆大包天没点规矩……”
“爹,我的规矩好着呢。”如翠姑娘又一次打断了镇国公的话,因为她觉得这是十分重要的事情:“王爷收我为义妹后,可是让王妃请来宫里的嬷嬷仔细教我了规矩,您这样说会让人质疑肃王府没规矩的。”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嘴角抽搐,心道哪个蠢蛋敢说肃王府没规矩教养?她这不是拿肃王府来堵他们么?还真是阴险!
不过对于她胆敢几次三翻打断镇国公的话,镇国公夫人等人心里也有几分敬佩的,只要镇国公绷起个脸或是大发雷霆,这府里几乎没有人敢吭一声。而绝的是,这丫头又说得条条在理,让人想生气也气不起来,若真要拿长辈身份来压她,得,到时还不知道她那张嘴会说些什么呢。
哎,头疼啊!
镇国公被噎了下,登时脸色又难看起来,不过看温良一派浅淡轻笑,镇国公也知道自个今儿骂得过份了,硬生生收住怒气,耐心道:“我没有说肃王府没规矩,别插嘴!”瞪了她一眼。
如翠姑娘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终于闭嘴了。
“还有良哥儿,以后管好你媳妇,咱们是臣子,忠于皇室,遇事切要忍让几分。这次的事情就算了,虽然错不在你媳妇身上,但是流言也是因她而起,往小了说也是你教妻不严,你以后管好她,再有这种事情,这媳妇还是另娶吧。相信肃王也会体谅咱们的!”
听到这话,温良淡然的表情终于破裂,咬牙喊了一声:“爹!”
镇国公没瞧他,省得火气又止不住,接下来是对镇国公夫人说的,“夫人,以后管好府里的下人,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若是不会管,就让大儿媳妇管也行。”
“老爷!”镇国公夫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吴氏也瞪大眼睛,悄悄看了眼镇国公夫人,心跳得十分快。
镇国公却仍是绷着脸,继续道:“胡太医可是长辈,能由着个奴婢来说嘴?妙薇尊卑不分,这等丫环咱们府里要不起,将她谴出府去。”
镇国公夫人被他说得脸上火辣辣的,老爷这般做法相当于当众打了她的脸面,心里实在是又恼又恨,原本还想拉拢三儿媳妇,现在发生这种事情,她完全没了拉拢的心情,只想寻了她的错将她打压一翻才消气。此时心里也有些后悔他们归宁时,为何不劝说老爷强行命令他们在府里住,现在想借机收拾她也因不同住而失去大好机会,连这婆婆的身份估计也压不住她了。
接着镇国公又训了话,每个人都被训了一通,只有沉默做事的长子温允逃过一劫。
等他说完后,温良收起脸上面具一般的浅笑,认真看向镇国公说道:“爹你以后想要骂人还是将事情弄清楚再骂,不是谁都像儿子一般看在你是父亲的份上忍耐的。我媳妇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情,她是皇上指给我的妻子,就算要让她下堂也得看皇上的意思,不是爹你说让我另娶就另娶的!”说着,拉过如翠的手,又说道:“今儿让爹娘久等了,想来你们都累了,我们就先回去了,爹娘你们好好歇息。”
说着,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拉着如翠就一起出了正堂的门。
他们刚出了门时,便听到一阵咣当的声音,似乎又有茶杯被摔碎了。
门外的下人看到他们,又听到里头的声音,顿时将脑袋压得低低的。他们都是国公府的老人了,自然知道每回三少爷回府时,府里都宛若吃了火药一样气氛紧绷诡异,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三少爷这么一走,估计府里的气氛要几天才会回复。
屋内的镇国公确实气得够呛,但这么多年也气过来了,所以没有气厥这种事情发生,只是骂了几声孽子之类的。
在场的人刚才皆被他训斥过,也不敢劝他,只能坐在那里陪着。
*****
另一边温良和如翠一起离开镇国公府,依然是管家来送他们。
等上了马车后,温良的神色已恢复成平常的模样,如翠看着心里纳闷,也不知道他是生气呢还是难过呢还是失落呢,看了会儿,觉得果然男人的心思女人你别猜,猜来猜去都猜不着的。
温良注意到她的目光,将背靠在车壁,对她挑起唇角笑得如沐春风,“怎么这般看我?”
“看你有没有生气。”如翠姑娘老老实实地说:“你若是生气我就避远点。”
温良差点气竭,将实诚的二货拖过来恨恨地捏着她的脸,阴阴地说道:“不是应该说我若是生气你会使劲儿逗我开怀才对么?”
如翠姑娘理直气壮道:“听说男人生气了喜欢家暴,我自然是要避远点啊!”
“……我不家暴!”被二货气得火冒三丈的美男咬牙切齿地为自己申明,“我是文明人,不打女人!”
听罢,二翠姑娘松子口气,马上蹭过来讨好地为他捏肩膀,笑道:“嗯,我相信温大人聪明绝顶才华洋溢,绝对不会家暴,听说脑袋聪明的男人都喜欢玩阴的,于手掌间玩都玩死敌人了,家暴这种事情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对吧?”
“对你的头!”温良直接扑过去将她压在身下,使劲儿地咬了几口。
外头驾车的尚溪听到撞击声,眉头跳了跳,赶紧屏气凝神,免得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一会儿后,气人的二货十分温驯地靠在男人怀里,一副任你抚摸的模样,看在温大人眼里,就如同她养的那两只小狐狸一样可爱。
温良揉揉她散乱的长发,突然温和地问道:“刚才害怕么?”
“不怕!”如翠姑娘答得很快,抬起头来朝他一笑:“爹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你,才真是可恶,我是你的妻,总得给你澄清下误会嘛,是吧?”
温良将脸压在她柔软的胸口,闷闷地笑起来。他很想对她说,其实他爹并没有冤枉他,他确实做过很多荒唐事儿,几次三翻丢尽了镇国公府的脸面。若不是镇国公府只剩下他一个嫡子,他爹那死板的脾气根本不会容忍他,早就和他断绝关系或者将他禁闭起来不让他出去丢人现眼了。而他爹之所以每次见面就要咆哮骂人,也是想让他这唯一的嫡子变好的缘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做法,也认为自己这般做是为对方好,但却要看看对方领不领受这份情。
“丫头,今天真是谢谢你……”谢谢你勇敢大胆地站出来维护我,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这是他十几年来唯一觉得回那个家是最愉快的一次,不再带着压抑的心情出来。
如翠眨了眨眼睛,突然脸红起来,有些羞涩道:“温大人,请你别再蹭了好么?这会让我觉得你对我心怀不轨!”
“……”
美好的气氛就被某个二货一句话给打破了,温良心中的感性如这萧瑟的秋风,一去不复返。
☆、第 33 章
如翠姑娘嫁给温良不久,成功地与夫家的女人们杠上了,虽然说她其实也有些无辜,不过镇国公原就不喜她的出身,这个是无可奈何,而镇国公夫人被她如此落面子,大嫂吴氏也因为她被公公迁怒,两个女人又同出自吴家,不联合起来对付她还真是不合理了。
那天发生的事情让如翠姑娘原本还有些忐忑,不过谁让她家夫君却是个顽劣的,禀着不气死他们不罢休的原则,对如翠姑娘与家里头的人对上这种事儿根本没放在心上。就如同镇国公所骂的那般,温良确实在某些方面尽做荒唐事儿,若是平常人,就算不为了那份家业,也要为了在世人眼里作个孝子而做足面子,可是他连面子工程也懒得做,怨不得他的各种绯闻经久不衰。
因为温良的放纵,所以如翠姑娘忐忑了下便放开了,该干嘛就干嘛。
对此,肃王妃听说这些事情后,又为她忧心又羡慕她,戳着她的脑门说道:“你也别这般缺心眼儿,该做的表面功夫还要做的,不然世人的唾沫星子都可以喷死你!”
如翠姑娘淡定地抱着肃王府的小包子,回道:“缺心眼的不是小姐您自己么?温大人可是夸我做得很好。”
肃王妃听罢气得指着她,然后恨铁不成钢道:“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他在灌你迷魂药呢,留点心眼吧。”
“哎,母猪本来就能上树啊。”如翠姑娘反而奇怪道:“小姐您这比喻不对。”
面对如翠姑娘那种“小姐您怎地这般孤陋寡闻”的眼神,肃王妃一口气梗在心口里,差点也觉得自己真的孤陋寡闻了,但她自认为自己比这个二货有见识多了,斜眼睨她不屑道:“母猪根本不可能会上树,你去弄只会上树的母猪来给我瞧瞧。”
“小姐,你这般说就不对了,母猪真的能上树,咱们将它放到树上的,这也算上树了!”
“……歪理!”
“是正理!”
“……”
一旁正给两人倒茶的丫环如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突然说道:“王妃,温夫人,请你们别教坏小郡主,王爷会生气的。”
闻言两人一同低头看向乖巧地被大人抱着的小包子,只见她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瞅着她们,那面瘫的小模样儿还真是萌得紧。不过对上那双纯真的大眼睛,两人同时心虚了,肃王妃赶紧补救道:“楚楚,你什么都没听到的,是吧?”
小包子瞅着她娘亲,她虽然年纪小,但却是个性子认真严肃的好孩子,伸出一根白嫩嫩的小手说:“信男人的话,猪猪上树!”想了想又说:“爹爹说,男人一言九鼎,能信!”
“……”
肃王妃满心复杂地将小包子抱过来,叹了口气亲亲她可爱的小脸蛋,将她放到地上说道:“好了,小孩子就应该活泼点儿,去找臻玩吧,娘和你翠姨还有话说。”
小包子一脸严肃道:“不玩,是去学习!”然后像个小大人一样正经严肃地行了个礼,方让丫环带她出去。
肃王妃捂脸,心中内流满面,这般严肃的女儿,还有那般严肃的老子,以后真的会有男人有那胆子上门提亲么?不会真的要用权势压人才肯娶吧?
如翠姑娘却不觉得小郡主这般有什么不好,笑眯眯地同她小包子挥手,让她好好学习,眉眼俱是笑意。
肃王妃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可惜那年她为救温良伤被及内腹,若不然她和温良生的孩子一定十分可爱,若是长得像温良,那绝对是绝色美人一个,若是像这丫头,也是个气死人不尝命的二货,无论孩子像谁都会是个可爱有趣的孩子,可惜啊……
如翠姑娘并不知道肃王妃心中的可惜,又与她说起那天回镇国公府的事情。今天回肃王府主要是被肃王妃的帖子请回来的,其一是为关心一下被流言缠身的如翠姑娘,倒是没有想到镇国公府里的人的反应会这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