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自然要弄清楚的,才知道哪天不有吃肉,在之前吃个够后,才能在不能吃肉的几天慢慢回味。
这些话自然不能说,项清春眉眼平和,冷笑一声,“没办法,谁叫某人每到那时候,都要卧病在床几天,以前不知道,还巴巴地寻了好吃好玩的送过去,让她安心养病,盼她快快好起来,谁知却被个没心没肺的骗子骗了,指不定还在嘲笑我是个傻子呢……”
温彦平被他骂得心虚,脑袋都快缩到肚皮上了,整个人团成一团,红着脸说:“喂!你以前明明说不介意我骗你的!”
“我确实没介意呢。”他笑得云淡风清。
骗人!嘴里说着没事,可那双凤眼里已经凶光湛湛,恨不得吃了她一样。
项清春脱了鞋,与她一般缩着双腿在炕上,将她连人带毯一起抱到怀里,蹭了蹭她的嫩脸,说道:“我还想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儿孙满堂,等我致仕了,我就带你一起出京,到处去游玩,实现你的愿望。所以别任性了,好好养身体。”
温彦平被他说得好像自己真的做了十恶不煞的事情,满心愧疚。不过他描述的前景好像挺好的耶,自己一个人出京游历确实太孤单了,有他陪着,可以斗嘴可以说笑,冬天的时候,晚上还有个人帮着暖被窝。只是,要等到他致仕,未免太久了。
一时间,小姑娘十分温驯地依在他怀里,突然想起大皇子府的帖子,便和他说起这事情,总结道:“虽然我与严恪认识,可是和大皇子妃真的不熟,她怎么会突然给我下帖子呢?”
项清春慢慢地摸着她的头发,眼中滑过几许幽光。其实很简单,因为这次大皇子府的赏花宴是大皇子吩咐大皇子妃办的,其中的缘由他也可猜测一二。
他们新婚第一天给长辈敬茶,项清明因为温彦平被逼着装病喝药,可是积了一肚子火,就算他想找温彦平算帐,但现在温彦平已经成了大嫂,又是内院女眷,根本见不到面,想报仇也无从报起。心中苦闷,面上不免显露出来,教大皇子看见,随意笑问了几句,项清明一直以为大皇子讨厌温彦平,便将这事告诉大皇子。
项清春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并不奇怪。相信大皇子让大皇子妃办这赏花宴,不过是想要亲眼确定温府嫁出去的义女其实是温彦平罢了。
大皇子的心思,项清春略知一二,不过大皇子从小在宫里长大,又是皇长子,中宫无所出时,是最尊贵的皇子,一言一行受到诸方关注,加上他是个有大志气的,又以为温彦平是个男人,自然没那个胆子对一个男人产生什么畸恋,就算不受控制地受到吸引,也会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因为讨厌温彦平,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地关注她罢了。
这也是项清春知道温彦平的真实身份后,一直帮忙遮掩的原因,若是大皇子提前知道温彦平的身份,恐怕温彦平就算不进大皇子府当侧妃,也轮不到他娶,大皇子宁愿破坏,也不会让自己曾经舍弃的属下娶了自己心仪的姑娘。
想罢,项清春看了眼窝在自己怀里但却十分不老实的小姑娘,小姑娘不知道大皇子的心思,而且因为大皇子这些年来时常针对她的行为,同样也讨厌大皇子。若是大皇子知晓温彦平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他会不会提前一步将她娶为大皇子妃呢?
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大皇子再有心也没用了。
“既然是大皇子妃下的帖子,你便去看看吧。”他淡淡地说道,“无病无灾的,总不能驳了大皇子妃的面子。”
温彦平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有些不敢见大皇子妃,若是她将我的身份告诉严恪,我多没面子啊,严恪以后绝对会有理由来笑话我了。”
男人眸光微冷,面上却道:“听闻卫国侯夫人甚爱怜最小的儿子,将他宠得有些妄形,不好管教,卫国侯前些日子便说,过了年后,要将他放到严律将军那儿历练一翻。以后也不知道何是才能回京了,反正你们也见不着,不用担心被他嘲笑。”
温彦平听罢,眉头又拧了起来,为好哥们担心,严恪有几斤两重她是清楚,而且分别总是让人惆怅的。
虽然惆怅,不过经项清春这般说,温彦平便亲自写了回帖,告诉大皇子妃,届时她会准时赴宴的。
当然,有句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
赴宴那天,温彦平一早就欲起身,然后发现:凶残的大姨妈来了!QAQ
身子一软,便倒回了床上,抱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娘的,疼死爹了!狐狸精真是乌鸦嘴,这次可真是疼死了!
各种咬牙切齿不解释,不过这宴是赴不成了,温彦平无奈,只能撑着起身写了一封深情并茂的道歉信让人带了礼物亲自去大皇子府给大皇子妃陪罪,希望她莫要怪罪。
大皇子府前院偏厅里,大皇子妃亲自接见了项府派来送信的嬷嬷,听到嬷嬷说项侍郎夫人身体不适,不能赴宴时,适时地露出关切的表情,柔声询问,姿态雍容华贵却又不过份地高傲,适当的距离让人心里熨帖,又不敢随意放肆。
等项府的嬷嬷离开后,大皇子妃拆开信浏览,温彦平得温良指点教导,作诗写词没啥才华,但写封道歉信还是写得出来的,大皇子妃看罢,微微一笑,心道这项侍郎夫人倒是好才华,谴词造句无一不让人表示出她不能来赴宴的歉意,倒是让人不好怪罪她。大皇子妃看着那一纸不算秀丽、甚至可以说有些苍劲大气的字,心里琢磨起这温府义女的身份来。
稍晚,大皇子回来了,听闻大皇子妃正在菊园里招待各家女眷赏菊,大皇子脚步一顿,往往菊园隔壁的苍霞居行去,登上苍霞居中建在假山上的凉亭。
这里的视野很好,可以将菊园一览尽殆,大皇子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很快便离开了苍霞居,招了大皇子妃身边伺候的妈妈过来询问今日过府来赏菊的女眷有几家。
待妈妈一一答后,大皇子忍不住问道:“就这些?可有谁没来的?”
“据说项侍郎夫人今日身体不适,没有来。”
闻言,大皇子冷笑起来,心道,身体不适?怕是不敢来吧?不过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觉得若真是那人,恐怕天塌下来了,也没有她不敢干的事情,莫非真是身体不适?
而被大皇子质疑身体是不是真的不适的温彦平一整天恹恹地躺在床上,抱着抽痛的肚子,欲哭无泪地听着秦嬷嬷和绯衣数落她前几天狂吃猛塞橘子的行为。
嘤嘤嘤,她已经受到教训了,就别再数落了!
午后,温彦平喝了药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模糊间,发现贴在肚皮上的暖袋被人取下了,然后身体被揽进一具怀抱里,一双干燥温暖的大手贴着她的肚皮,轻轻地按揉着,十分舒服,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后,天边已漫天金霞,格子窗被霞辉照得泛着古老的色泽。
温热湿润的呼吸喷在脖子上,偏首便可以看到身后那张挨着她的脸。
看着这张俊美的脸庞,温彦平将手覆在那双暖暖地盖在肚子上的大手,心想着,或许和他如此过一辈子也不错。
☆、第166章
凶残的大姨妈来的日子,小姑娘一般会表现得懒洋洋的,虽不至于伤春悲秋,但也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大抵能让她欢笑的,便了院里伺候的那一群的美人儿吧。
不得不说,温彦平在未嫁之前,之所以这般喜欢往项家跑,绝对是为了春华院里的那群美人儿而来。项清春自己生得美貌,又是个偏执的,对伺候的婢女仆人外在条件自然要求也高,丫头要美丽到能让他看得顺眼的,小厮要英伟俊气的,不然宁愿院里伺候的人少点儿。
现在,温彦平嫁过来了,自然十分爽快地将这群美人儿自己笑纳了,除了绯衣和迎荷,其余的美人儿是分批叫来伺候的,每五天轮一班,轮了一个月后,她自己也知道哪班子里有谁和谁,记得牢牢的,那天若是见到缺了谁,张口就能叫出名字来,等听说身体不适,又殷切地让人给丫头请大夫之类的。
当然,小姑娘自己喜欢美人儿,美人儿中有几个不安份的也十分喜欢她的识相,常常奏到她面前伺候,就想让她记住,以后能到房里去伺候,到时能更加的接近大少爷,凭着自己的本事,还有外貌,长相平凡的大少夫人哪里是对手?将大少爷拢到身边后,若是能怀上一儿半女,后半生就不愁了。
秦嬷嬷等人看得明白,不过看小姑娘自己一个人乐呵,也不理会迎荷的暗自担忧,面上没说啥,只劳劳地守好房里,其他的随小姑娘折腾。
秦嬷嬷实在是有高见,很快地,殷勤的小姑娘终于将某人惹毛了。
在凶残的大姨妈走后,温彦平又活蹦乱跳时,夫妻俩给项母请安时,项清春突然提出,自己院里的丫头有些年纪大了,该配人或放出去了,也显得项母这当家主母的仁慈。
项母愣了愣,正要开口时,温彦平第一个不干了,“有么?她们才十六七岁,还可以再留几年呢。”
项清春心中早有腹稿,微笑道:“你若喜欢,我何尝不想让她们多留个几年伺候你?只是我前会儿刚听照光提起,这些丫环有几个是家里递话过来,说她们年纪大了,希望等她们身契日期满了,想接她们出去说门好亲事。”
温彦平吃惊了,“真的?有多少人?”
“嗯,我想想,好像是紫萍、浮云、碧桃、妙丽……不多,就这几个。”
温彦平木着脸,这几个丫环长得实在是好,每个都有一技之长,又会做好吃的又会哄人,她实在是喜欢,常常见着她们心里就高兴。
“这么巧?”她直觉有些不信地看着他,毕竟这男人有很多黑历史。
项侍郎大人十分诚恳,温和地道:“确实如此,照光受她们家人所托,想求个恩典,我听罢也觉得很巧。后来隐约记起,她们好像是一同入府里来的,时间也差不多,并不奇怪。”
温彦平实在舍不得美人儿,可是总不能拦着不给人家回家和家人团聚嫁人吧?不由得看向项母,问道:“娘,紫萍她们的身契日期在什么时候?”那些丫环都是项母送过来的,卖身契都是项母管着。
项母这回真心晕了,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