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后养成史  第65页

云已经悄悄钻了进来,她笑着走过去:“妈妈,钩子太高了,让我来帮你吧!”
  用完晚饭,徐灿灿和徐宜春在一起看书,还一起做了几首应景诗。
  徐宜春虽然才九岁,可是已经颇有文采了,写的诗很像那么回事。
  徐灿灿觉得弟弟写的那句“长河微雨里,古城暮钟时”最有意境。
  徐宜春要看姐姐的诗,却被徐灿灿拒绝了。徐灿灿写了几句诸如“空庭有月光,静院无人声”“白杨村里人呜咽,青枫林里鬼吟哦”之类的诗句,便觉得自己挺有才,正洋洋得意呢,看了弟弟的诗句,便觉得自己的得意之作都被弟弟比成渣渣了,只能称为歪诗!
  她怕弟弟笑话她,便非不让弟弟看。
  徐宜春看姐姐敝帚自珍,偏又非常的好奇,便非要看一看,就过来抢夺。
  因此,在见面三个时辰后,徐灿灿徐宜春这对姐弟便结束了友好状态,陷入了热战和冷战交替的状态。
  见这姐弟俩隔着大开的窗子互相用竹竿捅来捅去,徐顺和和徐王氏不由都扶额叹息——灿灿这个样子,将来怎么做团练夫人啊!
  晚上洗澡的时候,徐灿灿泡在浴桶里问拿了皂角水过来预备帮她洗头发的碧云:“晚饭送过去没有?”
  碧云笑道:“傅柳取了食盒,直接送到城东大营去了——公子今夜要在东大营点兵呢!”
  徐灿灿讶然看着她:“点兵?”
  碧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听说越国海盗占领了云州……”
  徐灿灿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虽然没什么见识,却也听爹爹和镇子里的叔伯说过东方大陆的形势,知道越国海盗和越国军队关系密切,一旦他们越过云州北部到内陆的天堑,就能长驱直入大梁腹地了!
  碧云看着姑娘沾着水珠的白里透红的脸,低声道:“明日早朝公子便要进宫……”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进宫领取兵符!”
  徐灿灿一下子便明白了:傅予琛要挂帅出征!
  她先是想到了傅予琛病弱的身体,接着便想到了战场的不测,最后想到了她和傅予琛原定于两个月后的婚期……
  坐在浴桶里的徐灿灿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傅予琛召集东大营禁军五品以上的将军们在大帐开军事会议。
  会议结束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他坐在大帐里闭目养神的时候肚子叫了一声,傅予琛这才想起自己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
  他很饿,却没有食欲。心中波涛澎湃,却不愿费时间吃东西。
  正在这时候,傅柳过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大食盒,笑得眼睛都弯了:“公子,徐姑娘给您做的晚饭!”
  傅予琛闻言一喜,心里说不出的熨帖,顿时放松了下来。
  徐灿灿做的小油卷只有梅子大小,松软可口,葱香扑鼻,带着微酸的酵子味,还带着小茴香独特的香味,他两口一个连吃了三个。
  三个不同馅的煎包他都尝了尝,最喜欢吃槐花馅的。
  绿豆大米粥熬得火候正好,入口即化,绿豆的清香和大米的香味完美融合,令傅予琛难得地喝了两碗。
  他坐在大帐里,把徐灿灿送来的饭菜都吃完,这才带着团练副使兰云和卓杉巡视大营去了。


☆、第76章

  团练副使兰云、卓杉和另有任务不再汴京的薛英一样,都是由傅予琛提拔上来的团练副使。
  兰云名字虽然女气,却是一个响当当的大汉,他先前只是个千夫长,因为训练出专门对付越国海盗的阵法,得到了傅予琛的赏识,直接提为团练副使。
  卓杉则是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比傅予琛大了四岁,他出身军官世家,是参加武举考试考出来的,考试中他写的那篇策论的内容正是如何对付越国海盗。主考畅子英第一时间把那篇策论送到了傅予琛手上,因此武举考试结束之后,卓杉就进了东大营,先做百夫长,一个月后就提为了团练副使。
  傅予琛倒是不怕东大营里全是没有经验的年青将领,即将开拔奔赴云州战场的傅家军多的是有经验的老将!
  傅予琛有自己的想法——若再不提拔年轻将领,大梁的军队将出现断层,军队里能打仗的将领青黄不接,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还预备提拔更多的年轻将领!
  夜晚的东大营总算是起了风,可是风中带着热意,是夏天的热风。兰云和卓杉身穿甲胄捂了一身汗。
  他们走在穿着薄薄的藏青夏袍的傅予琛后面,看着团练大人被黑腰带束起的小细腰,心里满是对这位团练大人的景慕。
  傅大人生得那么俊俏,又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可是却自有一种逼人的气势,简直是不怒自威,下面的将军来去见他,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就连兰云和卓杉这种被大家戏称为傅团练的宠儿的将领,在他面前也是小心翼翼,不敢出一点差错。
  巡视完全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回到大帐坐定,傅予琛才开口问卓杉:“火枪队选了多少人了?”
  卓杉恭谨地行了礼,回禀道:“禀大人,标下已经初选了一千二百人!”
  屋子里静了下来,唯有大帐里燃着的粗烛发出“啪啪”的灯花爆裂声。
  傅予琛垂下眼帘思索着,浓长的睫毛在烛光的照射下扑撒了下来,遮住了眼波,在眼睑上投下两片阴影。
  兰云卓杉不约而同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们知道在傅大人美如好女的躯壳里,装载的是一个极为彪悍的灵魂,手腕极为狠辣,谁也不敢对这个少年大帅表现出丝毫的不敬。
  因为傅大人是一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
  不满可以在他心里藏一个月、半年、一年,最终总会发作出来。可是等你明白,你怕是已经着了他的道生不如死了!
  傅予琛抬眼看着卓杉,道:“从波斯运来的火枪数量是五百个,明日我回来,要看到五百个枪手!”
  卓杉立即道:“标下遵命!”
  兰云和卓杉退下去之后,傅柳悄悄进来,给傅予琛端上了一个白玉盘,白玉盘里是切好的西瓜、桃子和甜瓜的小块,盘子里还放着一根银叉子。
  傅予琛懒得吃这些水果,便看都不看,依旧看着他的兵书。
  傅柳微微笑了,道:“公子,碧云送食盒的时候捎了徐姑娘的一句话——”
  他话说一半,却去窥视傅予琛。当他看见公子眉毛微皱时,便知道这件事靠谱。
  傅柳拿起银叉子塞到了傅予琛的手里,道:“公子,徐姑娘说让你不要挑食,多吃水果呢!”
  傅予琛吁了一口气,拿起银叉子叉了块西瓜放到了嘴里,一幅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傅柳看他开始吃了,心里欢喜,便退了出去,同傅杨一起立在帐外守卫。
  他再进去收白玉盘的时候,果真发现公子已经把里面的水果全吃完了。傅柳压抑住欢喜,正要拿着白玉盘退出去,却被傅予琛叫住了。
  傅予琛眼睛望着大帐入口一侧燃烧的大烛,轻声道:“去准备一下,明晚我要去拜访徐家!”
  傅柳:“……”咦?公子要去看徐姑娘吗?
  傅予琛似乎看透了傅柳的内心,又加了一句:“备下厚礼,我要去拜访我的岳父大人!”
  傅柳目瞪口呆:“……遵命!”公子真是干脆利落啊,这么快就叫上“岳丈大人”了?
  过了一会儿,傅予琛又道:“傅柳,你给碧云捎个口信——”
  傅柳静静候着公子余下的吩咐。
  傅予琛闭上了眼睛,声音清冷中带着冷酷:“若我殉国,就让碧云带着徐姑娘同我合葬!”碧云从小练功夫,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傅柳:“……”这是什么意思?徐姑娘今年还不到十六岁,也许她以后还要活五六十年呢!
  他恳切地望着傅予琛:“公子啊,别说您一定会凯旋归来的;就算您有什么不测,也是我们这些属下陪着您下那个什么的,怎么能让活的好好的徐姑娘陪您呢!”下面的话他在心里想着,却没敢说出来——徐姑娘生得那么美,性格又好,家境也不错,就算您薨了,徐姑娘只要愿意嫁,还能再嫁几次呢,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傅予琛眼神平静,不带一丝感情和温度,就那样盯着傅柳。
  傅柳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奴才遵命。”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公子一旦喜欢一个人,也是蛮恐怖的。
  徐灿灿这一夜睡得既不安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徐灿灿就醒了。
  她心里难受,便想着去买一些上好的软绸给傅予琛做一些贴身穿的衣物。
  谁知道碧云一听她的打算,便结结巴巴道:“姑娘啊……公子他……他不缺贴身的衣物!”要知道姑娘的针线活有多差,若是缝个抱枕靠枕帐子之类的,再不靠谱也不会有什么差错!可是现在公子是要上战场的啊!公子穿着不合适的内衣上战场的话,若影响到了公子那可怎么办?
  徐灿灿看到碧云的紧张的神情,心里也明白,便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会去坑害傅予琛呢?也只是说说罢了!”
  说罢,她叹了口气。
  听她这样一说,碧云的紧张立刻不见踪影,满怀的歉疚涌上心头:“姑娘,奴婢给您梳随云髻,再簪上公子送的金累丝镶蓝宝石镂空梨花分心,一定很美!”
  徐灿灿叹了口气,却没说话。傅予琛都要上那刀枪无眼的战场了,她哪里还有心思打扮?
  虽然心情不好,可是徐灿灿一向爱美,从不愿意邋里邋遢的见人,最后还是简单妆饰了一下,穿的衣服也是尽量素净。
  打扮停当,徐灿灿便出了东厢房。
  她头上梳着盘曲结鬟的随云髻,只在后面戴了金累丝镶蓝宝石镂空梨花分心,别无它物妆饰,耳上也只是戴了对小小的花型蓝宝石耳坠。
  身上的衣服也比她往日所穿要素净得多。上面是白罗交领窄袖衣,裙子是淡绿色缎裙,脸上脂粉未施,眼皮微微肿着,却衬得碧清妙目如一汪深潭,看着依旧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徐灿灿正在和宜春一起用早饭,徐府的秦嬷嬷就和管家徐森一起过来了,言说是老太太派他们来请徐王氏带着徐灿灿和徐宜春过去。
  徐老太太的理由是想徐灿灿和徐宜春了,要和孙女孙子亲近亲近。
  徐灿灿心里难受,不愿委屈自己去奉承老太太,便道:“我今日身体不舒坦,怕把病过给老太太和三位妹妹,今日就不去了!”
  她虽然直接下了老太太的面子,可秦嬷嬷和徐森都没有做声,毕竟二姑娘如今地位不同以前了,将来若是青云直上,那可了不得。
  他们这些人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得罪二姑娘了!
  最后徐王氏只带着徐宜春去徐府了。女儿不愿意去,那就不去好了,她才不想让女儿心里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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