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加小心在意。
临近中午的时候,徐灿灿正陪着傅瑞玩耍,傅予琛回来了,开门见山道:“去承恩侯府吧!”
徐灿灿又惊又喜:“真的?”
看着她那蠢蠢的样子,傅予琛懒得多说,抬腿进了卧室。
徐灿灿忙把傅瑞交给朱颜她们,自己屁颠屁颠跟了进去。
承恩侯府里,徐顺和一家三口正在老太太的院子里陪老太太。徐老太太如今上了年纪,脾气却更为执拗,难得见到儿媳妇一次,便滔滔不绝地讽刺挖苦儿媳妇,极尽恶毒之能事,譬如骂徐王氏没有日日过来请安不孝,又骂徐王氏又老又丑为何不给自己儿子纳妾……
徐顺和徐宜春父子很是尴尬,徐宜春见爹爹满脸通红,便打算自己起来阻止祖母,却被徐王氏拦住了。
徐王氏如今是皇后娘娘的母亲,颇见了些世面,因此不肯纵容婆婆了。见老太太骂个没完没了,她便先吩咐儿子:“宜春,你先回书房温书去!”
徐宜春也不愿意听祖母辱骂母亲,便起身去了。
儿子不在场了,徐王氏这才开口吩咐丁妈妈:“老太太撞邪了,还不把老太太给扶进去!”
丁妈妈得令,带了两个婆子进来,架了徐老太太便进了卧室,趁侯爷看不见,用一块帕子塞在了徐老太太嘴里,拦住了那些喷薄而出的污言秽语。
徐顺和见老太太大过年的,还如此悖晦,也无话可说,起身随着徐王氏走了出去。
到了院门外,徐王氏才意识到自己今日有多勇敢,她心中欢喜却又无人可以诉说,喜滋滋地打先带着婆子丫鬟们回正院去了。
正因为如此,见到女儿女婿过来,徐王氏惊讶之余,很快便忘了宫廷侍卫森严的防护,同女儿坐在软榻上,絮絮地谈起了方才之事。
徐灿灿得知母亲如此勇敢,便把她大大地夸奖了一通。
徐王氏得了女儿夸奖,不由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灿灿,你和女婿想吃什么,告诉娘,娘现在就去做!”她知道女婿是皇帝,心中颇为敬畏;可是私下里相处的时候,她发现女婿除了不爱说话不爱笑,倒也没什么可怕之处——不过,能不招惹女婿,还是不招惹的好!
傅予琛同岳父大人坐在东侧的圈椅上喝茶聊天,却分神听了丈母娘的得意事迹,心中暗想:徐家人都太仁慈了,这样的老太太,死了也不好,因为得守孝;可是关起来眼不见心不烦还是可以的,徐家人却始终纵容她。
徐顺和难得有机会同宝贝女婿闲聊,便抓住这个机会,悄悄问道:“贤婿,过几年是不是还要打仗?”
傅予琛平静地看着岳父,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徐顺和跟着女婿上了两次战场,了解宝贝女婿的尿性,自顾自往下说:“不但要打仗,而且还是到冬天很冷的地方去打仗,对不对?”
傅予琛依旧不说话,可是幽深凤眼看着岳父大人,鼓励大人继续往下说。
徐顺和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的想法全说了出来:“既然如此,那么对军医的需求必定很大,我打算从军中选一些有灵气的士兵,跟着我在西大营学医,将来等打仗了也用得上!”
说罢,他目光炯炯看着傅予琛,等待着他的回答。
傅予琛脸上平静,心中却想:岳父大人一向如闲云野鹤,却对军中之事如此上心,还不是怕自己将来冷落没有有力娘家做后盾的徐灿灿,想要讨好自己?
这样一想,他心里有些难受,因为发现徐灿灿的家人竟然并不为成为皇亲国戚而高兴,而是惴惴不安,生怕徐灿灿会受到伤害。
傅予琛眼波如水看向徐灿灿,见她正在和岳母嘀咕着中午要吃萝卜馅饺子,不改她吃货的本色,心里这才松快了一点——起码他的灿灿活得开心恣意!
这时候听雨手里托着一个包袱进来禀报:“禀陛下,您要的书已经拿到了!”
傅予琛微微颔首,道:“奉给承恩侯世子吧!”
见徐顺和与徐宜春有些惊讶,傅予琛平静地解释:“宜春不是要参加秋天的乡试么,我命人寻了选文及著作,他有时间的话好好看看吧!”
徐宜春接过包袱便要跪下谢恩。
傅予琛淡淡道:“自家人相处,不必多礼。”
皇帝姐夫既然这样说了,徐宜春不敢不听,就坐在一旁解开包袱把书拿起来看,发现这些选文和著作的作者都是礼部侍郎朱晓静。他心思聪慧,很快便明白这个朱大人怕就是宛州府乡试的主考,当即起身走过去端端正正向傅予琛行了个礼:“宜春谢过姐夫!”
傅予琛垂下眼帘,道:“若想谢我,最好就是不要让你姐姐为某些事情操心就是了!”宜春已经大了,该像男子汉一样保护妇孺了,徐老太太这样的事情该他来处理了。
徐宜春凝神思考,很快便明白皇帝姐夫指的怕是祖母之事,当即道:“君子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修身和齐家还在治国平天下前面,宜春自会好好领悟。”
傅予琛没想到驽钝的徐灿灿居然有一个鬼灵精弟弟,心中大为放心,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徐灿灿在那边听到了,便笑道:“宜春啊,以后不但不要我为你操心,还不能跟我拌嘴,不能跟我打架哟!”她和徐宜春真的是从小打到大,有了傅瑞之后才真正不打了。
徐宜春的脸涨得通红,若是姐姐未曾出嫁时候,他早就和姐姐拌嘴了,此时却碍于姐夫在身边,只得道:“是,姐姐!”
徐灿灿莞尔一笑,看向傅予琛:“阿琛,还是你厉害!”
见她开心,傅予琛凤眼中也漾起了一丝笑意。
中午徐王氏真的带丁妈妈下厨做了徐灿灿最爱吃的萝卜馅饺子。
徐灿灿连吃了两碗,又喝了一碗饺子汤,最后都有些撑得难受了。
回去的时候坐在青绸暖轿中,她靠在傅予琛身上,低声道:“御厨再好,却也做不出母亲的味道。”
傅予琛对此却没感觉——他的母亲先舒夫人,一直在害他坑他;他的生母元氏,一直给他找麻烦,让他烦不胜烦恨不得元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对于傅予琛来说,“母亲”这两个字意味着狠毒和麻烦,他一点儿都不怀念母亲的味道。
他们夫妻出发去承恩侯府的时候,傅瑞正在睡;等他们回来,傅瑞早就醒了,对于抛下自己出去玩的爹娘,他很是生气,不敢看爹爹,却把脸埋进母亲的怀里蹭来蹭去的撒娇。
见儿子这个样子,傅予琛很看不惯,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便起身拎了傅瑞去书房了。
时光荏苒,一直到了端午节前夕,徐灿灿才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她提的那两个建议已经由内阁讨论通过,完善后开始在全国范围推进。
这时候徐灿灿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
她也不怕麻烦,叫了水寒、傅松、傅杨进来,连带上朱颜和碧云,开始算她的私房账目!
☆、第246章
即使怀孕近八个月了,可徐灿灿依旧不肯放弃妆饰打扮自己。今日她梳了精致的随云髻,却单只插戴了一支金累丝镶红宝石镂空双鸾玫瑰分心,耳上则是一对红宝石镶金坠子,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衬得雪白柔嫩的脸更加润泽,唇上涂了用玫瑰花淘澄出的胭脂,容光照人端坐在锦榻上看着水寒朱颜他们算账。
此时虽已是夏日,却因为刚下过雨并不炎热,正堂里的窗子隔扇都打开了,犹带湿意的风吹了进来,风中满是雨后树叶青草特有的清香。
正堂的东侧、西侧各摆着四个梨花木圈椅,每两个圈椅中间摆着一个精致的高几,如今水寒、傅松和傅杨坐在东侧的圈椅上,碧云坐在西侧的圈椅上,眼前皆摆着单人书案,个个都在认真地翻着账本核对着总数,算出总数之后,他们需要再向朱颜报数,由朱颜计算总数。
徐灿灿刚开始还坐的挺端正,可是不久就有些累了,索性靠着锦缎靠枕歪在榻上,看似闭目养神,其实心里在做着筹划。
水寒偶尔抬头看徐皇后一眼,见她虽然带着疲倦之色,可是依旧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堪为最美丽的孕妇,不过他的心里也在担忧,因为徐皇后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比怀皇太子的时候还要大。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忙碌,朱颜终于算出了总数。她捧着账本向徐灿灿行了个礼,便按照月份回报每个进项,到了最后,便把徐灿灿私库里现存的银两总数报了出来:“皇后娘娘您目前可支配的银两数目是二百三十六万七千八百六十六两。”
徐灿灿瞬间有些呆滞。她知道自己有钱,却没料到居然会这么有钱,从春节到现在,财产居然增加了一百多万两。
片刻后,徐灿灿开口道:“以后每年六月一日算总帐。今年你们五人的分红为朱颜碧云每人一千两,傅杨一千五百两,傅松两千两,水寒两千五百两。”六月一日麦子和稻子早都收了,正好可以算账。
朱颜等人都有些出乎意料,愣了片刻才向徐灿灿谢恩。
徐灿灿接着道:“新宫的福云殿、紫宸殿、崇政殿、大庆殿即将建好,到时候潜邸就要改名了,怕是要进许多侍候的人。在此之前,所有潜邸侍候的人,都增发一个月的月银,朱颜和傅杨相互核对后,拿了对牌去库房领出银子发下去吧!”
她一双碧清的妙目含着一丝笑意,在傅松水寒脸上扫过,声音清澈:“你们两个去内阁见马丞相、礼部尚书靳伟焕和监察御史韩志刚,就说本宫今年先捐出二百万两银子做本金,明年端午节再捐一百万两银子,别的事情就不要来烦本宫了!”大梁朝素来讲究女子不得干政,所以她为了避免麻烦,只管出银子和请出监督的御史,其它都不理。
傅松和水寒答了声“是”退了下去。
待屋子里只余女官、嬷嬷和宫女们了,徐灿灿这才不再勉力坚持,枕着靠枕捧着肚子侧躺在锦榻上,缓缓做着深呼吸。
和上次怀孕相比,徐灿灿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走路得扶着肚子,而且胎儿似乎顶到了她的胃部和心脏,令她胃部胀满心慌气喘,而腰部也常常酸疼。
徐灿灿只盼着早日把孩子给生下来,自己好轻松一点。
女医管嬷嬷指挥着红拂和红蕖把徐皇后摆成舒服的姿势,自己跪在一边开始为徐皇后按摩腿脚。
徐灿灿平静了一会儿,终于舒服点了,便有气无力地开口吩咐红拂:“让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吧,我要和管嬷嬷说几句话。”
红拂当即就屏退了不相干的人,自己与红蕖一起侍立在侧。
徐灿灿眼睛看着管嬷嬷,低声道:“嬷嬷,你看我这次怀的是不是双胎?”
她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这次怀的是双胞胎,可是这些又不能宣之于人,只能自己在心里揣测。
管嬷嬷略一思忖,道:“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