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  第49页

了全身都淋湿了的任瑶华,在任瑶华身后是一个肤色白皙却面容普通的中等个头的男子,应该就是那个叫做冬生的武生。
  任瑶期看着一言不发的任瑶华,皱眉问道:“三姐你去了哪里?你身边的婆子丫鬟呢?”她记得任瑶华出去的时候身边是跟了几个人的。现在却只有她自己和冬生回来了。
  任瑶华闻言脸色十分不善地转头看了冬生一眼,冷哼一声:“你问他都干了什么好事!”
  李天佑偷偷问冬生:“你做什么了?”
  却发现冬生面若死灰地站在那里,闻言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后面也没有说的咽了下去。
  李天佑和夏生都有些惊讶,冬生与夏生的性子截然相反。夏生不爱说话不爱笑,问一句答一句,冬生却是个活泼的性子,见人说话先就带了三分笑。


第66章 麻烦
  任瑶期一见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之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出声道:“舅舅你们是在哪里落脚?离着这里近不近?”
  李天佑四周看了看:“应该不远把?从我歇着的地方也能看到这个山头。”他指着前面那座雨雾朦胧的远山道。
  任瑶期顺着李天佑的手看去,只能叹气。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他这一点不能证明两个地方离着近。
  好在夏生出声道:“离着这里大概有两刻钟的路程。”
  任瑶期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一身狼狈的任瑶华,对身后的香芹和桑椹道:“你们回去替我和三姐寻干净的衣裳和鞋出来。”
  两个丫鬟应声去了,任瑶华又对夏生道:“我记得之前看到前面不远有租驴车的,你去雇一辆来。这路上泥泞不堪,不好走。”
  夏生看向李天佑。
  李天佑摆了摆手,让夏生去了。
  见当场只剩下了自己,李天佑,任瑶华和冬生四人,任瑶期仔细打量着任瑶华和李天佑。
  只见任瑶华那一身妃色的衣裙从头到脚都湿透了,变成了极深的绛红色。尤其是那一双莲青色的绣花鞋,上面沾满了泥浆和干枯的草鞋,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全身上下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
  她的发丝有几绺垂下来贴在了额面上,脸色有些白,嘴唇却是红得发乌。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
  这还是任瑶期第一次看到任瑶华在人前这般模样。
  不过倒是让她多了几分脆弱和平易近人,如果忽视她脸上那能冻的死人的冷峻表情的话。
  冬生的样子比之任瑶华也好不了多少,他衣裳的颜色深,倒是看不出来是湿了后的颜色还是原本就是深褐色的。半新不旧的粗布鞋上与任瑶华一样,沾满了泥浆和枯草。尤其是他的脸色,不是任瑶华那样的气怒之色,到更像是惊惧和不安。
  任瑶期心里有些担忧。
  任瑶华出门的时候是带了几个婆子和丫鬟的,现在包括芜菁在内的下人全都不见了。只有他们两人一身狼藉地回来了,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事情。
  不过看他们现在的模样,这里明显不是说话的地方。
  任瑶期只能将之前脱下来的蓑衣和斗笠给任瑶华戴上,以遮掩她身上的狼狈。
  不多会儿,夏生就将驴车租了回来。李天佑摸着下巴绕着那辆驴车打量了半天,一脸新奇地问任瑶期道:“这玩意你坐过没有?它拉得动这么大的车吗?看起来没什么力气的样子。”说着还伸出手掌,拍了拍那驴子的头,惹来赶驴的车夫不悦的视线。
  燕北虽然因有马场,所以马匹比南边的要多,但是平民百姓们还是喜欢用驴车,因为养活一头驴所需要的草料比养活一头马所费的草料要少得多。
  且驴子耐力极好,也没有马那么容易生病,老了死了还能吃肉。所以大周朝平民百姓家中口粮足够的大都会养驴。
  尤其是少产马匹的江南,驴子更为常见些。
  但是世家大族出行就没有用驴车的,因为驴车不够排场。
  李天佑这么问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坐过驴车,即便是年幼之时在少马的京都,他也只吃过驴肉。
  不过总的来说,李天佑能区分出马和驴的区别,而没有将他认作是牛或者龙,或者别的什么就已经是一件值得表扬的事情了。
  任瑶期吩咐夏生让他在这里等着香芹和桑椹两个丫鬟来,再带她们雇车回去。
  自己则和任瑶华上了驴车,随后李天佑也坐了上来,冬生则与车夫一起坐在了驴车外头的车辕上。
  没有多久,驴车就在一处一进的小院落前停了。
  寺里的租赁出去的院落外头瞧着都是十分简陋的,还有些小院子用的是黄色的土砖。
  李天佑落脚的院子到是青砖黑瓦。且进去了之后便发现,院子被收拾得很干净,很显然平日里专门有人负责修缮和打扫。
  与租赁田亩雇佣佃农一样,房屋租赁也是寺院的一向重要收入来源。
  “舅舅你来白龙寺多久了?”任瑶期一边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一边问道。
  “昨日里来的,有人约我过来斗鸡。不想半夜里鸡被人给偷了。好在我这次不过是随便来看看,带的是只普通货色,丢了就丢了吧。本打算今日就走的,不想却是遇上了……咳,嗯,一个熟人。”李天佑摸了摸鼻子左顾右盼地道。
  任瑶期便也不再多问。
  等进了屋,各自坐下了,任瑶期才看向脸色一直不太好的冬生,直接问道:“我三姐身边跟着的那些人呢?”
  任瑶华眼睛像是利刃一样地刺在冬生的脸上,却是抿紧了唇不发一言,显然她是被气过了头了。
  冬生看了任瑶期一眼,低头小声道:“都被我敲晕了。”
  “……”
  “你怎么不干脆把我也敲晕了扔到山洞里?”任瑶华讥诮地说道,还狠狠地瞥了在一旁坐着看热闹的李天佑一眼。
  李天佑立即苦着喊冤脸道:“可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而且冬生向来乖巧听话,说不定是你身边的人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才惹得他发火的!是不是,冬生?”李天佑悄悄朝冬生使眼色。
  冬生却是摇头老实道:“是属下鲁莽了。”
  任瑶华冷哼道:“不过是个戏子,称什么属下?主子没规矩,惯得下头的人也一个一个的都没了规矩!”
  这话李天佑却是不爱听了,他将手搭在冬生的肩头斜睨了任瑶华一眼:“他是爷的人,爷说他是属下他就是属下,爷说他是爷哥,他就是爷哥!你又不姓李,关你什么事?”
  冬生吓了一跳,忙道:“爷,属下不敢当……”
  李天佑用手掌重重推了他的头一下:“也对,爷应该说你是爷弟。让你当爷哥,你也没那个胆。”
  任瑶华看着主仆两人在那里闹,忍无可忍:“你们到底要不要把我的丫鬟弄回来!若是她们有个什么差池,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
  李天佑这才想起来,轻咳一声小声问冬生道:“你把人藏哪里了?还是还给她吧?好男不与女斗。”
  冬生低头道:“就在一个山洞里,我敲晕她们的时候有注意力道,这会儿应该快醒了。”
  任瑶期皱眉:“还是赶紧派人去一趟看看吧,免得他们醒过来后不见三姐回去报了大太太知道,那就麻烦了。”
  冬生点头道:“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将人弄过来。”
  这会儿外头又有人进来了,任瑶期听到了香芹的声音,便对冬生道:“夏生知不知道那个山洞?如果他知道的话让他带着我的两个丫鬟去吧。免得她们瞧见你又起了争执。”
  她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问冬生。
  这时候夏生正好与两个提着包袱的丫鬟走了进来。
  任瑶期让冬生去与他们交代,自己则携了任瑶华一起去将身上湿了的衣衫和鞋子换了下来。
  她们出行都会预备上几身衣裳以备不时之需。
  一般而言为了应急,这些衣裳大都是花色和式样相似的。这样若是衣裳脏了,换了下来也免了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比如说十一二岁的女子突然来了初潮,遇上这种尴尬也会好办一些,以免闹出笑话。
  任瑶期换上的一条翡翠色的裙就与她之前身上的那一件极其相似,脚上的绣花鞋虽然花色有些不同,式样和颜色却是一样的,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任瑶华也换了一身湘妃色的衣裙。
  两人出来的时候夏生已经去帮任瑶华去寻她的人去了。
  冬生却是摇头闷声道:“不过是被人追了一路罢了,然后发现了三小姐的人在跟踪我,我还以为是她们追上来了,就想着先下手为强将人给敲晕了。”
  任瑶华却是在一旁冷笑道:“别人也就算了,可别与我说你不认得我身边的芜菁。在主子面前鬼话连篇,你是跟谁学的规矩?还是根本就没有人教过你规矩!”
  芜菁跟在任瑶华身边有些年头了,跟着她去过云阳城的外祖家好几次。冬生应该是认得的。
  连李天佑也不相信地偷偷觑了冬生一眼,不过他很聪明的没有开口搅和,而是认真的盯着自己手中的一个普通白瓷茶碗看了起来,好像是在看一件古董,明摆着不想管事。
  冬生听了任瑶华的反驳便将头低了,一副认错了的模样,却也不肯再开口解释之前的事情。
  任瑶华就越加认定李天佑是故意报复她,毕竟她曾提过很多次要将外祖家的那个戏班子的人给撵了。
  任瑶期却是有别的想法,他知道冬生的话没有说完。可是这里明明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在,没有外人,冬生为何还是不肯说?
  他是只想之后与李天佑一个人说,还是谁都不打算说?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这件事情肯定是一件大事。
  想起上一世,冬生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失踪的,任瑶期心理有些担心。
  她仔细回想今日遇到的那些事情,努力想要将事情串联起来。可是想来想去,总像是少了些什么。
  最后,她只能看着冬生认真地道:“我有事情想要与你说,你跟我来。”说完,任瑶期便站起了身,指了指旁边的屋子。
  李天佑还以为任瑶期是想要教训冬生,纠结了半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安慰道:“还好,这个不是很凶,你忍忍就过去了。”
  虽然说的是悄悄话,不过很显然在他李爷那里,没有所谓的悄悄话的概念,所以任瑶期还是听到了,也只能装作没有听到。
  那边任瑶华却是狠狠地瞪了过来。
  冬生还是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跟着任瑶期去了隔壁的屋子。
  任瑶期缓步走进屋子,没有找地方坐下,她走到窗边,推开了一扇窗户。一股混合着湿润泥土的青草香涌进了屋子里来,原本滞闷的空气立即就鲜活清新起来。让人的精神也跟着不那么紧绷了。
  想了想,任瑶期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这次一定是遇上了一件大事,且这件大事并不算是件好事。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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