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  第4页

是疲惫的脸上焦急的神色,咬了咬唇。
  她不想让娘伤心,可是让她放下自尊去与任瑶期道歉她又做不到,不由得有些僵硬。
  “算了母亲,不必了。”任瑶期轻叹了一声,突然抬头看向李氏道。
  李氏一愣,任瑶华也皱眉的看了过来,似是不信这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任瑶期撑着李氏的床沿站了起来。
  她想起上一世等她病好了之后见到任瑶华,也挨了她的耳光。
  之后到了母亲面前,母亲也是让任瑶华道歉,她却觉得母亲偏袒任瑶华,不然怎么也该让她将那两个耳光还回去,而不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
  幼时总有人在她耳边说,因为她的出生才会让母亲在任家不被婆母所喜,所以不仅祖母不喜欢她,母亲对她也是厌恶的,不然也不会每次都偏袒姐姐,委屈她。
  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任瑶期便也信了,于是她与母亲李氏之间总有些隔阂。
  任瑶华喊李氏喊的是“娘”,任瑶期却从来都是唤她“母亲”。
  与庶出的九妹,六弟一样的称呼。
  任瑶华抬头,便看见李氏一脸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
  见她看了过去李氏忙道:“期,期儿你最乖了,比你姐姐懂事多了。”一副安慰小孩子的语气。
  一旁的周嬷嬷也适时笑着开口:“奴婢就说刚刚一看到五小姐就觉着有些不同了,原来是长大了也懂事了,以后太太你就可以放心了。”
  李氏点头干巴巴地道:“是啊。”想着任瑶期脸上的伤,忙对周嬷嬷吩咐,“快去用热帕子给期儿敷敷,上了药,不然晚上肯定会疼。”
  周嬷嬷看了看任瑶华,又看了看任瑶期,有些不放心让姐妹俩在一处,可是李氏又一直催促她,周嬷嬷也只能匆匆出去了。
  房里只剩下了母女三人,却是安静了下来,最后还是李氏拉着任瑶期坐在她床边打破沉默地问道:“期儿,你这一年在府里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有没有受委屈?”
  任瑶期摇头:“我很好,没受委屈。”
  “哦,你有你父亲在旁护着,她,她也不敢委屈你的。”李氏看着她呐呐地道。
  “呵!”任瑶华在一旁嘲讽地冷哼。
  任瑶期垂了垂眸:“母亲,你刚喝了药吗?今日还是先歇着吧,我明日再来看你。”说着就上前去扶了李氏让她躺下。
  李氏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却是在躺下后拉着任瑶期的手不放:“期儿,让周嬷嬷给你上了药再走好不好?”
  任瑶期点了点头,安静的坐在了李氏的床边。
  任瑶华站在一边,目光带着审视冷冷地落在任瑶期身上。
  李氏却是拉着任瑶期的手看着她笑:“期儿,你真的长大了。”
  这时候原本出去了的周嬷嬷又回来了。
  “不是让你去要热水来吗?”李氏问道。
  周嬷嬷连忙走过来:“太太,热水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方姨娘来了,说是带着六少爷和九小姐来给你请安的。”
  李氏皱眉,疲惫地道:“我累了,还是让她们回去吧。”
  任瑶华却是冷哼一声:“您回来这么久了都没瞧见她来打个照面,这会儿来做什么。娘你躺着,我出去见她!”说着转身就走。
  “华儿――”李氏唤了一声,任瑶华却早已经掀了帘子出了西次间,李氏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周嬷嬷对李氏道:“奴婢跟去看看。”
  李氏点头,周嬷嬷便跟着任瑶华走了。
  任瑶期陪着李氏坐了会儿,想了想,还是道:“母亲,我出去找人给我擦药,你先歇着吧。”
  李氏想着周嬷嬷怕是一时回不来,忙点头:“那你快去吧。”
  任瑶期帮李氏理了理被子,也退了出来。
  才出了西次间,任瑶期就听见了东次间里有声音传了出来。
  走近了,便听到一个还有些稚嫩的声音边哭边骂:“立什么规矩?祖母也没有说要立规矩!你算什么东西?又凭什么骂我姨娘!”


第5章 阻止
  “我是你嫡姐,是你姨娘的主子!你说我算什么东西?一年未见,你学的礼仪都喂狗去了?方姨娘,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结果?”任瑶华冷笑道。
  “三小姐恕罪,是婢妾教管失职。”方姨娘声音低柔,姿态放得极低,“九小姐,快去三小姐赔个不是?”
  任瑶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我才不要与这种恶毒的人陪不是,她要害死六哥,还打骂我们。姨娘,我们走!”
  “任瑶英,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次。”任瑶华冷冷地道。
  “说就说,你……唔……唔……”
  “三小姐,求您饶了九小姐的口无遮拦,她还小不懂事,一切都是婢妾的过错,婢妾给您跪下了。”方姨娘急急地恳求,一边捂住任瑶英的嘴不让她再激怒任瑶华。
  “姨娘――”任瑶英哭叫,听起来场面有些凄惨。
  任瑶期看了一眼门外,方姨娘带来的丫鬟和婆子应当还站在外头,她有些头疼。
  想了想,她还是掀了帘子。
  东次间里方姨娘低垂着头直挺挺的跪在了任瑶华面前,任瑶英在一旁拼命想要将方姨娘拉起来,被方姨娘甩开了。
  任瑶华站在炕前冷眼看着,周嬷嬷看了看方姨娘又看了看任瑶华有些欲言又止。
  六少爷任益鸿皱着眉站在帘子旁,似是想要上前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有些为难。
  那边几人也注意到任瑶期进来了。
  “五小姐,你的脸――”方姨娘一眼就看到了任瑶期脸上的伤,忍不住惊声低呼。
  任瑶英也惊讶地盯着任瑶期左脸上的五指印,然后又扫了任瑶华一眼,对方姨娘道:“五姐定是被三姐给打了!”
  肯定的语气,怎么听怎么有些幸灾乐祸。
  “你来做什么?”任瑶华冷着脸道。
  任瑶期看了任瑶华一眼,走过去扶方姨娘起身:“母亲让我过来与方姨娘说,她刚喝了药精神不足不好见你们,六弟与九妹妹的孝心她已经知道也心领了。今日雪大风寒,路面又滑,还请姨娘早些带六弟与九妹妹回去歇着,否则若因此着了凉姨娘不心疼,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是要心疼的。”
  方姨娘身子一僵,飞快地看了任瑶期一眼,又看向任瑶华。
  任瑶期也顺着方姨娘的目光也看向任瑶华,见任瑶华只冷笑着站在那里,又接着道:“不想姨娘这么诚心,还在这里给母亲跪下磕了头,我一定会去转告母亲的。”
  任瑶英嚷嚷道:“我姨娘跪的不是……”
  任瑶期迅速截断了她的话:“姨娘跪的不是母亲还能是谁?这里只有三姐,六弟,九妹还有周嬷嬷。三姐,六弟,九妹你们虽然名义上是姨娘的主子,可是方姨娘毕竟是父亲正正经经抬进府里的妾室,还育嗣有功,算是半个长辈,跪你们哪一个都不合理也不合情。若是被外人知晓了,岂不是会说你们张狂?”
  在场之人皆是面色一变。
  方姨娘似是想要说话,任瑶期却是不给她机会:“再说了,即便我们几人都是孩子,不懂这些道理,姨娘却是向来被祖母夸赞知书达理,蕙质兰心的,难道她也不懂这个道理么?她若跪的是你们,岂不是故意陷你们于不义?我是不信姨娘会做这种事情的,是吧姨娘?”
  任瑶期放了去扶方姨娘的手,站起了身,偏头朝着她笑,一副对她十分信任的样子。
  方姨娘低下头,缓缓挪着膝盖转过身子,面朝着西次间李氏的卧房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磕完了头方姨娘自己起身,轻轻扫了扫嫩黄色缎面皮裙上的灰尘,然后才抬头看着任瑶期柔声道:“五小姐说的对,婢妾跪的是太太,非是他人。”
  方姨娘将自己眼中对任瑶期的探究之色隐藏的很好,任瑶期也装作没有看到,依旧是一副熟稔的模样轻快地道:“既如此,姨娘便与六弟,九妹妹回去吧。周嬷嬷,你快派几个婆子给方姨娘她们打灯,外面路滑,可要她们扶仔细了。”
  周嬷嬷一愣,看了任瑶期一眼,又看了看冷着脸一言不发的任瑶华,最后还是低头应了一声是,对方姨娘躬身道:“姨娘,六少爷,九小姐请,奴婢让人送你们回去。”
  方姨娘朝周嬷嬷点了点头,对任瑶华道:“三小姐,婢妾明日一早就过来伺候太太。”说完就毫不拖泥带水的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了。
  周嬷嬷也跟了出去。
  任瑶期目送着方姨娘那柔美却挺直的背影走出了正房,点漆的黑眸虽然还带着笑,却沉静的如同冬日的湖面,深邃无澜。
  任瑶华的目光则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在任瑶期脸上,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
  “任瑶期,你什么意思?”
  任瑶期想了想,看着任瑶华认真地道:“三姐,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意思?刚刚我若是任由方姨娘跪下去,由着七妹妹闹下去,惊动了府里其他人,你以为吃亏的会是谁?”
  任瑶华眼神莫测的盯着任瑶期半响,却是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讽刺:“我以为你与方姨娘交往甚密,与六弟他们手足情深,因而见不得他们在我这里受委屈。难不成你忘了,当初是谁当着祖父祖母的面一口咬定是我推了六弟落水。”
  任瑶期垂眸不语,这是她与任瑶华之间的死结,解释无益。
  况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不奢望今日就能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
  “就当我不希望母亲再受牵连吧。”
  这时候,周嬷嬷带着四个个捧了铜壶、铜盆、脸巾和药箱的丫鬟走了进来,对两人躬身回道:“三小姐,五小姐,奴婢已经谴了四个婆子送了方姨娘回芳菲院。”
  方姨娘虽然是她们父亲的姨娘,却不是住在紫薇院,而是带着一双儿女独自住了一个院落,虽只是一个一进的小院,也算是天大的脸面了。
  任瑶期点了点头,周嬷嬷指挥着丫鬟将铜壶、铜盆等物放在了一旁的梅花小几上,两个小丫鬟行礼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李氏的两个大丫鬟在屋里:“五小姐,奴婢给您敷一敷脸吧,不然等会儿出去吹了风晚上会不舒服。”
  任瑶期点了点头,走回去坐到了炕上。
  大丫鬟喜儿将脸巾打湿拧干,周嬷嬷接了过去轻轻给任瑶期敷脸,面巾上滚烫的热度让任瑶期忍不住偏了偏头,周嬷嬷忙道:“五小姐,敷一敷就好了,您别动。”
  任瑶期便坐着没有动,毕竟不是任性的十岁孩子了,一点痛忍忍就过去了。
  两个大丫鬟喜儿与鹊儿对视了一眼,又垂下了头,一个捧着药瓶候着,一个重新又拧干了一条面巾等着周嬷嬷换取。
  任瑶华也没有走,坐在炕上的另外一侧低声与周嬷嬷说起了李氏的病。
  任瑶期默不做声的听着,这才得知李氏是路上染了风寒,偏偏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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