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在话下,何况还是一个病秧子萧靖西?
云文放以为这是巧合,迅速回神之后另外一只手攻向了萧靖西的鸠尾穴,这一处穴道是人体死穴之一,偷袭的时候找准位置用准力道的话能震碎人的心脉,重伤胸腹内脏,同样一招致命。
只是云文放的手依旧还是被萧靖西用手腕给挡住了,萧靖西站在原地动了没有动,在挡住云文放攻势的同时,原本虚握的手掌微微一张,无名指和中指以诡异的速度和刁钻的角度轻轻地敲向云文放脐上七寸,剑突下半寸之处,恰巧落在了云文放刚刚突袭他的“鸠尾穴”上。
云文放身形一滞,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然后突然低头呕出了一口血,胸前的衣襟被他自己吐出来的血染红了一片。
第410章
胸腹内的剧痛让云文放最终还是单膝跪倒在了地上,他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似乎还有些不能置信自己突然就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脸上的神色甚至有些茫然。
直到感觉一个人站到了自己身前,云文放才使眨了眨眼,抬起了头。
“你……”云文放似是想要开口说什么,只是一开口又吐出了一口血,倒是这么一吐反而让他清醒了些,更让他意识到自己伤得不轻。
萧靖西微微垂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在地的云文放,神色很冷淡,仿佛刚刚出手伤了人的并不是他一般:“我记得我之前说过,你应该感谢自己姓云。”
“咳……咳咳……你,你竟然会武?”云文放剧烈地咳嗽了片刻,看着萧靖西面色复杂地道。
萧靖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招手叫来自己的护卫,淡声吩咐道:“带两个人送他回云家,说不定还有救。”
护卫立即带了两个下属上前来将云文放搀扶了起来,云文放的目光却是一直盯在了萧靖西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视线模糊的关系,他眼中的恨意和狠厉散去不少。
可是在云文放被侍卫拖走之前,他还是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是被萧靖西一句话给截断了:“云文放,这是最后一次。”
萧靖西的话很淡很轻,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却是让在场的人心下皆是一凛,似是感觉到了一种令人背脊忍不住下弯的威压。
跟随萧靖西多年的同贺知道自家主子这意思是让云文放不要再试图挑战他的容忍,事实上这么些年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自家主子生这么大的气,尽管主子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同贺想,云家二少爷还真要感谢自己是姓云的,若不是有云太妃和王妃的脸面,他今日肯定不是重伤这么简单。
这么想着,同贺在云文放开口说话之前,不动声色地用一个刀掌将他给劈晕了,然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使眼色让护卫赶紧的将人送走。
萧靖西没有再看云文放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云文放被燕北王府的侍卫送回云家的时候吓了云家的人一跳,尤其是他身上的血迹和惨白的脸色,一看就是伤得不轻。
云老太太问侍卫云文放是怎么受伤的。侍卫对云老太太的态度还算的恭谨,回话却是道:“还是等云二少爷醒了您问他自己吧。云二少伤了心脉和内脏,不早些医治怕会有性命之虞。”说完这一句,侍卫就以还有公务在身告辞离开了,也不管云家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云老太太和云大太太闻言却是吓了一跳,慌乱地让人去请大夫进府。
云文廷匆忙赶了过来,在大夫来之前摸了摸云文放的脉,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怎么样?”云大太太脸上惊惶之色未退,深怕从云文廷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
云文廷蹙起的眉峰微松,低声安慰母亲和祖母道:“二弟身体底子好,不会有事的。”
第411章 当断不断
大夫很快进了云府,给云文放看过了之后发现和那侍卫说的情形八九不离十,云二少爷被人伤了心脉和内脏,伤势不轻。好在送回来的及时,总算捡回来了一条命,只是要康复的话需要休养个大半年,在这大半年里不能动武,否则伤势非但好不了还会加重。
云大少爷在得知云文放没有性命之虞之后便派人去查了今日之事,最后得知云文放今日从外面赶回来之后首先就去了燕北王府,从王府问到了萧二公子出城了之后就离开了王府,随后也出了城。
等属下退下之后,云文廷有些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又独自在书房坐了片刻,然后让人备了马,去了燕北王府。
云文廷来燕北王府是来求见萧靖西的,萧靖西对云大少爷倒是没有摆架子,直接让人带他去了书房。
云文廷一进门就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然后诚恳地道:“多谢萧二公子手下留情。”这个时候他没有像平时一样称呼萧靖西的表字。
萧靖西正坐在南窗边自己与自己对弈,闻言抬头看了云文廷一眼,微笑着道:“既然来了就过来与我对一局吧。”
云文廷便走到了萧靖西对面坐下,与他下起棋来。
这个过程中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书房里只能听到棋子轻扣在棋盘上清脆的声音,两人这一局下了一个时辰才结束战局,云文廷输了。
萧靖西打量了一下棋盘,手中把玩着一枚黑子,漫不经心道:“你走错了一着,结果步步都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子睿,你过于优柔寡断了。”
萧靖西的评价毫不留情面,云文廷闻言收棋子的手微僵,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的确是我的错。”
萧靖西便不再多言,云文廷沉默地捡了一会儿棋子,然后说道:“等文放养好了伤我就让他回嘉靖关,这半年我会让人好好看着他的。”
萧靖西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不置可否。
“你对自己的婚事可有想法?”
云文廷没有料到萧靖西会突然提起这个,不由得一僵,随即暗自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我……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萧靖西点了点头,淡声道:“你不成亲有你的理由,不过长幼有序,不要影响到弟妹的姻缘才好。”
云文廷是聪明人,立即就体会到了萧靖西的意思,想了想说道:“在文放回嘉靖关之前,云家会安排好他的亲事的。”
原本依萧靖西的性子,这段对话到这里也就完了,他从来不过问这些琐碎之事,也从不咄咄逼人,但是今日他却是接着云文廷的话问道:“可有适合的人选?”
云文廷愣了愣:“暂时还没有。”顿了顿,他又试探着问道,“庭桢这里可有人选?”
从辈分上而言,萧靖西与云文廷和云文放是同辈,做媒的事情本来不应该由他来,所以萧靖西闻言笑了笑:“拿不定主意的话可以问问王妃,她知道的闺秀多。”
云文廷闻言颔首:“我回去之后让祖母和母亲来见王妃。”
云文廷这般配合,萧靖西满意了。
在云文廷告辞离开之前,萧靖西甚至还很好心地提醒他道:“我记得云二少之前是去了西宁?这一来一回时日也不短,他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云文廷闻言眉头微皱,不由得沉思起来。
云文廷大概知道云文放匆匆跑回来还直接对上萧靖西所为何事,对于这个死心眼又倔强的弟弟,云文廷很多时候也是感到无力的。他自己这些年来为情所忧,心里何尝不希望弟弟能够得偿所愿。奈何云文放对上的人偏偏是萧靖西……
云文廷不由得叹气,他对萧靖西的了解要比云文放多得多,所以今日看到云文放身上的伤势,云文廷就知道云文放犯了大错,一个不小心不仅仅是云文放自己小命不保,云家说不定也会被他牵连,所以云文廷二话不说就负荆请罪来了。
好在萧靖西还顾忌云家是云太妃和王妃的娘家,没有赶尽杀绝。所以在萧靖西提起婚事的时候,云文廷很识趣地给云文放做了决定。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到了这会儿,云文放在亲事和性命之间怕是只能选一个了。萧靖西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人,但那是在不碰触他的逆鳞的情况下。
云文廷在云文放受伤之后想的都是怎么在萧靖西这里保住弟弟的性命,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现在萧靖西提到了云文放回来的太过“及时”,云文廷便不得不多想了。
西宁离燕州不近,燕北王府和任家的婚事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到了远在西宁的云文放耳中,除非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可是云文放这几年一直没有回云家,他离家之前就算的有留下耳目,以云文放的行事风格,这么几年下来他也不会毫无所觉,那就是有别人给云文放报信了,而萧靖西会在这个时候提醒他这么一句,这个通风报信的人很有可能是云家的人。
这么想着,云文廷脸上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家宅不宁,难怪萧靖西会指责他当断不断,性子优柔。
“这件事情我回去之后会查清楚的,多谢。”云文放郑重地向萧靖西行礼道谢。
萧靖西看了云文廷一眼,淡笑道:“听闻云家之前对韩云谦很是看重?”
云文廷闻言不由得又有些冒汗,云家之前确实是有与韩家联姻的意思,燕北王府也并没有阻止,只是萧靖西现在提起又是何意?难道是不乐意看到云家和韩家走得太近?
“在年轻一辈中,韩云谦算得上是个中翘楚,加之与秋晨的年貌也相当……”云文廷想了想,斟酌着回道。
不想萧靖西却是点了点头,微笑着道:“既然如此,不如早些定下来。看上韩云谦的并非云家一家,若是晚了云家怕是要追悔莫及了。”
虽说萧靖西只是一副聊家常的随意态度,但是云文廷本就是心思敏锐之人,萧靖西这句“追悔莫及”让云文廷不由得不多想。何况萧靖西平日里哪里有空闲操心云家子弟的亲事?今日却是接连问道了云文放和云秋晨。
萧靖西提到云文放的亲事的时候,云文廷虽然意外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至于现在又提到了云秋晨……
云文廷便想起了云家在世子萧靖康去世之后的筹划,只是云家的长辈们也只是有这种考量罢了,最后还未来得及试探就传出了萧靖西求娶任瑶期的消息,因为牵扯到了燕北王府和河中王,云家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萧靖西并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云文廷想着,云家怕是需要好好整顿整顿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云文廷从萧靖西这里回去的时候,一路上眉头就没有再松开过。
云文放这次伤得着实不轻,虽然无性命之虞,但是自被人送回去之后就时而陷入昏迷,大夫说的需要修养半年的话想来并非危言耸听。
在云文放受伤卧床的时候,萧靖西和任瑶期的亲事也开始走起了章程。
因为是非常时期,这桩婚事在燕北王府负责礼仪的官员的操办下,从采纳到请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