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样子,低声回道:“前几日收到过郡主的来信,我也回了一封让人送去了燕北王府。郡主在信中说了一些她在嘉靖关的趣事,还说自己再过两个来月就会回来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了。”
珊瑚问明白了那婆子怎么回事之后又上前来与老太太说没有拿到任瑶期和郡主的信,任老太太心里有些不悦,又暗怪任瑶华被她给惯坏了,任意妄为。
但是这会儿了,任老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先将这件事情给暂时揭过去,又问道:“郡主当真没有在信中提起我们家什么事情?”
任瑶期一脸莫名:“我们家什么事情?”
任老太太循循善诱道:“就是有没有说王府对任家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任瑶期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说过,祖母为何会怎么问?”
任老太太见问不出来什么了,便又看了任老太爷一眼。
任老太爷的脸色一直的严肃的,事实上在场之人的脸色都有些严峻,任瑶期也让自己在注意到这些之后表现出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任老太太不死心地对任瑶期道:“会不会是郡主的信你没有看明白呢?她或许有过什么暗示?这样吧,你把信都放在哪里,我让人去拿过来,让祖母给你仔细看看吧。”
任瑶期皱眉道:“可是郡主不让别人看她的信,上次萧二公子不小心拆错了她的信她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任老太太不悦道:“那你就不要让她知道!”
任瑶期低下头不说话,却是固执地摇了摇头。
任老太太最近心里很是不顺,或者说任家很多人都心里不顺,在面对任瑶期的时候因为有些顾忌,任老太太还算是耐心的给了好脸了。
不过见任瑶期敢公然反抗,任老太太还是一阵恼火:“给祖母看看又有什么事?”
任三老爷看不过去了,顶着压力为任瑶期说话:“母亲,信笺是私人物件,若是郡主和瑶瑶都不愿意让人看的话,还是算了吧,这样对郡主不太尊重。就算瑶瑶她不与郡主说,以后见了郡主也还是会心虚,最后被郡主知道了不是更不好?”
任老太太气得指着他骂道:“闭嘴!你懂什么!”
任三老爷确实是不懂,任家的这种大事与他小女儿有什么关系,他是读书人,见不得私拆信笺这种事情。
一直没有说话的任老太爷拍了桌子:“好了!都什么时候了!吵什么!”
任老太爷看了低头不言的任瑶期一眼,温和地道:“不看信就不看信吧,不过瑶期啊,现在任家需要你帮忙做一件事情。”
任瑶期抬头看向任老太爷:“什么事情祖父请吩咐?”
任老太爷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道:“你等会儿就回云阳城,然后去燕北王府给王妃请安,并将她和燕北王府其他人对你的态度以及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然后回来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任瑶期点了点头,又有些莫名其妙地道:“可是这为什么?”
一旁的林氏小声嘀咕道:“还能为什么?咱家的煤矿不知道被什么人将去年塌矿的事情给翻了出来告了上去,现在任家三个大煤矿都被贴了封条了。”
任瑶期耳尖听到了,做出一副呆怔的模样:“可是这与燕北王府有什么关系?”
大少爷任益言在一旁轻声解释道:“往年这种事情也是有的,但是一般都是安顿好了那些遇难矿工的家眷,再与官府一些孝敬,事情便揭过去了。这次父亲他们去找官府送银子的时候,官府却是没有松口,只让父亲回来等消息,不想父亲前脚回来,那边的矿山后脚就有官兵赶到封了矿门,就连燕州的几个煤栈也被官府派人接管并还查起了账来。”
凡是家里有煤矿的,谁家的煤矿里没有发生过事故?
只是这种事情实在是无法避免,那些遇难的矿工也都是签了死契的,所以最后一般都是用银子摆平的,任家往年对这些事情并没有太过在意,所以去年的那次事故也都马马虎虎的应付过去了,却不想有人会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官府那边突然发作起了任家,甚至还有一些山雨欲来的趋势。
若是说没有燕北掌权人的意思在里面,任家是怎么也不肯信的。于是这会儿,任家当权的人不淡定了。
任老太爷道:“好了,你先去吧。再多的事情告诉你你也不懂。到了王妃面前,不管王妃是什么态度,你都要表现的乖顺一些。”
任瑶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祖父。”
任老太爷吩咐任老太太:“让人备车,送她回云阳城。”
于是任瑶期在任家老宅没有待半个时辰就又被任家的马车送了回去,且还是直接奔着燕北王府去的。
任老太太甚至还派了自己身边的丫鬟珊瑚跟着任瑶期一起过去了。
等马车到了燕北王府,任瑶期规规矩矩的递上了牌子求见王妃。
燕北王府身为燕北的第一掌权者,本身就是有一大堆的规矩的,这从王府中内殿外殿的布局,以及各个主殿的命名上就可见一斑。
若非是老燕北王萧岐山在世的时候因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对一些规矩进行了简化和改进,燕北王府的规矩与南边的李家皇宫都有得一拼了。
平时任瑶期来燕北王府的时候,其实是不用走这些程序的,至少她从来没有递过什么牌子。
不过今日任瑶期就偏偏按了王府的规矩来了。
珊瑚从来没有跟着来过燕北王府,不过燕北王府规矩说她倒是早有耳闻,所以也并没有什么怀疑。
只是这一次任瑶期带着珊瑚等人在燕北王府外头等了近半个时辰,里面才出来了一个嬷嬷道王妃今日没有空闲,不见客。
这还是任瑶期头一回在燕北王府门前吃闭门羹。
任瑶期身后的几个丫鬟都面面相觑,珊瑚更是吓得脸都白了白。
不过她仔细瞧了那给出来回话的嬷嬷一眼,发现竟是有些眼熟。
珊瑚立即就回想起来了,这个嬷嬷就是上一次送四小姐任瑶音回去任家别院的那个嬷嬷,好像是姓段?
第302章 落进下石
珊瑚立即就回想起来了,这个嬷嬷就是上一次送四小姐任瑶音回去任家别院的那个嬷嬷,好像是姓段?
果然,珊瑚听见任瑶期问道:“段嬷嬷,请问王妃什么时候可以有空见我?我改日再来请安。”
段嬷嬷摇头道:“王妃最近都没有空,任五小姐还是请回吧。”
任瑶期看了珊瑚一眼,踟蹰着不知道该不该走。
珊瑚跟在任老太太身边多年,也是个脑筋灵活的,连忙上前一步赔笑道:“段嬷嬷最近可好,今日过来之前我们老太太还提起过您呢,说是五小姐她承蒙您照顾了。”
说着珊瑚握住了段嬷嬷的手,将一个装了十两银裸子的荷包塞到了段嬷嬷的袖子里,荷包是在她来之前任老太太就交代她准备好了的,十两银子的荷包一共准备了五六个,另外还有一些小红包,以备不时之需。
珊瑚让段嬷嬷想起来上次去任家别院任老太太出手大方打赏了她一个羊脂玉玉蟾把件的事情,她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点头寒暄了一句:“任老太太最近身子可好。”
珊瑚见有门路,心中一喜,脸上的笑意越发乖巧:“我们老太太好着呢,今日特意让我们五小姐来给王妃请安,不巧正遇上了王妃有事的时候,看来只有下回再来了?”
段嬷嬷想了想,点头道:“王妃今日确实是不想见客。”
珊瑚听到段嬷嬷说的是“不想”而不是“不便”不由得心里一“咯噔”,试探地问道:“那依嬷嬷之见,我什么时候再来为好?”
段嬷嬷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却是不愿意多说了,只道:“你们请回吧。”说完就转身回了燕北王府,也不理珊瑚在后面唤她。
段嬷嬷这么一走,珊瑚心里越发没有底,可是王妃明说了不见客,她们也不能硬闯,这里可是燕北王府。
珊瑚有些作难地看向任瑶期:“五小姐,这……”
任瑶期摇了摇头:“王妃不见客,我也没有办法。”
珊瑚叹了一口气:“那只有先回去向老太爷和老太太复命了。”
于是任瑶期又乘了马车回了任家,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任瑶期的马车抵达白鹤镇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任家各房的人还聚集在荣华院没有走,倒是任老太爷和任大老爷不见了,另外还有东府的老太太坐不住也先回去了。
原来在任瑶期离开之后外头又陆续有消息传来,官府之前封了任家的三个煤矿,接管了任家在燕州的煤栈,没有想到今日矿上有不少的矿工闹了起来,联名状告任家草菅人命,平日里克扣虐打矿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紧接着与任家名下的一座煤山相连的一个山主,也趁机状告任家暗中将煤矿挖过了界,挖空了他家的山腹。
挖煤挖过界这件事情原本也是那位山主落井下石,因为之前两家之间原本就是有过协议的,任家每年也给了他一笔银子,只是没有想到由这一起官司竟然引出了任家在废弃的矿洞中私藏刀兵的事情。
这件事情一出,众人皆哗然。
无论是在李氏皇朝治下的大周还是在燕北王府治下的燕北,都是严令禁止私人藏匿大量兵器的,任家的废弃煤矿中竟然被发现了几百把弓箭和一百来把朴刀,虽然兵器的数量并不算太多,但是这件事情本身会引起什么样的结果就可大可小了。
任老太爷和任大老爷在任瑶期离开之后没有多久就因为这件事情被官府请了过去了,主心骨一走,任家也乱了。
任老太太心里也急,却也只能将各房的人先留下来,等外头的消息,并且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对策。
任瑶期一进屋众人的视线就全向她投了过来,仿佛是想从她那里看到什么转机,任老太太甚至是立即站起了身有些急切地问道:“怎么样?王妃见你了没有?都说了什么?”
任瑶期摇了摇头:“王妃没有见我。”
任瑶期的话一落下,屋里便静了静,任家诸人你看我我看你面色越发沉郁。
任老太太皱眉道:“你没有见到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珊瑚走上前去,将今日的事情以及段嬷嬷说的话与任老太太说了,任老太太脸色一变,就迁怒起了任瑶期来,指着她骂道:“平日里王妃不是对你印象极好吗?还差人给你送了好几次东西,怎么会不见你?”
任瑶期摇了摇头,该说的珊瑚已经说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任老太太这明显是有气无处发拿她撒气了。
任五老爷道:“母亲,王妃说不见瑶期她也不能硬闯。现在父亲和大哥都被官府请了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您别动气,先想想法子解决问题才好。”
任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