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夫人生活手扎  第46页

地拍了下她的肩,让她提了食盒去送补汤。
  说来,她此举也是有些不妥的,二妹妹领不领情还不一定,但心存结善缘做事才是做人的长久之计。
  桂花是上午去的,午时回了家来,提去的食盒又重提了回来。
  她去了吕府央了门人通报,但过了许久也没人传话让她进去,她站了半天,想着要回来带小公子,就又央了门人再通报一声,为着能早些回来,她还使了铜子,这次守门人带来了话,说他们大少夫人身子不适,什么人都不见。
  桂花便提了食盒回来了。
  如此,萧玉珠也没再提起这事了。
  这眼下,狄禹祥又再早出晚归,五月长南已有九个月了,孩儿特别好动,最喜有人抱着他到处转动,夫君不在家,萧玉珠便全心照顾起了长南。
  等到六月,天气开始炎热起来后,萧玉珠突然收到了萧府的来信,萧老太君在信中说甚是想她,于本月起程来看望她这个萧家长孙女,顺带回温北主家祭祖。
  萧玉珠看过信后,温婉的脸上顿时笑意全无。
  当天晚上夫君回来后,她在外屋给狄禹祥看了萧老太君的信,狄禹祥看过后,扬了扬眉,“萧太老君甚是挂心你?”
  萧玉珠轻笑了一声,嘴角微翘,一脸说不出的讥俏。
  “应是来看你二妹妹的。”狄禹祥把他们两人的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不知要住哪,”萧玉珠磨起了桌上的墨,外屋本是搁置主人家物什和女主人跟人说话的地方,但他们地方小,外屋就当成了大郎的书房,“我写信问一问。”
  眼下,他们的银钱不多了,她手中的那半银钱,也因修屋置办东西花去了大半,剩下的也就够一年所用。
  而狄轼他们刚赁好铺子不久,铺面刚刚开,钱都在货上,哪有什么余银,萧玉珠怕他们能吃得不好,都是隔三差五让喜婆送顿肉过去。
  他们家这个时候招待不起萧老太君来看她。
  萧玉珠在信中写得直白,说家中是赁来的住所,狭小不成行,老太君来看她,她甚是高兴,就使了当年她打发她的金镯子,给她赁一处好住处。
  “她应是已起程,这信不好送。”狄禹祥看过她写好的信,吐了口气,“淮南来京城的船半月一次,按今天收到信的时间算来,她现下应是走了一小半的路了。”
  萧玉珠就把信纸揉成了一团,嘴里“嗯”了一声,一脸思索。
  她白天想写信告知,比亲口说要留情面一些,就是萧老太君大怒,她也是看不到,但若是见面说了,就有些撕破脸了。
  萧玉珠没想跟娘家撕破脸,她父亲还是萧府长子,她下落不明的兄长还是萧家长孙,这是她父亲兄长的萧家,她不会去做有损于他们的事,去当面触怒萧老太君,让老太君在她头上落下一个不尊不孝的名声。
  所以这事,她最终怕是还得忍了。
  萧老太君打着看她的旗号来了,他们只得好吃好喝地招待她,眼下看来连警醒她一句过犹不及都不行了。
  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君怕也是算好了这一切。
  人都在路上了,她还能说个不字不成。
  “二妹妹为何溺死她夫君小妾的儿子?”事过两月后,因老太君的信,本不打算再过问萧玉婵事的萧玉珠向狄禹祥问起了此事。
  她总得明白老太君打着来看她的旗号来京中,到底是为的何事。
  狄禹祥看向她,慢慢把她手中紧揉的纸拿了出来,抚平了她紧绷的手。
  她在忍,忍得白净玉手上的青筋突起。
  狄禹祥把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
  “大郎,你知道吗?”见他不说话,萧玉珠又问。
  她猜他是知道的,哪怕之前说的时候不知道内情,现下他应该是知道了的,他这些时日还曾跟吕良英去喝过酒。
  大郎现在跟吕良英还颇有几分交情。
  当然,他现在还熟识了不少淮安在京的书生学子,他跟谁都说得上话,跟谁都打得了交道,但与人相触,喝酒饮茶哪桩都需银钱,也就是因此,现在家中窘迫,年后也不知店铺那边有没有起色,她每日在家坐着看着安逸,但身上的压力却是自嫁出以来最大的。
  半个家,就担在她身上。
  但愿老太君借着她的名来,可别再像往日那样面子上都过不去。
  “……”狄禹祥沉吟不语。
  “大郎。”萧玉珠再叫了他一声。
  “我听说那生子的小妾是吕良英奶娘的女儿……”狄禹祥见她脸是冷的,停了话,叫了她一声,“珠珠,笑笑……”
  萧玉珠朝他勉强一笑。
  狄禹祥见她不快,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干脆伸把她抱到膝上抱着,才接道,“他们也是坐船入的京,那时你妹妹也有了身子,只不过那小妾大她两月。”
  萧玉珠沉默不语。
  狄禹祥低头看她,见她眉眼冷峻,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边看着她的脸边说,“吕良英甚是喜爱那个小妾,那小妾是与他青梅竹马长大的奶娘之女,便是在船上也一直睡在她的房里,她生产之日那天,你二妹妹正好身子不好,找了吕家随行带的产婆在诊脉,但后被吕良英拉去接生去了,凌晨孩子生下之时,但同日你妹妹也滑了胎。”
  萧玉珠一听二妹妹的孩子没了,眼眶湿了。
  “这是什么人家……”她咬了牙,闭了闭眼,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嗯,”狄禹祥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听说滑胎后,在船上也没怎么补,你妹妹怕是以后很难有子了。”
  很难有子?萧玉珠一听,身子软在了他的怀里,眼里全是泪。
  在吕家那样的人家,不得夫君疼爱便罢,连儿子都不能有的话,这一生怕是艰难得很了。
  “来罢,来罢……”到底是自家姐妹,萧玉珠也顾不上老太君借着她的名头来的事了,这等事,娘家有人出头总归是好事。
  先前因老太君借她名头时的不悦便也消失殆尽了……
  这等事,她吃点亏就吃点亏罢,而二妹妹那,是她的一生。
  “可就算是老太君来了,能管得了多少用?”萧玉珠抓紧了她夫君的手。
  见她改生气为担忧,已经毫不在意萧家那老太君的偏心了,狄禹祥怜爱地看了她一眼,她重情识大局,这当然是好,只希望到时那萧家人来,能对她好一些。
  “你没看信中所说,萧老太君要回温北一趟。”狄禹祥亲亲她的头发,“你自管接待了她就好,到时吕家的事怎么办,就是萧家的事了。”
  萧家女儿嫁进了二品大员的家中,而溺子之事也算不得全是萧事婵的错,反倒是吕家宠妾灭妻败坏了名头,这事如若是萧家出面,在御史与左右两相权力相当的当今朝廷,官员名声甚是重要,萧家实则能从吕家讨得不少便宜去。
  这事要中萧家发了狠,发力奏吕家一本,吕家到时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而吕家为了能拢住萧家,自是得让萧家满意。
  萧三叔萧运达,看来是起复有望了,他女儿都帮他。
  见妻子还没领会过来,以为老太君来单是为府中嫁出去的孙女儿撑力的,狄禹祥到底还是不忍心先指出来,就让她先这么想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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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萧老太君要进京,借的又是来看她的名头,萧玉珠自是要负责她的衣食住行,这也是她先前对萧老太君借她名头感觉心火四起的原因,因着衣食住行无论哪一处,都是要花银子的事,且老太君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老太太,若是招呼得差了,都不用她自己亲自说什么,下人都会把有关于老祖母千里迢迢来探她,她却照顾不周的闲话传出去,她若是与老太君亲厚,她自忙上忙下不会有一句怨言,可她与老太君清份淡薄,萧家也知狄家家境,她能送得要来的信来,却只字不提住处打点,凭的是什么?凭的不过就是知道她性情,自不会在明面落下什么错。
  但她来是为着二妹妹好,萧玉珠心再小,开解了自己几句也就不再想这事,她也确是把老太君给她的两个金镯子卖了,就当是萧家给她的,她还给了萧家,也不再想要把这事说给萧老太君听,要与她私下绝了那点祖孙情,省了以后对她的算计,日后给狄家添麻烦。
  为着二妹妹,她这心也得先放扒窃了。
  七月,长南能下地走得几步路了,萧老太君人一行人也下了船,狄禹祥那天带了萧玉珠去接人,他们雇了两辆马车等着,以为这车辆足够了,可哪想,到了船头接人的时候,两辆马车万万不够,这一次,不仅是萧老太君来了,萧二婶也来了,还有萧家未嫁出的四小姐萧玉芬也来了,随行的还有是三位貌美的庶小姐。
  庶小姐都带出来,还专挑那长得最好的!
  萧玉珠只一眼,心就全冷了。
  老太君这一趟,怕是不只给二妹妹撑腰来那么简单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53章

  “晚生见过老太君。”
  “玉珠见过老太君。”
  狄禹祥与萧老太君见礼,萧玉珠紧随其后福了道礼,接下来见过萧二婶,剩下萧玉芬这些妹妹们来与他们见了礼,狄禹祥就去雇马车去了。
  “不知二婶和妹妹也来,就只备了两辆马车,还请老祖宗莫怪。”萧玉珠微笑朝萧老太君道。
  “不知者不怪。”被萧二婶扶着的萧老太君笑眯眯地道。
  “老祖宗还是请先上马车罢。”萧玉珠看向马车道。
  “劳你有心了。”
  萧老太君慈祥地拍了下走在身边的萧玉珠的手。
  萧玉珠没去扶她,浅浅一笑,对她的话福了一礼,“您这是哪的话,玉珠应该的。”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也没变。”萧老太君感叹道,“还是跟以前那样贴心,真是我的好孙女。”
  话是好的,但老太君的眼睛一直勾着她,说的与她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再是口是心非不过。
  萧玉珠知道,老太君可是最不喜她这温吞的模样了,在萧府时的时候她除了请安,也不去老太君身边碍眼,不争不抢,唯唯喏喏才平平安安过了那么多年,也没给老太君什么机会说出一句不是来。
  只是,来了京中,老太君还跟她摆在府中话中有话的谱,萧玉珠略动了动嘴角,低头似笑非笑。
  等迎了一行人进了屋子,入了坐,也叫请来的婆子看好茶,萧玉珠就把她给老太君赁的一进一出的四合院说了个周详。
  地方不大,但前身的主人家以前是个五品京官,后去了地方为官,这屋子就空了下来。
  “你说,这屋子半年几许银?”等萧玉珠说到赁这屋子的银两,萧老太君笑眯了眼,说了句话。
  “五十两。”
  “这在我们淮安,都能买下一处小宅,够普通百姓家一家五六品住了。”萧二婶笑着插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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