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注意到过。”陈献有些半信半疑地说道。
“回去找找吧。”苏淳风自信十足地摆了摆手,旋即又神情冷漠六亲不认般地淡淡说道:“这次算您欠我的人情,而且也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还有,切忌不要把我身负秘术的事情传出去,不然的话,我不喜欢,会很麻烦的!”
看到苏淳风这般风轻云淡颇有些大师风范的模样,陈献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道:“这,这能行吗?”
苏淳风微笑道:“放心吧,我会在这里施展秘术远距离震煞,将其祛除干净!”
“远距离?”陈献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苏淳风背负双手,举目望向远处的天际,淡淡地说道:“奇门秘术,感应天地之威,借阴阳五行之势,用到极致便没有了空间的限制。虽然我现在还做不到极致,不过河塘村距离平阳市,不算远。”
陈献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想到了正月初六时苏淳风给他留下的那番威胁之语,也想到了当年那个神秘老人指点出他数十年命运的惊天一卦,当下也就不再怀疑,又喜又有些敬畏和忌惮地连连点头道:“好,好,淳风啊,这次实在是太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一定到死都为你保密!”说罢,他转身就要走,但随即停下脚步,苦笑着看向苏淳风,摇头自嘲道:“失态了,失态了。”
苏淳风当然能够理解陈献此时急迫的心情,微笑道:“行了,这次就不留您老吃饭了,快回去吧。”
“好,好。”
“淡定些,别这么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那还像是你吗?”苏淳风轻声半叱责半提醒地说道。
“哦,对对。”陈献忙不迭点头,随即忽而想到了什么,不禁仰头哈哈大笑,喜悦开怀中,还有些沧海桑田世事无常的无奈和凄凉——自己,宦海沉浮这么多年,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如今已近花甲的年龄,却会在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而且是自己孙子辈的面前,有种拘束和低三下四唯唯诺诺的感觉呢?
太失态了!
这让人看见可不行啊……不为自己这张老脸,也得考虑苏淳风的处境。
得为他保密,不能让人感觉到蹊跷从而产生怀疑不是?
苏淳风颇为满意地咧开嘴露出了憨憨的,略显羞涩的笑容,就好像他刚刚说了什么话,引得这位三姥爷开怀大笑了似的。
一老一少迈步往家里走去。
远处村边的街巷口,几个街坊四邻的老娘们儿站在那里往这边儿一个劲儿瞅。
这年头村里大多数没啥见识的老娘们儿都这样,看到有轿车停在了苏成家门口,就新鲜的不行,又看到坐轿车的人去了苏成家又在苏成大儿子的带领下一起去麦田里遛弯儿……就开始羡慕嫉妒恨地议论纷纷起来:
“瞧瞧人家那穿戴,那气质,肯定是有身份的人物。”
几个老娘们儿耐不住好奇心跑到苏成家一问,才从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陈秀兰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嗯,市委副书记,俺亲叔!”
乖乖哟!
市委副书记,那得多厉害呀……
等等,市委副书记到底是干啥的?是多大的官儿?能管得了公安局长不?
现在看着苏成家大儿子把那个当官的三姥爷给哄得开怀大笑,这帮老娘们儿更是感慨惊讶不已:哎呀呀,将来这孩子可了不得。
待苏淳风和陈献从这帮七嘴八舌议论着的老娘们儿身旁走过的时候,她们就都急忙闭上嘴巴,一副窃窃又羡慕恭敬的表情目送着一老一少回家,然后又迅速开始窃窃私语直到家里老爷们儿出来喊叫着回去做饭,这才散了场。
52章 “药”到病除
苏淳风和陈献回到家,等了没多大会儿,苏成就带着陈羽凡和包扎好头部的司机小杜回来了。
心情迫切的陈献顾不上再唠些无用的家常话,当即起身道别。在苏成和陈秀兰两口子的热情挽留下,他还是决意离开,不过这次态度却不同以往,他很是亲切诚恳地保证说以后有时间一定再来家里做客,今天确实还有紧要的事情,所以不能留下吃午饭了。
这般决定,倒是正合陈羽凡的心意。
一直都因为下属司机被打,自己也惨遭那乡野暴徒辱骂,故而心中气愤无比板着脸,没有给堂姐一家人丝毫好脸色的陈羽凡,是极度排斥留在这个农村穷亲戚家里吃饭的,就算看起来他们家经济条件好像不错,但那也是挣了点儿钱就烧包的暴发户土包子!要不是看在父亲那股子似乎因为退休后有了落叶归根的想法所以对乡下穷亲戚格外平易近人的热情劲儿,还有堂姐夫苏成这次主动给垫付了医药费的自觉态度,今天非得报警把那个臭小子给抓走!还反了他们了!
苏成两口子见挽留不下来,也没办法,只得全家人一直护送着轿车倒出长长的街巷,直到大街上后,才挥手告别。
苏淳风也是一脸憨憨的老实模样,全然不似暴打司机小杜时的凶悍阴狠。
轿车飞快驶离了河塘村。
车上,陈羽凡白净斯文的脸上充斥着愤怒和厌恶感,忿忿地说道:“粗鲁,野蛮的乡村刁民,实在是太可恶了!小杜啊,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还好,就是有点儿疼,不碍事。”司机小杜咧嘴苦笑,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
“若不是那孩子他爸主动给垫付了医药费,若非他爸妈连连道歉的态度还算诚恳……”陈羽凡冷哼一声,道:“我今天非得把那个熊孩子抓进派出所去!简直是无法无天,太可恶了!”
司机小杜就咧嘴讪笑,今天没能保住陈乡长,反而让乡长受到羞辱,他还担心陈乡长回去后给他穿小鞋呢。未曾想陈乡长并没有生他的气,看样子还对他格外关心并想过要为他出这口恶气的。
但是,陈乡长他家老爷子,好像不太高兴啊。
只见坐在后排陈羽凡身边的陈献,正铁青着一张脸,呼吸粗重,胸膛急剧起伏着……忽然,他忍不住很罕有地挥手给了儿子陈羽凡一个大嘴巴子。
啪!
清脆响亮!
“爸,你打我干什么?”陈羽凡被打的发懵,捂着脸满是惊讶又有些愤怒地问道——从小这么大,父亲也没打过他耳光啊!再者说,如今自己好歹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一位乡长,堂堂国家干部!无论什么原因也不能不由分说地挥手就打嘴巴子啊?
而且,还当着自己手下司机的面出手就打……
这,这面子上如何说得过去?
司机小杜更是吓得心惊胆颤,却不敢再透过后视镜看。他忍着头上不断传来的疼痛,在乡村坑洼的土路上尽量把车开得稳稳当当,心里惶恐不安地想着:“完了完了,今天真是狗眼看人低,这位老爷子如果迁怒于自己,以后……”
陈献怒视着儿子,使劲拍了下大腿,低声斥道:“你是乡长,怎么能如此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简直是幼稚,愚蠢!以这样的心态,以后还如何……”说到这里,陈献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小杜,把到嘴边的话咽下,道:“你这样,根本不配做一个乡长!天外有天人外人,不要总觉得自己多么了不起!以后,对待老家这些本家亲戚们,要客气!要礼貌!要懂得谦虚,要知道为人应该放低身份!尤其是,你秀兰姐姐一家人,还有她那个大儿子苏淳风!你更要尊重他们!”
“为什么啊?”
啪!
又一个嘴巴子呼扇在了陈羽凡的脸上:“为官要低调,要平易近人!要有大胸怀!你连亲戚都不放在眼里,又如何会把百姓放在眼里?”
陈羽凡连挨了两个耳刮子,当下也不吱声了。
只是在心里面,却似乎有些慢慢了悟了许多——父亲突然间脾气变得如此暴躁,大概也是恨铁不成钢,情有可原啊。唉,今年又为了保住家人和自己半生的名誉,父亲只能被迫提前申请了病退,从此退出平阳市政坛。而与此同时,属于父亲的那个派系也基本被排挤到了平阳市的权力边缘。父亲本来就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和无奈,如今妹妹忽然精神失常住进了精神病院……其心里有多么烦恼,可想而知啊。
另外,自己这个小小的乡长也因为失去了强硬的后台……
当前处境可谓是如履薄冰,更要多加小心谨慎啊。
不过,父亲为什么要强调堂姐陈秀兰一家人,尤其还刻意地点了那个十五六岁的外甥苏淳风的名?
还得尊重他们?
凭什么啊?
火气发出去后,陈献也暗自有些懊悔。
他当然清楚,刚才打儿子的举动有些欠妥——毕竟这孩子已经是三十多岁有了家事的成年人,而且是乡长,又当着其下属的面。所以陈献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些,淡淡地说道:“小杜,你以后在外面也要多注意影响!对一个小孩子就敢动粗,你怎么一点儿涵养都没有?不要觉得自己给乡长开车,在乡下就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是是,我以后一定改正,一定改正。”小杜忙不迭点头陪笑答应着,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常年跟着乡长混,耳熏目染之下,他也勉强算得上见多识广,从陈乡长父亲口中这番话,小杜就能听出来,自己这个司机的职务保住了。
轿车开回平阳市,陈献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回家。
在市委家属院楼下,陈献下车后,就吩咐陈羽凡不要进家了,赶紧回武城县凤头乡。
赶走了儿子,陈献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中。
一进家门,他顾不得脱去大衣,就冲进了女儿陈羽芳的房间,翻箱倒柜地开始寻找苏淳风所说的那些可疑物件。
房间里很快被翻得乱七八糟。
终于,他在女儿那张单人床的床垫子与床头的夹缝中,找出了一个深褐泛红的木偶——很奇怪的雕刻手工艺品,高度也就半尺多些,像人,但头部却是三张脸,皆狰狞可怖,右手持一个小木槌,左手拿一个碗,双脚并立踩着一朵怪异的花朵。
原本就疑神疑鬼,又被苏淳风点拨提醒过的陈献,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脑海中立刻就想到了传说中的“巫蛊”
他气愤地将木偶重重摔在了地上,直接摔裂成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