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老实睡觉,我便过去揍他的屁股。”
汪永昭听她又是恐吓小儿,抬眼看了她一眼,嘴间淡道,“怀仁精力好,晚睡一会无妨。”
张小碗朝他笑了笑,挥手让婆子下去,这又低头去看她绣的图案。
看她手捏着金线全神贯注地在绣着给他的衣,汪永昭便也未再出声,安心处理他的公务。
第二日,这日未出门的汪永昭午膳时一回后院,便对张小碗道,“怀仁要那两只兔子,我听他背书背得甚通畅,便答应了给他。”
张小碗一怔,但笑着点了点头,等这时与哥哥一起牵着手的怀仁进来问她讨兔子,她便笑着点了头,“你乖乖用膳,便给你。”
说着她就让七婆她们带两个小儿去净手,她则带着萍婆去门口让内管事传菜上来,吩咐了人,她便朝萍婆笑着轻道,“去镇上找两只白色小兔子给小公子。”
萍婆一福身,等她笑着进去后,她便办事去了。
张小碗以为这事只是小事,不过就是不好把故人千里迢迢带来的兔子让小儿糟蹋,可哪料,汪永昭不知从哪弄清了来龙去脉,这日一上午,她还在偏堂屋的火坑上绣着衣,就听七婆跟火烧屁股一样地冲到她面前报,“不好了,大老爷去了厨房,把那两只白兔子杀了,便是您前日带回来的肉,也被拿去扔了喂狗了。”
张小碗忙下地穿了鞋,“这是怎回事?”
“我哪知晓,”七婆直拍着胸喘气,“我一看老爷怒气冲冲地往咱们后院厨房冲,就与萍大姐跟上去看,哪料竟是这么回事,萍大姐便让我回来赶紧告知您,好让您心里有个数。”
“我能有什么数?”张小碗皱眉急步往外走。
“您慢着点,地滑。”
张小碗出了偏堂屋,在屏风那拿了狐皮披风刚披上,这时,关上的堂屋门就被一脚踹开,身上还穿了早上她给他穿的狐衣的汪永昭站在门口怒瞪她,“你这是要去哪?”
“找您啊。”
“找我?”汪永昭把手上张小碗为他做的皮手套狠狠地摘下来,重重地扔到地上,“我看你是要回娘家罢!”
张小碗先是被他多年不见的狠戾口气吓了一跳,随即就了悟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到底是她轻忽了,这府里上下,这镇子里外,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我回娘家做甚?”张小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但面上还是力持冷静地道,“我说您在发火呢,也不知何事惹了您,便想过去看看。”
“何事惹了我?”汪永昭冷笑,大步走了主位,掀袍坐下,那眼里还冒着熊熊的火光。
“夫人。”掩门的江小山都快哭出来了。
跟上来的婆子也全鸦雀无声。
眼瞅着一个比一个更可怜似的,张小碗挥挥手,“都出去。”
她一下令,婆子,江小山,还有护卫全都脚都不带停一下地走了,留下张小碗看着瞬间闭上的门,无奈地闭了闭眼。
这都叫什么事。
“您冷吗?”只闭一眼的时间,张小碗便睁眼转回身,朝汪永昭走了过去,“喝杯参茶暖暖身罢?”
汪永昭生硬地回绝了,“不用。”
张小碗没理会他,回了偏堂屋去拿了自己那杯参茶出来,放到他面前,“我让他们都下去了,也不在外面,您便拿着我的喝两口罢。”
“你让我喝你的剩茶?”汪永昭更加怒不可遏。
张小碗自来不是个好对付的,她只是这辈子只跟了汪永昭而已,并不代表她不懂男人,相反,她还稍微懂得一点,于是嘴里便淡淡回道,“也就您能喝得,要是换个人,就是那神仙大帝来了,妾也不给他喝。”
汪永昭听得瞪眼,本要发怒,却无端地因着这句话发不出来火来。
良久后,他才僵硬地伸了手,端起了茶碗,小抿了一口,便又板着脸把茶碗重重地搁桌上,“凉了。”
这府中日子才好过多久?外面的事又多,这大冬天的,外面极冷,边漠的日子也难过得很,张小碗实在不愿在这当口看着他生气,便伸手拿过茶碗,就着他喝过的口子也喝了一口,然后面不改色地朝汪永昭道,“妾喝着不冷,您再喝喝看。”
汪永昭看着她伸过茶碗来的手,足看了好一会,随即一言不发地起身把她抱了起来,回了那卧屋。
路上冷风吹来,张小碗一手挂着他的脖子,一手把自己身上的狐披风往他身上裹,嘴里对快步走着的人轻轻柔柔说道,“也不是我说您,您是一府之主,孩儿都这般大了,怎地还动不动就生气?”
“多嘴。”汪永昭见她在冷风中还要说话,便手一动,就势把她的脸埋在了他的胸前,这便就回了房。
一到内屋,连衣都未解,他就脱了她的下面,就此探了进去。
后面他的发湿,额上全是汗后,他不再急不可耐,张小碗缓了一口气,这才让两人脱了身上的束缚,进了被中。
她紧紧抓住他满是淋漓汗水的烫热后背,张小碗咬着他的肩头承受着他的撞击,到最后,她连呻吟的力气都虚弱,两人交颈,湿发交缠,身体也重叠在了一处,在最后那一刻,他滚烫而出时,张小碗眼前一片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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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桶中,换汪永昭轻咬着张小碗的肩头,张小碗躺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休憩,想着还好这是他们的都府,后院更是她的地方,要不然,这个当口这把年纪还白日宣淫,都不知会被说成什么样。
“那人叫什么?”汪永昭在她肩上咬了几处痕迹,便抬头问她。
“谁?”张小碗一时没反应过来。
汪永昭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嘴里冰冷地道,“那送兔子的?”
见床上之事都没把他伺候服贴,张小碗也真是拿他没办法了,只得睁开眼睛,偏头想了想,道,“记不太清了,以前一直叫他朱三哥,他是朱大叔他们族里那代排行第三,本名好像是叫朱……朱……”
张小碗想到这,本是想起来了,但她突然觉得还是不说出来的好,便皱眉朝汪永昭道,“真是想不起来了。”
见她语气轻柔,汪永昭的脸稍好了一些,但随即脸色又绷了起来,语气凌厉,“那为何他这午里,万里迢迢要你大弟专程给你一人带兔子和野猪肉过来?”
“以前一起打过猎,唉,疼……”见汪永昭放在她腰上的手似要把她的腰掐断,张小碗忙道,“没说给您之前,他好似要来我家提亲。”
“我就知晓。”汪永昭听得便冷冷地笑了起来,把她在怀中转过身,面对着她咬着牙道,“那你也想嫁给他?”
“我怎么想嫁给他了?”张小碗哭笑不得,这真是飞来横祸,她怎么想,都没想到会出这么事出来,这男人的醋性也实在太大了。
“当年你要是没嫁给我,便是嫁给他了?”汪永昭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
张小碗伸出腿缠住了他的腰,在他身体僵住后,才在他耳边轻轻道,“谁知晓呢,当年我一个小姑娘,只知吃饱肚子就是好事,后来嫁了您,便是您的人了,哪还想这么多,您现在让我想,不是为难我么?”
汪永昭脸这才真正好看了些许,由她抱住了他的脖子,感受着她胸前的柔软。
好一会,正当张小碗心下稍松了一口气后,他又问,“那你怎地把他的什物带回了府?”
果然是城府深的男人,当真是不好对付,张小碗只得摇摇头,道,“我想着这兔子走了这么长的路都活蹦乱跳的,一路活着过来不易,不忍不要。”
“那怀仁要为何不给?”
面对他毫不退步的咄咄逼人,张小碗在心里又忍了又忍,才全然忍下,脸上无奈地笑着道,“我就算不记得朱家那位大哥是什么人了,但到底也是人家一片心意,怎能让自己的孩儿拿去玩耍?”
“有何不能给的?”汪永昭不以为然地道。
见他口气淡了下来,张小碗便笑着道,“是啊,说来要是早知会惹您生气,便给了怀仁就是,还闹得您跟我犯脾气,这腰都不知要酸几天。”
听她这般说,汪永昭眼睛便深沉了下来,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饶是如此,过了两日,张小碗又听张小宝过来说,他跟小弟都被汪永昭找去问话了,还把朱家大哥叫啥,家中多少孩儿,几亩田土的事都问了清楚。
更荒唐的是,江小山偷偷来说,说大人还要去梧桐村去查个究竟,看还有多少她瞒了他的事。
江小山更是在他家夫人面前为他家夫人大呼冤枉,“怎地成是您瞒他了?您可是清清白白嫁过来的,还为他生了大公子,一个人守在乡下过了那么多年,现下倒都成了您的不是,他的是了,真真是狠心。”
张小碗又叹气,道,“查便查罢,只要他安心就好。”
等晚上回到屋内就寝,半夜她醒来,小心地掐了自己一把,偷偷地哭了起来。
汪永昭没多久便醒来,抱住了她急问“怎么了”,张小碗哭着不说话,等到哭累了才哑着噪子道,“您再不依不挠的,我就管你问姨娘们的事,她们都长得比我美,身子比我好,想来来日我老了,您身子康健,必也会再找年轻姨娘的罢?您当我不知晓,前两日还有武官要送妹妹给您当妾,您当我真不知晓啊……”
张小碗说罢,又大哭了起来,直哭得守夜的八婆在内屋门口叫,“哎哟,我的夫人啊,您少说几句,好好歇着罢,莫伤了身体,您身子骨弱,可经不得哭了。”
汪永昭没料张小碗说这些个话,这可把他说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于是恼着朝门外喊,“还不快拿温帕过来。”
这时油灯点起,张小碗由着他给他拭了脸,等婆子退下后,她便又拿手遮着眼,不去看他。
汪永昭看她哭得桃红的脸,垂脸去吻她,把她的手握在了他的心口,在她嘴间沙哑着喉咙说道,“早告知过你,我再不会娶姨娘,你怎地这般多心?”
张小碗张嘴欲说话,却让他的舌头探了进来,就此两人沉默,油灯渐熄。
隔日起,汪永昭便不再提这事了。
江小山也来跟张小碗诉苦,说他又被大人罚了两月的俸银,张小碗便补了他半年的,乐得江小山又偷偷说,大人本来还要去牛归乡查的,但今日还是叫住了本欲去的人,这便就没去了。
张小碗看说得兴高采烈的江小山,摇摇头,打算私下再给他媳妇一些,免得他手中的这些,也被汪永昭给罚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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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闹了近六日,总算是揭了过去,但还是余韵未散尽,汪永昭以前的随身护卫是能跟随他随时进出内院,但这次后,只要汪永昭进来,护卫都是留在了院外,跟守院的人呆一块。
连大仲都被闹得有几日不敢前来跟张小碗报事,都是让老父过来,张小碗看闹得不像话,便让大仲过来,这内院才算是自然了下来,不再那么气氛僵硬。